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魔炼
“认，承认什么……老朽，老朽真的毫不知情啊……”
曹玉章的瞳孔急剧收缩，镜像里映照出狐面面具上那妖冶的图腾纹理。
“哼，曹大师的记忆力可是衰退得厉害呢，今日我特意穿上了这件与众不同的黑袍，本想让你加深一下印象，看来终究是白费力气了。”
细瞧之下，那身影身披一袭黑衣，自头至脚皆笼罩于黑暗之中，唯独缺少一块遮住面部的黑巾。
“老朽真的，真的什么都不知晓啊。”
曹玉章痛苦地紧咬牙关，低沉地呻吟着。
“那你还是尽快坦白吧。”
黑影的声音空洞无底，仿佛在毫无感情色彩地诵读着事先备好的台词，语调平淡无波，节奏亦无起伏。
然而，随着话语落下，又一次清脆的骨折声骤然响起。
“喀啦。”
"嗯啊嗯啊嗯啊——来妖，速速显现！天罚的幽灵们，你们这些废物究竟躲到何处去了……"
曹玉章身覆炼魂之躯，对于一位早已忘却疼痛滋味数百载的修炼者而言，此刻的感受实属罕见。
不错，在幽冥界内，乃至酆都市这样的所在，亡灵是感受不到痛苦的，毕竟死亡之后便无感知之苦。
然而此刻，这一切变了模样。
"你竟然对我，施展了何种...秘术..."
曹玉章被一股神秘力量压制在地，竭力抬起头颅，露出狰狞的表情，目光死死盯着那片黑暗的身影问道。
"此乃地狱独有的噬魂诅咒，能令鬼魅长久失去的痛感重现于身，你觉得如何？找回失落之感滋味如何？不如感激我一番吧？"
黑暗中的声音本该充满嘲讽，但却异常平静而空洞，此般组合实属诡异。
"你，你究竟是...怎么可能...你怎会掌握此种禁忌诅咒，那可是严禁带离那处禁地的存在！你究竟是何方神圣？"
"吾之身份，你早已知晓，何必多言？"
黑影伸出手，轻轻叩击着曹玉章苍白如骨的头顶。
叩击声越发强烈，越来越重，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剧烈的疼痛逐渐升级，曹玉章开始承受不住这痛楚的折磨。
而那黑影仿佛并未察觉，依旧加大力度。
如此下去，只怕曹玉章的头颅会被生生砸裂！
"你，住手！"
"为何要停？"
"你可知，在酆都城杀害同族幽魂，将会引来何等严苛的幽冥惩罚么？"
"在下并不知晓，莫非曹大师对此有深刻理解不成？" 黑影无视曹玉章的哀求，继续无情地击打着其脑壳，并在片刻沉寂后冷声道："既然知情，却又不惜一切代价追杀于我，这其中缘由又为何呢？"
曹玉章身躯颤栗不已，费力吞咽一口唾沫，继而声音颤抖地道："老夫，老夫确实不知晓你所言何事……"
"哎，曹大师果真是聪颖过人的鬼魅，但相比之下，我更欣赏那些坦诚以待的幽魂。为何你要频繁撒谎？为何你要肆意掠夺？"
此时，黑影的手指已悄然穿透曹玉章头颅上的血肉，那持续不断剧痛如同锐锥，反复穿刺着他的痛感神经，令他痛不欲生。
"喂，喂，快告诉我啊，我求你了。"
那空洞的声音犹如有如阴间厉鬼索命般的低吼，一阵阵冲击着曹玉章的心理防线。
随着敲击声愈发清脆，看来黑影的手指已然触及到了头骨。
"我说！我说！是他人的过错，全是他人所致！所以，所以请你住手，手下留情……"
话音刚落，黑影的动作精准得如同精密机器，刹那间停止了手指的落下动作。
曹玉章双目布满浑浊的泪水，原本稀疏的毛发也被冷汗浸透，显得湿漉凌乱。
他的瞳孔空洞无神，显然已陷入精神错乱的状态。
"哈哈，求饶果然是件不易之事，你说是不是呢，曹大师？"
在幽暗的阴影中，一道身影如墨般深邃，他半跪于地，语气淡漠地道：
“汝，孽畜……” “罢了罢了，皮肉之痛便作罢论，曹玉章阁下，请如实向贫道陈述当日之事。”
随后，曹玉章倒也并未狡辩，将那天对石缘记设伏陷害的始末一五一十地道出。
叙述间，阴影中之人宛如雕像般静默蹲坐，纹丝不动。
待到曹玉章言毕，那道黑影才慵懒地舒展身形，徐徐立起。
“哼哼，果然是个精彩的故事呢，曹玉章阁下。”
“你早已洞悉一切，现在是否可以让贫道离去？”
曹玉章艰难地喘息着，目光忐忑地瞥向黑影。
“嘿咻嘿咻，曹玉章阁下可真是位手段毒辣的老前辈啊，做了亏心事自然要付出代价，这是修行界的铁律不是么？”
黑影的嗓音怪异，令曹玉章瞬间寒毛直竖。
“你究竟还想怎样？难道对贫道施加的痛苦还不够么？”
“此言差矣，曹玉章阁下，贫道不过是在与阴司讨债而已，些许痛楚对于长远的生命而言，简直是沧海一粟，您不会否认吧？”
说话间，黑影手指轻挑，遥遥点向曹玉章。刹那间，曹玉章矮小的身影翻转倒地，仰面向天。
紧接着，黑影指尖微微一挥，曹玉章的左手便不由自主抬起，衣袖在无形之力作用下破碎成屑。
“嗯，看来……嗯哼，曹玉章阁下身藏不少阴寿啊，涉足赌石的修炼者，果真是底蕴丰厚呐。”
曹玉章左臂之上，赫然显示出一万四千八百多年阴寿的印记。
“你，你要做什么？”
曹玉章见状，惊骇未消之际又生新忧，再次惊出一身冷汗。
“曹玉章阁下，您竟敢试图斩杀阴司生灵，虽未成功，但此举已触犯天条，受害人所受的精神损伤及疗伤费用等，理应由您承担才是。”
黑影平静地回应。
“你，你这是勒索！”
“嗤嗤嗤……抱歉失礼了，曹玉章阁下，贫道听见‘勒索’二字从您口中说出，实在不由得发笑，毕竟……哈哈哈……”
黑影笑罢，收敛笑容，缓缓蹲下身，捏住曹玉章稀疏的发梢，在其耳边低语道：“罢了，贫道尚算仁慈，并无意夺走您的全部秘宝金玉，至于这阴寿，自当留一部分让您安度晚年……”
“嗯，这一万四千八百多年的阴寿……取一万四千八百年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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