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女孩和猫
火城有好几所著名的中学，譬如江南中学，火神一中，联邦育才中学。除了联邦育才中学以外，很难给这些中学排一个高低。至于为什么说联邦育才中学是火城人心中的第一名，那是因为那所中学的学生毕业后，将直接参加地球联邦的“高考”。
相较于那些更加具有特色的学校，江南高中的定位只是富人区的一所精英高中。学生的学习首要目标是贵族的学识与修养，还不是更加复杂的政治手段。
......
进入校园后，可以看到一个非常大的广场花园，还有着一个喷泉。花园延伸出许多的小路，朝四周的建筑物蔓延而去。
学生和教务人员在这里显得相当自由，他们大多穿着正装，没有奇奇怪怪的机械肢体。
这是因为江南高中有严格的规定，义体改造度大于百分之20的人员禁制入校。
如果有人一定要强闯的话，那么，校园方面甚至能在5分钟内调来装备精良度不亚于机动部队的黑鹰安保公司。
让沈然没有想到的是，给自己办理手续的居然是江南高中的副校长。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西装，带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老人。
“好了。”老人很快就将一份长期合同递给了沈然旁边的黎家管家。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江南高中的一名勤杂工了。”
勤杂工这份活儿倒是不错。
至于合同上写的热爱本职工作，遵守劳动纪律，不迟到早退之类的，沈然压根就没看。
“去领衣服吧。”老人让沈然跟随秘书出去。
过后，副校长看向黎家管家，“我有些奇怪，这事是陈副局亲自安排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给他弄一个学生，而却是一个勤杂工？”
黎家管家无奈地说道，“这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孩子的确很重要，后面还请您多加关照了。”
副校长笑着答应。黎家没什么，但这事既然是主体党里的一位大人物交代的，那面子还是要给的。
另一边。
沈然换好了衣服，是一套深灰色的工装，胸前还挂着彰显身份的工作铭牌，编号9527。
正常来说，自己接下来还得被安排工人宿舍，然后再由教导主任训几句话，老老实实地当一块江南高中的砖，那里缺就搬到那里去。
但以上那些统统没有。
沈然就像是被放养了一样。
腰间挂着的传呼机时常都有上头的吩咐，但并不是对自己颁发的。
这样也好...沈然想着，一个人无所事事地游荡在校园中，用全身每个毛孔吸收着空气里的青春粒子。
阳光下，沈然走过宽广的庭院，经过缠满葡萄藤的走廊，来到一个挂满了各种艺术画像的通道。江南高中的辉煌与庞大向他展示了一小部分，如果换一个略懂其中奥妙的人来看，恐怕已经是目不暇接，流连忘返。
沈然没有艺术细胞，但并不妨碍他观看这些画作来打发时间。
正在这时，一个中年老师叫停了沈然，让他帮自己拿一叠文件去某栋教学楼。
“没空。”沈然没搭理。
中年老师瞪眼，看清沈然的工牌编号后就说要向教导处反应。
“快去。不去我瞧不起你。”
沈然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气得那个中年老师不行。
有个好消息是，黎思萱是二年级部的学生，和沈盈盈所在的一年级部相隔较远。
沈然转悠了一圈后，还是来到了二年级的教学楼外。
他躺在一个椅子上，拿一本不知道在那里得来的书遮住脸，开始在暖和的阳光下睡大觉。
叮铃铃~
许久过后，下课铃声响起，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少年少女们鱼涌而出。
看见躺在花圃座椅上睡觉的沈然，许多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小声议论。
“嗡”
倏然间，手机震动。沈然这才醒来，然后发现是李信打来的视频电话。
“怎么样？”
李信对这个任务充满了羡慕。虽然他很喜欢猎人的生活，但同时也向往着青春校园。
“无聊。”沈然说道，“我又不是得贴身跟随在黎思萱旁边，大部分时间都无事可做。”
“靠！那么多漂亮的妹子啊！”李信已经看到了沈然身后的校园背景，眼睛瞪得圆圆地。
“把你照片发过来，我给你发到校园网的交友论坛上，看看有没有有钱人家的小姐看得上你。”
“......”
挂断电话后，沈然继续躺睡，倒是有很久都没这么惬意放松过了。
......
