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第118章 捉拿


傅娇来时候便已经做好打算,先礼后兵。如果慧光不配合,她再露两手让他心服口服。

    但没想到慧光这些年一直在自责。

    得知傅娇的来意,没有过多纠结便同意了帮她举证。

    傅娇也就不必展露本领。面对慧光大师的询问,她打着哈哈道:“因为翻修玉蓉院,我娘亲的遗骸冤魂得以现世。当晚,她便托梦于我,将前因后果都详细说了。我原本也是不信这些的,但想着娘亲遗骸被压在井底着实诡异,按照她所说的地方来通州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有北齐山宝云寺这么一个地方。”

    慧光了然。

    他颔了颔首,叹息道:“善恶到头终有报。你娘亲的冤魂被镇压了这么多年,想必怨气滔天。”

    “她一开始是有很大的怨气,但我在梦中与她安慰沟通,不知怎么鬼门也打开了,娘亲便投胎去了,没有为祸一方。”

    那也是傅娇做法做的好。

    不然蓉姨娘出来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她,而是傅镇卿,估计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慧光后怕极了。

    蓉姨娘如果手上沾染了血腥,那他的罪孽又再多加一层。

    思及此,慧光仰头望着苍天,感慨道:“老天有眼,所幸没有酿成祸端。”他扭头看向傅娇,又说:“本来贫僧还说为你娘亲超度,但她既然已经投胎入了轮回,贫僧也了却一桩心愿。”

    “是啊。”

    傅娇笑了笑,“现在该让我了却心愿了。”

    不给慧光休整喘息的时间,傅娇和赵灏一左一右将慧光给带上马车,准备星夜兼程地赶回京城。

    只要想到傅镇卿做了恶事现在还高枕无忧,傅娇心里就十分不平衡。

    慧光也是有真本事的。

    雁姬的瓷碟放在马车后面的小茶柜里。

    他一上车,便皱眉掐指算了算,拦住了傅娇和赵灏,“车上有不干净的东西。”

    赵灏愣愣地看向傅娇。

    傅娇朝茶柜的方向眨了眨眼,旋即粲然笑说:“慧光大师,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感觉是厉鬼……道行还很深。”

    慧光四处查探,却因那瓷碟被傅娇画了朱砂符掩盖了阴气,若有似无十分缥缈。搜寻半晌,慧光一无所获,心头拿捏不定。

    傅娇这时过来打消他的疑虑,“慧光大师,这车子是府衙的马车,许是从前拉过死囚刑犯,沾染了不好的气息。你久居思过崖,疏于法事,或许一时间感知错了。”她让赵灏将自己扶上马车,示意慧光大师也跟着坐下,“待到了京城,大师好好休息几日,再来勘察这马车上是不是还有脏东西。”

    “或许贫僧老了,不中用了。”

    慧光大师被傅娇这番说辞说动,还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一行人连夜赶往京城,翌日傍晚才抵达客栈。

    等慧光大师好好休息了一夜,傅娇这才前往府衙敲响登闻鼓,状告傅镇卿用邪术坑害自己的妾侍。

    傅镇卿今日被召入宫,于是接手这件棘手案子的又是可怜的广平王。

    广平王一看傅娇就觉得头疼,这段时间他可算被他们傅家给折腾够呛,处理了陈姨娘疯癫的绑架案,还有陆姨娘自缢,这下好了,又来了个听都没有听过的蓉姨娘。

    “傅娇,你确定你没说错?你母亲蓉姨娘是傅镇卿害死的?”

    “不错。”傅娇将慧光大师拉了出来,“这位就是当年帮助傅镇卿戕害我娘亲的慧光大师,全程有他做法,如今悔过愿意做证人指认傅镇卿。”

    慧光大师看向胖胖的广平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广平王心里着急,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他小声问:“傅娇,要不等你大哥回来你们再掰扯这件案子?”

    “案情紧急如火。我娘亲都冤死十年了,还要让她继续受委屈吗?”傅娇反问,“更何况,傅镇卿倘若知道风声,趁机逃走了怎么办?”

    广平王觉得不可理喻。

    他道:“傅镇卿是朝廷命官,他岂敢擅自离京!他若跑了,这案子也不必审了,直接定他个畏罪潜逃。”

    “王爷英明!”傅娇赶紧弯腰,“那就请下令将傅镇卿抓来府衙,我们当面对质吧!”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

    广平王没辙,只能让傅如镝的亲信司南司北去传命,即刻将傅镇卿押上大堂候审。

    *

    此时。

    休沐在家的傅镇卿,正与谢氏一起听春喜班唱戏,咿咿呀呀的好不热闹。

    谢氏全神贯注地看着戏台,周芳君扮着花旦,唱功十分了得。饶是傅镇卿不太爱听戏,有时候看见周芳君表演,也会驻足停留片刻。

    傅镇卿朝谢氏说道:“都说周芳君这台柱子脾气大,我看他倒是与我们傅家很投缘。每逢过节生庆,他从不会推诿我家的邀请。”

    谢氏神色一怔。

    旋即,她温柔地看向傅镇卿,言语中透露出仰慕和骄傲,“那还不是看在姥爷您的面子上,否则我这妇人,如何请得动名声赫赫的周芳君。”

    “嗯。”

    傅镇卿最近在官场上口碑不错,他难免有些自傲。

    甚至上司还有口风递给他,说圣人看傅如镝的表现,也许会酌情擢升他父子。

    说起来,为官这么多年,他仕途之艰辛,只有自己知道。

    倘若真的能在六十大寿前擢升成六七品,傅镇卿怕是睡觉都要笑醒。

    戏台上,周芳君唱着《白蛇传》水漫金山那一节。戏服华丽,妆容浓重,抑扬顿挫的语调充满韵律和节奏,看似演绎青白蛇的故事,又像是在演绎人生的悲欢离合。

    谢氏又看得泪眼汪汪。

    傅镇卿不解,“你每每听戏总是哭哭啼啼,何必还选这种戏文?整点欢快团圆的不好吗?”语毕,他又看了眼周芳君的演绎,点了点头,“不过确实唱得好!对了,你请人来家唱戏,也别苛待了人家,该赏就赏,出手阔绰一些。”

    谢氏擦去眼泪,微微一笑,“妾身知道。”

    就在这时,门外一阵吵嚷。

    丫鬟得知司南司北的来意,大惊失色,连滚带爬地来到傅镇卿跟前,颤抖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官差说你背负了人命,即刻前往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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