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六章 打探
杨易掏出火折子递给他，他吹燃后，丢进他倒在地上的桐油中。
呼的一声，火焰立刻窜起来，并借着风势往旁边扑去。
在火旁边站着的狼卫，下意识地往后退，避开扑过来的火焰。
祁渊冷冷一笑，“原来也是怕死的。”
杨易问道：“殿下，如何处置这些狼卫。”
“把他们押到掖庭狱，告诉庞卫，这些狼卫想烧我们东秦的百姓，让他好好招呼他们。”
燃烧的火焰映在祁渊眼中，让他的眼眸也升起两簇火焰。
时近深夜，捉住了狼卫，化解了一场巨大的危机，众人安心地坐下用晚膳。
这顿晚膳，带着庆功的意味，祁渊让曹县令安排在赞政厅内，祁渊和陆芷沅坐在上座，其他人分坐两侧。
祁渊拿起酒盅，向他们敬道：“今晚辛苦诸位了，你们让雍县的百姓逃过了一场劫难，也让我们东秦逃过了一场劫难。”
彩瓷互市是东秦邀请他国商人前来参加，若是让这些商人死在东秦的国土上，不管什么缘由，都会成为他国出兵的理由。
王略喝了酒，又斟满，起身向关羽舒恭敬地敬道：“下官敬关姑娘一杯，若不是关姑娘及时发现那几人是狼卫乔装改扮，我们还对即将到来的灾难懵然不觉。”
曹县令也起身敬酒，“王大人说得对，今晚多亏了关姑娘。”
关羽舒起身回礼，“王大人和曹县令过誉了。”
王略喝了酒，又夸了一句：“关姑娘不仅
胆识过人，还很聪慧，能从一个习惯就判断一个人的身份。”
关羽舒脸刷地红了，但嘴角却弯得极高，“这是以前在军中时，父亲和阿兄教我的。我也只会识得在军中呆过的人，其他人也看不出来的。”
陆芷沅笑道：“你也不必过谦。术业有专攻，每个人都有擅长的，不擅长的。你在军中待过，对这方面的判断比我们都敏锐，这就是你的本事。互市做的是和邻国的生意，若是能把你这一身本事用在互市中，倒也是用武之地。”
关羽舒眼睛一亮，陆芷沅悄悄向她眨了一下眼睛。
祁泓把她们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又看了看王略，笑而不语。
王略却是没想到陆芷沅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平心而论，关羽舒本就对突厥柔然有一定了解，又在军中历练了几年，她若是能一起推行互市，必定和他相得益彰。
但她是个姑娘家。
他能和华侧妃坦然相对，是因为华侧妃是晋王的人，晋王对他很放心，他没有顾虑。
关羽舒若和他共事，他担心会影响她将来的议亲。
他踌躇着，想委婉地表达他的担心，就听祁渊道：“此事，还得看关姑娘和关将军他们的意思。”
关羽舒立刻接过他的话大声道：“臣女愿意。”
王略急忙道：“关姑娘，互市的事务繁多，且又要面对形形色色的人，实在不适合姑娘家。”
关羽舒兴奋的脸垮了下来，
“王大人，你瞧不起姑娘家是吗？”
王略慌忙摆手解释，“不是不是。下官从没有瞧不起姑娘家，华侧妃与您，不知比多少男子强，下官一直都是钦佩你们的。”
旁边的曹县令咳嗽了一声，压低声音，“华侧妃不是姑娘家。”
华侧妃陪晋王这么久，若她还是姑娘家，不就是晋王不行吗？
王略醒转过来，慌得更加语无伦次，“不是，殿下，华侧妃，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祁渊看着他，眸光晦暗。
陆芷沅笑道：“我明白王大人的意思，且坐下用膳吧。”
她说完，又悄声对祁渊道：“他也是无心的，你就别吓人家了，让他好好吃饭。”
祁渊收回目光，也悄声和陆芷沅说道：“这话我记着，等他成亲后，我一定还给他。”
陆芷沅失声笑道：“你怎么跟个孩童一样。”
他们两人在说笑，旁边的祁泓一仰头，把酒一饮而尽，又倒了一盅，又一气喝完。
用完晚膳，王略推说要去窑炉那边看人把彩瓷装进去，匆匆走了，祁渊他们自去歇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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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苑，咸阳宫的偏殿。
建昭帝盘腿坐在罗汉榻上，左手抚着竹纹木簪，看着矮几上的棋盘。
棋盘中天元位置的黑子巍然不动，代表赵濂的那枚黑子已被他取出，捏在指间转动把玩着。
他的目光落在代表楚氏和楚后的两枚棋子上，定定看着。
左手中的竹纹木簪，自从被他带回宫里，他日日抚摩着，整
根木簪已开始泛出油润的光泽。
他忽然抬起左手，把那根木簪横压在楚氏和楚后的棋子上，眼中冷意森然。
张和在隔间门口叫道：“陛下。”
“说。”建昭帝头也不回地道。
张和进来，小心地禀报：“我们的人说，皇后娘娘在打探，陛下这几日去了哪位娘娘的宫里？”
建昭帝冷笑了一下，慢声道：“去告诉她，朕去了翠微阁。”
张和注意到棋盘上的竹纹木簪，低头应了声是。
而在咸宁宫，楚后在正殿前的庭院中慢慢踱步，百无聊赖地望着小内侍监搬来的菊花。
建昭君虽冷落了她，楚成敬虽也被关进掖庭狱，但皇后的金册金宝并未被收回。
宫里的人摸不清建昭帝是什么意思，瞧着楚珮容还得到建昭帝的嘉奖，宫里人也不敢怠慢楚后。
林衡署的菊花开后，小内侍监便给她送来了十几盆颜色各异的菊花。
菊花开得很好，她掐了一朵梨香菊捏在指尖，却无心欣赏。
外头传回来的消息，总说建昭帝没有去其他娘娘的宫里，她是不信的。
建昭帝是男人，又不是和尚，怎会这么长时间不碰女人。
她疑心她的眼线被其他人收买了，或者说，是建昭帝封锁了她的消息。
瑞珠从外头回来，神情惶惶，到了她身边，唤了声娘娘后就沉默着。
楚后等了一会，不耐烦道：“不是让你去打听消息吗？陛下到底去了哪个的宫里？”
瑞珠低着头，扯紧了
手中的帕子，声如蚊蚋：“陛下，陛下去翠微阁。”
“翠微阁？”
楚后蹙起了娥眉，禁苑没有这个居所，但她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
瑞珠小心的提醒她，“潜邸的翠微阁。”
楚后脑中轰地一声巨响，身子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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