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打开天窗说亮话
说着叶晨没再理会呆若木鸡的二人,三步并做两步,朝着自己租来的那辆桑塔纳跑去,因为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就将会陷入到以关芝芝为首的娘子军的围攻了。
以叶晨的武力值自然是不会被伤害到,可是他们这边属于理亏的一方,他自然是不可能和关芝芝一伙人对峙的,更加不会帮周士辉这个渣渣挡雷,眼下的这种情况,他要做的是火上浇油。
叶晨上车后,并没有立刻发动汽车,直到民政局的门口传来了喧哗声,然后就见关芝芝从里面追打着周士辉出来,他才有所行动。
只见叶晨把一大早就去五金商店买好的一捆已经拆开捆绑铁丝的镐把,顺着窗户直接用力扔了出去,然后骂骂咧咧的说道:
“艹,到底是哪个傻叉,镐把都装错车了,我是搞建筑设计的,又特么不是包工头!”
办妥了一切后,叶晨松开了手刹,给早就发动好的汽车一脚油门,车子直接冲了出去。他只是负责放火,哪管元征、周士辉和黄振华的死活啊?他们就自求多福吧。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来的太快,元征和黄振华都还没反应过来,叶晨这到底是闹得哪一出?哪有人随地扔镐把的?这幸亏是没砸到人,可是你砸到花花草草的也不好啊?
还没等这俩货想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见关芝芝一脚把周士辉从民政局门口的台阶上给踹了下来,周士辉跟个皮球似的顺着台阶滚落了下来。
黄振华被吓了一大跳,赶忙从下面拦住了掉下来的周士辉,唯恐他被摔到脑子,然后对着关芝芝问道:
“怎么了芝芝,这是出什么事儿了?你怎么这么大的火气啊?”
关芝芝被气到脸色惨白,指着周士辉的鼻子低吼道:
“你问他!”
周士辉狼狈的爬了起来,抬起他那张恶心人至极的面孔,仿佛无比真诚,却从他那个三十七度的嘴里,蹦出了毫无人性的话语:
“芝芝,芝芝,对不起,今天这婚我真的没法跟你结,这婚我真的结不了!”
关芝芝都要气炸了,本该柔弱无比的躯体,却突然迸发出了无穷的力量,她一把薅住了周士辉的衣领子,怒声质问道:
“你给我说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
关芝芝身旁的闺蜜,此时也都嗅到了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将周士辉给团团包围。
而周士辉这个傻缺,却还没意识到危险即将到来,继续大放厥词的说道:
“是这样,芝芝,如果我跟你结婚,就真的是把你害了。我,我感谢你这七年对我的宽容,对我迁就,总之我,我今天才意识到我一直在原地绕圈儿,我的终点不是你这儿,对不起啊!”
关芝芝被周士辉这渣男言论简直是要被气到原地吐血,她和周士辉结婚在一起,一分钱彩礼都没要,说上一句赔本大甩卖都不为过。因为这件事情,她没少被自己身旁的闺蜜调侃,她指着周士辉的鼻子,状如疯妇的吼道:
“那你特么早干嘛去了?花了七年的时间你才刚刚清楚,终点现在不在我这儿是吗?你知道这七年对我意味着什么吗?一个女人的青春期有几个七年?
不行,你今天必须得跟我去结婚,大不了明天再离,亲戚朋友都知道我今天领证,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一个笑话!”
周士辉一把挣开了关芝芝的手臂,差点没把她扯了个跟头,然后无奈的低吼道:
“芝芝,我们两个之间不可能了!”
此时再好脾气的人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怒火了,关芝芝的姐妹有一个眼疾手快,从一旁抱起了刚才叶晨扔出车窗外的那堆镐把,递给身旁的两个伙伴一人一根,三人劈头盖脸的朝着周士辉的头上砸去。
黄振华大惊失色,他和元征也免不了被殃及池鱼,因为他俩是作为男方这边的朋友过来送上祝福的,这下好了,掉进坑里了。
女生力气虽小,可是架不住镐把生硬啊,这玩意儿不管是砸在身上还是砸在头上,那可真不是一般的疼痛,黄振华大声喊道:
“诶,别动手啊,君子动口不动手!”
关芝芝的闺蜜里有一人体重大概二百来斤,堪比未减肥版的假玲,她一巴掌扇在黄振华的脸上,气急败坏的吼道:
“我可去你娘的吧,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了,老娘是女的,不是什么狗屁君子!”
