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这是我妹妹,等她长大了让她嫁给你
李正裳掀了掀眼皮:“那人身上中箭,箭上有剧毒,即使他逃脱也定然活不成,不足为虑。”
俞承殷走到他身边:“可是万一他还活着呢?你当晚就应该彻底搜查,将他搜出来,也不会弄成如今这样难堪的境地。”
李正裳眼中的愠怒难掩:“那晚他消失的地方是绮罗巷,那里住的都是外邦的来客,岂是想查就查的,万一将事情闹大传到圣上耳中,岂不是更弄巧成拙。”
淩王紧抿了下唇,让自己冷静下来:“舅父说的是,是本王一时心急,考虑不周,绮罗巷的确不是一个寻常地方。”
“但也正因为它如此特殊,不容出现意外,如果那人已经死在了那里,其他人定不敢隐瞒,可为何到现在还没有人报官?”
李正裳眉头渐渐锁起来。的确,在绮罗巷一般的风吹草动都会被格外的放大,更不要说是发现受伤或者死亡的人。
刚才她还觉得笃定的事情,开始出现了动摇。
淩王见他神色有松动,继续道:“这件事关系重大,宣仁伯现在绝对不能出事。我刚被封王不久,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牵扯到本王,那本王在父皇心中的地位必会大打折扣。”
李正裳将茶盏掷于桌上:“宣仁伯也太肆意妄为了,如此下去定会惹出更大的祸患,王爷该好好敲打敲打此人。”
淩王:“舅父说的是,我已经严厉训斥了他,可这件事已经发生,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补救。经过这次,想必他也不敢再胡为。只是这件事还需舅父多操心。”
李正裳脸色冷沉:“此事我会处理,不会再让那人有出现的机会,王爷就不必担心了。你母妃心痛症这几日又犯了,你多进宫陪陪她吧。”
“是,那追查那人的事就有劳舅父了。”
李正裳从淩王府出来,看一眼阴沉的天色,骑马直奔绮罗巷而去。
原本晴朗的天气,到下午晚些时候突然阴沉下来,一副风雨欲来的模样。
酒儿看着屋外的天色笑了笑,眼中却有泪水。
以前这种天气就是母亲的受难日,身上那些沉寂了二十年的烧伤就像又活了般,让她全身灼痛,连床都下不了。
现在她终于不用再受苦了。
她与君柒早早从医馆出来,回到了离风苑,她也担心陆槿身上的伤,可等她进了离风苑,却发现陆槿在练剑。
他身上的伤未大好,这段时间酒儿不让他碰剑,要他静养。
今日才离开了一下她的视线,他就忍不住了。
她站在月门处,气恼地喊:“侯爷!”
陆槿背对着她,并未看见她进来,待听到她的声音,舞剑的动作一顿,心中莫名虚了一下。他许久没有拿剑了,今日手痒就想练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早回来,正好被她逮住。
“回来了。”等他转过身,又是往常清风霁月的模样。
酒儿冷脸鼓着腮帮子,提着裙角快步走过去,将他手中的剑夺走扔给青山,青山赶忙接住。
敢凶侯爷的也就她一个,不过她凶起来的样子还真是有些可怕,他也是头一次见自家侯爷“怂”。
“你身上的伤才刚好一些,万一伤口又裂开怎么办?”酒儿不悦道,“我说过需要静养的。”
陆槿看向酒儿身后的青山:“刚才见青山在练剑,就一时没忍住。”
青山???
