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扶风
“不可！”
曹操直接开口拒绝，纵然陈煜说自己和皇甫郦乃是旧识，但是眼下的情况，陈煜前往扶风郡的话，安危不存在任何的保证，陈煜当初前往东郡的时候，曹操虽然反对，但是东郡地界还是在自己的掌控中，况且，陈煜在东郡的仇人并未有多少，但是若是此番前往扶风郡必定是危险重重。
这大汉天下，人尽皆知，执掌长安，挟天子的董卓最恨的乃是南阳陈煜，甚至可以说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随着曹操的话音落下，荀攸、陈宫二人也随之反应了过来，遂对着陈煜劝诫道：“叔弼此番前往扶风郡不必在东郡的时候，不可冒然前往。”
闻言，陈煜则是微微摇头，他当然知道曹操他们都是为了他好，但是人各有志，不尽相同，随之朝着曹操拱手言道：“主公，今不可不为，事关重大，若得皇甫郦相助，主公可尽快一统兖州，南下豫州，东进徐州，曾席卷之下，西进长安讨伐董卓！”
曹操直接楞在那里，眼神看向陈煜，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良久后，曹操则是轻叹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他知陈煜，亦如陈煜知他，紧接着曹操视线落在陈煜身上言道：“叔弼，路上若遇风险，自身安危为重。”
阻止是阻止不了。
曹操自能如此应允下来，荀攸、陈宫二人也是为之一愣，兴许以往的时候，他们还未曾觉得曹操因何会这般看重陈煜，如今看来，这般默契者，天下之间，也唯独只有他们君臣二人了。
深夜时分，曹操独自一人坐在书房内，其长子曹昂来寻其父，亦是被曹操赶了回去，书房中的曹操面露愁容，谁都知道曹操因为而发愁，但是没有人敢说什么，直到曹昂在府邸内见到自己的老师后，便把父亲曹操的情况说给陈煜听后，陈煜闻之稍微哑然，轻轻拍着曹昂的肩膀言道：“子修莫要担忧。”
不知为何，当陈煜说出这番话后，曹昂则是莫名的安心下来，回到自己的厢房中去休息，他似乎如同他的父亲一般，对于眼前的人无条件的信任，望着曹昂离去的背影，陈煜轻轻点头，相比之下，曹昂虽不似司马懿聪慧，但是曹昂却有着司马懿没有的刚毅果决，曹操有这样的继任者，纵然曹操百年之后，亦可安心离去。
只是.....
陈煜思绪收回，朝着曹操所在的书房走去，一路上府邸上的下人见到陈煜的时候，欲要朝着陈煜行礼，却被陈煜直接给拦住，示意他们莫要声张。
这一路上，极为的安静，直到陈煜来到曹操的书房中，见到书房中的曹操满脸愁容的坐在那边久久不曾有过任何的动静，见状，陈煜心中流淌过一道暖流，当即迈过门槛走了进来，朝着正在发愣中的曹操笑道：“主公因何发愁乎？”
轻微的声音回荡在书房内，曹操下意识的皱眉欲要呵斥的时候，却见到门内站着的人乃是陈煜之后，曹操示意陈煜坐下来后，曹操的视线落在陈煜身上言道：“叔弼，当今天下之势，纷乱异常，各地乱贼频出，汝此番前往尚且不说董贼有可能会加害于汝，光说这一路上的匪患就足以要人性命，今天下乱世降临，朝廷已无力处理，故才民不聊生。”
“操......”
