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另有目的
李郊给叶勋的印象，第一次是俩人相遇时，那时候有吴琴琴在，就觉得李郊谈笑风生的表面下，为人有些阴沉。
虽然加了微信，其实聊得并不多。
然后就是在花鸟市场上那一次偶遇，让叶勋见识到了赌石的魅力。
接下来，就是李郊时不时的给他发微信，问他赌石的情况，偶尔还会拉着叶勋一起去。
到这里，其实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最大的问题，是出在叶勋问他借钱上。
李郊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并且关心问他够不够。
当时的叶勋真的被感动到了，根本没有多想，哪怕是李郊这几天一直联系他，叶勋依然只是奇怪，没有纠结里面的原因。
甚至，叶勋一度把李郊当成了值的深交的朋友。
现在回想，李郊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叶勋想不通，他倒是做了很多猜测，但都解释不通。
第一次，叶勋对李郊有了戒备。
并不是叶勋后知后觉，换做谁，也不会恶意揣测一个没有利益冲突，且二话不说就肯借钱的朋友。
如果叶勋谁都要小心堤防，那样活着也太累了。
就在叶勋陷入思考的时候，他的石头切好了。
解石师傅抱着切好的两块翡翠原石走了进来，大家都能看到解石师傅脸上的惊喜神色。
这是解涨的兆头啊，大家心头一惊。
余松第一个上前，接过解开后，又重新盖上的翡翠原石。
然后，把原石放在桌子上，忐忑的打开盖子。
余松愣住了。
还真是解涨了，不过不是大涨，这让余松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李郊也跑了过来，看到切面，不由得皱眉起来。
只见切面上，有一块鸡蛋大小的黑斑，这是癣进了，但在黑斑的周围，分布着并不算均匀的色，色的品质很高，至少比果绿要更艳丽鲜活。
色也进了。
但让李郊皱眉的是，切面上竟然隐约间能看到一抹蓝色。
看不真切，难道这块翡翠不光进色了，还有底色吗？
种的话，因为只是切开了一个盖子，目前来看，顶多稍微化了一点，勉强算得上是细糯种。
但木那赌内化，里面会不会化的更好，这个谁也不敢说没有可能。
细糯，有底色，且出绿，那块黑癣虽然如跗骨之蛆让人恶心，但相比较一万八的成本，绝对是赌涨了。
接下来的赌性依然很大，种会不会化开，那一抹蓝，倒是是色，还是底色，出绿的部位有多大面积等。
孙建宇也过来瞅了一眼，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惊讶，以他的目光来看，这一刀，这块原石，至少就翻了一倍不止。
如果是比赌石的涨幅，这个涨幅可不小。
不过，他对自己的那块料子很有信心，八十万，只要能出手镯，或者大牌，色只要进去两公分，就至少翻一倍。
况且，他的经验告诉他，色进去的厚度绝不止两公分，少说有五公分的样子。
保守估计，一个面能出一条手镯，五公分那就是至少三条手镯，一条手镯就是大六价，三条怎么着也是两百多万。
加上边角料，三百万没有任何压力。
即使出不了手镯，正装大牌，价钱也不便宜，卖个两百多万也没有压力。
这还是保守估计。
见叶勋没动，辛云也忍不住好奇的看向原石位置。
她不懂赌石，大家只看，一个发表意见的都没有，她就只能抓瞎。
“一起过去看看？”叶勋笑道。
辛云正有此意。
“怎么样？”辛云看到那一块丑陋的黑癣，就算不懂赌石，基本的审美总是有的，她紧张的问叶勋。
“自然涨了，我现在卖给余老板，一万八，卖三万肯定没问题。”叶勋说着，还看了一眼余松。
余松苦笑，如果没有孙建宇在，叶勋卖三万，他还真的会毫不犹豫的买下来。
这块木那，依然还是属于赌料，他三万买进，卖八万都有可能。
当然，他也知道，叶勋这是在开玩笑。
一万八，瞬间就变成了三万，这么说，不是一下子将昨天输的钱给赢回来了吗？
赌石这玩意，还真是稀奇。
辛云心情好了，脸上忍不住浮现出笑容。
看的众人又是好一阵愣神，最明显的就是孙建宇。
“叶先生，别高兴太早，就如你所说，能卖三万，那也只是翻了不到一倍的涨幅，如果这块料子到此为止，输的恐怕就是你了。”孙建宇自然是看不惯叶勋得意的模样，出言打击道。
