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山神
“大人，饶了我吧！”
“求求你，求求你饶我一命！”
“我的肉又老又臭，实在是不好吃啊！”
地面上跪伏了一地穿着朴素的男女，明显任何修为都无，朝飞在半空中的一个妖怪哀求道，不断叩首。
这个妖怪，猫头人身，双眼瞳孔呈现灰红色，高达一丈，浑身长满了一尺长褐色的毛发。
背后还有两条和人都差不多大小的外张肉翅，无声地煽动着。肉翅的外侧，满是如同榴莲凸起的黑色尖刺。
它此时嘴角沾染血迹，眼神残忍，右爪爪子上，还抓着一根染血的白色物事。
细细一看，发现其好像是人类的大腿，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愚蠢的人类，求我我就会放过你们了？”猫妖面色不屑，“也只有你们这种弱小的种族会求饶，我们妖族个个都是顶天立地，死也会站着死！”
它戏谑的目光瞄向一人，翅膀一扇，就要飞过去。
突然，它面色大变，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一大片泥沼中，寸步难行。
紧接着，一片黄色光芒笼罩了它。
“饶……”
随着一道凄厉的惨叫声。
猫妖已然化为了一片碎肉血雨，洋洋洒洒地落下。
在猫妖原来的位置，则突然出现了一名相貌普通的少年，凭空而立。
“速速离去！”该少年催促道。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地上跪伏的众人纷纷感谢，接着朝远处匆匆地离开了。
“这地方怎地这么多妖怪？”相貌普通的少年喃喃自语。
后方，三名修士骑着灵力马联袂驶来。
一人穿着浅黄色长裙，肌肤雪白，容颜秀丽，宛若从山间走出来的精灵；
一人身材高大，皮肤黝黑，面部硬朗，只有胸前的饱满，才能让人知晓其女子的身份；
第三人瘦瘦小小，面色怯懦，眼神大部分时间都瞅在地面上。
这四人，正是接了宗门任务，往白凤国仙林郡而来的刘莽几人。
他们急速奔行，少有休息的时间，足足花了十来天，才踏入白凤国境内。
只是刘莽等人发现，这一路走来，还没多久，就已经碰到了三次妖怪。
可以想象，白凤国百姓的处境是何等的艰难。
“太浩道场之外，任何地方都可能出现妖怪。”吴韵语细声细语地说道，“我以前去荀国都城看望亲戚。亲眼看到，有一只猖狂的蛇妖，闯入到他们的皇宫中，皇帝都被妖怪给抓死了。”
“所以说，在修仙界修为方是根本。什么国主君主，依我看，都是镜花水月，不如修为达到金丹来得实在。”柳春大声道。
几人一边聊天，一边前行，经过了不少村落。
刘莽发现。
这些村落家家户户的正堂内墙壁上，基本都贴了一个浑身笼罩在火焰中的神秘人影图画，不时能看到有人祭拜。
“火尊降世，普照大地！”
“火尊护佑，驱妖辟邪！”
“求求火尊大人，能保佑我家今年风调雨顺，田地里有好的收成。”
“火尊是谁？”刘莽问道。
“自古相传，仙道七尊救世，赶走大部分妖族，火尊正是其中之一。”顾璃清脆的声音响起，“白凤国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其历史上，出现过真正的神兽白凤。而白凤正是火尊座下神兽之一，有毁天灭地之能。”
“因此白凤国的民众，基本都信仰火尊。而在新月大陆的其他大部分国家，却是信仰太上的人居多。”
刘莽点点头，表示了解。
武者闯下大祸，仙道七尊救世，这些忽悠普通人的话，听听就得了。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真相很可能未必是这样。
当天夜里，几人终于来到红土村。
这是一个处在五百丈高山脚下的偏僻山村。
在刘莽等人策灵力马进入后，
他们发现，村民们看他们的目光，有些奇异，里面似乎还蕴藏着丝丝警惕之意。
“几位上仙，欢迎来到我们村子，老朽是本村村长，家里有酿好的米酒，不知可否赏光？”穿着比普通村民好上不少的一个白发老者，走上来邀请他们。
刘莽摇头，直接问道：“听说你们村子出现妖怪了，它在哪里？”
“妖怪？”白发老者一脸迷惑的样子，“外面倒时不时会出现妖怪，但基本不会来我们村子，上仙你是不是听错了？”
看到白发老者的反应，顾璃、柳春、吴韵语三人面面相觑，眼神疑惑。
刘莽则平静地扫视了老者一眼，没有回答他。
老者的演技不错，在前世估计是可以拿奖的水平。
