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交易
“不……或许，我该叫你残识低语才对！”
从对方的反应，林原就已经判断出了一切。
见到故人的第一眼，那种本能的反应是做不了假的。
若是周冰冰的话，必然是欣喜过望。
但对方第一眼却是戒备与敌对……
毫无疑问，她认得林原。
也许是通过周冰冰的记忆。
“执念……毁灭荒潮？”
林原：“那支灵液已经被我给毁掉了。”
“没错，一支灵液自然不够使用，那些人必然都想要第二支，第三支……而够资格使用这灵液的无一不是实力高深之辈，一旦被他们盯上，就算是荒潮，也很难从这场波及中全身而退!”
周冰冰问道：“什么意思？”
“所以你今天……必死无疑了。”
她说道：“你没发现，荒潮在亚人修仙这一项技术上，投入的太多了吗？”
周冰冰说道：“知道为什么吗？”
“什么计划？说来听听。”
林原愠怒道：“你耍我吗？”
周冰冰却笑了起来，看着林原的眼神里满是揶揄，叹道：“小原，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就好像是小孩子一样，嘴巴硬的不得了，脸上的表情却不停的在说你解释啊，只要你的解释合理，我就相信你，我就不会伤害你了。”
“然后，我在船上漂泊之时，遭遇了荒潮的人，所以，我就索性以学使的心腹属下的身份，加入了荒潮！我拥有他们所不理解的上古学识，再加上我在秦族基地里获得的残缺的知识，成功的获得了荒潮的信任，然后，我尽力让他们相信，亚人修仙是唯一可以摆脱残识低语困扰的路！”
他叹道：“这么说来，那个海贼头子是你的属下？”
林原说道：“你得拿出证据来！”
林原：“然后呢？”
“大半吧，有什么问题吗？”
林原突然间有些哭笑不得了。
周冰冰说道：“残识低语降临，会继承宿主所有的记忆，甚至如果不是污染值的超标的话，恐怕根本不会被人知道，这也就代表着在残识低语寄生之后，他们的行为模式跟之前并不会有太大的区别，前身的影响依然还是存在的，这一点，你认可吗？”
周冰冰正色道：“我不是说了么？你所认为的周冰冰，其实根本就不存在，从一开始，那个跟你交流，教你功法的人，那就是我！”
直到确定自己不能敌之后，这才转为语气上的呵斥。
“好吧，你还记得吧，当初我们一起进入了秦族的基地，当时，你获得了那个资料U盘，但事实上，当时我也草草的浏览了一下那些资料，虽然只是粗略的一扫，但也能记下来一部分内容，再加上在秦族之内的见闻，也都透露着大量的讯息。”
林原蓦然间想到了那支灵液，惊道：“你是想……引火烧身？”
周冰冰轻笑道：“残识低语的入侵其实是潜移默化的，就比如现在，我仍然能记得当你得知我修仙者身份时的震惊与茫然，就好像现在你发现我已经被残识低语寄生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嗯，没错，而且我也已经有了切实的计划。”
林原感叹道：“这中间，必然是一段漫长而又惊心动魄的心理争斗。”
“所以我如果真的是残识低语，那么我应该也继承了周冰冰的喜好才对，我应该不可能加入荒潮的吧？可现在的话，我不仅是荒潮的干部，而且还混到了灵使的身份。”
但比起重见旧人的欣喜，她的第一反应却反而是担心来自于林原的杀手。
好声好气的解释道：“残识低语并不是某个人的称谓，而是我们整体的一个称谓，就好像你们所有人都是人类一样，你称呼某个人为人类会不会觉得很奇怪？”
她说道：“这处基地极为隐秘，不是高级干部，不可能知道这处地方，可你不声不响的就打了过来，莫非，你在荒潮有人？”
周冰冰说道：“但她的经历实在是让我动容，以至于我当时昏昏沉沉，跟她之间并没有产生意识的争夺，当时她虽然已无意抗拒我了，但我却也不想彻底消灭她的意识，所以我们完全融为一体了，甚至她本人还给我留下了一点执念。”
荒潮能与盛朝斗这么久，显然没有一个傻子。
“而且你叫我残识低语……那你又怎么能确定，当初那个指点你修炼源体功法，帮助你混入修仙者内部，甚至于把自己的产业全部都送给你的周冰冰，不是我呢？”
周冰冰看着林原持剑的手，皱眉道：“你想杀我？”
难怪仙盟的那些人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感情真的是有这个可能的。
林原问道：“所以，你加入荒潮，是为了毁灭荒潮？”
林原说道：“我向仙盟提出要覆灭荒潮，仙盟同意了，然后就将这处地址交给了我。”
“然后，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容纳我的意识，我陷入了狂乱之中，将整船人都给杀了大半，之后又在海上漂泊了许久，才算是慢慢的找回了理智。”
这些应该就是受到了前身的影响……
林原点头。
周冰冰几句话说的简单，但中间，必然经历了不知道多少风险和困难。
周冰冰正色道：“所以现在的话，我的解释，你接受吗？”
周冰冰感叹道：“感觉除非我恢复全部的修为，否则，绝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嗯，确实挺奇怪的。”