不同于地下城的那些学校，江南高中虽然也存在有校园欺凌等现象，但还不至于那么严重。
喜欢黎思萱的是一个名叫刘舒强的公子哥，其父是耀日集团的一位大股东，资产估计在二十几亿以上。但刘舒强本身是六子，并不属于精心培养的继承人。
父亲对他不看重，这也就导致刘舒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人生目标应该是什么，于是就在这个年龄段开始放纵享乐。这点和绝大多数的富二代差不多。
黎清元的担忧并不是没有道理的。
刘舒强之前就有过偷拍女老师的恶劣行为。甚至在一次校园晚会上，差点在角落里对一个一年级女同学用了强。
不过，正常的上下课时间，是不会有大问题的。
沈然也就没在意。
这会儿，他睡够了以后，发现了一只又胖又圆的大橘猫。
在火星，任何一种动物都等同于动物园里的珍稀保护动物，地位甚至比很多地下城平民还要高。
那只大橘似乎也知道它很尊贵，蜷缩在那里晒太阳，见到沈然这个两脚兽，只摇了一下长长的尾巴。
沈然走过去，开始抚摸橘猫的皮毛，后者享受地抬起了头。
“还挺有爱心的。”
通过校园监控器看着这一幕的安琪，坐在办公室里一边喝着咖啡。
可下一刻，安琪就看见了不可思议的一幕，画面里的沈然惊讶地说道，
“什么？你说你想跟我回家？”
橘猫纳闷地看把自己抱起的沈然。
安琪赶紧放下咖啡，那只橘猫在校园里就和守护神兽一样，而真要是被沈然给抱走了，组织还得给这个太子擦屁股。
另一边。
沈然不用想也知道，安琪她们肯定监视着自己，再加上无聊，于是就想真的搞点事情出来好脱离掌控。
可就在这时——
“咦？你是谁？抱着大黄要干什么？”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后方响起。
沈然扭头看去。
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江南高中校服裙的女孩，短发，小圆脸，五官虽然没有黎思萱那么精致，但另有一种灵动与秀气。
“大黄？”
沈然看在怀里挣扎的橘猫，然后道，“大黄说它不想在这个校园了，它想让我带它离开，去过一个自由自在的生活。”
女孩发愣，似乎没想到这个穿着工装的勤杂工，居然会...这么厚脸皮地说出这种话。
“喵！”橘猫被抱久了，挣扎力度加大，都想伸爪子挠沈然的脸了。
“你快把大黄放下来！不然我通知老师了！”女孩嗔怒地说道。
好吧。
沈然尽管有些不着调，但见这名女孩的表现，还是打消了那样的行为。
大橘猫挣脱怀抱，一跃而下，优雅地落在地面。
女孩蹲下，然后抚摸橘猫，又从口袋里取出一些猫粮。
金黄色的阳光下，穿着校服裙的短发少女，温柔细腻的动作，萌萌的橘猫，喂食的过程还挺好看的。
“你是一年级的学生？”沈然注意到对方的校服裙和黎思萱的有细微差别，和自己堂妹沈盈盈的则完全一样。
女孩没搭理沈然，所有的温柔都像是给了那只猫。
“现在不是午饭时间吗？你自己吃了饭？”沈然又问道，或许是太无聊，或许是自己也是一个还处在青春期的男生，加之在校园消除掉了猎人的气息，某种东西有萌生。
“你的话好多。”
女孩依旧没抬头，又不答反问，“你挺年轻的，还是未成年吗？怎么就做了勤杂工？谁安排你进来的？”
沈然笑，对于这样的女孩来说，未成年工作应该还属于是违法的童工。
蓦地，沈然突然想到某事，眼里的笑意消失。
“不会又是主体党安排的吧？”沈然警惕地看女孩，旋即亲手扼杀了心里萌生的一些微妙感觉。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喂猫的女孩听见铃声，诧异地抬头，然后就看见面前的勤杂工居然还真的掏出了一个古董一样的手机。
“刘舒强在食堂找你麻烦，让我现在过来？”沈然皱眉。
“刘舒强？”女孩又惊讶，这是一个臭名昭著的二年级学生，可又怎么会和这个勤杂工沾边。
“...马上。”
沈然眉头紧拧，但最终还是松开。
“自己吃饱了后再喂猫。我有事，先走了。”接着，沈然又说了句，然后快步离开。
女孩狐疑地看着沈然离去的背影，随后小声嘀咕了句。
......
临近食堂的时候，沈然心里咯噔了下。
但好在的是，黎思萱说她在三楼。
而三楼是比较高档的地方，里面的菜品都是名厨烹饪，沈盈盈并不是一个娇奢的女孩，应该不会去。
沈然便来到三楼。
刚到三楼，沈然就看见了头疼的一幕。
黎思萱无论坐在哪里，一个男同学都会跟着一起坐下在旁边，简直就是一块狗皮膏药。
导致黎思萱现在手里端着饭菜，冷艳着一张脸，干脆就站在了原地。
饭菜都快要冷了...
“这种事找我干嘛？”沈然还以为对方是打算要干一些出格的行为了。
只不过，沈然并没有现在就离开。
说到底，他还是一个有着正义之心的少年，尽管不想麻烦，但那个男的如此纠缠，把黎思萱逼到一个难堪的处境，在外人看来确实有些下作。
江南高中固然是一所档次很高的校园，但这里面的所谓精英们可不是什么道德模范。竞争、打压、欺凌，冷漠，鄙夷，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反而更加暴露。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
看着倔强地一个人站在那里的黎思萱，沈然联想到了自己的堂妹，在这种环境里更加弱势的沈盈盈。
与此同时。
黎思萱也看到了沈然。
大厅里还有很多男女学生都看向那个穿着工装，带着鸭舌帽的年轻勤杂工。
“一个勤杂工？来这里干嘛？”角落里，一个微胖的男生奇怪。
众目睽睽之下，沈然并没有感觉不自然，脑子里也还记得东三郎的交代，包括自己背后算是靠山的主体党，以及更多复杂的信息。
“速战速决吧。”沈然很快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行为。
下一刻，
沈然没有看黎思萱，径直走过去，走到一个坐在黎思萱旁边的男同学面前。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众人包括黎思萱都停下动作，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反而那个名为刘舒强的男生，还坐在位置上，照常吃着饭。脸上一副像是不在意，更不屑于这个勤杂工的样子。
只是，过了三秒后，对方居然还站着。
刘舒强才用纸巾擦了一下嘴巴，压制着眼里的阴郁，看似平静地问，“找我的？有什么事吗？”
沈然一言不发，突然抓起餐盘就往刘舒强的脸上暴扣。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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