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天下第一（5k）
霸剑宗，天下十大宗门之一。
宗主孔华梦，于二十三岁登上虎榜榜首，霸榜六年。
并于二十九岁时登上龙榜，三十一岁时已位列龙榜榜首，再次霸榜九年直至四十岁自动下榜。
在整个武林历史上，如此长时间的霸榜，也是极为罕见的。
而他的战绩，同样非常惊人。死在他手上的名宿，明面上的都不下于两手之数。
十六年前，孔华梦将宗内分割了三百载的剑、气二脉合一，完成历代宗主都未完成的大业。
并于同一年，逼迫上代宗主退位，强势成为霸剑宗新宗主。
十五年前，刚满三十四岁的孔华梦，上还真观论武交流。
其接连击败还真四子中的碧游道长、黑龙道长、玉真道长，这三大成名多年的名宿，震动了整个武林。
十三年前，孔华梦五招强势击败青龙观观主东阳。那时候的东阳观主，已有名宿巅峰的修为。
十年前，孔华梦一人于云梦沼泽中独斗南疆七大庙祝。
杀其六，只余一人逃脱，不久后也重伤离世。
八年前，孔华梦更是单人赶赴葬剑谷，逼谷中所有铸剑师，为其倾力锻造一把佩剑。
孔华梦战绩惊人。
就连隐隐有天下第一门派之称，烂桃寺炼就金身的上代方丈道一，都坦诚自己不如对方。
如今他已七八年未出手。
但若在武林中，谈论天下第一高手，都绝对绕不过他，甚至是呼声最高的几人之一。
而邯城剑派掌门邵卅，也是天下有数的顶级高手。
其大器晚成，在四十多岁时才成为名宿，但在这之后，修为突飞猛进。
曾有击败百花剑宗宗主牡丹仙子、不老山最强者苍青客，一人杀入邪道最大势力鬼城仍全身而退的辉煌战绩。
而他的徒弟吕高炀，平日就喜欢打抱不平、除暴安良，在江湖中闯下了偌大的名声，有赤侠之称。
更是给其师，增添了不少光环。
他和孔华梦一样，都是天下第一高手的有力竞争者。
如今这两个天下最强之人，即将在九曲山山顶进行生死战。
赢的那个人，极可能在阴阳一线中领悟武学真意。
成就魔尊剑圣之后，再无人能踏入的无上宗师之境！
这让所有得知消息的武林中人，都激动不已。
决战之日的一大早，九曲山上就已经人山人海。
这座名山，高达五百多丈，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松树、柏树、山茶树。
山顶云雾缭绕，寒气逼人，历史上更有数位宗师在这里坐而论道。
山路的两边，头脑灵活者已摆好了摊子，售卖花生、瓜子、西瓜等打发时间的小食。
更有胆大者，开启了盘口，来者不拒，所有人都可以下注。
“霸者无双，孔华梦必胜！”
“放屁，肯定是赤侠的师父赢！”
“徐掌门，好久不见，你竟然也来了？”
“哈哈，韩掌门，今日极可能诞生一个无上宗师。老夫若是错过了，今生都将引以为憾啊！”
“孔华梦对阵邵卅，霸剑宗对决邯城剑派，这是顶级高手的相争，是十大宗门的碰撞！
输者将搬离邯城，不得再插手皇位之争。赢者将辅佐新皇，平乱天下，建立伟业！”
“真正的天下第一人，将于今日产生。”
九曲山上，众人议论纷纷，面色潮红。更有人大打出手，为心目中的偶像一战。
在武林中亦不乏狂热的追星之人，甚至造成的破坏，比刘莽上辈子那个世界的私生饭都要大很多。
烂桃寺、还真观、青龙观、不老山、玄天剑宗，都派了名宿前来观摩。
加上同为十大宗门的霸剑宗、邯城剑派，天下十大宗门，如今的九大宗门，竟然来了足足七个！
而众人瞩目的焦点，即将决战的两大高手，孔华梦和邵卅，却一直没有出现。
但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等着，没有丝毫不耐烦之情。
时至酉时，太阳落下，天边亮起了一片火红色的晚霞。
一道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九曲山山顶中央的空地上。
现场的所有人，竟无一人能发现，他是如何到来。
但见此人，高达六尺六寸，皮肤偏白，浓眉大眼，长发披肩，容貌粗犷，满脸的虬髯胡须。
他穿着一身红袍，背着把一人长两尺宽的黑色巨剑。
甫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此人正是霸剑宗宗主孔华梦。
他闭着双眼，静静地站立在原地，耐心地等候着他的对手。
“这就是现在的孔华梦吗？感觉像是一汪死水，没有生气。
但在寂静之下，潜藏的是将要喷薄而出的庞大暗流，让人心怵。”烂桃寺的菩提院首座戒痴感慨道。
“奇怪，我的感觉怎么和你不一样？感觉他像是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兵，光芒万丈，没有什么能将其遮掩住。”还真观的碧游道长说道。
“嘶……这个孔华梦，神感修为如此惊人，甚至能左右你俩的想法，不是宗师也相差不远了！”旁边的不老山苍青客，面露震骇之色。
