第76章 为利益合作 为释放而战1

关押的犯人中最有实力的是湖匪吴三爷。吴三爷原来手下数千人，在江苏省算最大的一股土匪。江苏省政府经过数年剿匪，关入盐城大牢，为了诱捕残部，押而不杀。江湖朋友找过盐帮帮主帮忙营救。吴三爷是省政府头号重犯，无法营救。劫狱折了许多兄弟。

吴三爷在监狱里见到了妻儿，盐帮帮主亲自探望动员。谭儒文是知识分子，在帮主眼里，政委就是军师，管后勤保障的。吴三爷当场答应立功赎罪，妻儿扣在盐帮为人质，主动改邪归正，加入盐帮的抗日部队。

谭儒文把吴三爷妻儿叫出去回避秘谈。

盐帮帮主说他帮众人多，都不会打仗，他是光头旅旅长，只要是改邪归正的犯人都归他管。只要吴三爷在战争中打让一仗，杀个日本鬼子就是少校团长，管万把人。吴三爷立即同意合作，他主动交待狱外近千兄弟的联络点，跪拜盐帮帮主为结义大哥。

吴三爷本是监狱一霸，所有犯人都叫他老大。盐帮数百武装，加上吴三爷的土匪集结，一共七八百条旧枪，人数二千多人。狱外的兄弟都换成了盐帮的服饰。加上狱警，把整个盐城地区监狱的犯人押往南通。晚上由南通过江，去常熟集结。

吴三爷和盐帮帮众是鲁瑛执政区域，第一批由江北地区进入常熟地区，加入口袋阵。吴三爷出了监狱，呼吸着自由的空气，立功心切。土匪兄弟听从盐帮调派，了解整个排兵布阵。

布阵分为四大阵营：城中核心阵营，每处街道都由个别狱警，十几位盐帮弟子和狱头控制街道。城外外围第一道防线是增援犯人，第二道是吴三爷和盐帮帮众，和盐帮帮众，警察部队。第四道是北方游击集团军苏南混编独立旅。混编独立旅负责诱敌，随时补充口袋阵缺口，是战略机动部队。

谭儒文动员了不少犯人自愿参战，特别是政治犯。他印象最深刻的人是死刑犯严二猛。

严二猛是金钟罩门一流高手，学武学成归家。严家村和邻村有水源之争。两姓之村经常为水源械斗。严二猛参加械斗，数十人打数百人。严二猛败中取胜，全靠他的横练功夫，出手太猛，死九伤二十七人。两村为水源，平日械斗只伤人不死人。这次械斗严家村惨胜，政府干涉，严二猛认为自己是正当防卫，严家村数十人都处于生命危险中。

政府判决是死刑，本应该秋后处决。那知抗日战争全面爆发，执行命令推后。鲁瑛执政，政权更替，又躲过死刑执行。谭儒文主政光头旅，严家人四处奔走，还真找到担保人。

担保人是警卫旅的一位上尉军官，参加过清除杜月笙的门徒行动，是金钟罩门高手，叫李达成。李达成休息日，请假去严家村找师弟叙旧，才知道师弟被判死刑。

当时，鲁瑛立足未稳，李达成不敢许偌营救。赎罪法政策下达，李达成找到谭儒文担保死刑犯，正当防卫和故意杀人的判决是两码事。

谭儒文见警卫旅军官李达成为了师弟，与他争论法院的判决书，不去争论案情。谭儒文说政策在鲁瑛手中掌握，鲁瑛最喜欢的是抗日英雄，基本上每天有空，都视察医院。想翻案先让严二猛成为抗日英雄。李达成是粗人，不会讲道理。谭儒文交待李达成看望师弟时，多讲立功受奖，鲁瑛主任日理万机，没空为一个死刑犯翻案，除非是抗日英雄。

李达成带着严家亲人一起探监，严二猛关押半年了，初见亲人，哭成泪人。李达成接受了严家人的感谢，他说想要翻案，必须是抗日英雄。他是警卫部队的上尉连长，主母鲁瑛日理万机，根本不会理会一个死刑犯的上述，他成为抗日英雄那就不同。

李达成详细的说出了集团军总司令立下的立功规定。师弟是死刑犯，立功赎罪释放容易，翻案需要立下大功。警卫团团长跟他关系好，一起打过仗，团长有资格跟主母鲁瑛说上话。立下大功就会为他讲话。