说罢彪形女抡起镐把,对着黄振华的脑袋瓜子就是一下,砸的黄振华眼冒金星,整个人都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女人要是狠起来,那可真没有男的什么事儿,一个燕京大飒蜜就已经够让人吃不消的了,更何况一群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女孩儿,几人愣是揍得周士辉、元征和黄振华抱头鼠窜。
别看三人全都是男的,可是作为一个工科男,他们可不像叶晨似的,身体长时间缺乏锻炼,全都处于亚健康状态,被打的“嗷嗷”直叫唤。
三人几乎是在女人群的包围里跪着爬出来的,周士辉好歹好记着捡起被打落在地的眼镜。
可元征就有些杯具了,他近视眼镜都找不到了,直接成了睁眼瞎,好不容易爬出了人群,摸索着朝前跑去,结果却因为动作过猛,“噹”的一下重重撞在了民政局门口的石狮子上,让人看着都疼,额头上的大包肉眼可见的起来了,然后两眼一翻白,陷入了昏厥的状态。
然而此时的周士辉和黄振华已经顾不得他了,再不跑就要被这群飒蜜团留在这里,直接血溅五步了。他俩爬上了黄振华新买的那辆帕萨特上,正要溜之大吉,就听到人群里传来一声怒吼:
“都给我闪开!”
只见彪形女重重的抡起了自己手中的镐把,对着车前挡风玻璃用力的砸了过去,随着一声巨响,挡风玻璃瞬间碎成了蜂窝状,只是因为还算结实,保持着粘连的状态,没有彻底碎掉。
黄振华气到险些喷出一口老血,再不敢耽搁,最快速度启动了汽车,朝着主干道冲去。
黄振华平日里是个温吞性子,说话慢慢悠悠的,一贯彬彬有礼。然而此时他再没了往日的风度,气急败坏的破口大骂:
“艹,这特么叫什么事儿?因为你老子被一群娘们儿给打成释迦牟尼了,你摸摸我这满头的包,到现在脑瓜子都嗡嗡的呢,头皮炸裂的生疼!
还有啊,你瞅瞅我这西装?乔治.阿玛尼的,一套将近两万呢,现在被那群娘们儿给撕扯成丐帮款式了,你赔我啊!”
周士辉也没好到哪里去,一群大飒蜜是真的下了死手,没有一个不是在为自己的闺蜜关芝芝鸣不平,对他格外的特别关照。
只见周士辉好像是被人抡了大米似的,整个人都快要破碎了,跟个破布娃娃似的,脑袋上头发都被薅秃了一块,眼镜片也被踩碎了一片,至于脸上更是除了青肿,要不就是爬出来的时候在地上蹭破了皮,狼狈不堪。
周士辉捂住嘴,吐出了两颗后槽牙,刚才他也没看清是被谁用镐把直接抽打在面颊上,直接把牙都给敲掉了。他含糊不清的嚷嚷道:
“这能怪我吗?这能怪我吗?我哪知道这群老娘们儿这么狠啊!疼死我了!”
黄振华看着周士辉说话呜噜呜噜的,嘴角还挂着血渍,心里好受了许多,毕竟人就怕比较,他还不算是最惨的。他对着周士辉说道:
“老周,这结婚就跟蹦极似的,一咬牙一闭眼也就下去了,等你再一睁眼,发现“嘿,没死!”,这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就跟再活一遍似的,多值啊,你说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说说吧,你是不是外面有人了?那女的谁啊?想想吧,知道你都快结婚了还勾搭你,这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姑娘啊,这种女人就跟毒蘑菇一样,只会让你头脑不清醒!你吃了轻则神魂颠倒,重则家破人亡。
听我的,咱们现在就掉头回去,你跟关芝芝服个软道个歉,这个事儿没准儿有缓。我掉头了啊?”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周士辉,双手抓着黄振华正要打方向盘的手臂,然后说道:
“回不去了,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我跟关芝芝再也回不去了。”
黄振华都快要被气笑了,他第一次发现周士辉居然这么混蛋。他对着周士辉吼道:
“耽误关芝芝七年的时光你就道德了?一个姑娘最好的时光全都扑在你身上了,干柴烈火就只是那么一阵,激情燃烧过后全都是燎成渣渣,平平淡淡才是真。”
周士辉望着窗外,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语气平淡的说道:
“我爱上别人了,不跟关芝芝结婚,才是对她负责。”
黄振华从今天早上死党周士辉反常的举动,还有叶晨在民政局门口的提醒,这才恍然大悟,一切都被叶晨这小子给说准了,周士辉真的有了渣男出轨的举动,这特么还真成了霍乱时期的爱情了。他压抑着怒火问道:
“你看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这女的谁啊?咱们单位的还是我没见过的外人?”
周士辉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渍,然后目不转睛的看向了一旁的黄振华,给他看到头皮发麻,然后问道:
“不是,你看我干嘛呀?你踏马别告诉我你爱上我了,要不然我捶死你!”
周士辉脸上带着一丝诡谲的笑容,脱口而出道:
“是你妹。”
黄振华此时都不是头皮发麻了,他是头皮彻底炸开了。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卷入到这场桃色纠纷里来。黄振华直接一脚急刹车,把车子停在了路边,然后对周士辉抱以老拳,一边揍他一边骂道:
“艹,我特么拿你当兄弟,;你敢惦记我妹!看我弄死你个王八蛋!还敢惦记她了你?看我怎么弄死你个臭不要脸的!”