叶勋心里有了想法，就懒得跟他打口水仗，摇了摇头，对余松道：“余老板，下片吧，沿着切面，先下一个1.5公分的厚度。”
下片？包括余松在内，但除了辛云，大家都惊讶的看着叶勋。
下片一般是针对比较明朗的料子采取的切割方法，比如一块料子，能大致判断会出手镯，就会先下一片试水。
但叶勋这快料子，还是快赌料，下片是不是为时过早啊。
叶勋不理会大家的惊讶，很肯定的再次道：“下片，交给余老板了。”
余松这才反应过来，虽然惊讶叶勋的做法，但还是按照叶勋的意思去办了。
孙建宇毫不掩饰的耻笑一声，对叶勋胆敢不理睬自己的行为，都暂时放在了一边，没有计较。
在他看来，叶勋这是没赌到理想的结果，病急乱投医。
这样也好，等自己的原石解出来，刚好能狠狠的教他做人。
叶勋也不生气，心里则是有了一丝恶趣味，如果等你们看到下片后的结果，不知道会不会惊掉一地的眼镜。
不过，好像除了他，就没人戴眼镜了。
差评！
在这个小学生普遍都戴眼镜的年代，加上两位解释师傅，六个人，居然只有他戴眼镜。
这不是针对他嘛。
过了几分钟，孙建宇的料子，第一刀终于完成了。
这一刀，只是沿着窗口位置，切了不到半厘米的厚度。
赌石的人都知道，会卡的皮比较薄，切的如此薄，就是为了防止伤到里面的玉肉。
而在窗口的一面往下切，也正好能看到这个面的其他部位，色化的情况。
孙建宇选的下刀位置，就能看出来，他的专业度。
又是余松，打开了切的断了两截的盖子。
切面竟然是满绿，品质没有变，浓度也没有变。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涨。
就单凭这一刀，孙建宇选的会卡，就足以翻上两翻。
“孙少，一个面能取至少三条手镯，只要厚度达到三公分，那就是六条手镯，大涨啊。”余松激动的道。
孙建宇闻言，先是皱眉，随即散开，面带矜持的微笑，没有说话。
心里则在暗骂余松在傻缺，他要的是五公分，三公分虽然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但又怎么能显示出他的实力呢。
余松并不知道无意间就把孙建宇给得罪了，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大呼冤枉，他已经尽量往高了说了。
这块会卡就是他的，自己的料子，自己最清楚，色能进去三公分，已经是奇迹了。
况且，别看切面上色的浓度和均匀度都很不错，但不排除越往下，色会越淡，这从侧面的皮壳上也能大致判断一二。
在场，恐怕只有辛云是一点不了解情况，瞪着大眼睛，看向叶勋，仿佛在说，快跟本宫解说一下。
“确实解涨了，就现在来看，他这一块原石，至少能卖两百万。”叶勋适时的给出解释，为了让辛云更清楚的明白，就用多少钱来来衡量。
辛云这下是真的惊住了，八十万，反手就是两百万，这比印钞机都要快的赚钱速度，让她不惊讶都难。
但也开始担心起来，叶勋看起来要输了。
输了一点钱，辛云虽然也很替叶勋心疼，但男人的面子更重要。
她担心叶勋会承受不了这份打击。
“不用担心，翡翠不到全部解出来那一刻，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是人是鬼。”叶勋脸上丝毫没有气馁的负面情绪，反而安慰起辛云来。
辛云不知道叶勋是故作镇定，还是真的胸有成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来自于孙建宇的声音。
一如既往的欠揍。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对自己的原石很有信心，就不知道叶先生还有几分把握？”
孙建宇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如果你现在就认输，你的那块原石我可以不要，那可是三万多块，对叶先生你而言，应该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吧。”