严家父母留下五块大洋交给严二猛，要他上前线，不要亏待自己。严二猛感谢师兄出手相助，他会奋勇杀敌。立功翻案，绝不丢金钟罩门的脸。

严二猛是最后一批押往常熟县的犯人。同行的基本上都是新关进监狱的犯人，连狱服都没换就押往常熟。同车正是参加游行示威的妓女，赌客，大烟鬼。黄赌毒的小经营者。男女混车，都仇恨鲁瑛政府。

常熟的集结犯人超过十二万，城中的老百姓已经清空。庞大的犯人进行白刃战，伤亡起来就是大数目。狱医，军医，护士人数不够。

盐城游行示威的封街行动开始，除了混入游行队伍的暗线煽动者释放，不明真象的妓女，赌客，全部被押往常熟作为临时护士的免费帮工。

鲁瑛的铁腕手段，恢复了盐城的治安。欧阳不败失望至极，再一次提审叛徒。鲁瑛是伍泗帅的妻子再次确认。欧阳不败决定动用他的权力，秘报中央，严查鲁瑛。

上报密电，内容极多。

现有确切证据证明，鲁瑛是伍泗帅之妻。以抓捕异党盐城地下党负责人孙志诚，孙志诚交待，鲁瑛是异党江苏省省委第一处处长，正在窃取国民政府地盘，扶持异党武装，快成为新势力。

证明鲁瑛是异党的内容比较简短含糊。

内容最多的是鲁瑛在盐城大肆发展武装势力，囤积大量黄金白银，人民银行是最大的金库。当面禁毒，背后却做贩卖鸦片的买卖。趁着势力未稳，中央没收鲁瑛控制的财富，利国利民，铲除其势力永保党国安全。

钱大钧接到来自盐城的所有密电都亲自过来译电。

欧阳不败的密电让他吃了一惊，心想，要在平时，借异党这招构陷鲁瑛铲除地方势力是高招。鲁瑛在盐城所做所为，最高决策层都知道。整个国民党中央谁会相信鲁瑛是异党，相信鲁瑛是美籍华人的占了多数。

钱大钧拨打电话给谷正纲，谷正纲说一个撤职的少将特务想构陷鲁瑛做梦。他立即通知鲁瑛，要钱大钧想好回报和完美应对之策。

钱大钧高兴的放下电报，看着密电。密电只需要把鲁瑛涉及异党内容押在内容后面，再增加数字。密电内容就变成了为了窃取盐城人民银行，构陷鲁瑛为异党，一举抹去她的财产充公，新兵补充到中央军。

钱大钧书写回电简单，密电已呈给上级提示。实际上一个撤职的少将特务的密电，钱大钧有权扣而不发。

谷正纲去盐城市政府拜访鲁瑛，在市长办公室，看见鲁瑛和数位洋人外交官在谈判。鲁瑛临时中断会议，邀请谷正纲去隔壁刘兰兰办公室密谈。

谷正纲通报了钱大钧的电话内容，钱大钧的意思是扣而不发，趁着有时间，动手灭了一个撤职的特务。

鲁瑛说：“如果是中央的意思，我丈夫卑躬屈膝，求来的地盘，又拱手让给了中央军。亲家公，你肯定有办法，即灭了欧阳不败，又保住了即有地盘。中央军守武汉，杂牌军守徐州。主要是到岸的物资太多，需要时间销售。谷家，钱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谷正纲说：“亲家母，你去接待美国外交官，我在这里想对策。”

谷正纲坐在刘兰兰的办公室，刘兰兰不喜欢坐办公室，喜欢街上逛。他喝着茶，抽着烟。招待的秘书不打扰他的思维。谷正纲是战区政治部主任与战区总司令顾祝同平级。他太了解中央决策层的心态。二亿美元的工业设备捐赠那是白拿，现在拿到手的估计有四五亿美元设备。北方游击集团军的地盘，转眼又被中央收回，韩少武在上海，鞭长莫及。杨浩宇立足未稳，又是西山会议派干将。地盘上刚组建的一个步兵师又深入敌后。此刻，连谷正纲都怀疑是不是中央的授意。

