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暗算

次日清晨，阳光明媚，韩仁杰便迫不及待地寻找机会与王记牙行的掌柜见面。当他们终于相聚一堂时，气氛异常热烈。

  韩仁杰与王掌柜相谈甚欢，话题源源不断。他们分享着彼此的经验和见解，笑声回荡在空气中。然而，随着谈话的深入，王掌柜变得越来越兴奋，他的脸色渐渐红润且肿胀起来，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掌抽打着。而那位青年牙人也同样激动不已，甚至连牙齿都因为情绪的激荡而掉落了一颗。

  一番交谈，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韩仁杰走后，王掌柜与那个青年牙人也亲切的交谈了一番，青年人的脸也如王掌柜一样肿了起来，同时又掉了两颗牙。

  王掌柜能在东京城里做生意，说明他绝非愚人，但其手下却未必如此。青年牙人视王掌柜为天，却不知并非人人都要将王掌柜奉为天。

  辽，燕京城。

  卫仲铭对着铲除侯氏的方案再次进行了修改，将行动时间又往后推移了一些日子。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推迟这个计划了，第一次是因为侯府门口对面一直有人盯着，而且盯得很紧，如果贸然行动肯定会打草惊蛇，所以只能暂时按兵不动；而这一次，则是因为侯氏突然早产。

  一般来说，正常情况下胎儿都是怀胎十月才会降生，但这个孩子却足足提前了两个月！可想而知，这个早产儿的身体该有多么虚弱。若是放在现代社会，像这种八个月大就迫不及待来到世上的小婴儿，也必须得先放进保温箱里精心呵护一段时间，才有可能存活下来。更别提在医疗条件相对落后许多的古代了，想要保住这条小命儿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所以当这个孩子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时候，他面临的第一个任务就是竭尽全力地活下去。因为他提前来到了这个世界，而与此同时，他那早产的母亲——侯氏，其身体状况也并不比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好到哪里去。她同样处于一种极度虚弱的状态之中，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倒。

  此次早产并非偶然发生之事，而是这位名为侯氏的孕妇有意为之。她曾在大宋东京城听闻过催产之法，并在此刻冒着巨大风险亲身尝试。

  卫仲铭的杀意愈发浓烈，侯氏深知若任由事态发展，她们母子二人终将难以逃脱厄运，甚至孩子可能连降世的机会都不复存在。

  于是乎，侯氏下定决心，暗自采取行动，促使孩子提前降生。她决定孤注一掷，押注于卫仲铭在目睹孩子后，会因血缘关系而无法再起杀念；同时，她也寄望于孩子能够在如此艰难恶劣的环境下顽强地存活下来。

  这场赌局的输赢，几日之后就能看到。

  宋，东京城。

  之前早就说过华家别院盗窃案并不复杂，审理起来其实很简单。此时此刻，苦主华儒已经回到了自己家中。

  自从华儒回家以后，华念便开始策划起她的计划来。

  一直以来，华念都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家庭摆脱西夏的掌控，真正地在大宋安定下来。尤其是自黄金案发生之后，这种愿望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而这次被重新翻出的盗窃案，差役们言语之间流露出的鄙夷之情，让她深刻地认识到黄金案对自家造成的负面影响始终存在着。倘若李岐山归来，那么势必会迫使华家采取其他行动，从而导致华家无法在东京城继续立足下去。

  此刻，华念的脑海中正飞速旋转着各种念头，她苦思冥想着如何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李岐山在东京城被捕，同时还要确保自家能够与此事彻底撇清关系。既不能引起大宋朝廷的注意，也不能成为西夏国锄奸的目标，只有这样，他们一家人才能够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地继续过平静的日子。

  也许，就如同她设法引起开封府警觉那样，如法炮制引起皇城司警觉。引起皇城司警觉确实是个好办法，但是对于身为西夏人的华家而言也很危险啊。

  于是乎华念将主意打在了周娘子的身上，二人是闺中密友，亲密无间。至少此时周娘子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华念对于任何人都不会全心全意，这是她作为谍二代的本能。

  这周娘子呀！那可真是命运多舛啊！她年轻的时候，曾经有过一门亲事，但谁能想到呢？那个未婚夫却短命得很，还没等到成亲的日子，就突然离世了。这对周娘子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然而生活还要继续下去，周娘子后来又订了一次亲。可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她，这次她又成了望门寡。就这样，周娘子的青春年华渐渐流逝，如今已经快三十岁了。

  前几年，周家为了她的婚事，甚至降低了标准，希望能给她找到一个合适的归宿。可是那些他们看得上眼的男子，却因为周娘子两次守寡的经历而心存芥蒂。而那些不介意她过去的男人，周家又觉得不够好。

  直到去年，也就是黄金案发生前后，事情才出现了转机。当时，李松两次来到华家，无意中与围观的周娘子相遇。从那一刻起，两人之间的缘分便开始了。之后的一切发展都那么自然，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

  若是当年周家必定看不上李松这胥吏贱役，但是眼见姑娘年岁渐长，总不甘心让女儿孤独终老。而且李松为人豪迈仁义，从不介意周娘子的过去，对于那些克夫的荒谬之言更是嗤之以鼻。一来二去周娘子的父亲倒是对这未来女婿越发顺眼了。

  李松自觉年岁渐长，时光匆匆，再不抓紧便会错失良机。于是他瞒着几位好友，悄无声息地完成了纳采、问名、纳吉三礼，聘书也早已送到周家。

  如今的李松一直在精心准备礼书，只为纳征之礼。六礼之中的纳征，说白了就是俗称的过大礼，而三书之中的礼书，便是这大礼的礼单了。

  这无疑是最烧钱的地方，李松不愿亏待未婚妻，但他自己平日里又没有积蓄，因此十分苦恼。早年间他的钱财除去自用外几乎都支应给了魏成，后来他又要照顾姐姐一家，所以当轮到自己成亲时，反而囊中羞涩。

  幸好，当卫昶知道李松与周娘子的事情后，就与任毅时不时旁敲侧击，终于问出了一些事情。任毅有心帮衬一下，但他自己终究也要养活一大家子，卫昶拦住任毅，将此事包揽在了身上。

  当初那位六郎兄弟送来的东西中，有许多上等的绢帛，卫昶精挑细选了一些给李松送了去。李松本想拒绝，卫昶却笑着说道：“这些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你要是过意不去，日后在你家请我吃顿酒就好，就当是还我利息了。”

  有了卫昶的帮助，李松的“纳征”如行云流水般顺利过去了。接下来只需静待“请期”，其余皆无需着急。

  得知李松的事之后，卫昶和任毅最近也不敢约他喝酒了。一来醉酒容易误事，李松都三十好几的人了，好不容易遇到心仪的姑娘，好友们生怕耽误了他的“请期”大事；二来老李可不是那种喜欢白吃白喝的人，别人请客，他总要回请一顿。考虑到李松最近的经济状况，还是少让他花钱比较好。

  这一日卫昶如常散衙归家，一路上总能感觉得到有人跟踪，而且跟踪者的水平与那位华娘子不相上下，总之很是一般。

  于是乎他有意放跟踪者靠近自己，正当他准备回头发难的时候，一声晴天霹雳般的大喝响起：“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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