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早已察觉
夜黑风高，吹得院内的杂草沙沙作响，仿佛为鬼魅开路。
温声声计划知道真相后，如何脱身，就听到风声中夹杂脚步声。
她忙闭紧眼躺好。
脚步声越来越近，淡淡的皂角香萦绕在她鼻尖。
不等温声声反应，来人握住她的手腕，开始替她解镣铐。
沉重冷硬的声响，在安静的院子里异常清晰。
温声声微眯着眼睛，借着月光看清来人的脸。
赵婉儿。
怎么会是她？
不知是铁链绑得太紧，还是赵婉儿没经验，弄了半天依旧打不开。
她着急地看向门口，似乎怕有人来。
“用你头上的簪子。”温声声实在看不下去，开口提醒。
赵婉儿下意识开口：“好。”
话落，她惊讶地松开手中的铁链：“你，你，早就醒了。”
温声声没回答她的话，反问道：“你来干什么？”
赵婉儿很快恢复平静，扫了眼四周，压低声音：“自然是来救你。我偷听到，萧世尘要将你送给晋王，待会就离开。”
温声声想过很多人会来救她，唯独没有赵婉儿。
前世她是逼死自己的导火索，今生她是逼自己和离之人，两人就算不是世仇，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
“为什么要救我？”
赵婉儿伸出的手顿在半空，脸上浮现阴狠之色：“自然是报复萧世尘。”
温声声挑眉：“萧世尘是你的依靠，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
妾说上天，也是奴婢。
奴婢就要受制于主人，私逃或是噬主都要五马分尸。
赵婉儿好容易攀上萧世尘，现在却要背叛他？温声声有些不懂。
“他就是个人渣，为了往上爬，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舍弃。”赵婉儿眼神闪现恨意，看着她道，“我只是个农家女，想要过好日子，想要摆脱泥腿子的生活，没有错。错就错在，看走眼。
当初遇到萧世尘，以为他谦谦君子，风光霁月，却不想他就是粪坑里的苍蝇，既想吃屎又嫌屎臭，比小人还虚伪。”
温声声自幼学习礼仪，虽觉得赵婉儿说得粗鄙，却觉得说得贴切。
“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你救我，我也不会感激你。”
“无须你感激，我只是替我的儿子报仇。”赵婉儿说得坦荡，“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未想过做正妻，只想生下孩子安安稳稳做个妾。谁能想到，萧家就是个狼窝，萧世尘不是人，老夫人更是烂帮菜，明知道祠堂的香中有麝香，还让我跪，让我六个月的儿子惨死，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温声声有些意外，本以为赵婉儿的孩子是意外，却不想是萧世尘和老夫人合谋。
难怪赵婉儿这么激动。
“我……”
“你果然早就醒了。”一道阴冷的声音打断温声声的话。
两人一惊，齐齐回头。
萧世尘半个身子躲在阴影中，月光打在他的脸上，浮现阴骘的笑：“没想到，居然是你背叛我。”
温声声是他最后的底牌，以防万一，他派人盯着大房，却不想周氏没动，却引来赵婉儿。
“背叛？你杀死我们儿子的时候，可曾觉得背叛。”赵婉儿笑起来，脸上满是苦涩，“你明知道祠堂有麝香，却不阻止老夫人，还让我足足跪了三日，萧世尘，你好狠，那也是你的儿子。”
萧世尘从阴影中走出来，脸上不带一丝内疚：“你要怪就怪你自己不是温家嫡女，不是世家千金，而是普通百姓的女儿。你能攀上我，是你最好的选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与我交往时，还与其他人有来往。”
赵婉儿一愣，随后笑容中带着凄凉：“交往？若不是王公子追求我，你怕是不会这么快与我好，与其说我三心二意，不如说你与我交往自始至终都是为了面子。”
说着她从袖笼中掏出一把匕首，寒芒在夜空中闪过。
温声声大惊：“赵婉儿你要干什么？”
赵婉儿看向温声声：“我不恨你，今日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孩子没有了，最对不起他的是我，是我无能才让她枉死。”
温声声皱眉：“为了这样的人渣，你要赔上自己的性命？”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温声声都希望赵婉儿死。可看到她为孩子拼命的样子，却还是心软了。
赵婉儿握着匕首，眼泪从脸颊滑落，她垂头不敢看萧世尘：“他杀了我的孩子，我应该恨他才对，可我有无数次机会，却始终无法下手。我恨我自己，到现在还想着他对我的好，我只能下去，亲自和儿子解释。”
说着她抬起手，横在脖子上，锋利的匕首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温声声脑子飞快旋转，随后，怒目瞪向萧世尘：“你还愣着干什么，拦住她。”
事情翻转得太快，萧世尘耳边还回荡着赵婉儿的话，身体不自觉地靠近她：“你闹够了没有。”
说着伸手去抓赵婉儿。
就在赵婉儿要抹脖子的瞬间，萧世尘走到她跟前。
突然匕首迅速调转方向，朝着萧世尘的胸口刺去。
萧世尘握住赵婉儿的手腕，对方不知哪来的力气，匕首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往前冲。
温声声看到这，哪里不明白赵婉儿的意图。
她不是自杀，而是要杀萧世尘替儿子报仇。
赵婉儿知道萧世尘警惕性高，不会轻易上当，她在赌，赌萧世尘对她还有一丝情义。
她赌对了。
就在匕首插入萧世尘的胸口那一刻，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没有血。
刚刚还奋力阻止的萧世尘，突然松开手，嬉笑地看着赵婉儿。
对方脸上的震惊，诧异，不解，取悦了他。
“很奇怪吧，为什么没有血？”萧世尘用手弹了弹匕首，“当人没有血，这匕首不过是天桥底下的道具，可伸缩，根本伤不到人。”
说着他夺过赵婉儿手中的匕首，当着她的面，演示一遍。
温声声无语地闭上眼睛，蠢货，萧世尘早就察觉她，一早就将匕首调包，可怜赵婉儿还觉得自己聪明，信心满满地刺杀。
殊不知，人家把她当猴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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