办公室有电话，谷正纲拨打南京侍从室电话。

谷正纲说：“兄弟，你认为是不是中央想收回权力。”钱大钧说：“不会，蒋，何，顾，还在谈论北方的局势。杂牌军守徐州，中央军守武汉已经是战略布局。何提出了南方游击集团军的构想，江北十几万伤员中，中央军系统改编成南方游击集团军，司令由何系将领担任，军费由第二工业部出。杨副议长同意第二工业部出军费。鲁瑛，杨静仪南北分家。韩是何一手提拔上来的嫡系。密电是欧阳不败构陷。欧阳不败刚来南方不久，就躺在医院，根本就不懂，韩，鲁的国际外交成果。我在上海沦陷前，才搭上韩家出国的航母。”

两人在电话里会心一笑，谷正纲说：“我亲家的地盘要保，只能让欧阳不败先动手，造成是中央的错决，中央派人签定秘密协定。亲家母才会安心。你负责中央，我负责战区。鲁瑛的势力发展很好，有能力对付欧阳特务。”

cc系和鲁瑛早就有生意上的合作，中国最大的特务组织根本不会对鲁瑛动手。钱大钧说：欧阳不败的手段很多，明里暗里都要防备。我修改了密电内容，就是一份动员中央动手的构陷密电。诱使欧阳不败动手之日选在孔和鲁的对账之日。国民党中央经济视察团参与事态扩大化才能做成政治事件。连云港，盐城港，到港的物资数亿美元，国内的大财团都想分一杯羹。

谷正纲说；我俩把事件做成中央收回韩政权的样子，让中央军彻底放弃介入徐州的可能。钱大钧说：“杨浩宇是反蒋斗士，政治上容易引起共鸣，兄弟，鲁瑛的安全排第一。”谷正纲说：“我清除外围狙杀，鲁瑛的警卫旅人多势众，不用操心。”钱大钧说：“跟鲁瑛谈合作条件没。”

谷正纲说；谈妥了，何家，杨家，谷家，三家办理移民签证，亲家从没收过一分钱，反而让大家跟着发国难财，侍从室的功劳体现，钱家移民肯定不花钱，排队排前面，还可以发笔国难财，进口物资转手就翻几倍。钱大钧说：“钱家的亲戚多，侍从室的好友多，先代办免费的签证一百份，移民十个。”谷正纲说：“来盐城办吧！我看见了美国大使馆签证官正和鲁瑛谈判。”

钱大钧说：“亲戚都跟夫人一起去盐城，侍从室的好友也很多。让鲁瑛放心，在中央，我替她留个心眼，侍从室高层都是我的亲信，如有必要。我同孔祥熙一起去盐城视察工作。”谷正纲说：“这样最好。”

谷正纲挂上电话，点燃一根香烟，思考对策，笑得舒心。欧阳不败这位曾经位高权重的老牌特务成了大家的棋子，为了免费的移民签证，把决策层都牵扯进派系斗争中。有派系斗争，帮忙者受益最大。谷家排队移民的名次又要提前了。

鲁瑛敲门进来，她说：“亲家，今天有一艘美国军舰到港，在盐城的美国侨民都撤侨。多出二百多张仓位。我的关系户有一百五十二人今天出国。谷家，钱家有多少人今日出国。”谷正纲说：“谷家都出去了，在排队移民。钱大钧家没办中国护照的多，办不了签证，侍从室的更多。”

鲁瑛说：“外交部在盐城海关临时设了一个办事点。先办中国护照，加上美国签证官的签名，盐城政府公函。乘坐美国军舰，直到夏威夷。再改乘国际邮轮。停留夏威夷期间，由美国签证官证明，由夏威夷移民局补办公章。事情突然，美国军舰卸完货，就补充给养。出发没有具体时间。舰不等人。”

谷正纲说：“我立即去叫人，中央，我和老钱替你挡第一枪，中央摆平了，你就放心了。”鲁瑛说声谢谢，她叫来一位秘书，去安排谷正纲，钱家人去码头。谷正纲心里打鼓，他带的是政治部的人，没人出国。昨晚见到的都是钱夫人的亲朋好友，一夜之间，钱家人到了。

轿车到达钱夫人下榻的涉外宾馆。

在停车场，看见了谭秘书长带着一帮人正在登车，谭秘书长高喊：“海关不等人，不等人，去慢了，没船票，没有办签证的，海关代办签证。”这群人拖着行李数百人。

谷正纲看见大堂内，尽是熟面孔，钱家的亲戚，侍从室高官的家人，正在柜台办理入住手续。钱夫人说：“谭秘书长，今天带队送走一批出国的，有的连签证都没办。”谷正纲说：“大嫂，鲁主任分给我几十张今天的船票，快去码头。码头上有外交部设的一个办公点，有美国签证官面签。”

