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六章 贾珩:未知贵妃娘娘有何见教?
晋阳长公主府,掌灯时分。
元春所在的院落,夜幕笼罩,厢房中已亮起了两盏烛火。
里厢,冒着腾腾热气的木浴桶中,元春微微闭上眼眸,拿着毛巾,正在沐浴,高几上的一盏红烛将峨髻云鬓倒映在屏风上。
这位双十年华,生在正月初一的少女,身姿丰腴,肌肤白腻,以贾珩先前感触,略有些微胖,抱起来绵软、温暖恍若在某个秋日的午后跌入了棉花堆里。
元春那张珠圆玉润的脸蛋儿,玫红如霞,艳似芙蓉,撩起花瓣儿的热水落在脖颈儿上,满月出水,纤纤玉手搓洗着粮仓。
“姑娘这会儿正不得力,我来服侍姑娘吧。”这时,抱琴拿着毛巾走将过来,服侍着元春沐浴。
“嗯。”元春蹙了蹙眉,轻轻应了一声。
想起先前与贾珩胡闹的一幕幕,只觉羞喜之意在心头仍是挥之不去。
在抱琴的服侍下,元春沐浴过后,重新换上一套淡黄色衣裙,因为此刻双腿都有些打颤儿,只能任由抱琴搀扶着,来到床榻上,掀开被子坐了进去。
这时,里厢已换上新的被单被褥,熏笼中的沉香、冰绡燃起几缕袅袅轻烟,驱散着先前的旖旎。
“抱琴,那床单……”元春美眸闪了闪,忽而想起什么,转过螓首,声音微颤问道。
那床单是她的贞洁与情丝牵绊,如是那般丢了,总觉得有些……舍不得。
“给姑娘剪好,递起来了。”抱琴苹果脸上似笑非笑,看了一眼元春,压低了声音问道:“姑娘方才没少遭罪吧?”
“你胡吣什么!”元春脸颊微红,嗔恼道。
也就一开始有些,后来……就是刺挠人心。
想起先前珩的“欺负”,抿了抿樱唇。
抱琴转身提着茶壶给元春斟了一杯,柔声道:“姑娘先喝点儿茶,缓缓身子,等会儿后厨就准备了晚膳送过来。”
元春轻轻“嗯”了一声,喝下茶水,靠着引枕,躺在被窝儿里,这时候,浑身绵软如面条一样。
抱琴放好茶盅,坐在元春近前,低声道:“姑娘以后要格外注意才是,公主府这边儿,虽说都是晋阳殿下的人,可毕竟人多眼杂,不定谁嘴碎,好在咱们是独门独院,还好一些,没有我允准,就没什么人过来,但出了院子,姑娘……我倒不担心着,就是大爷,这个要和大爷好生说说,和姑娘不好在人前胡闹着,省得起了什么闲言碎语,姑娘如想过的长长远远,这些都得谨慎一些,也不能事事由着大爷的性子,老话说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就是提醒元春,在人前注意一下掩人耳目,不要和贾珩搂搂抱抱在一起,甚至做太过亲昵的举动。
元春闻言,抬起盈盈如水的美眸,点了点头道:“嗯,我回头就和他说着,他平时还是挺注意着。”
毕竟在皇宫那等重地生活过好几年,主仆二人的保密意识经过锻炼。
不过,贾珩先前还真没有和元春当众亲昵过,眉目传情什么的,旁人也没有什么怀疑。
“姑娘也注意一些眼神,别露了行藏,还有这发髻,还要梳着姑娘的发髻,眉眼间也要用水粉掩饰一下。”抱琴叹了一口气,暗道一声孽缘,叮嘱道。
元春点了点头,低声道:“嗯,在宫里时,一些嬷嬷眼睛都毒的很,一眼就能瞧出来。”
她在宫中听着嬷嬷议论过,谁和太监吃着对食儿,只要破了身子,都能一眼看出来。
抱琴想了想,又红着脸,低声叮嘱道:“还有一桩事儿,姑娘如是那个……月信迟了早了,都要留意着,仔细别有了……”
如是有了大爷的孩子,也是了不得的事。
“这些他……他都安排好了。”元春芳心大羞,讷讷说着,抬眸看向抱琴,拉过自家丫鬟的手,软腻的声音带着几分婉转、俏丽,道:“好妹妹,你是个谨细的,你以后多帮我盯着,仔细别让人瞧出端倪了。”
