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杯酒一端，恩仇皆宽
冉闵盘算，若将这批神秘武器售予代国，必定触动燕国的神经，其因无他，燕国作祟于代国，深知偷鸡不成蚀把米，即便是入眠，亦要警惕代国的复仇风暴。
冉明赞同冉闵的策略，毕竟此类事例在未来的时代层出不穷。然而，他未知晓冉闵并无未来知识的影响，而是凭借古人的智谋得出了此般深思熟虑的计划。冉闵还知晓，卖出这些神器，将赋予它们新的命运。
谢艾、慕容楷，以及晋国与代国的使者，步入西大营的圣灵观礼台。一员卫队长握着镶嵌符文的战刀，这是冉明创制的魏国“星辰式佩剑”，每把刀上都铭刻着独特的符咒“荣耀即吾命”。他来到籍罴身前，行礼道：“将军，军事演练已准备就绪，静待您的号令。”
籍罴回应：“开始！”
“遵命！”
“演练启动！”
“演练启动！”
刹那间，一片静默降临。
“咚咚咚咚”，数百面巨大的牛皮鼓，以威猛的旋律震撼天际。落日如血，邺城的西大营庄严肃穆。
一片黑压压的海洋开始徐徐涌动，犹如狂涛拍岸，又似炽烈的火焰蔓延。整个黑色方阵浑然一体，每位魏国士兵身上都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场。这不是杀气，却比杀气更为摄人心魄，甚至令人畏惧。
魏国士兵的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健硕的身体披挂着厚重的铠甲，他们阔步前行。他们的眼神锐利而冷漠，充满了自豪。仿佛一股气吞山河的气势在他们之间弥漫。
谢艾审视着这支军队，魏军并非未曾相识，他不仅见识过，还曾与其交锋。魏军的无畏牺牲令他记忆犹新，但那时的气场与此刻截然不同。那时他们展现的是视死如归的决心，如今则转变为舍我其谁的霸气，唯我独尊，傲视万物。
“霸气！”谢艾若有所悟。
实际上，早期的魏军在与异族的残酷战斗中，不过是被逼入绝境后的无奈反击。诸胡肆虐，视汉人为牲畜，杀戮无度，他们的生存面临空前的威胁。反正早晚一死，杀一个抵本，杀两个赚一个。这就是魏军早期制胜的关键。也可说是哀兵之胜。
然而，随着魏军击败强敌燕国，以雷霆之势席卷天下，先后战胜匈奴、羯、氐、鲜卑，连战连捷，他们拥有了坚定的自信。魏军无往不胜，成为每一个士兵的坚定信念...
实则此乃历代创世王朝初始军队之特性。
这些初创王朝的勇士们，皆战绩显赫，无人能敌。即便是素以“文雅”着称的北宋，在其初建之时，也曾主动对辽发动攻势，只是连连败绩，才转为防守，最终形成对辽的敬畏之心。明成祖朱棣五度远征北漠，三次犁翻敌人的宫殿，如耕田般横扫蒙古之地。他依赖的，是靖难之役中以寡击众、战术娴熟的雄师。正因如此，在帝国初创之际，他们敢于与魔法国度对峙，面对邪灵军队的挑衅，寸土不让。
"轰隆隆"，沉重的脚步声如巨龙的呼吸，震撼着四国使者的心魄。
魏国铁骑的演练队伍继续推进，前方出现一道道高至胸口、厚约一米的坚固土垣，土垣之前布有木质障碍物，宛如林立的刺猬。
若慕容恪在此，必会惊讶地发现，这些由土墙和拒马构成的防线，竟与廉台之战中魏军的工事有八分相似，唯一的差异在于缺少了壕沟内的伏兵陷阱。尽管壕沟宽阔且深邃，但底部平坦，不见立起的尖锐木桩。
燕国使团中，一名曾亲历廉台之战的低级官员面色惨白，他颤抖着向慕容楷描述魏军的演练设施，话语混乱不堪，无法忘却那曾让燕军付出惨痛代价的防线。
慕容楷亦面带惊异与疑惑，他震惊于魏军装备的燕军式具装铠甲，好奇他们将如何破解阵型。谢艾同样满心期待，目光炯炯。
魏军从不令任何人失望，尤其是他们的敌人。
鼓声隆隆，魏军的行进不曾稍歇。此时，演练场上响起惊呼声，只见信号旗翻飞，矮墙之后，密集的弓箭手显露身影。
然而接下来的一幕，令人匪夷所思。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下，弓箭手们松开了手中的弓弦，箭矢如疾风骤雨，遮蔽了天空。
"叮叮当当"，箭矢撞击着铠甲，火花四溅。
校场内外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具装铠甲全身覆盖，仅露出双目，属重型铠甲，非强力破甲锥不能穿透，寻常箭矢根本无功而返。除非运气极佳，射中甲士的眼睛，否则无法造成伤害。
三千魏国甲士并未停下步伐，更别说减速，他们如风疾行，如林静立，如火猛烈，如山坚定。
籍罴命数名士兵将校场上落下的数十支箭矢拾起，装在托盘内，送至各个观礼台上，供四国使者仔细观摩...
谢艾握紧一支魔羽箭，仔细审视，箭身带着微裂，箭头更是扭曲不堪，原本三寸长的铁质箭镞，如今仿佛只剩两寸，近一寸的部位诡异翻转。他深知，这箭矢来自那威力无比的神弓，至少是源于军队中的传奇力弓——一石之力。
燕国使节同样了解，魏军的装备源自燕军的败绩。昔年战乱，燕国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将历年收容的汉人士匠尽数献予魏国。此刻，燕国已无熟稔的汉工，失去了铸造那神奇具装铠甲的力量。
具装铠甲的名号响彻大陆，却鲜有人见识其真容。毕竟，燕国的甲骑具装如同神秘的利剑，一旦出鞘，必定染血而归。
观众席上，一片倒吸冷气的“嘶嘶”声不绝于耳。
谢艾心中豁然开朗。魏军此番演习的展示，实则意在推销那些珍贵的具装铠甲，欲将其售予燕、代、凉三国，共享其威。
慕容楷面色泛红，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紧握双拳，内心狂呼：“这是我们大燕的荣耀！”
谢艾凝视籍罴，目光渐深，思绪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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