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命运的戏台上需要配角

闹出纠纷的两拨人各有不愿引起关注的理由，于是风波平息后默契地避开官方人士，迅速离场。

    与进山的三人不同，蝮蛇学派一行三人选择了北上；准备渡过雅鲁加河，回雷索的老家古勒塔去碰碰运气。天擦黑时，他们已经离开玛那达山谷，在路边找了个背风处扎营过夜。

    即便是猎魔人，等闲也不愿在夜间赶路。

    因为自觉被一个小孩痛打一顿过于丢脸，加之一大笔赏钱得而复失，三个猎魔人都有些意兴阑珊；围着火堆各自坐下，火焰把三人的脸照得阴晴不定，却谁都没有说话的兴趣。

    “可真像三条丧家之犬呐！”黑暗中突然响起优雅的咏叹调，恶毒的讽刺就像用爪子刮挠心肝，把猎魔人憋了一路的火气给勾出来了。

    三双变异的瞳孔同时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是谁？敢不敢站到前面来让我们看到？”

    夜风吹过，风声逐渐掩盖了恶魔与猎魔人接下来的谈话。

    就像狼学派有凯尔·莫罕，蝮蛇学派曾经也有一座属于自己的城堡，那就是位于提尔·托夏山脉的格斯维德城堡。只是时过境迁，城堡遭到尼弗迦德军队的围攻，已失陷多年；学派幸存成员也星散各地。

    蛇派猎魔人心生波澜之余，却依然油盐不进；“不需要拿镜子来照，每个蝮蛇学派的人都知道这件事。”

    作为三人中实力最强、心思最缜密的那一个，雷索敏锐察觉到更多异常与危险；他并没有理所当然地接受脑海中突然浮现的记忆。

    一个穿着土黄布衣、落魄邋遢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完全暴露在火光前；三个猎魔人同时心生警兆，因为他们原本敏锐的感官竟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

    这个人出现的方式就像一道影子，悄无声息。

    执笔人却心头微动，循着神性波动的指引朝某个黑暗处看去；冈特·欧迪姆出现在那里。

    “对，你当时就站在那个男孩身后；那个小鬼不但是个术士，而且还是个伯爵么？”奥克斯对于大把头发被烧焦这件事耿耿于怀。

    “你是什么人？”雷索提问的时候，一只手始终搭在短剑的剑柄上，另一只手虚垂着，随时可以根据需要释放法印；在他身旁，奥克斯和瑟瑞特都做出了相同的动作。

    “说的好像你有家一样。”吃饱喝足的林祐这会儿正烧水泡茶，同时吐槽诗人的人渣生涯，“你的家是在女公爵的宫殿里，还是牛堡女学生的宿舍里，亦或是某个农家的牛栏草舍里？”

    而在同一时刻，阿梅尔山脉的某个山坳里，林祐依然保持着郊游野营的悠闲做派，凑着营火烹饪美食。

    “追逐美好的事物是人的天性，你年纪还小，还无法理解。”丹德里恩振振有辞地为自己辩解。

    镜子大师不依不饶：“连试用的兴趣都没有吗？我的镜子可是把你们的心思明晃晃地照出来了哟！不就是想重回格斯维德城堡，重建蝮蛇学派吗？”

    “我们不是刚刚见过一面么？就在玛那达山谷，当你们和那位小伯爵先生起冲突的时候。”来人慢悠悠地说。

    欧迪姆阴恻恻地笑着：“毁灭格斯维德城堡的是尼弗迦德皇帝，能够重建格斯维德的，自然也是尼弗迦德皇帝。如果你们能为皇帝立下足够多的功劳，重建城堡当然就有了希望。正好，我这里有个确切的消息，不久之后，将有人行刺恩希尔·恩瑞斯。”

    雷索死死盯着来人，又重复了一遍问题：“伱到底是什么人？”

    “镜子大师，你消失了好几个小时，是在路上发现什么商机了吗？”林祐貌似悠然地打着招呼。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也是个有意思的人。”黄衣男子对光头猎魔人的表现不无赞赏，“先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冈特·欧迪姆，你们也可以称我为镜子大师。”

    当对方话语声响起的时候，三个猎魔人的记忆也在同一时刻神奇般复苏；他们理所当然地记起了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我？当然不是！我只是个走南闯北的小商人，哪来这么大的本事？”恶魔循循善诱，蛊惑着猎魔人们，“但是我可以给你们指一条明路，如果你们能抓住机会，未必不能实现愿望。”

    林祐冷笑一声：“人之所以为人，恰恰是因为我们懂得约束天性；这才把我们同野兽区分开来。”

    不同的是这次不是烤肉，而是煮了一锅热腾腾的海鲜面。以至于分享了美食的大诗人丹德里恩由衷地感叹：“如果旅行时都是这种待遇，我可以一辈子不着家。”

    这位闻名南北的诗人先生有一种常人难以企及的天分，似乎跟谁都能迅速相处熟络，哪怕几个钟头前他还被吓得瑟瑟发抖，而且这会儿依然前路未知。

    “说得好，我应该把这句话记录下来。”丹德里恩击节叫好，不一时茶香四溢，诗人毫不见外地端起茶杯就喝。

    “镜子大师，干什么的？卖镜子的？”奥克斯插话问道；他的声音警惕而又轻浮，浑然不知自己正在与恶魔对话。

    “不管你的镜子能照出什么，我们都不感兴趣。”雷索显然是领头人，当他发话之后，另外两位都不说话了。

    “是啊，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但是能帮你们做到这件事的人却不多。”欧迪姆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个猎魔人，就像掠食者紧盯着猎物。和猎魔人相比，祂才更像一条毒蛇。

    恶魔的话在猎魔人心里引起一阵波澜。

    欧迪姆不以为忤，带着一种对蝼蚁的轻蔑笑意答道：“要这么说也可以。不过，我卖的镜子比较特别；不但能照出人的相貌模样，也能照出人心中隐藏最深的渴望。”

    “能帮我们的人，总不会是你吧？”

    “快说！”奥克斯再次抢在前面开口，脸上已经可以看到暴躁的神色。

    “也算是吧！我去见了那几个蛇派猎魔人，推销了一份合约。”欧迪姆出奇地坦诚，“命运的戏台上，需要更多的配角。”

      这要算成2号的第三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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