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真的是你
这个女修，看上去二十岁左右，肤若凝脂，唇红齿白，身材娇小，腰肢纤细。
只是颧骨稍高，鼻子异常挺拔，让她的样貌略微带有一丝刻薄之态，但也丝毫无损于她的美貌。
在听到韩力的名字后，她的面容陡然发生变化，眉头蹙起，眼神一时变得有些复杂和恍惚。
旁边站着的一名俊美男子，留意到她的变化，关切地问道:“红儿，怎么了？”
女修迟疑了下，还是说道:“韩力这个名字，和他一模一样，不会……就是他本人吧。”
听到这句话，俊美男子的眼中，不由闪过一丝阴霾。
他摇头道:“韩力意外失踪那么久，而且我已经找算卦师卜算过，几乎不太可能还活着。”
“是我对不起他。”女修神色哀伤，“他一直对我那么好……”
“仙凡有别，你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就算你愿意委身于他，两人感情也不会长久。”俊美男子摇头道，“而且，有我一直在。”
说完，他便一把抓住了女修的洁白小手。
女修微微挣扎了一下，便再也没有动了。
“哈哈！你们在聊什么？很热烈嘛！”这时，一道略微有些尖锐的声音传来。
一个高达六尺、外表阴柔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年约二十来岁，五官比女子还白皙，眼神中更是带有几分阴沉。
见到他，在场不少人都急忙站起了身。
“卢兄！”
“卢兄今日为何没来听课？华教谕可不是很高兴。”
被称作‘卢兄’的阴柔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过一筑基期的教习而已，比我们强不了多少。若是真人来授课，我倒还有两分兴趣。别说我了，你们在聊什么，我看很热闹的样子。”
“我们在聊一个新人，明日要加入我英华院。”最早得到消息的白胖子道。
“新人而已，有什么好议论的。”阴柔男子摇头道。
白胖子见阴柔男子不是很感兴趣的样子，便笑道:“说起来，这个新人，还和卢兄你略有几分渊源。”
“哦？”阴柔男子听了，倒提起了几分兴趣，“什么渊源？”
“此人姓顾，单名一个璃字。在加入我宗前，已然身怀练气顶层的修为。”白胖子介绍道。
听到‘顾’这个姓，阴柔男子瞳孔就是一缩:“带艺上山，还能一来就加入英华院，显然是有背景在身，莫非她是顾蓉的族人？”
“十有八九。”白胖子笑道。
“哈哈！很好！来得好！”卢姓阴柔男子看似很是开心的样子，眼中却闪过了一道寒光。
在座的其他人见了，面面相觑，目露微妙之色。
一些小团体便开始用神识交流。
“这下有好戏看了，卢冥定会对付这个名为顾璃的新人，毕竟他可是烈火真人的亲侄子。”
“传言冰陨真人和烈火真人，为了争夺资源和各大长老的支持，斗地是那一个惊天动地。据说，先前第三真传的死，也与他二人的争斗有关。”
“欧阳韦这个死胖子，一直蔫坏蔫坏的，感觉他就没起什么好心思。”
“欧阳韦毕竟出身大家族，族中还有我宗长老，背景强大，丝毫不怵任何人。”
名为卢冥的阴柔男子，转头看向众人:“既然新人到来，那咱们可得教好她规矩，省得她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应者寥寥。
应下的人，除了那个白胖子欧阳韦外，只有一个黑瘦子，一个耳朵奇大的男子。
这几人，基本都是长老的亲族，背景强大，不畏惧有冰陨真人站在身后的顾璃。
至于其他人，又不是仙二代，嫌命长才会插足两大真传亲族的斗争中去，一个个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
另一头。
刘莽和顾璃二人，还不知明日会有一场不太友好的迎接等着他们。
他俩在墨彩音的带领下，坐着飞毯回到了仙峰下方的地面上。
墨彩音帮顾璃挑好了一个适宜居住的大院子。
院中被干净的青石板路铺满了，有水池，有花圃，有假山。主房加厢房足有七八间，房屋华美，被褥崭新，已被打扫地一干二净。
顾璃知晓，新人一来便能住上如此大的院子，虽说有姐姐在身后，但墨彩音肯定也花了不少功夫。
于是拜谢道:“承蒙墨师叔厚爱，师侄不胜感激。”
墨彩音笑道:“小事一桩，何足挂齿。你二人可以先熟悉一下周围，明日便去英华院报道吧。
只是，力士只能在外院守候，无法进入内堂。”
待墨彩音走后，刘莽和顾璃便选好了各自的房间。
为了避嫌，一间在最西边，一间在最东边，中间最大的主房竟然没人住。
刘莽将背着的铁刀盒放在屋中，并不担心有人来偷。如果这么做了，算那个人倒霉。
而顾璃初来乍到，很是兴奋，没多久就把刘莽拉出了院子闲逛。