……………………………………
叶晨都把车子送回租车行了,打车回了自己的四合院儿,他正在院子里处理自己刚从树上摘下来的核桃呢,已经风干了许久,叶晨剥去核桃上的衣膜,地上零零散散的摆了能有好大一堆,要是称重的话,大概能有个四五斤左右。
正在这时,叶晨放在旁边石桌上的诺基亚手机响了起来,他摘下了手套,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是黄振华打来的。叶晨呵呵一笑而过,接起了电话:
“喂,老黄,喜宴吃着了没?几个菜儿啊?你不会是喝高了吧?”
黄振华从话筒里听到叶晨贱兮兮的声音,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从叶晨在民政局门口的表现来看,他绝对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最可恨的是他明知道今天会出意外,却故意在那里留下了一捆镐把,这种话行为简直损到令人发指。
黄振华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沉声开口问道:
“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有事过去找你!”
“你来吧,我家在……我就在院子里纳凉呢,你过来就看到了!”
半个小时后,黄振华的车子停在了叶晨家大门口,院门大敞四开,他迈步走进去,发现叶晨正靠在藤椅上,悠闲自得的盘着核桃,别提多逍遥自在了。
看了看自己身上破败不堪的狼狈模样,再对比一下叶晨的若无其事,黄振华气到想要骂人,他来到叶晨身边,直接坐在一旁的石凳上,没好气的质问道:
“周士辉跟我妹的事情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叶晨直起腰来,眼神中仿佛是带着一丝迷茫,开口问道:
“他俩咋了?什么我就知道了?你还不知道我?一天我能在单位里呆上半天,那都是破天荒了,我哪有心情关心他们师徒俩?出什么事儿了?”
叶晨作为一个功力深厚的演技派,这些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微不足道的小场面,他都不用照镜子,都能感觉到自己演出了那种懵然不知的迷茫。
叶晨的状态给黄振华都搞懵了,然而想到在民政局门口的那一幕,他还是审视着看向叶晨,然后问道:
“你确定你真不知道?那你为什么半道就跑路了,还扔出来一捆镐把?”
叶晨眼珠子一瞪,伸手摸了摸黄振华的额头,被他伸手打开,然后说道:
“老黄,你这也不烧啊?跟我搁这儿说什么胡话呢?到底出什么事儿了?别跟我玩谜语人那一套行吗?闲暇之余我是最讨厌猜谜了,工作时间动脑也就罢了,那是为了挣钱,闲暇之余我只喜欢放空!”
黄振华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叶晨的眼睛,然后说道:
“周士辉和关芝芝的婚礼彻底黄了,民政局门口乱成了一团,元征直接被打到住进了医院,轻微脑震荡。”
叶晨嘴角挂着一丝略带嘲讽的微笑,轻声说道:
“老黄,我昨天在单位跟你说什么来着?都跟你说了,今天诸事不宜,可你不当回事儿啊。
来,进屋跟我翻翻黄历,不管是昨天还是明天,那都是适合婚丧嫁娶的黄道吉日,可他偏偏选在了今天这么个倒霉的日子,这意思还不够明显吗?这狗东西他压根儿就没想着结婚啊。
你一描述周士辉那个王八蛋清早的古怪行为,我就预感到要出事儿,幸亏我颠儿的快,要不然就跟你们一样德性了。老黄,别人我是不知道,但是你今天这顿打挨得是绝对不冤,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叶晨惫懒的模样气得黄振华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碗摔过去,实在太可恨了,他对着叶晨骂道:
“小王八羔子,你实在是太会气人了。所以今天那捆镐把也是你故意扔在民政局门口的了?你这是资敌你知不知道?胳膊肘往外拐,以后还想不想在单位里混了?”
叶晨哂笑了一声,斜睨着黄振华说道:
“就凭周士辉今天的行为,他挨揍就纯属活该。他办的那也叫人办的事儿?今天这茬儿别说关芝芝了,换成是我,他敢这么样糟践我妹妹,我直接花了丫的,只是挨顿揍便宜他了。
我没在现场都知道你和老周俩什么揍性,你俩是把元征一个人扔在那里殿后了吧?夺笋啊,怎么还有脸跑过来质问我的?就因为官大一级,职位比人家高,就能把人家扔在那儿替你俩挡雷?
只是知道元征被打到住院,我就无比的心寒了,建筑设计院的工作我不干了也罢,眼瞅着就要毕业了,说实话我还真不在意你在我实习记录上留下什么不好的评语。
你是知道我能力的,现在就看你怎么选边儿站了,选择站在我这边,咱俩今后还能是朋友,要是选择站在周士辉那边,那以后再见了面,咱俩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说完叶晨干脆就没去看黄振华,滋溜着自己的茶水,好不惬意。黄振华眼神有些复杂的望向叶晨,然后问道:
“小叶,我是真把你当徒弟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是知道我性格的。我不知道你和周士辉怎么就发展到今天这一步了,但是放心吧,我是不会那么下作的在你的实习评语上为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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