青山不敢置信地看向将锅甩给他的陆槿,又不可思议地看向君柒,君柒一脸看好戏地看着他。
酒儿双手叉腰,回头瞪青山一眼。
青山只好低头承认:“嗯,是我勾引的侯爷。”
“青山,你知道侯爷的,更加应该好好看着他才对,怎么也跟着一起胡闹。”酒儿道。
青山摸了摸鼻子:“酒儿姑娘说的是,是我不对,我不该拿着剑出现在侯爷面前。”他压根就不该在这里。
“你也不要怪青山了,他也是无心之过。”陆槿幽幽地说,他抬手抚上肩膀受伤处,眉头微蹙。
酒儿见状顿时紧张起来:“伤口是不是裂开了?快让我看看。”
她将陆槿扶到一旁的亭子里,直接上手,拉开他的衣襟就要给他检查。
“在这里?”陆槿问。
酒儿眉头微拧,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我是大夫。”
好在伤口没有裂开。
“是怎么个痛法?”酒儿问他。
陆槿却突然低笑起来。
“侯爷笑什么?”酒儿问。
陆槿的笑眼中缀了星光:“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很像一个管家婆。”
酒儿不满地放开他的衣襟,转身要走,她关心他,他却取笑她。
陆槿一把将她拉住:“我是高兴,并没有取笑你,况且做我的管家婆不好?”
酒儿:“侯爷不是早就有管家婆了吗?”
陆槿想了想:“你说的是刘管家?”
酒儿被他气笑了,他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谁,却要说成离风苑的管家刘风,他这是故意跟她装傻。
“对,就是刘伯。”酒儿道。
陆槿将她拉入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酒儿挣了挣:“要下雨了,回屋里吧。”
陆槿带着她走在回廊上。
酒儿四下顾盼,没见到雪宝,它自从到了离风苑后就玩脱了,总是在外面跑。
“侯爷,你今日可看到雪宝了?”酒儿问。
陆槿:“早些时候见它出现过一次。”
酒儿抿了抿唇,它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现在天色这样不好,也不知道回来,得将它逮回来好好教育一番才行。
“侯爷要是再见到它回来,就命人将它绑起来。”
“它要是听到你这句话,估计再也不敢回来了。”
“它敢!”
陆槿好笑地看她:“我倒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凶。”
奶凶奶凶的,咬起人来只是痒不痛。
酒儿:“是它不听话,欠收拾。”
还未等他们回到房中,大风大雨就开始了。
自己被陆槿护着,倒是没有沾上雨,陆槿的外衫被淋湿了些。
她拿过毛巾替他擦了擦脸上的水,又帮他换了外袍,跟他说起今日在医馆发生的趣事,说到楼小蒙掀开布裹看到狸花猫尸首时愣怔的表情忍不住好笑起来。
当时自己也很震惊,所以没觉着如何好笑,但现在回想起来,倒是真的挺好笑的。
“一开始还以为她是来闹事的,君柒差点将人打了出去,后来大家都觉得她是神志有问题,我倒觉得她挺有趣的,竟然能想出那样的办法来替人看病。”
“可是你还是将她看出来了。”陆槿道。
酒儿颇有成就地笑了笑:“那人中的毒不一般,如果今日不是碰上我,还真不一定能活。而且他今日还能活着,说明中毒的时间不会超过两天。”
陆槿倒是真对她刮目:“还能诊断出中毒时间?”
酒儿自豪地点头:“按照那姑娘的描述,那人应该是前日晚上中的毒。在皇城中又是箭伤又是中毒,定是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了。”
陆槿的眸色一暗,随即笑道:“在外人面前可不能这么聪明。”
酒儿点头:“我只是做了一个大夫该做的,替人看病抓药而已。”
酒儿理了理桌上今日新送来的花,陆槿知道她喜欢花,每日都会让人换新的。
“今日唐大人也找我了。”犹豫了一会,酒儿继续道。
听到唐帆耀,陆槿轻扣在桌上的手一顿。
酒儿看他一眼:“不出所料,他是让我离开,从你身边消失。”
陆槿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落上了冷霜:“你是如何回他的?”
唐帆耀见她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知道她回了都城,定会劝她离开,可是当真的听到这些话,心中却还是忍不住愤怒。
酒儿知道他最在意这个,赶紧道:“我毫无余地的拒绝了,我现在只是酒儿,以后也只是酒儿,可以待在任何想待的地方,跟任何想跟的人在一块。”
这些话让陆槿的神色稍稍缓和。
酒儿在她身旁的凳子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茶:“我今日见他其实是想从他口中套话。”
“侯爷,你猜对了,我娘果然是司空府的旧人,她是从那晚司空府的大火中逃出来的,而且程三的失踪跟他没有关系。”
“你相信他?”陆槿问。
酒儿点头:“这点上他没有必要骗我。”
酒儿身子突然前倾:“侯爷,老将军当时跟司空府经常往来,你也与司空府的公子交好,你应该经常去司空府玩吧?是不是对我娘也很熟悉?会经常见到她?”