但在自己刚刚问有没有妖怪时，心跳和血液流动的速度却快了不少。
他没有理老者，而是策马来到一个正在家门口种菜的瘦弱农妇面前，问道：“这位大婶，你们村子出现过妖怪吗，最近？”
农妇抬起了沧桑的面部，一时变得有些迷茫。
但很快，她就领悟到刘莽问的是什么意思。
其面色一变，头立马摇地和拨浪鼓一般：“没，没有，俺没听过……”
看到神色慌张的农妇，连反应一向迟钝的柳春，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刘莽没有继续缠着这个农妇，而是接连问了好几家。
但所得的答案都只有一个，就是不曾出现过妖怪。
众多村民，在听到刘莽的问话后，都急急忙忙就跑走了，不想多说一句话，视他如洪水猛兽一般。
“托火尊大人的福，我村这些年来还算安稳。”华服老者笑眯眯地，“几位上仙自远处而来，何不前往老朽家休息一番？”
“你怎知我们从远处来？”柳春问了一个有些愚蠢的问题。
“口音，还有穿着，都不似我白凤国的人。”老者回道。
“你们村，有没有一个叫做王羣的人？”顾璃又开口了，声音如同小珠落玉盘。
星河宗之所以能得到消息。
是因为有个名为王羣的山民，送信给白凤国本土道观‘寻星观’。
寻星观感觉自己也解决不了，又报送给了上宗星河宗。
老者这次点头：“王羣去山里挖野菇了，估计没个几天不会下山。”
见问不出什么，对方明显也不想多说，刘莽几人不再问，而是仔细在村里寻找。
他们发现，村民家中，厅堂中往往挂着两幅神像，和白凤国其他地方有些区别。
除了仙道七尊火尊的画像以外，还有一个身披黑色铠甲、头戴黑色面具的武士模样模糊男子。
“他是谁？”
“是我们的山神大人。”老者语气恭敬。
接下来，顾璃动用了法术寻觅，刘莽也使用一些诸如谛听大法的类似武者手段，但很可惜，他们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红土村构造极为简单，上千户挤在一起的灰色土房，坎坷不平的泥土道路，以及村中尽头的一些白色水井，有敞开的也有封上的。
“应该在那座山上。”柳春传音道，“妖怪不可能在村里，我们不如去山上找找？说不得能遇到，那个举报的村民王羣。”
众人商议已定，刚想出发，刘莽却是神色一动。
谛听大法在他的手中，能听到很远处的对话。早就超出了这门功法创造者能达到的最高境界。
在数百丈的一个里屋，正隐隐地有争吵声传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死在他手里！我要告诉上仙，去给我儿子报仇！”
“住嘴，你想害死我们一家吗？老三是死了，老大老二还要不要活了？”
“呜呜呜……我的孩儿！”
刘莽听了，身形一个闪现，就来到这座房屋的门前。
他朗声道：“若想给孩儿报仇，就得如实告诉我们真相，才好帮你们。”
‘吧嗒’一声，木门打开，露出了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红衣妇人，眼角还挂着泪痕。
“好，我告诉……”妇人刚想说出来，就被身后的一个男人给往屋里拉。
“别拉我，我今天就要说！”红衣妇人拼命地挣扎，力量很大，男人都完全拉不住。
“秦娥，你给我住嘴！”眼见事态即将失控，村长怒声道，“不为全村人想，也要为你们家的老大、老二想一想！
这些上仙虽然厉害，但他们一走，谁会管我们的死活？你自己好好想想！”
‘啪！’
柳春这个暴脾气，直接一巴掌把意欲干扰调查的老村长给扇翻。
红衣妇人终于下定决心，尖声吼道：“我不知道有没有妖怪。但我知道，我家老三，还有我们村很多小娃子，都死在那个山神手里！”
“他们的尸体，就放在村子尽头的一口井里！”
妇人引着刘莽等人，来到村子尽头七八口水井的其中一口面前。
刘莽指尖点出先天罡气，却被水井上骤然浮现的一层红色光膜给完全遮挡住。
这明显不是凡人的手段。
刘莽加大剂量，手指指尖射出的罡气，瞬间变粗了十来倍，径直将红色光膜给射穿！
霎时，一股极为浓郁的血腥之气逸散而出，还附带有黑色的煞气。
甚至还能隐隐地听到井里传来的惨叫声，这是冤魂在嘶吼在咆哮。
让刘莽顾璃几人面色剧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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