“看不透，我完全看不透他。但练武之人的预感告诉我，如果对上他，我会必死无疑，一点机会都无！”青龙观的长老混阳道人说道。
这几大名宿，并没有特意掩盖自己的声音。让在场的不少靠近之人，都能清楚地听到。
人们面露瞻仰之色地看着孔华梦，对接下来的惊天大战更加期待了。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夕阳已完全消失，浅浅的弯月出现在了天空中。
而孔华梦，则一直紧闭双目，丝毫不耐烦都没有。
就在此时，遥远的天边，突然出现了一片比晚霞还要红亮的光芒。
那片红光越来越近，转眼就笼罩了九曲山山顶的上空。
一名青衣中年男子随之从天而降，潇洒地落在了孔华梦的对面。
但见此人，穿着青色士子服，头戴白色书生方巾。面容儒雅，气质温和，如同教书的先生一样。
而他的手上，则握着天下十大神兵之一的赤霞剑，剑身红地剔透，如同翡翠玉石一般。
此人正是邯城剑派的掌门，孔华梦今晚的对手邵卅。
世人皆爱以貌取人，当看到邵卅俊朗舒适的容颜，再对比孔华梦粗犷的外表。
那些中立之人，尤其是在场的不少女性，内心都不由倒向了邵卅，希望他能够赢得这场生死战。
场上，二人面对面站立，好戏即将开场，让周围围观之人激动不已。
但孔华梦依然闭着眼睛，即使邵卅来到了现场，也没有任何睁眼的打算。
邵卅眉毛一挑，扬起赤霞剑，朗声道:“孔宗主可是觉得，邵某不配让你睁眼？”
声音响彻整片九曲山，如同在耳边高语，让众人为邵卅的深厚功力而感到叹服。
接着，邵卅双眼神光一闪，一股无形的波动，从他身上不断逸散。
只有名宿层次的人，才能略微感受到。
这股波动，瞬间传遍了整座九曲山山顶，让众人感到皮肤微凉，心神恍惚。让山顶的山茶树、松树、柏树，其叶片都在‘唰唰’地晃动。
如此神异的景象，让现场所有人都恍如雷击，心神震骇。
“邵掌门的神感修为，竟已达到如此境界！于无声间影响天地万物，心动而风动，心寂而风静！”
“传闻到宗师之境，一言一行，皆暗含天地至理，有莫大威能。
以前我还不信，现在看来，真正的宗师，只会比所有人想象地都要强！”
“我翻阅无数古籍，上面经常会出现一句话：宗师之下，皆为蝼蚁！”
众人为邵卅的修为而震惊，其表露出的实力，似乎已经完全超越了孔华梦。
“不错，看来你已经摸到门槛了。”
孔华梦的这句话，带有两分讶然之意，但也仅仅是略微讶异而已。
这已经让邵卅心中陡生不妙。
接着他便看到，对方终于睁开了双眼。
那是一双漠然的眼睛，高高在上，仿佛看透了人间百态。
世间万物在他心目中，不过是过眼云烟。
再这之后，围观者们惊骇地发现，四处入眼可见的所有山茶花，竟同时开始缓缓绽放！
一瞬间，整个九曲山山顶，花香弥漫，蝴蝶飞舞，一片红色、粉色、白色。让每个看到的人，都如同置身梦境之中！
一念花开，君临天下。
之前邵卅的表现虽然惊人，但和此刻的孔华梦相比，如同小巫见大巫。
任何人都能看出二者的差距来。
“你已经突破了？”邵卅涩声道。
本以为，自己已经走在武林中所有人的最前面。
没想到这个生死大敌，早就遥遥领先，让自己的努力显得殊为可笑。
却见到孔华梦摇了摇头，接着漠然道：“我只出一招。”
言语中的意思，便是只需要一招，就能解决，同为天下最顶级高手的邯城剑派掌门邵卅。
邵卅大怒。
他冷笑道：“好！我便要看看，你如何能一招败我！”
呼！
他一剑指天。
远超普通名宿层次的汩汩白色真气，从神兵赤霞剑的剑尖不断澎湃而出，如同奔腾不息的大河，扑向了广阔无际的天空。
转眼就在天穹之上，形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白色巨人。
白色巨人完全由真气组成，高达十多丈，双手双脚以及头部，却只有大概的轮廓。
手持一根长矛形状的光柱，如同天神一般屹立在天际。
如此恐怖的景象，已经惊呆了现场所有人。
他们仰头望着天，想象着如果是自己面对这道攻击，估计除了闭目等死，别无其他选择。
连想要逃跑，应该都是一种奢望。
但这还没完，邵卅于这一刻，也闭上了双眼。
他的身体，完全被白光所笼罩，让人看不真切里面的具体景象。
接着，一道浑身赤红的狰狞蛟龙虚影，竟咆哮着、盘旋着、张牙舞爪地从白光中飞出。
猛地冲向了天空上的白色巨人，瞬间和巨人融为了一体。
白色真气巨人，原本如同流动云层的模糊面部，竟同时出现两个磨盘大小的红点，宛如他的眼睛一般。
而其仿佛有了神智，也开始动了起来，大步行走在天空中，对准的方向赫然是孔华梦所立之处。
真气巨人神威通天，一举一动影响巨大。
行走之际气流炸裂，掀起了阵阵狂风，‘呜呜’地吹遍了九曲山，鬼哭神嚎一般。
让无数松柏弯腰，如同在对其致敬行礼。
修为低的人，甚至要趴在地上，才能避免被大风吹走。