曹操看向陈煜的时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陈煜上门，他还是希望在自己的一番劝说之下，陈煜能打消这个念头，然而面对曹操的问话，陈煜则是微微笑着回应道：“主公，扶风郡的情况非常人能够处理，昔年，煜和皇甫郦交情颇深，故而选择前往，无论是公达还是公台前往扶风郡见皇甫郦都无济于事，倘若马腾之流寻到朱儁，对于主公而言无任何的益处。”
曹操听闻陈煜的话，只是叹了一口气，轻轻点头，陈煜的话，他自然能够明白，但是纵然明白这个道理，在他心里深处，曹操还是不希望陈煜孤身一人前往扶风郡涉险，他也曾想过让典韦和许褚二人随陈煜一同前往，但是这二人如今的名气已经打出去，人伫立在哪里就是一个显眼的目标，无论是谁见到他们二人大概啊便能马上明白过来，他们二人身边所待的人是谁，如此一来岂不是加深了陈煜的危险程度，这样的情况，曹操并不希望出现。
见到曹操如此，陈煜则是欣慰的笑了笑，能遇到这样的主公，也算是他陈煜的运气，或许当初的时候，在选择投效曹操并且帮助曹操实现自己平生愿望的时候，陈煜就理当知道自己的选择并未有错。
陈煜想到这里，忽然轻轻笑道：“主公勿要担忧，煜此行前往不会遇到多少阻碍，煜和褚燕乃是故交，可请褚燕使人护送煜前往扶风郡。”
随着陈煜的话音落下，曹操便不再多言，他知道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陈煜的个人想法，紧接着视线落在陈煜的身上，起身来到陈煜身前，厚重的手掌落在陈煜的肩膀上，语重心长的说道：“叔弼，此行无论如何都以汝安危为重，若见事情不妙，当选择锂立即离去。”
“唯。”
闻言，陈煜当即回应，随着天色逐渐变得昏暗下来，陈煜随之起身离去，曹操立即起身相送，目送着陈煜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良久后，曹操再次叹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府邸内。
走在街道上的陈煜，望着天空上的夜色，心情则是变得愉悦了不少，他心里清楚自己虽说是在实现曹操平生的愿景但是何尝又不是在实现自己的愿景，只是有些事情不足以和外人说道罢了。
“先生。”
推开府邸的大门，便见司马懿早早的便在那边等候着，眉宇间已经沾染上夜间的露水，陈煜朝着司马懿微微颔首，并且示意司马懿随着自己回到书房中。
师徒二人便这样子一前一后的走着，回到书房中，书房的烛光早就亮起，陈煜视线落在司马懿身上，看着已经逐渐褪去稚嫩的脸，陈煜看向司马懿言道：“汝可是要随吾一同前往扶风郡乎？”
随着陈煜的话音落下，司马懿则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他正是有这个打算，不然也不会在陈煜前往曹操府邸后，便一直在那边等候着陈煜回来，这个决定并非是司马懿自己匆匆临时定下来的，而是经过他深思熟虑之后才有了决定，在他看来，昌邑城固然安定，但是过于安定于他而言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他还记得先生曾经对他说过，人需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能明白书中的真理，方能应用于实践之中，他当然知道自己随着老师前往扶风郡，这一路上注定是危险重重，但是对于他而言，能清晰的看清楚这世间的事情比什么都要来的重要。
越是在混乱的时候，越是能看清楚人心变故。
看似司马懿坚定的眼神，陈煜沉默片刻后，爽朗笑道：“好！此番汝随我而去，生死各安天命。”
“学生明白。”
有些时候，司马懿非常佩服自己的老师，遇到大事的时候那种沉稳的心态，随着待在陈煜的身边越久，司马懿越发的能感觉到自己的祖父让自己随老师左右是何等明智的一个选择。
次日，一大早，城门打开，周围的百姓皆惊恐的发现，以往难得见到一次面的大人物如今都出现在城门外，为首的乃是曹操，看着翻身跃马而上的陈煜，曹操朝着陈煜言道：“叔弼，记得操所言。”
骑在马背上的陈煜朝着曹操微微颔首，随后带着司马懿策马扬鞭而去，直到陈煜等人的身影消失在曹操等人的视线中。
“主公，叔弼吉人自有天相，莫要担忧。”
荀攸来到曹操的身边轻声言道，曹操只是轻轻的点头，这一路上凶险万分， 他也只能这样希望陈煜一路上不要出现任何的问题。
..........
