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仍是旧时模样
苏妈本来恼女儿过于直爽，见徐母要儿子去帮忙，又觉得把孩子们支开也好，两家长辈将话说开了，也省得牵牵绊绊。
于是苏母坐着不动，冲女儿摆了摆手：“你俩去也挺好，去吧。”
苏杭：“……这不好吧？怪麻烦人的。”
苏妈微笑：“没关系，徐行之也算是你同学，你们一起过去，就当叙旧了。”
苏杭：⊙﹏⊙
徐行之这会已经站起来了，苏杭无奈，只好低垂着眉眼说了句“麻烦你了”，和他一起回去取东西。
苏妈等他们走后，意思意思地损了两句自己女儿：“直肠子，一点心思都没有。”而后开门见山地说，“你们家徐行之挺好的，但我觉得这孩子对苏杭没那方面的意思，苏杭又是那么个工作环境，也不好耽误别人家好孩子，所以他们的事还是算了吧，反正他们也是同学，认识了往后也可以是好朋友。至于徐先生肯给苏杭他们介绍投资路子，说来是真的很感谢，我也不好帮她多推辞，实在是那地儿穷，孩子做的是有意义的事，我不能阻止她。”
苏爸迅速跟上：“她单纯不懂事，但我们做家长的不能不明白，所以就以茶代酒，谢谢您二位看得起孩子。”
苏爸苏妈说着同时举起茶杯，要谢他们。
徐父徐母面色有点不好，就知道那死孩子看着苏杭在聚会上喝醉酒会让人父母不满，果然了。
两人连忙道歉，说没这回事，自家孩子国外待了几年人待得有点傻云云。
反正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儿子对苏杭没意思。
弄得苏妈没办法，只好说：“那我怎么听说徐行之在国外有女朋友的？”
……
两家长辈在那交锋，苏杭和徐行之倒是一路沉默寡言。
到家后，徐行之没进去：“我就在这等你吧，你把东西拿出来就行。”
苏杭说：“好。”一点也不强求，自己进去搬了两箱桃子，两只鸡和两只鸭，另外还捡了一点笋干和蘑菇干。
挤一挤，刚好三箱子。
徐行之很自觉地搬了两箱重的，余下较轻的留给了苏杭。
从电梯出来后，徐行之忽然叫住苏杭：“你对我们的事是什么想法？”
苏杭懵：“昂？”
他们两个有什么事？
徐行之提醒：“相亲的事。”
苏杭恍然。
她又不蠢，徐行之撇清的做法太明显，她自然看得清楚，便摇头说：“没想法。”顿了一下，她小声问，“是不是我请你爸爸帮忙的事，让你觉得困扰了？”
徐行之沉默，是承认的意思。
苏杭脸上飞红，手上抱着的东西瞬间重得她差点抱不起。她知道自己这做法不地道，明明知道他对自己态度并不热切，却还是可耻地利用了徐父徐母。
就是，她实在太清楚，那条路对他们对南山界的意义，才不得不有一点点机会就想抓住。
“对不起。”她很真心地道歉，“我，我没有要巴上你或者你们家的想法，就是，这个机会对我，对我们那个地方都很重要。如果，你实在不喜欢的话，等会，我，我先跟徐叔叔把话说清楚，行吗？”
徐行之看着面前的女孩，她脸颊涨红，明明难堪得想寻条地缝钻进去，却努力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地恳求。
目光澄澈而清透。
她好像还是读书那时候的样子。
其实徐行之之所以能记住她，并不仅仅因为她是苏老师的女儿。
他上高二的时候，他家里决定支助一批优秀的贫困学生，当时他和他爸爸一起在校长办公室，名单都快定下了，校长突然被人叫出去，没多久，他就领了个女孩子走进来。
那个女孩子就是苏杭。
她从她爸爸那里知道资助的事，专门托她爸爸留意秦牧生的名字，知道他落选后，就想为他争取一下。
苏爸觉得女儿知道帮助同学的行为挺好，就联系了校长，然后校长鼓励她亲自跟徐父交流。
十几岁的女孩子，一脸的青涩懵懂，她鼓起勇气站在他们面前，结结巴巴地说：“我知道，你们想要资助的是成绩优秀的，但是，成绩并不能代表一切呀……我的同学秦牧生就很努力，他以后也一定会是个很优秀的人。”
那时候她恳求地看着他爸爸请求他“能不能考虑多增加一个人”时，几乎和现在一模一样。
她眼里并没有他，尽管他在许多人眼里优秀、多金、帅气，是个足够吸引人的人，但她好像每回都没有太注意到他。
她之所以能够克制住羞涩努力地争取，为的也不是她自己。
徐行之顿时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便摇摇头：“算了吧，不用你去说，我会跟他们讲清楚的。至于帮你介绍投资人的事，你也不用太在意，成不成的，还得靠你们自己。”
苏杭点头，阳光下，她的笑容明媚灿烂：“嗯嗯，我知道的。谢谢你。”可能是刚承了他的情，想要感激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后面的路上她就一直找话说，“等路修好了，我请你去那边玩呀。那儿挺好玩的，尤其现在桃林成了规模，春天的时候桃花开得可艳可美了。”
“老曹说以后那儿还要建农庄，我看过他找人画的图纸，特别田园特别诗意，等建成了，你也可以带朋友一起过去玩，到时候，我们不收你们钱。”
徐行之本不想回应的，但她的努力又让人不忍拂却她的好意，便问：“路修好了才请……如果没修好呢？”
苏杭见他好像有认真考虑去的样子，便犹豫了一下：“那……收个成本？”
徐行之彻底被她逗笑了。
苏杭察觉到自己可能被他耍了，却还是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不是我抠，实在是路没通的话，我们那赚钱好难的。”
穷啊，老曹和骆秋声天天为钱发愁，连带得从小到大从来没为钱忧过的苏杭也跟着忧心忡忡，不得不精打细算。
东西并没有搬上茶餐厅，徐行之直接让放他车上了。
他不想再上楼上去，和苏杭说：“你先前没吃多少，上去再吃点吧，我就在这下面等我爸妈他们。”
苏杭其实也没什么胃口，但她没有拒绝他的好意，一个人上去了。
看到她独自上来，苏爸苏妈还好，徐父徐母则脸色有点不好看，勉强说笑了几句，徐父约好茶叶到了后就和他联系，这个丰盛的早餐会兴冲冲开始，然后颇有些了了的样子散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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