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9 那些过往
“这样一来，应该就差不多了。”
江游看着初升的太阳，很满意自己杰作。
蓝星位置非常偏僻，他尽最大可能，在不引起气息泄露的情况下，重新凝聚出了一个新太阳。
如果说施展出八阶九阶力量，那还真可能暴露。
但制作一个供给六阶文明使用的太阳，对他而言还真不算是什么难事。
更何况这不算是凭空创造，先将血阳污染吸收一部分，而后即可在其基础上进行改造。
接下来一段时间，整个蓝星环境首先会发生巨大改变，在温和超凡太阳照耀下，想必覆盖星球的不再会是漫天黄沙。
除此之外，自己留给老雷他们的经验感悟，应当会令这个尚算“弱小”的人类文明焕发出更为夸张活力。
站在新太阳边上，江游俯瞰着这颗星球。
对比曾经大周，它很大，可放在整个虚空尺度，它仅仅是微不可察的浩渺之一。
“不过，已经足够了。”
不怕微小，就怕没有后路。
尤利娅所率领的人种，高阶者目前仍然无法诞下后代，而神化者道路……
江游很难评价这个道路上限会是如何，只能勉强说……在人族凋敝的情况下，有总比没有好。
而如今。
亚人、异化者，神化者三条道路，三个方向。
人族总算是有了那么一点能够延续下去的可能性。
“可惜如果有真正纯正人族就好了。”
江游微叹一声，“也不知许柔她们如今怎样，没有痕迹，是用了特殊手段隐匿，还是说生命已然消散……”
他心头唏嘘，脚踏虚空，朝远方而去。
蓝星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酝酿。
“像是一尊神明么。”
江游脑海中回味着少女发出惊叹的话语。
就在他将太阳改造完成后，他清晰看到了星球上升起的“信仰”！
面对这阔别已久的物质，江游并没有选择立刻吸收。
“成神的道路……”
他细细品味，目光中神色闪烁。
蓝星之行，他感悟甚多。
这令江游愈加确定自己选择偷跑出来是正确的。
他需要明确自身想法，在寿命终结之前，弄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身影渐行渐远，他逐渐与身后那颗名为蓝星的文明拉开距离。
……
“第二站，陷落层，大周。”
江游望向空无一物的空间，陷入沉默。
“大周已经从这搬走了，我回忆什么？”
“我是不是该把水银先生喊过来，至少他能把信息素捡起来，在我面前放一小段的回放？”
陷落海波澜不惊。
因为是空间的夹层，而如今深渊力量肆意扩张，加上混乱之源气息逸散，如今这里已经是遍布黑紫色气息。
江游视线停留在大周位置上许久许久，原本认为的“空无一物”，可长久地观看下来，似乎并非如此。
“信息”“模糊的历史”在眼中一一流过，他还真看到了一部分虚影。
说不上是客观存在的，还是自己脑海中回忆在此刻重现。
那个拼过百年，在他生命中仅存在过一时半刻，却留下浓墨重彩的文明，好像真的出现了一角。
江游静静站立高空，眼眸中流过无数繁复的色彩，在某一时刻缓缓平息。
待到回神之时，眼前又确确实实是什么都没有。
“我这是魔怔到出现幻觉了吧。”
“不过好像，又明白了些。”
呢喃声中，江游再度消失不见。
“第三站，星国。”
穿梭空间，江游降临在神息结晶化的土壤当中。
这不是什么好形容词，“神息结晶化”，指的是在神息轰击之下，目之所及的一切变成结晶。
说人话就是——这里曾经被神息犁地，一切事物蒸发，整个文明都呈现出结晶化状态，完完全全不留活口。
江游依旧拄着一根拐杖，一步一步在结晶化的地面上行走。
身侧，是完好的建筑以及那些动作定格了的行人。
江游记得很清楚。
星国，六阶文明，当初在幻炎域的掌控下为之卖命。
自己初入虚空对抗暗影古树，重伤后坠落星国，被一对儿姐妹所捡到。
“源火城，怎么样，还算熟悉吗？”
江游开口道。
一道苍白之火构成的身形在他旁边缓步行走，火焰越来越多，她身形也逐渐完善，到最后血肉填充，完全看不出来其实是由能量构成的特殊生命体。
“源火城……”
秦玉呢喃着，指尖轻轻抚摸过一个又一个建筑表面。
“有什么感觉？”
江游问道。
感觉么……
秦玉沉默良久，眺望远处一栋栋被“冻结”了的城市。
“似是而非，同时，还有愤怒。”
秦玉抿着唇角。
江游随她一同眺望。
人族和至高们的矛盾不可调和，星国这么明显一个人族文明，没有任何逃脱打击的可能。
“还真是遥远的往事啊。”
前往蓝星时，毕竟是一个陌生文明，而他则切切实实的在星国待过一段时间。
“你说秦小蝶和暗影古树怎么没有信了呢。”
“水银先生在搜寻大周的同时，也有留意小蝶她们信息。”
“当初带那么多人遁往虚空，怎么可能做到不留痕迹。”
“你说，会不会二者间形成某种联系？”
江游问道。
“不知道。”秦玉茫然，她当然对这些不清楚。
“不管怎么说，总归好事一件，找不到踪迹，心中多少还能留点念想。”
但愿如此吧。
尽管江游也知道这概率太小。
秦玉沉默着，跟随在他身后。
“星国……”
二人从城市中心中穿梭过去，往事种种在脑海中浮现。
“秦玉啊，你后悔么？”
“后悔成为您的苍焰卫？”秦玉失笑，“这问题在过去百年时间内，您已经问了无数次了。”
“可毕竟接下来不一样。”江游也笑了，“毕竟我或许没几年可活，你到时候大概率……”
“若没有您，连现在我也活不下来，早已死在了几百年，无人问津，更何况能够跟随您一路看到这么多风景。”
秦玉莞尔一笑，“我感受得到您有心事。”
江游指尖轻轻掠过一名被冻结的人类，对方脸上惊恐的表情定格，栩栩如生。
“我想玩点刺激的，不过若是失败，可能会万劫不复。”
“什么叫做万劫不复？会比死亡更糟糕吗？”秦玉不解问道。
“我不知道。”
江游站定脚步，看着那远处，投向星国的光源。
“可能相比于我此刻脑海中的念头，死亡反而是一种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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