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万般皆是命
“华侧妃羞辱你？”
祁渊眼中藏了一丝笑意，“她如何羞辱你的？”
“她说，她说……”赵雪樱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你是误会她了吧，阿沅待人温柔，怎会羞辱你。”祁渊激她。
他知道陆芷沅的性子，看着温和，但惹恼了她，她也会如刺猬般竖起全身毛刺反击。
赵雪樱有些生气，他怎么还帮陆芷沅说话？
“她用宫里端茶递水的宫人，教妾身规矩一事来取笑妾身。”赵雪樱委屈巴巴地说道。
她走近祁渊，把手送到祁渊眼前，“殿下，妾身的手好痛。”
祁渊蓦然起身，手抓着帕子走出书斋，一面对长风道：“找个郎中给赵良娣看看，顺便看看杨易到了没有，一堆人等着他议事。”
赵雪樱追了出去，“殿下，您不用晚膳吗？”
祁渊当作听不见，很快就走远。
转个弯之后，他笑出声来。
用端茶倒水的宫人教导规矩羞辱赵雪樱，阿沅果然聪慧。
只是……
他的笑声又消失。
往后他要如何做，阿沅才会原谅他？
晚上，赵雪樱抬着两只抹了药膏的手，巴巴地往外头望着。
她的手郎中看了，说抹点药膏养两日就好了，她为了让祁渊心疼，里三层外三层的，几乎把一盒药膏都抹完了。
可祁渊一直没有回来。
守在门外的青叶悄悄对连翘说道：“良娣也真是可怜，平白被羞辱，还受了伤，殿下也没心疼她。”
连翘望着上头暗沉沉的夜，没有回应青叶的话。
赵雪樱不可怜，她今日本可以不被羞辱，也不会受伤，是她执意要去向楚珮容和陆芷沅炫耀祁渊宠幸她。
一个是得楚后亲自教导过的楚氏贵女，一个是大儒陆清风指点过的公主，赵雪樱连是非对错都分辨不清，怎还妄想欺负到她们头上。
“你在看什么？”青叶见她不语，也好奇地抬头往上看。
连翘道：“我在看这黑夜，好黑，一点光也没有。”
青叶笑道：“这黑夜不黑，怎叫黑夜……殿下来了！”
屋里的赵雪樱听到，连忙出来，果见祁渊过来了，他身后的长风拎着一个食盒。
“殿下，您可算回来了。”赵雪樱迎了过去。
祁渊从她身侧走过，径直走进正屋坐下。
长风从食盒中拿出一碗羹汤，放在桌上。
祁渊示意赵雪樱坐下，把那碗羹汤往她面前推，“你今日受委屈了，本王让厨房熬了汤给你。”
赵雪樱欢喜地想捧起碗，却见两手都是膏药，她颇为为难地望着祁渊。
祁渊把头扭到一边 。
长风向连翘和青叶呵斥道：“你们是什么伺候主子的，没看到赵良娣手不方便吗？”
连翘和青叶忙过来，想要喂赵雪樱喝汤。
赵雪樱用眼神制止她们，软着声音向祁渊道：“殿下，您能不能喂……”
“快些喝，喝完了我们也可早些歇息，明日本王还要早起。”祁渊打断她的话。
赵雪樱顿时羞涩起来，下人还在旁边呢，他就如此迫不及待。
她也不想着要祁渊喂她喝汤了，就着连翘的手把汤喝完。
“你先去歇息，本王待会就过去。”祁渊不知从哪拿出一份文书认真地看着。
“是。”赵雪樱含羞起身，回到寝室。
她记得那个青楼嬷嬷说过，若隐若现最能吸引男人，于是她特意挑了一件薄纱寝衣，朦胧白纱下隐约透出大红的小衣。
她睡在床上，满怀期待地等着，也不知等了多久，她眼皮涩重，挣扎了几下，就闭上了。
外头有个婆子给连翘和青叶送来了绿豆汤，青叶道谢，“辛苦婶子了，每日都给我们送绿豆汤。”
那婆子道：“不用谢我，这是主子吩咐的。”
连翘和青叶喝下绿豆汤没多久，就倒在地上。
祁渊合上手中的文书，起身出去。
不一会儿，一个男人走进寝室，看到烛光下诱人的美人，呼吸急促地扑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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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王府，摘星台。
陆芷沅凭栏而立，远处的城墙亮着灯火，如一条火龙蜿蜒着，灯火后面黑黢黢的，不知何处是山，何处是天际。
“闻春，七师兄这会应该准备到大江渡口了吧？”陆芷沅幽幽地问道。
那日她和祁渊请徐楚在八仙楼用膳后，没两日徐楚就回南越了。
闻春答道：“算着日子，是该到了。”
到了大江渡口，弃舟登岸，再走几日，就可到延陵城了。
“也不知宝塔寺里的桃子熟了没有？”陆芷沅又道。
闻春笑了一下，“公主，眼下都已七月了，宝塔寺的桃子是四月底五月初熟的。”
“是我记岔了，桃子是在四月底熟的。”陆芷沅轻声道。
两年前，她在宝塔寺的桃林中遇到了祁渊，他给她摘了一个桃子，还祝她日后生活顺遂，夫妻和顺。
若她没有和亲，没有遇到他，会不会生活顺遂，夫妻和顺？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夜风袭来，摘星台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
听夏往那黑乎乎的地方看了一眼，不安地道：“公主，夜深了，我们回去罢。”
闻春也劝道：“是啊，夜深露重，您的身子才好没几日，不能受凉。”
陆芷沅擦去脸上不知何时留下的泪，转身扶着闻春的手走下摘星台。
听夏提着灯笼在面前引路，到台下时，黑暗的树荫下突然走出两个人影，听夏吓得叫了一声，闻春飞快地挡在陆芷沅身前。
“阿沅，是我。”是祁渊的声音。
听夏定了定心神，把灯笼举高一点，果见是祁渊，长风跟着他。
陆芷沅从闻春身后望过去，也不知是烛光照出的暗影，还是他又瘦了，那张俊脸越发的轮廓分明，便是烛光朦胧，也能看到他眼下的乌青。
他是忙着国事累，还是和赵雪樱缱绻过甚累的？
祁渊也看着她，黑眸上有两处小小的光芒跳跃着。
“殿下。”陆芷沅耷拉下眼帘行礼，避开他灼灼的目光。
祁渊往上看了一眼摘星台，柔声问道：“可是想家了？”
“没有，妾身晚膳吃多了，出来消食。”陆芷沅淡声道，又向他微微躬身：“妾身乏了，容妾身先告退。”
她转身往倚翠居走去，祁渊跟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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