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头筹
“这城主的笔墨确实不一样，不仅不一样，是好的太多了。”先生不自觉地看了城主一眼，他又走到其他人的桌边，一一试过，才道：“其他人的笔墨质地均在苏小姐之上，这确实是说不过去啊。”
“宜城城主，你作何解释？”半天没开口的周千荨突然冷冷道。
宜城城主用手搅着手帕，她在想怎么才能脱身。
扑通，正当大家都盯着宜城城主之际，突然从后面窜出来一个丫鬟，拼命磕头道：“都是奴婢的错，城主让奴婢端笔墨放到桌上的时候，我不小心将其中一套打翻，这才随便拿了笔墨过来，奴婢不知竟有这么大区别，还请城主责罚。”
“原来是你，”宜城城主身边的丫鬟张手便打：“害城主差点被冤枉，还不跟我下去。”
那丫鬟一边哭一边走了。
宜城城主赶紧道：“虽是我那不懂事的丫鬟犯得错，但这事确实是因我管教不力造成的，既如此，苏小姐的便不作数，重新作一幅如何？”
好你个白莲花，自己做的坏事推得一干二净，现在还想让我当众出丑，老娘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好画。
几位先生询问地看着她，她点点头，在众人的围观下开始画起来。
画到一半，宜城城主已经开始后悔了，就不该让她重新作画，这倒好，成了她个人表演了。她偷偷看周千荨，周千荨目不转睛盯着苏莞的画，他很好奇，她是怎么能画出那么好的画的。
“苏小姐实乃能人啊，依我看，这画不在宜城城主之下，”一位以画着称的先生连连点头，夸赞道。
“我看画的比城主还要好。虽城主的画作已然是上乘，但在人物刻画上没有苏小姐的细致，仔细瞧苏小姐画中的世子，这皱眉的神情，强大的气场，竟与世子别无二致。”另一位一直未说话的先生突然道。
大家听完都偷偷看周千荨，周千荨却依然是一样的表情，苏莞看得心里直想笑。
宜城城主一脸不服气，她道：“苏小姐的画到底是后画的，大家也不必争论了，先生们选便是。”
最后，五个先生，三个选了苏莞，两个选了宜城城主。
苏莞对赢没什么兴趣，但对于赢害她的宜城城主却是非常感兴趣，她故意朝宜城城主比划了一下道：“承让。”
那宜城城主气得就差拂袖而去了，她强迫自己稳了下来，还有最后一个比琴技呢，她的琴技在青州可是无人能出其右，而且她早就观察过苏莞的手，一点茧子都没有，定然是不会抚琴的，最后一局，她赢定了。
她清了清嗓子：“恭喜苏小姐又拿下一局，这最后一局嘛，比的是琴，奏什么曲子都请随意，没有限制。哪位先来呀？”
“我来吧。”刚刚那位蓝衣女子道。她坐下来，奏了一曲《山居吟》，曲配人更显得蓝衣姑娘气质脱俗。
宜城城主心里冷笑，比自己差的不止一点点。
“好！”蓝衣女子奏完，苏莞突然鼓起掌来，她由衷地赞美道：“姑娘配上这琴，好美。”
那蓝衣女子面色微红，朝苏莞点头致谢，便退下了。
“还有谁想试一试？”宜城城主高声道。
大家都抢着先上，苏莞不明所以，韩清解释道：“这宜城城主琴技好，她弹奏后，别人便不敢再弹，所以她还没弹奏之前，大家都想先露一手。”
“原来如此。”苏莞恍然大悟。
“你要不要也先去试试？”韩清提醒道。
“不必了，”苏莞莞尔一笑：“因为我压根就不会弹琴。”
“啊？”韩清惊得差点喊出来：“那一会她肯定会奚落你。”
“别急，”苏莞朝韩清挤眉弄眼：“山人自有妙计。”
等到大家都弹奏的差不多了，宜城城主施施然上前道：“近日我也练了一曲，便在此让先生们指教指教。”
说罢，便抚了一首“广陵散”，苏莞觉得弹得确实好，可她心眼坏呀，琴弹得再好又有何用？
先生们却不知这私下的勾当，直道宜城城主所弹堪称“仙乐”，夸得苏莞直翻白眼。
宜城城主收下夸赞，假装谦虚道：“先生们谬赞了，刚刚看苏小姐在诗作和画作上都拔得头筹，想是琴技也不差，可否为我们弹奏一曲啊？”
先生们也一脸期待地看着苏莞，想看看她有什么精彩的表现。
苏莞却一脸淡定道：“我不会。”
全场一片哗然，大家都小声议论起来。
“哪个大户家的姑娘不会弹琴的？”
“所以说她不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嘛。”
“许是没有城主弹得好，不好意思呢。”
刚刚被苏莞夸赞的蓝衣姑娘站起身道：“就算苏小姐不会弹琴也没什么，她的诗作和画作都那么优秀，平日里当是下了不少功夫，这没有时间练琴不是很正常嘛。”
“话是这样说，但这女子不会琴嘛，总是少了点情调。”赵晤不以为然道。
丁威摇摇头：“赵兄此话差矣，每个人喜欢的调调不同，不是你一句不会弹琴就能一概而论的。”
赵晤见丁威帮着说话了，没有再言语，毕竟他是青州知州家的公子，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可他眼里的鄙夷却是非常明显。
宜城城主虽什么也没说，却一直看笑话一样看着苏莞，这就是她想要的。
“好啦好啦，”苏莞懒洋洋靠在椅子上，声音却极其冷凝：“大家别吵了，我会不会琴，有没有情调，是不是出身大户，与你们有何干？倒像是学习才艺是为了取悦你们似的，好大的脸面！”
“你！”见苏莞盯着自己，赵晤脸上挂不住了，却被丁威一把拉住了。
苏莞轻蔑一笑：“我只道自己不会弹琴，倒也没说不会其他的乐器，难道乐器便只能是琴吗？”
那几位先生倒是很偏爱苏莞，好奇道：“那苏小姐会的是什么呢？可否展示一番？”
苏莞还是很尊重几位先生的，站起身柔柔道：“小女子会的是笛子。”
说罢便从怀里掏出一支竹笛，宜城城主却吃了一惊，竟没想到她怀里还藏着笛子。
为了氛围感，苏莞走到院中的亭子里，吹了一曲。曲音刚起，便有人低声道：“她吹得也是广陵散。”
“这是和宜城城主对上了。”
“咱们看好戏便好。”
笛子清丽的音质配上苏莞随风摆动的发丝和裙摆，让整个人都如在仙境一般，周千荨都忍不住盯着她看了许久，实在是挪不开眼。
一曲毕，苏莞款款朝正厅走来，面上柔情似水，心里却在暗笑，轻松拿捏，看姐不迷死你们。
宜城城主是再也笑不出来了，她的耳边全是夸苏莞的声音。
“仙女下凡。”
“此曲只应天上有。”
她甚至都没有留意到远处一个人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我愿意和你合作了。”云樱在诗会结束后找到苏莞道。
“想通了？”苏莞打趣她。
“是，还是你比较厉害。”云樱不乐意地夸赞道。
苏莞竟觉得她的样子有点可爱。
“没想到还真的挺有才情的。”周千荨送苏莞回去的路上，装作不经意道。
苏莞歪头一笑：“你未来的世子妃如此有才，不好吗？”
周千荨避开苏莞的眼神：“有没有才都无妨。”
苏莞笑了：“看样子还是我个人的魅力征服了你。”
周千荨没说话，他在想，她有魅力吗？又懒又爱玩，还贪财好吃好色，想到这，周千荨赶紧摇摇头，甩开这些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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