“原来如此，那就好……其实我真的是有些犹豫的，但想想这东西只有一支了，无法进行对比，恐怕也没人知道这东西是你的血制成的，如果我真的想害你的话，小原，你的血对残识低语拥有压制能力这件事情，整个荒潮，乃至于整个盛朝早就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周冰冰看着林原的眼神突然间亮了起来。
就算是残识低语降临，也不该有他这么快的进步速度吧？到得现在，竟然已经强到了这种可怕的层次……
林原正色道：“我不能容忍一个顶着冰冰姐皮囊的残识低语在这个世上存活，周冰冰，我今日，必杀你！”
周冰冰说道：“我主动将那支可以抵御残识低语的灵液拿了出来，并且谎称这是在研究亚人修仙过程中的衍生品，我决定将其贩卖为组织分忧，组织自然同意了。”
“因为我要从内部瓦解荒潮！”
“没错，但我成功了，荒潮的资金已经不足以支撑……而这时，我开始主动为组织分忧。”
“证据……我有啊。”
周冰冰坚决道：“我和她的思绪一直都纠缠在一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根本就分不清你我，我就是她，她就是我，直到随着阿梁的死，她似乎也摆烂了，不再抗拒我……在船上，作为残识低语的我彻底降临！”
虽然与周冰冰一般无二，但这又怎么能瞒的过有神识在身的林原呢？
周冰冰嘴角露出了一抹无奈神色。
“然后呢？”
林原微微顿了顿，问道：“你的计划已经被我彻底破坏掉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他是当初跟我一起登船的修仙者，因为亲眼目睹我的异化，又侥幸从船上活了下来，就成了我的心腹，这种任务，交给他，我很放心，而事实上，当时共有五批人找到了他，他也以各种不同的方式，在合适的时机泄漏了这支灵液其实是来自荒潮的事实。”
周冰冰说道：“于是乎，这段时间里，在我的操纵之下，亚人修仙技术迅速从之前的借鸡生蛋，变成了如今整个荒潮的主旋律。”
周冰冰说道：“我早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我的属下，进行贩卖的同时，如果有人拷问他们的话，记得老老实实的把这支灵液是来自荒潮的消息给放出去，我打算用这种方式，让荒潮成为众矢之的。”
林原长叹道：“是啊，每次见面，就身份的变化而言，你总能让我震惊！”
“嗯，确实，你现在好利害，我刚刚全力一剑，竟然连让你出武器的资格都没有，自从我异化之后，实力突飞猛进，到得现在几乎已经恢复了过去四成的功力，结果却还是远远不及你。”
“是的，也不是，我既是周冰冰，也是残识低语。”
现在看来，他莫名的又预言帝了。
林原：“说直白一点儿。”
林原慢慢的放下了剑。
而以她的修为，根本就不具备抗衡的能力。
“我在你们荒潮上头有人，荒潮也不过是个工具而已，真正的幕后主使，是仙盟！”
周冰冰看着林原的眼神里满是无语，说道：“但我是真的万万没想到，这其中竟然还会有一个逼问的人是来自玄朝的源者，他的手中还有源液……当时我就猜到了那人的身份，所以小原，你是在怪我把你的灵液送给了别人吗？”
“不错，她要求我毁掉荒潮！我有一种直觉，这已经是她最后的执念，只要我能成功的毁灭荒潮，那么我的实力当可以突飞猛进，甚至很快就能恢复巅峰状态。”
看着林原的眼神就好像看着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
林原顿时哭笑不得。
“你已经被残识低语彻底寄生，我不该杀你吗？”
轻轻叹息道：“你说了这么多，我只听到了一个意思。”
林原问道：“为什么？”
他当初也是热血好青年，但现在的话，总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杀伐果断了。
“周冰冰已经死了，对吧？”
这理由怎么听怎么熟悉，似乎就是他用来忽悠仙盟的……
周冰冰嘴上说的淡定，但她显然也清楚，哪句话不对，对面的剑可能随时就要挥过来了。
她叹道：“只是那个时候我也是昏昏沉沉的，认为自己就是周冰冰……或者说这个女孩儿经历跟我实在是太像，以至于我不自觉的将我俩重叠在了一起，这才导致了我就是周冰冰，周冰冰就是我，连阿梁都分辨不出来的区别！我们两个与其说是某一方被寄生，倒不如说是融合，只不过以前以她为主，而现在以我为主，但我们始终都是同一个人。”
“还能怎么办呢？我的实力不足以抗衡整个荒潮，唯一的利器也已经在你的手里彻底消失了……反倒是你，你现在是在清剿荒潮么？你怎么有荒潮的地址的？”
“哦？这么说来，你已经掌握了荒潮所有的驻地？”
“要不要……跟我做一个交易呢？”
周冰冰眼底浮现一抹古怪的情绪。
微笑道：“一个……合则两利的交易，我可以帮助你，掌握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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