抱琴低声道:“姑娘放心好了,我帮姑娘瞧着。”
元春柔声道:“好妹妹,咱们进宫后这么多年相依为命,现在一同出来,你悉心服侍我这般多年,我也不会辜负了这段缘分,你若是有心,我让他过两年收你到房里,给你个好结果。”
抱琴闻言,芳心微颤,涌起一股惊喜,贝齿咬了咬下唇,脸颊绯红,垂下螓首,却不怎么言语。
元春一见此状,情知其早就存了意,轻笑道:“那就这般定了,等下次我和他说,正好哪天我身子不方便,你也帮我顶着一些。”
哪怕是她的丫鬟,也能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块儿,她却不能,当然让抱琴给珩也是一层身份掩护,纵是有人疑心,正好让抱琴出来顶着。
这位少女既在宫中为女史,心计多少还是有着一些。
抱琴“嗯”了一声,又道:“姑娘,太太那边儿如果还催着,就还按着姑娘的意思,先将佛经什么准备起来,姑娘回到府里后,就寻着东府那个唤妙玉的,一同谈论佛法,时间长了,太太纵是心头不爽利,也习惯了姑娘。”
元春柔声道:“我原也是这个主张,母亲那边儿还好应对一些。”
“那别的也就没什么事儿了。”抱琴说着,忽而凝眉道:“姑娘,我觉得晋阳殿下是不是知道姑娘和大爷,上次和姑娘谈论琴乐,好像就……”
“晋阳殿下不妨事,她纵是知道也没什么的。”元春想了想,低声道。
反正她也知道长公主和珩的“私情”,而且这等事在青史上也是常见,皇室中屡有发生。
……
……
宫苑,武英殿
夜色低垂,华灯初上,西暖阁中玻璃雕花轩窗,灯光透亮而出,倒映着一道清隽的身影。
一张红木书案后的太师椅上,贾珩垂眸看着从文渊阁藏书之地搬来的资料,正是河南、山东、河北等地的赋税人口,以及三省藩司历年奏报中枢的受灾情形奏疏。
近些年,天气寒冷,粮食减产,已成了放眼望去整个大汉都在面临的难题。
而这三省最大的特点,就是地处北方,缺雨少水,屡受旱蝗两灾,再加上贪官污吏盘剥,百姓苦不堪言,只能逃亡外省,或是落草为寇。
“这个历史时期,按说正处在第三次小冰河期,看来得寻找番薯,马铃薯等高抗旱作物,否则这般抽南补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贾珩想着,又拿起兵部存档的河南都司官军编制,翻阅起来,河南都司辖下十卫并几个千户所,守护着洛阳、开封等大城,在册兵籍五六万,但吃空额比之京营更为严重,实在册兵丁能有一半就算不错了。
“据河南都司奏报,抽调了一万多人清剿鸡公山匪寇,一旦有着闪失,河南兵力空虚,后果不堪设想。”随着阅览河南等地的兵力,贾珩眉头紧皱,心头也渐渐蒙上一层阴霾。
想起前世那个明末,官军面对农民军节节败退,农民军则是势如破竹,如今他只是初步整顿京营,可大汉兵制自上而下的腐朽问题,并没有得到任何解决。
就在贾珩思量着河南局势时,殿外值宿的内监与女子的对话声,依稀传来:“殿下,贾大人还在武英殿。”
“本宫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
贾珩面色微顿,徇声而望。
果见身形窈窕纤丽,容色幽艳的咸宁公主,领着几个女官绕过一架山河锦绣屏风,出现在面前。
借着灯火而照,着淡红色宫裳的少女亭亭玉立,梳云琼月的鬓发间只别着一根青玉发簪,弯弯秀眉下的明眸,藏星蕴月,玉容如冰山雪莲,气质清绝,
“先生。”四目相对,咸宁公主展颜轻笑,唤了一声,款步而来。
贾珩连忙起身,问道:“这般晚了,殿下还没睡?”