陆槿微微点头。
“我娘年轻的时候漂亮吗?”酒儿眼中满是期待。
陆槿:“很漂亮。”
酒儿高兴地笑起来:“我也觉得我娘年轻的时候一定很漂亮,要不然也不会惹得唐大人一直惦记。”
“侯爷还记得我娘以前的事情吗,跟我说说吧?”
陆槿握着杯盏边沿轻轻转动,像是在回忆。
司空府出事的时候他才七岁,很多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但锦灵他是记得的。
她时常陪在怡阳公主身边,对他和宁宇川很纵容,会替他们遮掩闯下的祸,还会教他们做一些惜山国的小玩意。
可酒儿当真是锦灵与唐帆耀的女儿吗?
他想起宁宇川带他去偷看当时才满百天的宁妤可的事情。
那日宁宇川将嬷嬷引开,然后带他偷偷潜入房中。
宁宇川指着床上白糯粉嫩的小人,自豪地说:“你看,这就是我妹妹,是不是很可爱?”
陆槿站在他身边,认真打量,白白胖胖的,一只小手握成拳头,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放在嘴里,即使在睡梦中还在允吸着。
他郑重地点头:“嗯,是很可爱。”
宁宇川更加自豪:“又可爱又漂亮,其他大人家的女娃我也见过,都没有我妹妹好看。”
他拍了拍陆槿的肩头:“等我妹妹长大了,我让我妹妹嫁给你,但是你得对她好,给她好吃好喝的骄养着,不能欺负她,娶了她也不许娶其他的夫人了。”
宁宇川上前一步,轻轻抬起小宁妤可的脑袋,然后像献宝一样让陆槿过去看,是后颈处的一颗红痣。
“别人的美人痣都是长在前面,我妹妹的美人痣是长在后面的,所以她才会这么特别,特别漂亮。”
这时,原本熟睡的小宁妤可突然睁开了眼睛,看到他们俩,裂开嘴笑起来,嘴里咿咿呀呀不停,抬起小手抓向他们。
“你看,我妹妹在叫我了。”宁宇川高兴地抓住她的手。
他也抓住她另一只手,软软小小的,很是可爱。
……
“侯爷?”酒儿打断他的思绪,“侯爷是不记得了吗?”
陆槿抬头看着她,眼中的深邃见不到底。他绽出笑意,抬手抚上她的后劲,将她拉近。
“当然记得,只是没想到长这么大了。小九,小酒……”陆槿笑着喃喃道。
酒儿被他揽在怀里,不明所以地抬头看他。
怎么突然对她改称呼了,不过叫她小酒也挺好。大家都叫自己酒儿,他也如此叫显得太平常,但像周子沐那样叫酒酒,又太过刻意,小酒正好。
绮罗巷馆驿内。
早早拿着煎好的药往房中走去,路上没有被馆驿的人发现,倒是差点被跟着她们一道来大京的韦依发现。
韦依是护送她们来大京的公公,说是护送其实是监视,免得她们在大京闹出乱子,丢了佘虞国的脸。
他平时对她们管束颇多,只要在他眼皮子底下,就觉得她们这不对哪不对,这不合规矩那不合礼制,可是还好他大部分时候对她们是眼不见为净的状态,主动屏蔽了她们,不愿意常出现在她们面前。
这一次,幸好早早早有准备,将煎好的药放在食盒里面,伪装成汤食提着,还掩盖了它的气味。
韦依看见她偷偷摸摸的往郡主的房中带吃的,也没有多问,只是皱眉叹气,像是对她们的所作所为早就见怪不怪一样,摇头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男子昏迷着很不好喂药,楼小蒙和早早两人费了不少劲才将一碗药给他喂下去,然后又替他换肩上的药。
等弄好一切,屋外已经下起了瓢泼大雨,屋内也全黑了,也不知道是时辰已经晚了,还是天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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