你他妈，把脸凑上来，自找大嘴巴子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喜欢！叶勋在心里恶趣味的想着，嘴上毫不示弱道：“孙大少，不要着急，你的翡翠越值钱，我只会越高兴，知道为什么吗？”
孙建宇的脸一黑，这不是吃定自己了吗？冷哼一声，道：“等下一刀结束，看你还能不能笑出来。”
“走着瞧咯。”
第一刀，确实是孙建宇技高一筹。
但叶勋丝毫不担心，在他看来，涨几倍，那叫大涨吗？不翻个十翻，他根本就不好意思说是大涨。
他这块翡翠解出来，可远不止涨十倍那么简单，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孙建宇那一块会卡就算全部解出来都有绿，也涨了不了十倍，没办法，成本摆在那里，除非能解出来黄秧绿级别以上的极品色。
有这个可能吗？不敢说百分百，但那概率不比买彩票中头等奖大。
这一次切石的时间更长，叶勋第二刀足足切了四十多分钟。
解石师傅抱着合在一起的原石过来，脸上的神情明显带着激动，还有紧张，就像怀里抱的不是叶子，而是稀世珍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摔坏了。
有人的脸色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余松打开原石后，双眼都因为震惊，凸了出来。
“大涨！”这两个字，细不可闻。
李郊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又涨了！
而且这次是大涨！
只见黑癣的部位依然存在，但又恢复到了硬币大小的程度，而周围分布的色，面积大了很多，而且品质明显高于果绿，看起来很艳。
唯一美中不足的可能就是，不是满绿，而是呈丝状分布。
这是人们常说的金丝种。
金丝种，也叫金丝绿，跟冰种糯种不同，它并非是对翡翠种的划分，只是因为它色呈丝状，所以被称为金丝种，也有根据丝状的不同形态，还有顺丝种和乱丝种的说法。
不过，现在这种说法虽然存在，但是比较少见。
如果只是金丝种，虽然大涨，但不至于让人到达震惊的地步。
切面上，除了中间一坨黑癣，周边的金丝种，再往外居然是一片蓝色。
蓝色纯净、自然，如雨水过后，万里无云的蓝天般宁静靓丽，更有淡雅脱俗，仙气飘飘之感。
就算你不懂翡翠，依然会被其吸引。
天空蓝，还是无论是种水，还是纯度都比较高的天空蓝。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大涨，而是暴涨。
信心满满的孙建宇，这一刻也忍不住黑了脸，居然是金丝种加天空蓝，两种原本不该同时出现的翡翠，却契合度惊人的出现在同一块翡翠上。
最关键的是，那黑癣的位置十分恰当，正好居中，就像是上天特意安排好的，为的就是不让这一份美被糟蹋了，给手镯让出了位置。
根本没有再比下去的需要了，就算孙建宇的叶子，是满肉满绿，只论涨幅，不论价格，输已经成了定局。
除非奇迹的出现！
有了叶勋的解说，辛云也知道叶勋第二刀赌涨了，暗暗咂舌的同时，也忍不住为叶勋感到高兴。
“孙大少，还比吗？”叶勋淡淡问道。
孙建宇不语，他第二刀是从侧面切的，为的是看色的厚度，虽然已经没有了意义，但他依然不愿意认输。
输给谁都可以，不能输给叶勋这个穷屌丝。
之前有多狂妄，脸就被打的有多狠。
孙建宇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
叶勋无所谓的笑笑，既然你不死心，就让你死心好了，也不急这一会。
余松的内心是忐忑的，紧张的手心都是汗，原石是从他这买的，孙建宇输了比试，万一迁怒于他，他该怎么办？
他将这一切都归罪于叶勋身上，没有他，就没有这场比试，他又何必心惊胆战。
他倒是想怪孙建宇没事找事，但他没有那个胆子，更没有那个实力。
李郊沉默不语，脸上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孙建宇的第二刀出结果了。
不是三公分的厚度，更不是五公分的厚度，居然只有区区八毫米。
别说手镯了，勉强能做一些牌子，厚装的都不够用。
第二刀血垮无疑。
但整体来说，不算垮，还能涨一点，做牌子挂件卖个一百万是没有问题的。
孙建宇的脸彻底成了锅底色，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就差一根导火索。
