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过去
但当夏亦姝问及红缨的下落时，雀儿却说没打听。
那一天除贺家还有好几家被圣上抄了家，而这几家的奴婢加起来都有好几百人了。
要在茫茫人海中打听一个不起眼的奴婢，这确实有些困难。
对此夏亦姝只能无奈叹一口气。
不过虽她知道了贺素芜的下落，但最后也并未有什么行动。
追根究底还是因那时她实在无能为力。
当初她将自己身上能用的银钱都给了贺文州，所以身上除了刻有王府标识的金银物之外，几乎算是身无分文。
所以不论是为了寻求营生，还是为贺素芜和红缨，她都觉得自己该去找徐翁了。
于是在雀儿的连线下她又见到了徐翁。
徐翁还是那副老样子，说要戒酒却还酒不离身，夏亦姝看到他时，他已喝了一坛酒正呼呼大睡。
夏亦姝站在久违的庭院中，耳边传来雀儿的大呼小叫和徐翁气急败坏的声音，心里只觉一点点的岁月静好。
那时徐翁说为何来找他，于是她便说了自己的请求——请求他帮自己找个能过日子的营生。
当然这请求确实有些强人所难，她与徐翁无亲无故，只是之前做了笔交易，除此之外两人其实相当于熟悉一点的陌生人。
所以夏亦姝并不意外在徐翁眼里看到几分讥笑，许是顾忌雀儿在身旁，他并未如之前那般为难夏亦姝，但也没给什么好话就是了。
最后徐翁提出一个条件，说他可以给她介绍一份营生，但她之后赚到的钱要分三分之一给他。
说实话刚听到这话时，夏亦姝立即心生抵触，她原本的想法是找一份能糊口的营生，可如今徐翁张口就要了她工钱的三分之一。
先不说她能赚多少钱，就拿京城的开销来说，恐怕她的工钱也只能暂时养活她一人，更别说还分出去三分之一了。
但她转念一想，又觉得若是普通的营生，徐翁肯定瞧不上她那三瓜两枣的。
所以徐翁给她介绍的说不定是什么能赚大钱的营生......
果不其然，等她答应条件后，徐翁说他认识几个商队的头领，刚好有一两个商队缺干杂事的伙计，若她有意向，他可推荐自己去商队。
说实话，商队或许真能赚大钱，但那是商队的头领能赚，关她一个小杂役什么事。
不过对此徐翁也对她解释了，商队确实是商队头领能赚钱，毕竟整个商队都是他的。
但，一个头领不止有一条商队，他们可能同时走好几条线路，有从南走北的，有从东走西的......
这样一来，自然每条商队都需要有一个负责人。
做负责人的利润很客观，听徐翁说，若你将手中的货物完好送到且全部脱手，那你就可抽百分之十的利。
百分之十虽算不上高，但架不住总金额的庞大。
所以负责人在商队中算一个肥缺，但这缺往往都是商队头领的子侄或信任的人胜任。
而经过徐翁这么一番解释，夏亦姝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这是告诉她我虽介绍的是一个干杂役的活，但你要努力一把做上商队的负责人，然后你赚大钱，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喝口汤......
徐翁这算盘简直打到了天上！
看着他醉醺醺的脸，夏亦姝只觉一股不明之气梗在胸口，上也上不来，下也下不去。
她虽暂时只想获取一份糊口的营生，但往后花钱的地方估计不少，她不能永远只做够糊口的营生。
人都是会向上看的，欲望也是一点点被放大。
有了安稳自由的生活，就想能不能过得舒适点，而一切舒适的基础都是由钱堆积出来的。
所以就算徐翁没有一定要求她做到商队的负责人，但可耻的说，她心里还是心动了。
论起拿捏人，她还是低了徐翁一筹。
徐翁的高明之处就在于他没有直接以做负责人这个为条件，而是用一个做负责人能赚大钱的美好愿景来吊着她。
就如在饿狼前吊了一块香喷喷的肉，让她完全激发出身体最大的积极性。
当然为美好的未来而奋斗并不可耻，所以最后夏亦姝答应了徐翁......
于是之后她便开始跟着商队东西南北各处跑的生活。
在现代她虽没有做过生意，但基本的商业规律还是知道的，再加上现代各种商业信息轰炸，就算是最普通的小市民，可能也比一个古人见识得多。
所以某次夏亦姝在跟着言家商队去西域行商之时，敏锐发现他们那里有一种很稀松平常的东西，而这东西在大梁却很少见。
于是她一把抓住机会积极向当时带队的言首领建言。
因那姓言的首领与徐翁有点交情，也知道夏亦姝是徐翁推荐而来的，所以也未为难她，让她直接在众人面前讲了自己的想法。
当然任何新尝试都是有风险的，赌赢了自然是青云直上，赌输了......等着的就是万丈深渊......
当时夏亦姝的心紧张得快要拉成一根弦，她不知道言首领会不会同意自己的提议。
但她明白这可能是自己最快能翻身的机会，只有带来利益的人才能被看中，夏亦姝深深相信这一点。
好在言首领最后同意了她的提议，但他只给了夏亦姝少量的人和资金，打算让她利用这点资源开辟一个新的商机。
毫无疑问，夏亦姝的压力很大......但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就算爬着走也要将它爬完......
于是夏亦姝开始自穿越以来最灰暗的一段日子，灰暗得现在她都不想再回忆。
总之那段时间过完，她整整瘦了两圈，瘦得身上的肉都紧贴着骨，用雀儿的话说，看起来就像个会移动的骨架子。
那时她回到家后，碧芜一见了她眼泪就如决了堤的河水滔滔不绝，仿佛哭上一天就能填满整个屋。
不过过程虽艰苦，但最后的结果却是喜人的。
她因圆满完成任务，为言首领带来一份相当可观的利益，故被其赏识，继而被任命为新商队的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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