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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室透看着那张照片,眼瞳略微一缩:这,这实在很符合他偶尔会在心目中勾勒出的乌佐的画像,难道……
他似有所悟,重新抬起头,在江夏欣慰的目光中,蹙眉一寸寸打量起了墙上那些魔术师学徒所留下的照片。
旁边,九十九太太就没这么多心思了。
听到江夏询问,她解释道:“这是我丈夫自创的第18号魔术——那些细线连接在戒指上,照片里看着明显,但平时在台上其实是看不到的。通过它的操控,能让舞台上的道具像活了一样活动起来。
“这么一说,我丈夫死的那天,手上确实戴着这种专用的戒指。想来那时他正在温习这种操控魔术,不过……”九十九太太又仔细想了想,逐渐皱起了眉头,“不过发现尸体的时候,他的戒指上好像没有这些细线啊。”
江夏并不意外地点了点头:“这样的话,结论就很明显了——你丈夫的死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嗯?”事情像自己怀疑的方向发展着,九十九太太却又有些迟疑,“为什么这么说?”
安室透从诸多照片中收回视线,叹了一口气:“还没明白吗?你丈夫身上并不是没有捆绑的痕迹,而是有着这种痕迹,但却被你们忽略了。
“如果尸体的手上当时戴着戒指,那么只要用细线捆住戒指,自然就也能捆住他的手,让他无法移动。
“也就是说,案发当天,凶手先来到地下室把死者捆好,给他喂下一颗毒的胶囊,然后离开家跟你们一起去了酒店会场。
“你丈夫身形比较肥胖,地下室房门的把手又有些高,被牢牢反绑的情况下,他很难摸到那个光滑的圆形把手、打开门锁离开这处房间。
“另外,地下室没有信号,他无法用手机求救,就算张口大喊,也会因为这里优秀的隔音,无法被外界听到。他就这么被困在了这个房间当中。
“之后的魔术表演上,凶手取得了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而同一时间,死者则因为胶囊融化,只能‘服毒自尽’。
“接下来,凶手只要赶在其他人之前来到这间地下室,剪断并取走捆在戒指上的细线,就能消除痕迹,让这里变成一处‘自杀现场’。”
九十九太太越听,脸色就变得越白。
——家里没有任何外人入侵的痕迹,门窗也是锁好的,也就是说……残忍杀害她丈夫的凶手,就在朝夕相处的这几个人当中!
“可是……”想起那三个或老实,或贴心,或崇拜她丈夫的学生,九十九太太一时难以置信。
让她接受这样的结果,还不如让她接受丈夫是自杀:“可是地下室里虽然没有手机信号,但却有一台座机,它有一键拨号功能——如果真的是被人下毒,我丈夫为什么不趁凶手走了,用它来求救?和手机不同,座机不需要那么精密的操作,只要用嘴把听筒推开,再按下一个键,就能直接跟对面说话。”
柯南踮了踮脚,突然有所发现,他扒着办公桌的桌沿,奇怪道:“这台座机上,为什么盖了这么多扑克?几乎都把座机埋起来了,发现尸体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吗?”
“是的。”九十九太太的女儿跟柯南差不多大,听到小朋友有疑问,她本能想要解答,“可能是凶手为了不让我丈夫求救,用扑克牌把座机藏了起来?”
话到一半,她突然发现这个推测好像有些离谱,于是又混乱地改口:“不过我丈夫很熟悉这里,这堆扑克牌根本不会影响他找座机……”
这时,江夏忽然拨开电话上覆盖的扑克,拿起手中那两张粘在一起的扑克,轻轻摆在了座机上。
安室透发现他的动作,低头看了一眼,目光顿住:“这两张背对着粘在一起的扑克……和座机上的重拨键一模一样。”
江夏望向九十九太太:“看来这并不是凶手遗留的物品,而是你丈夫艰难制作的死亡讯息。”
说着,他顺手一点,按下了座机上的重播。
九十九太太一怔:“啊,对了,这串重播的号码其实是……”
话音未落,一串电子音从座机上传来:“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号码是空号,请核对后再播。”
九十九太太:“其实警方调查的时候,也检查过座机,并且在那个过程当中按下过重拨键。但那串数字根本不是任何电话或者手机的号码,它明显是一串乱码。
“后来我们想了想,觉得那应该是我女儿玩耍时胡乱按出的数字,她很喜欢这个房间,偶尔会溜进来玩。而这台电话又不常使用,所以对它的重拨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江夏点了点头,低头打量着屏幕上显示的号码。
这的确是一串乱码似的文字,而且很长——[126871*32489*13548*1397]
“让我看看。”柯南费劲地跳上桌子,打算把这一长串线索抄录下来,可才没写几笔,他就发现自己的笔没墨了。
柯南甩了几下也没能写出字,只好问:“有笔吗?”
九十九太太闻言走向办公桌,拉开抽屉:“这里就有……嗯?奇怪,怎么不见了,我记得我丈夫一直喜欢把笔和本子放在这。”
安室透若有所思:“从你丈夫被下毒,到彻底毒发,这中间有一段不短的时间。凶手应该是为了防止你丈夫在这期间留下太过明确的线索,所以事先把所有笔都取走了……这么看来,这个凶手的心思倒是缜密。”——不像昨天晚上那个用花瓶砸完人以后连血都没擦干净的可怜菜鸟。
江夏似乎对他的结论颇为认同:“说到缜密,凶手下毒以后,应该还拔掉了电话线——所以死者才没法打电话给别人求助,只能试着用座机上的数字,来委婉传递他想要表达的信息。”
九十九太太愣住:“可是我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电话线是完好的啊。”
江夏摇了摇头:“发现尸体的时候,这里肯定一片混乱。在那种环境下,只要手速够快,趁乱插上电话线并不算难——对普通人来说这很难做到,但别忘了,这起案件的嫌疑人,是三位得到过你丈夫认可的优秀魔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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