鲁瑛秘书笑着说：“车来了，房别退，今明两天来盐城的暴增。谷主任要安排好先后秩序，这次赶不上，下次就排在前面。”轿车一辆接一辆过来接人。谷正纲，钱夫人本不是出国人员，一起去送行。

车队驶出盐城城区，驶入郊区，只是十几公里左右的车程，驶入新兵训练基地。谷正纲留意之下，车队畅通无阻。车队每辆车前都有盐城市政府的特别标记。部队关卡盘查过往车辆非常严格。许多洋人在军队布控处，就改乘军队汽车继续行驶。

道路上的关卡一道接一道，戒备森严。一路上，看不到一个老百姓。数十公里的行驶，车队进入了正规军布控的区域。车队停在一排简易的仓库似的楼群前，前面平坦泥土上，到处是工程兵在忙碌。

停车场正对面楼房，海关两个字就是两张大字报。英文大字报比中文大字报多几个英文字母。有模有样的进出口，驻扎人员都是军队。大家穿过楼群，海关里面还真是一座大型仓库。仓库里进口物资，给养物资堆成小山。大家穿过仓库，就看见众多工棚，其中一个工棚上写着三个大字报；外交部。

鲁瑛秘书走在前面说：“没办中国护照的赶快去外交部办理中国护照，有中国护照的跟我来。”钱家亲朋好友，侍从室高官家属，一窝蜂的去外交部办公场地办证件，都没中国护照。

谷正纲抽着烟说：“从新兵训练基地到这，有数万新兵部队吧？”鲁瑛秘书说：“五六万新兵还是有，大多数是新兵蛋蛋，海关的老兵多点。吓唬老百姓还行。公署主任的新兵役法推出，自愿当兵的增加几倍人数。”钱夫人说：“能不能插队？”鲁瑛秘书说：“不能插，说不定，你还看见熟人。”钱夫人不信，在人群中，还真碰到熟面孔。

办理中国护照，有证件照的比较快，相片一贴，盖上公章，书写内容。填写申请表格有人代劳。没有证件照的，需要先照像，照片冲洗出来，再办证，速度慢。外交部的证件司部分工作人员全搬进了海关，这让谷正纲都大吃一惊。

前面排队的都有证件照，办理快速。钱家亲戚和侍从室高层亲戚，有的有证件照，有的没有，办理中国护照的速度慢了下来。随后又有数百人赶到，手提行李的少。谷正纲认识的熟人更多。

外交部证件司在新海关设点办理中国护照，国民党中央的人就闻讯赶来，听说这位美国签证官，只签发军舰始发内的数小时，是鲁瑛临时提出的要求。明后天，美国驻华大使馆签证官携带大使馆公章来海关盖章。没盐城政府的公章，是不会办理的。这条国家机密让谷正纲知道，欧阳不败根本不是鲁瑛对手，中央才是对手。

中国护照办理好，钱夫人和家族成员，侍从室高层家属，都商量这次出国顺序。大家一起提着大包小包走进海关核心地带。

一艘飘扬着美国军旗的军舰，停在码头，有数千中国军人在搬运成箱的军用物资。港口忙碌而戒备森严。

大家进入排长队的办公厅，谷正纲熟悉的美国驻华大使馆签证官正在面签。身边的中国工作人员比洋人多。队伍排成了长长一串，这比领中国护照还简单。美国签证官看着中国护照上的照片，对照本人确认无误。在中国护照的签证一栏盖上私人私章和签名，申请表格也是一样。按正常手续，中国护照上，申请表格上，缺美国驻华大使馆的行政公章。

谷正纲四处观察，简陋的新港口，数千人搬运，数千人武装保安，这是鲁瑛的真实实力。谷正纲明白为何鲁瑛没有先发制人，她现在实力比欧阳不败没撤职前还显得强大。还只有中央能抹去她的实力，怪不得亲家隐蔽在上海租界，放心杨浩宇，鲁瑛执政徐州，盐城。