院外，是一间间坐落整齐、同等规格的大院子，以及横平竖直的白石路。
路旁则种满了桃树，硕大的红色果实沉甸甸的挂在枝头，煞是养眼。而地面一尘不染，竟然找不到一点尘土。
头顶还是七座倒悬的紫色山峰，山峰之间有浩瀚的云气河流翻涌。山峰顶部的银色星辰，照亮了整片大地。
远处则能看到更多的小房子，以及隐隐的人声。
在敲了两家大院子的门，发现没人后，顾璃和刘莽继续往远处走去。
离开这片富庶院子聚集的区域后，他们仿佛来到了一处处村落。
一间间鳞次栉比的灰色平房，不时有身穿浅蓝色法衣的弟子进出。
这些人看到，头戴绘有龙凤深蓝色书生方巾的顾璃，不少人都主动上来行礼结交。
“师姐好！”
“这位师姐，今日怎地没去英华院听课？”
就连刘莽也有人来打招呼。
“壮士贵姓？”
“这位壮士，气宇轩昂，可比我家的力士强多了。”
“那是，不然人家如何能守护英华院的师姐？”
听地刘莽眉头直跳，顾璃则忍不住捂住小嘴偷笑。
这些弟子的修为，普遍在练气六层到练气九层之间。
通过和他们的聊天，刘莽二人得知了不少有用的信息。
比如，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浅蓝色法衣发放，只有练气六层以上的弟子才有资格。
练气六层以下的，甚至不能算作正式弟子。
若在加入宗门的三十年内，无法突破第六层，就要被遣送回家，非常残酷。
极大一部分资质一般的练气弟子，仅仅是为了突破第六层，就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更不用说那遥不可及的筑基期了。
还有，宗门不会白养人，养闲人。
每个刚加入宗门的新人，在第一年内需完成一个新人任务。第二年开始，每年需完成至少两个宗门任务。
宗门的法术、法宝、丹药等物品，用银两购买不到，只能通过贡献来购买。而贡献，又需要通过做任务才能获得。
聊了好一会，顾璃和刘莽二人，继续往前方而去。
据那些弟子所言，前方数里处，有一个不小的演法场。
演法场位于一大片盆地中，一眼难以看到头。
从高处能看到，一块块被特殊白色晶石墙隔绝、同样等分大小的区域。
每一块都有两三百方大，里面有修士在演练法术或法器。
法术主要以五行法术为主，如火球术、冰箭术、土墙术、缠绕术等。法器则多是飞剑、法剑。
“啊！”
突然，刘莽二人听到一声惨叫，不由朝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刘莽见了，面色逐渐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那里，一个从气息看只有二阶左右的中年武者，正四处奔跑逃窜，狼狈地躲避着对面修士的飞针法器。
对面的那名年轻男修，从气息看有练气七层左右，完全不比二阶武者差。
灵力激发下，数十根闪烁着红光的飞针，一股脑凶狠地朝中年武者全部涌去。
中年武者尽管身法挪移到了极致，速度化作了残影。
但所谓久守必失，他和对面修士的修为又差不多。
不多时，身上已然鲜血淋漓，看起来颇为惨烈。
也幸好，修士没有故意针对他的头部，不然他估计早就死了。
“快啊！快跑啊！”
“怎么又被我射到了？废物！你真是废物一个！”
“你这么废，我怎么起到磨炼的效果？平日那么多凶兽肉白养你的？”
修士一边怒骂，一边毫不留情地操纵着飞针怒射，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旁边的顾璃，瞅见刘莽不悦的神色，便询问旁边恰巧经过的一个圆脸修士:“这位师兄，此人如此虐待他人，宗门也不管管吗？”
被叫住的一个圆脸男子，本来还有些不耐烦。
待看到，顾璃戴着的蓝色龙凤方巾后，急忙打起了笑脸:“师姐可莫要折煞我，在下可当不起师兄的称呼。”
他看向顾璃指着的方向，疑惑道:“那不是王福和他的力士么？力士陪修士演练法术，这是再也寻常不过的事情。
就算该力士被王福打死，宗门也不会插手，毕竟他们可是签了主仆契书。主死仆死，力士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算作王福的私人物品。”
看到顾璃神色不善，此人心想，自己莫不是遇到了心善的大家族小姐，于是补充道:“不过，如他这样残酷对待自己力士的，也不是很多。
毕竟你若是遇到危险，需要力士上去抵挡。若对方心中存有怨气，可不太美妙的。”
刘莽听了，心中怒意稍减，但又多出来一丝悲凉。
武者在这个世界，地位实在是太低了。
签订了主仆契书，这辈子都无法脱身，生死不由己，比奴隶还要惨，常人也难以插手解救。
刘莽索性不去看此处区域，眼不见为净，观察其他地方。
片刻后，他眼中露出一丝讶然。