“在寝宫中睡不着,看了会儿书,想了想,就过来看看先生。”咸宁公主清声说着,笑问道:“没有打扰到先生吧?”
“没有。”贾珩笑着说着,看了一眼咸宁公主手中拎着的食盒,问道:“殿下这是?”
咸宁公主眉眼弯弯,脸颊浮起淡淡红晕,似有些不好意思,借着将食盒放到木桌上,眉眼低垂说道:“给先生熬了一些银耳莲子粥,想着先生这会儿应饿了,用一些,暖暖身子。”
贾珩看着咸宁公主,说道:“真是多谢殿下,晚上倒没怎么用过晚饭。”
先前与元春闹腾,的确没有吃着晚饭,这会儿还真有些饿了。
这段时间,只要他值宿武英殿,咸宁公主就时常过来送着吃食,他从一开始的受宠若惊,到现在也渐渐习惯着少女的心意。
咸宁公主轻声道:“先生不能总是忙于公务,也得爱惜身子才行,晚饭下次还是按时吃才好。”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好解释细情,毕竟,背后的原因……让人寒心。
咸宁公主给贾珩舀着粥碗,待放好后,一双熠熠妙目为舆图吸引,好奇问道:“先生,这是在看河南、山东的舆图?”
贾珩点了点头道:“看看二省的情况,近些年,这几省每年不是报灾就是民乱,不少百姓都逃到京城就食,地方内政不稳,就是天下动乱之源,如能察其政失,也能寻得长治久安之策,防患于未然。”
咸宁公主点了点头,感慨道:“向使百姓安居乐业,生计有着,也不会民乱迭起了。”
贾珩道:“是啊,苛政猛于虎也,这些省的赋税虽年年蠲免,可百姓仍是生计无着,民有饥馑,这是我等身居高位者的失职。”
咸宁公主看着少年,轻声道:“先生忧国忧民之心,令人感佩。”
说着,将盛好的一碗粥递给贾珩道:“先生,还是先吃粥罢,等一会儿再说。”
“多谢殿下。”贾珩伸手接过粥碗,拿起汤匙小口食用着,食物的香气刺激着味蕾,还真有些饿了。
咸宁公主目光落在正在低头食用银耳粥的少年身上,秀眉下熠熠生辉的明眸,恍惚了下,见其食用香甜,心头也有几分甜蜜。
“先生,果然没用着晚膳,早知道,给先生带点点心了。”咸宁公主开口说道。
贾珩笑道:“是殿下的手艺太好了,这粥煮的香甜可口,纵是宫里御厨,也多有不及吧。”
咸宁公主浅浅笑道:“先生过誉了,那边儿还有,我再给先生盛碗。”
说着,少女去接着贾珩的粥碗。
贾珩也没有拒绝,将粥碗递将过去,指尖触碰着少女的手背肌肤,也有些心神一动,却见咸宁公主也有几分羞涩。
“先生先前说去京营,不知什么时候去着?”咸宁公主盛满一碗,递给贾珩,笑了笑道:“我可是盼望许久了。”
“这几天,圣上也在督促着我练兵,明天正是魏王殿下的乔迁之喜,等散了后,公主殿下若是有空,可随我多少一同去京营四下走走。”贾珩道。
咸宁公主闻言,心头一喜,问道:“京营现在整顿完了?”
