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宿主三思啊！你现在的行为无异于杀鸡取卵！！你要是把琴酒给搞没了，别说前期的积分怎么办了，可能整个故事就根本不会开始，就无所谓主要角色了，你的积分怎么办啊啊啊啊啊———”
系统急切劝阻的声音猛地拔高，因为此刻秋原动了，迎着琴酒的枪口，手中原本作为装饰物的儒艮之箭箭头尖端划破空气，在无形的力量助推之下，笔直地向琴酒射了过去。
与此同时，琴酒也扣动了扳机。然而此刻子弹在秋原眼中，几乎没有威胁，更像小孩子的玩具。但出于对对手的尊敬，他还是象征性的侧了一下身。
红衣女子吃完了薯片，透过秋原的眼睛，最后又看了一眼双月光芒笼罩下的大地与海洋。
“……时间到了，希望我们还能在时间的尽头再次相遇，博士。”浊心斯卡蒂嗓音如怨如慕，轻声低语道。
伯莱塔的子弹从秋原耳边呼啸而过，带走了他几根被海风扬起的银白发丝。而刹那间，月光变得暗淡，天上的双月重新变成了一个，在她注视下的大地上，秋原眼中的深红散去，发色重新由白变黑。
俯视万物的冷漠逐渐消退，属于人类的自我意识和情感重新占据上风。
一瞬的冲击让秋原恍惚了一下，等到他再次回过神后，看见对面的琴酒眼角染上了一抹猩红，仔细看才发现是一道细长的伤口，几滴微小细密的血珠从伤口中缓缓渗出、滑落，在他的脸颊上划出一道血线。
一时间，气氛有点僵硬。
秋原的脸也有点僵硬，他缓缓放下嘴角，举起双手。
“大哥，我刚刚其实是被那群怪物影响了神志，一不小心陷入疯狂……您信吗？”
琴酒倒是没继续开枪，他面无表情地用指腹抹了一下伤口流出的血液。
“我……我其实刚到这片海滩上之后，就受到了影响，就好像有另一个意识占据了我的身体……相信你们也有这种感觉吧！雪莉！”
宫野志保冷冷开口：“我没有。”
“那……那伏特加！”
伏特加忽然被cue，有些茫然的下意识回答：“啊？你说什……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刚开始的确是感到意识逐渐模糊。不过我冲自己开了一枪，那种影响就消失了。”
“琴酒你看！”终于找到了个低意志的普通人，秋原的语气突然开心。
“砰——”第二枚子弹姗姗来迟。秋原这次躲的有点狼狈，没有干员能力的加持，外加从刚刚起琴酒的情绪值曲线的切线斜率就一路飙升，判断何时开枪有点难度。
“还有什么话，等躺到组织实验室的解剖台上，给工作人员说吧。”
……
阳光洒在宽阔的甲板上，来时就载着琴酒一行人的渡轮在平静的海面上缓缓行驶。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下，海风轻轻拂过，海鸟呼朋唤友要去码头整点薯条，新鲜的空气中只有海水的咸味，再没有有机物腐烂的气味和鱼类的腥臭味。
身着蓝色衬衫的秋原独自站在船尾，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戴着一副墨镜，是时下流行的款式。透过墨镜，他看向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美国岛。而墨镜下，一双眼睛周围染上浓重的黑眼圈。
就差把理智药当饭吃了！
他恨恨的嚼了嚼口中的糖果，嘎嘣作响。脸上的疲惫在理智剂的作用下一扫而空。
这时，宫野志保站到了他身边。她扭过头看秋原的侧脸，目光格外复杂。
“所以说，你真的是来度假的？”
秋原打了个哈欠，在空气中做出探囊取物状，再伸开手掌时，手中多了支箭，直接扔给了宫野志保。
“诺，你们去执行任务没时间参加祭典。这玩意儿送给你，要好好保存哦，这支箭在外面卖很贵的。”
他又换了个吓小孩的语气，阴恻恻地对宫野志保做了个鬼脸。
“据说这支箭是斩妖除魔之箭，如果让它离开身边，恶魔就会筑巢，男人会回归尘土，化为无心肝的恶鬼；而女人会回归于水，化为无法说话的人鱼。所以千万不要让它离开你的身边哦~”