原来在一块演法区域，他竟看到两名修士，正硬碰硬地以肉身相抗，拳拳到肉，尘土弥漫，打地是不可开交。
从他们表露的力量来看，比二阶武者都差不了多少了。
“这二人都是法武双修？”刘莽问那个圆脸男子。
圆脸男子见到，穿着灰色衣物、气息平平的刘莽询问自己，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轻视。
他本不欲搭理，但看到旁边的顾璃，同样投来好奇的目光，也不得不耐下心解释道:“武者一脉，前路已绝，修为越高，越容易发狂而死。
而且法武同修，需要消耗两倍的精力。到时候修为被耽搁，无法筑基，哭都来不及，可谓丢了西瓜捡了芝麻，自然很少会有人如此不智。
即使后面发现，在修道一路没有天赋，那时候气血已然开始走下坡路，在武道上也难以有任何进步。
他们二人，明显是走的体修一脉。”
“体修？”刘莽问道，“和武者有何区别？”
“这个，如果不是我听一个筑基师叔讲过，还真一下子回答不上来。”圆满男子道，“体修是吸收天地灵力，强行淬炼肉身，并凝练禁制，将肉身如法宝一样洗炼。
打入的禁制越多，肉身越强。若是能凝练七十二重圆满禁制，甚至宝器难伤。
至于武者，我听说是通过不断服用妖兽肉，增长内气，以内气循环蕴养肉身。但修为越高，人越发暴戾，到四阶以后，很容易会发狂而死。”
刘莽听了，不由点头。
他在矿场时就发现，凶兽肉中蕴含暴戾气息，长期服用自然会影响武者的心智。
“不过，这还不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区别。听说武者在后期，很看重所谓的武道真意，这种东西玄而又玄，只有完全投入的人才有可能领悟。
即使在上古时期，武道盛行之时，高阶武者的数量也是不如修士多。”
听到圆脸修士的解释，刘莽若有所悟，道了一声谢。
他和顾璃二人，再看了一会演法场，就往其他地方而去。
演法场周围，还有低阶修士群体搭建的简陋集市。
大家都是以物易物，比如用自己不需要的符箓，来更换对方多出的丹药。
甚至还有灵兽蛋卖，一些是不知从福地哪个旮旯碰巧捡到的，一些则是外出任务历练时得到的。
刘莽以阳域查看了一下，发现都是精血极其弱小的灵兽，并没有什么强大的血脉。
他阻止了满眼星星跃跃欲试的顾璃，拉着嘟起小嘴表达不满的美少女，离开了集市。
他们一路前行，来到了一片平静清澈的湖边。
湖的面积很大，足有上万亩，湖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中五颜六色的鱼儿游来游去。
岸边，有浑身金色毛发的四角麋鹿在喝水，见到二人过来，也不害怕，照样悠然自得。
湖水上，能看到生有五彩羽毛的鸟儿在飞舞，能看到红顶仙鹤盘旋，以及不时跃出湖面的透明小鱼。
湖水远方，则是一片更加广袤的青青草地，随风轻轻飘舞。草地上有灵兔奔跑，白羊弹跳，野马散步，看起来颇为解压。
刘莽怔怔地看着这一切，脑海中念头乱窜。
他想到了刚刚被虐待的武者，想到了故乡武林，想到了武林中的那些人那些事。
来修仙界才几个月，却感觉像过去了几年那么久。
“你在想什么？”顾璃轻声问道，“还在想刚刚那个王福吗？此人如此暴戾，我觉得他迟早会受到教训的。”
“其实，有时候错的不是单个人，而是整个世界。”刘莽突然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
同时在心中补充了一句:“我迟早要改变这一切。”
他坚信，自己早晚会登临世界之巅，重新谱写规则。
第二日。
一大早，刘莽就陪顾璃一道前往英华院。
英华院从外表看，倒像是一座豪华的凡世府邸，朱红色大门上方，挂着镌刻有‘英华院’三个大字的黑色牌匾。
此时，有不少修士围在门口，似是在迎接他们二人的到来。
只是其中一些人的眼神，都带有一丝玩味之色，并不是特别友好。
众人最前方，站着阴柔男子卢冥、白胖子欧阳韦、黑瘦子以及一个耳朵奇大的男子。
“韩力，竟真的是你，你还活着！”
众人中的一个美艳少女，在看到刘莽后，面色变得极为复杂。
震惊、喜悦、羞愧、难过，兼而有之。
她旁边的那个俊秀男子，面色却变得颇为难看。
同样难看的，还有众人最中央的阴柔男子卢冥。
因为他发现，冰陨真人的族人顾璃，修为是如此强大。
竟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练气十层都要强，简直堪比筑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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