贾珩点了点头道:“几个月了,也差不多了,只是还缺乏实战。”
喝完银耳莲子粥,正要从袖笼中取着手帕,却是为之一空。
嗯,他都快忘了,先前在长公主府上给元春擦嘴了。
“先生,给。”咸宁公主柔声说着,递过去一方手帕,素丝白绢,其上绣着一朵小荷。
贾珩伸手接过手帕,擦了擦嘴,倒也不好还过去,道:“我给殿下洗后,再给殿下罢。”
“不用,先生留着就好了。”咸宁公主连忙说着,岔开话题说道:“那等明天我见了魏王兄,随先生一同去京营见见我大汉的将士。”
贾珩正要说什么,忽地一个女官从外间而来,神色略有几分慌张,低声道:“殿下,容妃娘娘过来了。”
咸宁公主愕然了下,清丽玉容上闪过一抹慌乱,低声道:“先生,母妃过来了。”
贾珩道:“容妃娘娘,想来是唤着殿下回去的。”
端容贵妃这个时候过来,多半是看看自家女儿别被他拐带了,当然也有别的缘故。
他在宫中与咸宁公主过从甚密,端容贵妃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坐不住了。
不大一会儿,只见窈窕静姝,云堆翠髻的丽人,在女官、嬷嬷的簇拥下进得殿中,容颜与咸宁公主五官略有些肖似,只是略有几分轻熟、清丽,身形更是高挑出众,身旁还跟着一个着青裙,梳着空气刘海儿的小姑娘,正是清河郡主李婵月。
“母妃。”咸宁公主起得身来,向着气质雍容华美的丽人行了一礼,眼眸微垂,心思忐忑。
“微臣见过容妃娘娘。”贾珩也从红木案后离座起身,朝着美妇拱手行礼。
端容贵妃晶莹玉容上神色淡淡,轻声道:“贾都督无需多礼。”
在贾珩众多职位中选择了锦衣都督,自是有着讲究,锦衣都督更像是天家的家仆,而非家臣。
丽人清冷目光在书案上的粥碗盘桓了下,芳心为之“咯噔”一下,这几天她就隐隐听到一些风声,说咸宁在贾珩值宿武英殿时,常常过来嘘寒问暖,铺床叠被,宛如婢女侍妾,这成何体统?
李婵月先嗔白了一眼贾珩,然后迅速给咸宁公主使着眼色,似在说我也没拦住。
李婵月这几天常常陪着端容贵妃说话解闷,然后住在咸宁公主所居的寝宫。
贾珩默然了下,问着来意道:“未知贵妃娘娘至此,有何见教?”
“贾都督为国政分忧,宿在掖庭,咸宁她一向胡闹,常常搅扰,本宫代她向贾都督赔礼了。”端容贵妃容色清冷,丹唇微启,说出的话,客气中透着一股疏远。
贾珩面色不变,道:“娘娘客气了,殿下她体恤微臣值宿辛劳,废寝忘食,代圣上赐宴,臣感激涕零,铭感五内。”
“母妃。”见这般严肃的君臣奏对,咸宁公主眉眼间浮起一抹忧色,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忽见凤眸乜了自己一眼,那般严厉的眼神,芳心一震,抿唇不语。
“咸宁,夜这般深了,你和婵月先回寝宫早些歇息罢。”端容贵妃面色淡淡说道。
贾珩目光凝了凝,心头忽而生出一股古怪。
总觉得这位贵妃此刻有些像一只高傲的孔雀。
事实上,能歌善舞的端容贵妃,性情的确高傲。
咸宁公主迟疑了下,终究低声道:“母妃,那儿臣先回去了。”
说话间,担忧地看了贾珩一眼,以先生的脾性,应该不会和母妃吵起来吧?
