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六十章 平等的纽带
“有什么困惑的吗？”
感受到秦阳的气息，开始有些波动，变得紊乱起来，云泽蹙着眉头询问起来。
在自身并未负伤的情况下，一身气息紊乱，这必然跟心境混乱有关。
见多识广的云泽，瞬间意识到自己这个小师弟定然是陷入了某种困惑之中。
一时间走不出来，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否则，以秦阳的实力，哪会这般容易出现差错呢。
“大师兄，我无法准确地，将我的道，具象化出来。”
在云泽的询问中，秦阳的思绪脱离出来茫然。
醒过神来的秦阳，扭头看向云泽解释道：“我的道，似乎太过驳杂，而无法做到统一。所以，我无法用某种事物去具体的呈现它。”
他的道，跟云泽不同。
云泽的道，很纯粹。
云泽闻言，却是坦然道：“无论什么道，都无有驳杂与纯粹之说。你所谓的驳杂，只是因为你还没有找准核心罢了。”
核心？
云泽的话，让得秦阳顿时茅塞顿开，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众生平等的核心，是什么？
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够让众生平等？
秦阳顿时陷入了思索，目光都是闪烁了起来。
“你的道，是什么样的？”
在秦阳思索时，云泽询问起来。
“我的道……”
秦阳沉吟着娓娓道来：“我想要追求的道，是让这天地万物，芸芸众生，一切平等，无有高贵低贱之分。”
“神也好，凡也罢，妖也好，人也罢，都是一样的。神不能高高在上，凡不会卑微如尘。凡会为神服务，神亦会为凡效劳。”
云泽的眉头不禁紧锁了起来。
秦阳的道，让他感到有些震惊。
“这很难……”
云泽坦言。
“正因为难，我才会获得功德庇佑。”
秦阳苦笑：“当初我立下宏志，明悟这点时，就已经意识到了。但我不会因为很难，就这样止步的。”
“现在秩序，太乱了。我希望构建一个和谐的世界，一个众生平等，真正平等的世界。即便再难，我也要竭尽所能去实现。”
说到这里，秦阳神色坚定地看向云泽恳切道：“大师兄，请助我！”
他这是向云泽求教，希冀着云泽能够以局外人的身份，帮助他查漏补缺。
他许是陷入了局中，无法彻底窥视全貌。
因此所思所想陷入了死胡同，一时间竟然走不出去。
未曾入局的云泽，或许可以看得更广袤，更容易洞悉全局。
再加之云泽的悟性，并不比他差劲。
相反，秦阳认为是犹有过之的。
因此，请教这位大师兄，或许会是很正确的事情。
“我不知道该如何去襄助你，我只能够讲述我的经验之谈……”
云泽沉默了下，随即坦然道：“我的道，是一往无前，无所畏惧。刚直不阿，生死无怯。”
“因此，我才会选择以剑的形态，承载我的道。剑乃兵器之王，刚直不阿，宁折不屈。这跟我的道，很相合。”
“一往无前，宁折不屈，这是我的道的核心。所以，我便可以很快地以具体事物呈现出我的道。”
“你若想学习我，将自身的道，以具体的形态呈现出来。那么，你就得学会，抽丝剥茧，去寻找你的道的核心。”
“找准了核心，那么就会简单许多。你的心乱了，你的思想太杂了，所以才会显得你的道，很是驳杂罢了。”
心乱了？
思绪杂了么？
秦阳蹙着眉头，再度思索起来。
“大师兄以为，如何去做，才能够让这世间众生，芸芸万物，可以做到平等啊？”
秦阳肃然追问，诚心请教。
“平等么？”
云泽思索了下，随即淡然道：“世间一切，不会存在什么绝对的平等的。有的人生来是贵族，有的人生来却是贱籍。”
“有的人生来站在高处，有的人生来躺在低谷。小师弟以为，这叫平等吗？这能平等吗？这个中的差异，能够弥补吗？”
秦阳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云泽举的例子，他哪会想不到呢？
正因为想到了这些，所以他才感到茫然，陷入自我怀疑。
“难道这个世界，就真的无法做到平等吗？我的道，是错的吗？”
秦阳不禁再度怀疑起自己的道，浑身气息都是再度紊乱了起来。
“小师弟，注意道心。”
云泽察觉到，当即沉声提醒。
秦阳如果把持不住，继续这样怀疑自己的话，很可能心境崩塌，道心破碎。
届时，一身修为，将彻底荡然无存。
更甚至，很可能会当场身死道消。
“世间万物，芸芸众生，注定生来都不会平等。不过，如果你非要追求什么平等的话，那么也未必不是没有选择。”
云泽沉吟了下，随即看向茫然的秦阳，肃然道：“在死亡面前，一切平等。纵使你是神，也会身殒覆灭。”
死亡面前，一切平等？
死亡？
秦阳刹那一震，顿时有种眼前一亮，被人推开了一扇大门一样。
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从脚底直冲脑门，让得他顿时感到醍醐灌顶般。
一种倍感通透，浑身舒畅的感觉，灌注全身，让得他爽得妙不可言，浑身止不住的哆嗦颤栗。
“死亡面前，众生平等。是啊，死亡可不就是维持平等的纽带吗？”
秦阳顿时拍手，欣喜若狂，他脑中杂乱的思绪，顿时豁然开朗起来，仿佛混乱的麻线，终于被理清，变得井然有序。
“神也好，凡也罢，妖也好，人也罢，无论出身高低贵贱，都会死啊。世俗凡人会寿终正寝，漫天诸神也会身死道消。”
“死亡是众生的终点，但又何尝不是众生的起点呢？面对死亡，众生出身自带的一切光环，都将荡然无存。”
随着秦阳的思绪明悟，他的识海之中，造化领域的景象开始出现了明确的变化。
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花草树木，芸芸众生，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泾河分明起来。
日月星辰，开始盘踞天穹，高高在上。
山川河流，开始横隔中央。
花草树木与芸芸众生，开始跌落最底部。
无尽虚无穿插包裹，笼罩着这片天地。
漫天的气息，开始朝着领域中心，迅速汇集。
秦阳的思绪纷飞，不断深入思忖。
那些气息汇集得就愈发湍急。
气息汇聚成团，不断蠕动，不断扭曲，不断糅合。
渐渐地，开始呈现出一种实质化的迹象。
这是秦阳的道，开始具象化的表现。
经过云泽的提醒，秦阳豁然开朗，刹那顿悟，明显有了清晰地构思。
他清晰了自己的道，找到了实现自身道的方式与途径。
很快，在秦阳的专注下，那团汇集的气息，彻底成型，在秦阳的识海之中，安静地悬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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