但此刻，叶勋不主动挑衅，余松和李郊连大气都不敢喘，孙建宇的火，只能憋在心里。
也不知道烧成内伤没有，叶勋心情愉悦的想着。
过去了足足有七八分钟的时间，孙建宇还是忍住了，没有爆发，神情慢慢恢复平静，来到叶勋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叶勋也不退让，迎着孙建宇的目光，跟他对视。
“叶先生，这次我愿赌服输，这块料子现在就是你的。”半晌后，出乎叶勋预料，孙建宇居然不仅没有爆发，而且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里原石的档次和品质都太差，叶先生既然能在赌石上面赢我，不知道有没有兴趣玩一些能上得了台面的原石？”
叶勋不说话，孙建宇继续道，这次是发出了邀请，口气一如既往的狂妄，但人家有狂妄的本钱，余松这里的货，对于他而言，可能还真的看不上。
“孙大少，您说的是？”叶勋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们家是做珠宝生意的，我从小就跟玉石珠宝打交道，我跟几个朋友在江口江宁街上开了一家赌石俱乐部，当然了，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去的，如果叶先生感兴趣，我可以私人给你一张会员卡。”
叶勋越来越好奇孙建宇的目的了，他想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答应下来。
“好，这是一张我们俱乐部的黄金会员卡，持这张卡，选购原石，可以在原价上享受九折优惠。”孙建宇见叶勋答应，从怀里掏出一张金灿灿的卡片递给叶勋。
叶勋接过来，好奇的打量了一番，也不知道这玩意是不是真金做的，上面倒没有复杂的文字或图案，只有“宝尚俱乐部”这五个大字，和一行地址。
收起会员卡后，叶勋也没有傻乎乎的询问为什么，估计就算是问了，孙建宇也不会给出真正的答案。
叶勋有一种预感，宝尚俱乐部很可能会给他带去莫大的惊喜。
孙建宇一改常态的做法，不仅让叶勋感到好奇和疑惑，余松也是着实惊奇了一番，当然了，余松是喜悦大于惊奇，毕竟孙建宇没有迁怒于他的意思。
至于说他的赌石店上不了台面这种带有侮辱性的话，余松直接忽略，当没听见，跟孙建宇这种有钱公子哥相比，他这点生意，确实没办法相比。
李郊带着孙建宇来，随着孙建宇而去，全程没什么存在感，孙建宇临走前，意味不明的留了一句，“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然后转头就走。
也不知道他说的是辛云，还是赌石。
但这一趴算是告一段落。
叶勋收获颇丰。
走出余松赌石店的孙建宇坐在驾驶位上，李郊坐在副驾驶上。
“小李，你回头跟三哥说，这个叶勋可能会有点赌石方面的本事，但也仅限于此了，让三哥放宽心，如果仍觉得是个麻烦，看着碍眼，那就邀叶勋来一次宝尚，让他彻底无法翻身。”
孙建宇的脸上的狠色一闪即逝，转而又露出几分玩味的笑容，继续道：“倒是叶勋身边这个叫辛云的女人有点味道，小李，你不是跟叶勋比较熟嘛，帮我套一套话。”
“孙少，叶勋恐怕已经对我起了戒心了，我……”李郊为难的道。
“没关系，又不是真的让你去跟他掏心交肺，旁敲侧击，听其言观其行，懂吗？”
李郊很想说，孙少，我不懂，但聪明的没有再推托，而是很恭敬的答应下来。
“小李你说，在一个人最擅长的领域彻底击溃他，然后再把他最珍贵的东西夺走，这种感觉是不是很刺激？”
孙建宇阴恻恻的话，让李郊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明白孙建宇指的是谁，想到叶勋将会注定的下场，李郊的身体竟然激动有些颤抖起来，脸上也爬上了病态的红晕。
“哈哈哈，看来你也很期待嘛。”孙建宇大笑一声，发动油门。
跑车启动，发出轰鸣之声，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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