军舰卸完货，接着是补给军舰。美国军舰舰长，核定撤侨人数，美国国籍的优先满足。这趟提前确定真正上船的中国人一百五十二人，现在还多出登舰名额是三十六人。

谷正纲没有家属，却有好友，他意外的遇到了国民党中央的朋友家属。钱大钧夫人对马上可以登舰的三十六个名额，就决定不了，熟人太多。在海关办公室，打长途电话询问钱大钧，钱大钧只要了二十五张票，侍从室家属优先，大家都知道侍从室新掌握票源，比妻子还早打电话给他要船票，谷正纲会处理好关系。这艘美国军舰，据说每位中央委员的电话，鲁瑛才批十位。本来这次没谷家，钱家什么事，这是他和老谷一起争取的意外船票，还是美国军舰，连票钱，签证钱都省了。

钱夫人服从安排，心情高兴，没想到美国驻华大使馆撤往重庆，却能在盐城代办临时签证，乘坐军舰连船票都省了。钱夫人熟悉侍从室家属，二十五张票由她负责平衡，十一张票由谷正纲平均票源，今天能登上美国军舰的都是中央大员的家属，地方军阀的家属。与谷正纲平起平坐的送行人是桂系参谋长。

桂系参谋长和谷正纲谈得最多的是，徐州由杂牌军打，还是中央军打。虽说李宗仁总司令有可能担任第五战区司令官，这是没有确定的任命。谷正纲说桂系不是来抢地盘的。桂系参谋长说这是老头子的地盘，只有日军，和中央有权力要回徐州。老头子在盐城，徐州丢了不少钱，绝对舍不得丢，杂牌军守徐州是战略。全国杂牌军几十支，每个杂牌军派遣一个师来老头子的地盘抗日，老头子的地盘守住了。杂牌军在徐州会战中损失一个师，获得的报酬那就是杂牌军长官的亲戚都移民美国，免费的那种。

谷正纲立即明白韩少武制定中央军守武汉，杂牌军守徐州的战略布局。核心目的是守住获取的地盘。现在是真金白银堆出的城市繁荣。

登军舰之前，都要饱餐一顿，晕船的可以空腹。美国侨民那是全家人先去食堂饱餐一顿，美国海军官兵分批下舰就餐。食堂能容纳数千人同时就餐。中西餐结合，口味不逊色于盐城涉外宾馆。

美签证官团队结束工作，才去食堂就餐。用完餐的洋人三三两两登船。海关内所有美国侨民登舰，才轮到中国乘客开始登舰。中国乘客可比洋人快速登舰，妇女，儿童，老人的大包小包都登上军舰。

美国签证官就餐结束，最后一批登舰。登舰之后，码头军人立即撤去登舰梯。美国军舰启航离开港口，驶向大海深处，甲板上站满了中国人向送行人挥手。

大多数人望着远去的军舰，谈论纷纷，还是美国军舰最安全，坐客轮也行，最不济坐上货船也好，后天就是最后一批北方大逃亡。上海沦陷后，日本海军会在沿海一带加强中国北部海岸线封锁线。

海关临时建筑多，部队数万，工程兵数万，是一个庞大的生活区，样样齐全。住宿环境如军营。从海关到盐城城区，几十公里。滞留海关内的有近千人，大多数家属愿意在海关军营等待，这里包吃包住，等待美国军舰，国际邮轮，货轮到来。船票估计紧张，跟韩家关系好的才有机会乘坐最后一趟出国舰船。

谷正纲和钱夫人是少数返回市区的，跑船票的。同车的一位老板是钱夫人新认识的南京富翁，南京富翁请两位帮忙，连云港到岸了许多进口物资，许多民生物资在国内已经没有存货，价格暴涨。徐州已经成了最大的进口物资的中转站，以前的交易是小打小闹。据说是老头子抵押世界黄金银行的股权，美英法德，在向中国倾销各种物资，市值数亿美元。中国财阀都在争取紧俏物资销售权，孔家，宋家的大财团都在徐州设立办事处。据传，光销售所有到岸物资，需要几个月。工业撤迁，中国的工业至少需要半年内，没有产品出售。鲁瑛成了中国最大的摇钱树。

盐城港是秘密港口，知道的人少，基本上都是军用物资。谷正纲做过实业部次长，立即明白为何中央军守武汉，杂牌军守徐州的经济意义。列强在连云港商品倾销，数亿美元的物资，是需要时间销售。