而且是琴酒的血祭过的箭，更是大凶之物。秋原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那你呢？你不怕回归尘土，变成什么……恶鬼？” 宫野志保没有接，反而是皱着眉头开始寻找秋原语言中的漏洞。
秋原把箭硬塞给了她，语气满不在乎道：“我是唯物主义战士，不信这个。”
伏特加远远从甲板前端望过来，有些疑惑的咕哝着：“雪莉和苏玳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琴酒冷哼一声。“不用管他们。被那位先生看中，苏玳没有几天好活了。提前让实验人员和她的实验体见见面也没什么。”
海浪轻轻拍打着船体，发出轻柔的涛声。这个清晨安详而宁静，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甲板上，或低声交谈，或安静地欣赏着海景。秋原打发走了宫野志保，继续享受起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假期。
没错，现在的气氛之所以能这么和谐，还得多亏了琴酒。昨晚作为主要角色的他情绪值飙升，短时间内帮秋原攒够了足够的积分。使得他能再次兑换阿米娅的技能，对他们三个进行了记忆编织——某种意义上，这积分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了。
现在在他们三个人的认知里，昨晚随着他们调查的深入，发现所谓的人鱼传说是岛上一个搞邪神崇拜的组织传出去的，他们和这群被洗脑的家伙进行了激烈的交火，造成对方一定伤亡，尸体已经被他们处理干净。而他苏玳的确是来岛上旅游的，在任务的整个过程中完全没有露面。直到第二天，重新坐上返航的船，他们才再次碰面。
“啊，秋原医生！”忽然有人喊他，秋原扭头，发现是之前在神社帮他解围的那名警员。他冲秋原笑了笑，说道：“好巧啊，我们又碰面了。您准备这么早就走吗，不再去岛上玩一两天？”
再玩一两天，你们就会发现失踪人口翻一番……到时候我想走都脱不了身了。
秋原这样想着，脸上却挂上了无奈的微笑。“我也想啊，但是UDI那边人手太紧张了，我来度假这两天，他们都要忙疯了。”
“这样啊，看来干哪一行都一样辛苦。”警员感叹。“昨天幸亏您的提示，我们顺着序列号那条线索查明了死者身份，是岛上的渔民光藤来着，这块儿表还是不久前买的……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钱买的这么贵的手表。”
秋原见这位警员表达欲旺盛，做好奇状。“还查到其他什么了吗？”
警员四处看看，确定周围没人，才压低声音对秋原说道：“这本来是正在调查中的案件，不能向外人透露具体情况的，不过您给我们的调查提供了巨大的帮助，您听听说不定还能想到什么。我告诉您，您可千万不能和别人说啊！”
秋原点头表示了解。
“这个光藤其实几周前有人报案，说他和他的儿子失踪了，后来他自己打电话来警局，说是去和朋友们合伙做生意，走得匆忙，才引起误会。现在没过几天就死了……警方正在努力追踪他说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哦对，叫‘竹中浩一’。而且现在警方高度怀疑之前一块被报了失踪的那几个人可能也遇害了。”
秋原做出一脸震惊的表情。
警员的电话突然响了，他一边掏手机，一边扭头对秋原说：“您要是又想起什么线索，什么可能性，打电话给我们啊！”说完就去甲板另一边接电话了。
秋原深深呼出一口气，重新姿态放松地将双臂搭在栏杆上。那座岛越来越小，在他的视野中渐渐消失不见，只剩下碧波万顷的海洋和一望无际的天空。
这样的景象还能持续多久？海嗣问题并没有彻底解决，总有一日它们会卷土重来。可能十年，或者更久……
嗯，趁着距离到本岛还有一段时间，回船舱休息一会儿吧。
秋原这样想着，把从他的口袋中探出头来的小海嗣又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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