“真气化形，寄神于外，这是古籍中才会出现的大手笔！”玄天剑宗的掌门，双眼中露出了狂热之色。
“邵掌门已将毕生功力全部凝于这一式上。孔宗主修为可能更高一些，但想要应付这一招，只怕也是不容易。”烂桃寺的戒痴大师感慨道。
“神迹，这是神迹！”名剑山庄的铸剑师，已经有些语无伦次。
人力能影响天地，这是所有习武之人，毕生追求的最高境界。
孔华梦，真的能挡住邵卅这一招吗？所有人的心目中，都不由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不错，但还是不够。”孔华梦的面色依然平静。
‘噌！’
他简单拔出了身后的重剑，但又在须臾之间放了回去。
然后转身离去，消失在众人视野中，丝毫不拖泥带水。
没有人能看清他的动作，更没有人能看清剑的轨迹。
即使是名宿，在面对这一招时，也和普通人一般无二。
他们只听到了剑出鞘的声音，感受到了出剑时的那抹决然。
像是有一道光芒闪过，让他们的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停止了一瞬。
“快护住门下！”不知是谁，吼了这么一嗓子。
轰！
天上的那个白色真气巨人，瞬间爆开，化为无数元气，天地间都变成了一片白色。
甚至在它正下方，离得最近的那处区域，也多了好几个深坑，甚至还能看到不少血肉残留。
不知有多少倒霉鬼，死在了两大顶级高手交手的余波下。
而邯城剑派掌门邵卅，这时面上露出一丝苦笑：“我以为自己要成功了，但没想到有人比我走得更远。”
他的嘴角，如泄水般不断地溢出血液，眼神也逐渐黯淡。
众人闻言默然。
邵卅已经很强了，若是生在其他时代，会成为不世出的宗师，但却倒霉地遇上了更强的孔华梦。
“师父！”
赤侠吕高炀，拼命冲了上来，扶住了自己的恩师，不让他倒下。
“撤离邯城，记住，不要为我报仇。”这是邵卅留在世间的最后一句话。
吕高炀满脸泪水，头上的方巾掉落，披头散发，形容狼狈。
“记住你师父的话，赤侠！”霸剑宗的一个名宿老者，经过时嘚瑟地说道，吕高炀却充耳不闻。
“陈大师，孔宗主是否已经跨入到宗师境？！”
有人向这个名宿老者提问。
众人‘刷刷’地转头看过去，显然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迫切地想要知道。
在剑圣魔尊之后，足足七十年时间，武林中再未明确过有人能突破宗师。
偶尔有些传言，但都是捕风捉影，无法证实。
被叫做‘陈大师’的名宿笑道：“宗主他，已半个身子进去了，随时可以全部进去，但他不愿意现在就进去。”
他的面色，转而变得无比肃然，眼神中竟带有一丝崇敬之色：“宗主他说过，单纯地成为宗师，从来不是他的目标。
他想要的，是完成足够的积蓄，在宗师前，臻至前无古人的圆满之境。从而能在突破之际，一举成就宗师巅峰，超越当初的剑圣魔尊！”
听闻此言，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原来孔华梦想要的，竟不只是成就宗师。
而是在踏入宗师时，就达到巅峰宗师的境界，赶超历代先人！
如此雄心壮志，即使是那些讨厌他的人，也说不出一句不服来。
“天下第一人，今日终出矣。”一个灰衣道人从人群中走出，仰头饮着酒葫芦中流下的液体，留给了众人一个落寞的身影。
“这是，还真四子之首的定风道长？”现场有人认出了他。
“师兄！”碧游道长看到了，也匆匆追了上去，更加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定风道长，此前和霸剑宗宗主孔华梦、邯城剑派掌门邵卅、太云山山主、鬼城城主齐名，都有争夺天下第一人的实力。
但在今日，他却坦诚自己不如孔华梦，认为对方才是天下第一人。
而现场的众人，竟没有一个能反驳。
“孔华梦虽不是宗师，但胜似宗师！”
“天下第一，他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当世无敌孔华梦！当世无敌孔华梦！”
不断有习武之人，在狂热地喊道。
而九曲山一战的巨大影响，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天下。
孔华梦也成为武林中，公认的天下第一人。
天下第一，至此再无任何悬念。
更有好事者，将中原南部的英雄盟盟主刘莽、西部的鬼城城主胡真鹏、东部的太云山山主、北部的还真观定风道长也加了进来，称他们几个为天下五大高手。
正所谓东山西胡，北定南刘，孔为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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