“夜深露重,石路湿滑,殿下和小郡主慢走。”贾珩看向咸宁公主,叮嘱了一句。
待咸宁公主和清河郡主走后,端容贵妃给一旁的女官使了个眼色,顿时,女官徐徐退至屋外。
武英殿西暖阁,转眼间就剩下端容贵妃和贾珩二人。
端容贵妃打量着蟒服少年,不得不说,这少年如论皮囊长相,的确是京中少有的年轻俊彦,更不要说还是陛下的心腹重臣,怪不得咸宁她会有所动心,不顾清誉有损,频频过来。
“贵妃娘娘有何吩咐,不妨直言,臣等下还要继续看舆图。”贾珩目光沉静地看向对面的丽人,相比宋皇后的雍容华美,眼前这位端容贵妃,月眉星眼,琼鼻檀口,气质清冷中有着几分的孤芳自赏。
“贾子钰,咸宁时常来武英殿,宫中颇起了风言风语,你可知道?”端容贵妃也不绕弯子,或者说面对这等朝堂重臣,绕弯子还不如单刀直入。
贾珩目光落在丽人玉容上,声音平静道:“贵妃娘娘,如是宫人犯了口舌,娘娘应该去寻皇后娘娘,不应寻微臣才是吧。”
端容贵妃蹙了蹙秀眉,轻声道:“对宫人,本宫已有处置,可咸宁她时常过来寻你,而你明明已有家室,不自行与她疏远,反而这般……不知又是何故?”
眼前少年是陛下的重臣,她也不好太过责备,可这般下去总不是事。
贾珩问道:“娘娘的意思,是在说臣带坏了殿下?”
“不是带坏。”端容贵妃玉容幽幽,目光紧紧盯着对面与比自己女儿还要小上一二岁的少年,说道:“你可以理解为一个母亲的请求,咸宁她年过二八,因眼高于顶,一直未曾寻到合适人家,为咸宁她的清誉而论,不好在这宫中与你频繁来往。”
贾珩默然了下,忽而问道:“贵妃娘娘来寻微臣前,可和圣上或者皇后娘娘说过?”
端容贵妃面色不虞,语气有些愠怒道:“本宫寻你,还要和陛下说?”
她为贵妃,又是咸宁的母妃,还需要和谁说?
贾珩面色依旧平静,问道:“娘娘觉得,皇后娘娘为六宫之主,就不担心着殿下的声誉?抑或是陛下不担心自己女儿的声誉?”
端容贵妃闻言,心头微惊,一时默然。
她如何不知陛下和姐姐打的什么主意,可她实在想不通,难道还能逼人休妻另娶不成?
她只能故作不知,来寻这贾子钰了。
不然,两个小孩子在一块儿真的做下有辱皇室清誉的事来,咸宁和她该如何在宫里自处?
贾珩低声道:“娘娘的心情,我很了解,只是殿下过来看望我,我还能斥骂于她不成?至于旁的,娘娘是个聪明人,既然明明可以禁足殿下,偏偏来寻臣说道,无非是想让臣来做恶人,可我与殿下既为朋友,岂能因捕风捉影之事而冷颜相对,有所疏远,娘娘这是为难于臣了。”
“可你们这般下去……岂是长久之计?”端容贵妃被戳破心事,心头羞恼,急声说着,想了想,低声道:“如果你愿意休了那秦氏,本宫也不是……”
贾珩不等端容贵妃说完,面色淡淡道:“不愿。”
端容贵妃:“……”
心底隐隐有些恼怒,她的女儿她知道,世间少有的金玉品格,不过不愿……
对眼前少年这般斩钉截铁,也有些一些意外,不是什么人都能这般毫不犹豫都将与天家结亲的机会斩断。
贾珩想了想,斟酌了下言辞,说道:“娘娘这般寻我,我觉得无济于事不说,还容易让殿下起了逆反,伤了母女感情,殿下她向来有主见。”
其实他甚至觉得端容贵妃就是过来帮忙的,有多少青年男女或许不逼迫着,还不怎么样,但有了压力,反而愈挫愈勇。
端容贵妃凝了凝眉,一时间倒也觉得有理,咸宁的性情她也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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