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7.第397章 循循有理，就是皇后了

一群人也就等着。

    圜燕急匆匆从坤宁门外而来，也急急进入内殿之中，神色严肃。众人心知肚明，必然有事！

    果不其然！不出所料，未几，皇后、钮祜禄妃携着裕亲王福晋、恭亲王福晋并一众奴才出了内殿。

    皇后面色和缓，再贤良大度不过，从面上瞧，是瞧不出什么不愉的。只吩咐了众庶妃们，太皇太后、皇太后由两位固伦长公主并其留下的家眷侍奉着，已在前来坤宁宫了，命众庶妃随她与钮祜禄妃前去坤宁门处相迎。

    沁柔难免会生几分好奇心，皇后为一国之母，帝后一体，仅从这一点，就能看出皇后的尊荣之处所在！更别提皇后素来六宫遵从，帝王也爱重。

    固伦兴平长公主、固伦淑慧长公主也便罢了。太皇太后嫡出的长公主，又长久不在宫中，也占属长辈。居于宫中无需来向皇后请安问好，直接去太皇太后宫中，也不是不能说得过去。

    毕竟亲娘。太皇太后的厉害摆在那里，不看僧面看佛面，皇后也不会明目张胆去与太皇太后过不去。以孝治天下，尤其孝的是太皇太后。

    但科尔沁王妃就有些说不通了，是昨日没进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吗？这一早来，皇后的坤宁宫也不先给个颜面，径自往慈宁宫去，是当宫中未有皇后这个尊位？

    果然是科尔沁出来的吗？这般狂傲！

    沁柔也只是细细一想，也轮不到她来想做什么？如今也唯有一念而过罢了。随后便站在了自己的位置，随着皇后、钮祜禄妃一道儿，迎接太皇太后、皇太后凤驾……

    皇后领着后妃并两位亲王福晋，等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太皇太后、皇太后的凤驾，太皇太后历经三朝，历练出了满身风雨，凤驾来临之时，就犹如太皇太后那些年的手段，整个仪驾都浸透着太皇太后此后余生的影子。

    静谧！规矩！……威严赫赫！

    轿撵落下之际，皇后、钮祜禄妃、裕亲王福晋并恭亲王福晋含笑温和地迎上前去，沁柔等一杆人低眉敛目迎候着。——但凡有一分不规矩，一句‘大不敬’的淡语压下来，此后一两日内，宫里必能轻言细语地少一个人。

    但凡多一日，都是小看了皇权，瞧不起太皇太后。故而没人敢异动半毫。

    太皇太后凤驾落在坤宁门外，威严赫赫！待轿撵落定，由一侧的宫人侍奉掀开帘子，皇后则上前去，与钮祜禄妃、裕亲王福晋等人一道，将太皇太后迎出轿撵。

    “皇玛嬷/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伸出已有褶皱的手，由孙媳妇等人侍奉着出了轿撵，而在此时，固伦兴平长公主、固伦淑慧长公主则急急而来。

    “皇额涅怎的这么快就出了轿撵，女儿还想着，女儿与皇妹出降后，路途遥远，不能得以在皇额涅身边尽孝。如今好不容易才能赶回来，正要在皇额涅身边好好儿尽孝心呢？”女声里已布满了沧桑之色，谁也抵不过岁月的侵蚀。然而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即便已然沧桑了，在母亲面前，亦是不自觉露出小儿女之态。

    沁柔虽不知说话之人是谁！她入宫短。然而太皇太后唯有三位亲女，幼女英年早逝，甚至没等到栓婚那天。

    长女固伦兴平长公主，次女固伦淑慧长公主。那么这位说话的，就当是固伦兴平长公主了。

    “姑爸爸有孝心，惦记着侍奉皇玛嬷，我们都清楚。侍奉皇玛嬷，也是我们这些作孙媳妇的孝心，更是皇上、王爷们的孝心，姑爸爸远道而来，这么多年里，都是由儿媳妇亲自伺候的人了，可是咱们爱新觉罗氏的姑奶奶，这样的事儿，姑爸爸就别与我们作孙媳的争抢了，我们都是习惯了的。”皇后软软道。

    话语声里，不带任何火气。但该明了的道理，也都点出来了。        固伦兴平长公主是大清的固伦长公主不假，但她已经嫁出去了，回来那就是他们整个爱新觉罗氏尊贵的姑奶奶。以女儿，亲身侍奉太皇太后也说得过去，但皇后、钮祜禄妃、裕亲王福晋、恭亲王福晋作为孙媳妇，侍奉太皇太后更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循循有理，这就是皇后了。

    皇后能不气，科尔沁王妃入宫，把她这个大清国母撇在一边，直往慈宁宫而去。说得好听点，是赶着去侍奉婆母、侍奉太皇太后，其实就是目无中宫。在皇后看来，就是贼心不死！

    妄图再登后位。实际上，科尔沁也一直有这个心思。

    大清不可再出废后。皇后清楚这一点，不然当皇后这般的国母之位是儿戏不成，但不能废后，还是能死皇后。

    科尔沁的格格要再度登临后位，皇后的好下场能到哪儿去。对着一个盼着她死的人，还付诸了行动的人，皇后若是个面人，那就不是个合格的皇后了。

    软软地，总要回回去。不要以往这大清皇上、皇后，皆是个软骨头的面人儿。

    太皇太后跟前，皇后还是掌握着分寸的。用话去点，话不是说得太难听，太清楚！都是尽孝心罢了！

    我不拦着你，毕竟你是长公主；但我们却是孙媳妇，更是天经地义，若是做得不到位，是要叫朝堂、叫天下人，口诛笔伐的。

    都是尽孝心，就看谁速度快了。

    固伦兴平长公主也是从来娇惯着长大的，宫中长大的人，耳濡目染的，总不会是傻子，何况固伦兴平长公主也有野心，有再次令科尔沁格格入主中宫的野心。

    她额涅是大清廷的皇后，额涅的姑爸爸是皇父的元后，她的姑爸爸——海兰珠，是皇父那些年亲封的元妃。或许元妃这个封号在后世里不算什么，左不过是个妃罢了。

    但早些年里，在固伦兴平长公主宫中经历的时候，元妃在满语中，是‘原配和正妻’的意思。

    也就是说，在太宗皇帝眼里心里，敏惠恭和元妃海兰珠，是他的原配嫡妻，是居于所有妃妾之上的。没见敏惠恭和元妃的谥号都是与皇后一样的吗？

    而先帝后宫中的先后两位皇后，也是出自科尔沁。虽然不是出自她这一脉的嫡出脉系，那也是她不争气，未能生得一个嫡出女儿的缘故。

    不然汉惠帝娶了外甥女的典故，在先帝时未必不能再次上映。满清早期本就不甚重视伦理纲常！子承父妻都是常事。

    “皇后孝顺皇额涅。”固伦兴平长公主道。“只是也不缺这一时半刻的孝心，您说是不是，皇额涅。”

    固伦兴平长公主的优势就在于，坐在太皇太后位置上的，是她嫡亲的额涅，撒娇拟态，固伦兴平长公主都能信手拈来，“我和皇妹难得回来一回，当在皇额涅跟前多尽尽孝心才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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