谷正纲回到城区办公室，留守的同事汇报。顾祝同找他密谈。谷正纲立即拨打电话给战区司令部。

顾祝同说：“老谷，欧阳不败想对鲁瑛动手，你在盐城得到什么消息。”谷正纲说：“我提醒鲁瑛，要她先动手，她说是不是中央的意思？”顾祝同说：“我的消息来源是原盐城驻军龙师长的密电，他想补充三个团。鲁瑛反而要改编他的军队，军官不要，老兵补充到北方游击集团军。龙师长想借欧阳不败的势，补充兵力。他把内幕告诉了韩德勤，韩德勤告诉我。想搞垮鲁瑛的人，刚开完会，形成同盟军。约定孔祥熙的团队来盐城视察对账，一起推翻鲁瑛。”谷正纲说：“我跟鲁瑛是亲家，你帮谁。”

顾祝同说：“帮鲁瑛呀！帮欧阳不败有屁用，一个撤职的少将特务。北方游击集团军快成气候了，杨定国在徐州一线有五六万新兵，鲁瑛在盐城沿海有五六万新兵，曹达仁在江北一线有七八万新老兵。山东已经派遣二个整编师。伤员康复，杂牌军士兵都补充到新兵部队，近二十万的新兵部队，连第三战区都没这样的后备力量。韩老板坐镇上海，手上有一二千移民指标，他在试谁是真朋友，谁是假朋友。我已经通知了黄涛动手整编龙师长的残部。徐军诚部的西北军，是不是盐城最大的威胁。”

谷正纲说：“徐军诚部不过六七千残部，徐军诚部是冯系主要干将。鲁瑛执政盐城，冯副主席给她补充了一个训练结束的新兵团。这是军事委员会兵役署的机密。密不透风，估计欧阳不败不知道鲁瑛的实力。”

顾祝同说：“你在盐城，别让欧阳不败玩阴的，把鲁瑛给暗杀了。会上是公开的一路人马，会后又是一路暗杀人马。我给鲁瑛打电话了。鲁瑛说她不担心西北军，冯总司令跟她关系不错，她担心龙师长。黄涛替他解决了，韩德勤负责安顿龙师长的亲信。”谷正纲说：“特务根本不是正规军对手，我会布置好外围防卫力量，铲除狙击手。”

顾祝同说：“我再派两百名狙击手过来，助你一臂之力，鲁瑛的安全第一。”谷正纲说了一声好。

顾祝同说：“有财阀想要我联系鲁瑛，达成联系就给几百万大洋介绍费，听说连云港到岸了数亿急需的物资。国内早就买断货。”谷正纲说：“中央军守武汉，杂牌军守徐州，真正的目的是给鲁瑛销售物资时间。这几十万吨物资。”顾祝同说：“那我们就合作发一笔国难财，你放心去干。我支持你的一切行动。”

谷正纲挂上电话，明白从中央军到杂牌军，都希望鲁瑛出事，又都想保护她，获得的好处就是连外交部长都不能办妥的移民。和趁机发国难财。谷家亲人，顾家亲人，已经在美国，今年移民排队排不上，今年大多数移民名额全是行政大员的家属。军政大员自然心急，鲁瑛出点事，大家帮忙，一起裹挟中央。

黄昏时分，第三战区总司令部派遣的狙击手乘车赶到，政治部在盐城的实力大增。刘兰兰划拨了几栋民房给战区政治部办公。

谷正纲晚上请钱夫人吃饭，走进涉外宾馆，才知道宾馆客满，一波接一波的南京友人赶到，宋子文刚到盐城被安顿在市政府的招待所。大家都是为了后天的船票，签证而来。鲁瑛已经保证留宿海关的都有一张船票，不保证市区的有客船票，货船票足够。

宋子文代表中国政府将赴美成立驻美工作组，是乘坐美国军舰。后天只有一艘万吨级客轮，连钱夫人都担心分得货船票，庆幸上午大多数亲朋好友留宿海关。估计不少人，千里迢迢赶来盐城，连客轮票没有。现在盐城聚集了逃离南京的要员家属。谷正纲保证侍从室家属分到客轮票，但要钱夫人不要乱开口答应好友的客轮票，谷家走的是上级监管，正好占用部分票务。

走进餐厅，谷正纲知道为何钱夫人担心船票，餐厅就餐的熟人一个接一个。一个比一个有实力。都问谷正纲要船票，第三战区政治部是鲁瑛的上级。谷正纲心想：现在，陷入异党诬告鲁瑛，能化险为夷的是武官。文官虽说级别大，可都帮不上忙。