冀州 魏郡 邺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馥变得越来越急躁，终于他忍受不住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公孙瓒的阶下囚，随之命人唤来辛评、荀谌二人。
傍晚时分，邺城的街道上，走卒贩夫逐渐的变少，荀谌、辛评二人脸上带着轻松惬意的笑容，他们在邺城已经有二月有余，一直都在辛苦的等待着，在十数日前，又联合处在邺城内的冀州士族一同给韩馥施压，让韩馥的心理防线逐渐开始崩溃，他们可不想让韩馥反应过来，他们所需要的乃是让韩馥一直处在焦虑中，这样才能大有所为，如今终于得到了这个机会，不过在踏进韩馥府邸上的时候，二人面容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一副凝重的面色出来。
在下人的牵引下，荀谌、辛评二人来到韩馥的书房中，距离他们上次见韩馥的日子不过月余时间，此时此刻的韩馥发梢上的白发逐渐变多，面容变得极为的憔悴，可想而知这些日子以来，韩馥的精神压力是有多么的大，只是那又如何，这样精神状态的韩馥才是他们所想要看到的。
“见过府君。”
“见过府君。”
辛评、荀谌二人朝着韩馥拱手作揖，韩馥微微抬起眼皮子看向荀谌、辛评二人，良久后，韩馥终于吐了一口气道：“汝等二人可知当下之势乎？”
“自当知晓。”
辛平、荀谌二人郑重的点了点头，眼下的局势他们分明看的清楚，不需要韩馥去说什么，因为冀州有如今的局面，他们二人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闻言，韩馥的心情则是变得越发的沉重，随之声音低沉的朝着荀谌、辛评二人说道：“汝等二人可有良策破敌乎？”
随着韩馥的这句话落下，荀谌、辛评二人心中瞬间涌现出喜悦之色，但是在韩馥当面，他们亦是不敢展现出来，只见荀谌眉头微微皱起言道：“公孙伯圭自从河间转战中山，中山郡国已有一半落入其人手中，府君可有良将强兵退敌乎？”
韩馥重重摇头，如果手下有这样的人物，他早早就会启用，还何须这般的烦扰忧愁，如何还需要荀谌、辛评二人为自己出谋划策。
当下的情况严峻，他亦是不想要听到什么多余的废话，只是朝着荀谌言道：“汝代袁本初而来，本府君就问汝一句话。”
“府君且说。”
荀谌听到韩馥这句话的时候，稍微一愣，但是随后又觉得是正常的，韩馥能想明白这层关系本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他韩馥能坐在冀州刺史 这个位置岂能是一个庸才废物。
书房内，韩馥视线落在荀谌、辛评二人身上，久久不曾退去，最后韩馥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袁本初要这个冀州，吾给，但是他可退公孙瓒乎？”
这些时日下来，纵然是内忧外患之下，韩馥已经被折腾的头发发白，但是这些时日下来，他经过许多的蛛丝马迹足可以判断出这袁绍的想法，他也是明白冀州的士族如今恐怕都心系在袁绍身上，如何会看的上他，如今的局面，皆是因为如此，如果他在不让出冀州刺史的位置，恐怕他的下场并不会比荆州刺史王叡好上多少。
这些时日，韩馥一直在天人交战中，终于在今日才下定决心，他尚且不为自己考虑的话，亦是要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考虑，这个天下已经乱了，他的岁数也已经不小了，各路诸侯伐交频频，强者强，弱者亡，没有半丁点仁慈仁义存在，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韩馥只能选择妥协！
"自当可退公孙瓒。"
荀谌这一次郑重其事的朝着韩馥做出了保证，并未如同上次一般在敷衍着韩馥，韩馥既然已经看出来了，他如果继续把韩馥当成傻子在戏耍的话，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他荀谌无礼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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