熟人们都在传着一个消息，这是最后一次出国浪潮，出去了就出去了。美国除了上海领事馆外，能办签证外。美国驻华其他领使馆都已经停止工作。美国在撤裁驻华领事馆，许多驻华美国外交官回国述职。现在没人敢去上海办理签证，那里是沦陷区。

盐城后天在港口海关，美国人新设代办签证点，谷正纲还满口答应了几位好友家属代办签证的要求，他是鲁瑛的直接上司。他没答应船票，杨香君是代办签证的核心人物，代办团队只确认有两张客船票，其他的都是货船票。杨香君团队毕竟代表留学生委员会。人多客轮票少。

送行的人流是中国财阀，他们要赚钱，小道消息传来，宋氏家族派遣数千的团队，在徐州，连云港，获得了许多紧俏物资部分销售权，由于物资太多，真金白银的购买。孔，宋，两家都吃不下。

欧阳不败是老牌特务，他的情报来源是亲信，精兵强将跟他一样都是伤员，根本出不了医院核实情报和侦查情报。从西安带来的没受伤的特务太少，级别低，人生地不熟，只能协助欧阳强工作，和负责窃听。

欧阳强是本地特务，是欧阳不败的主要情报来源。鲁瑛执政开始，专门有一股势力对付欧阳强的这股特务，人数十倍于他们，跟踪变成了反跟踪，时刻有人借各种理由把这股特务狠揍一顿，小特务们的活动范围被压缩了。

针对欧阳不败，欧阳强的反侦查部队是季老请来的原北洋政府的特务组织，近千人的队伍，由原北洋政府警政部次长黄老负责。诱杀欧阳不败嫁祸给中央的任务不亚于徐州执政。这帮老特务的专职工作就是反跟踪，该泄密的情报泄密，不泄密的绝对封锁消息。

徐州，盐城的电信电报系统全是季老，黄老的亲信特务头子掌握。

原来还有cc系特务，陈立夫为了黄赌毒带来的丰厚纯利，除了南通前线，盐城的cc系特务全部抽调出去赚外快。cc系打击黄赌毒，把江苏省搞完就去布局外省。沿海走私，进入实质性暴利阶段，徐州站的特务正忙着在海岸线赚美元，不断开通沿海的秘密小港口。秘密小港口都设在鲁家军地区上，都有万吨级轮船卸货。鲁瑛认可徐州站刘站长为国际站站长。

特别是鲁瑛升任徐州公署副主任，陈静接任盐城行署。陈静的母亲就是cc系老牌特务，陈静就是cc系特工。陈氏兄弟一高兴，陈静成为cc系国际站副站长。陈静接任盐城行署，盐城港口是秘密港口，出口创汇的唯一港口。

盐城政府和cc系特务轻而易举破获日特案，数百日特汉奸，都押往南京受审。cc系特务除了两位正副站长外行特务留守盐城，这为黄老腾出特工力量针对欧阳不败。

知道盐城有军舰和客轮去美国的，只有国民党中央才知道的内幕消息。来访之前，都是先打电话或拍电报。消息被盐城政府封锁。海关驻军情况，徐恩曾知道，他更关心国际站，更关心制药厂。新海关是国家级军事机密，海关走私，cc系投入了大批人员。

龙副师长原是地头蛇，他率驻军参加淞沪会战，驻军的势力从开拔起，就被季老铲除干净。龙师长在盐城的旧势力，传递的都是假情报，龙师长还蒙在鼓里。整个由欧阳不败为首的反对鲁瑛执政的反对派，除了系统内的特务，只有龙师长是真正反对派。龙师长只带一个警卫连到盐城。残师又传来，战区总司令部的整编消息。

欧阳不败心里盘数的推翻鲁瑛执政的力量，总数数万。盐帮人数最多，徐军诚部第二。龙师长成了光杆师长，残部被战区司令部整编，除了身边的一个连，还不如欧阳强的盐城特务多。龙师长动员的反对鲁瑛势力，都是曾经称兄道弟的小帮派势力，人数相加也有万余势力。

这些小帮派，一共十二支，抢劫盐城人民银行的行动一波接一波，抢劫银行全部失败，全部被捕。盐城人民银行固守兵力超过一个营，帮派大小头目都成了通缉犯。反而以前被政府通缉的都被盐城政府收编，黄赌毒又被查封。十二支小帮派除了对抗没有活路。

在黄老，季老眼里，欧阳不败根本不是他俩对手。国民党中央才是对手。李家泗赞同季老的计划，窃取比内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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