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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林远你真该死啊!


  上海星美国际影城里,尽管今天是跨年夜,不少年轻人都走出家门,在街上庆祝新年到来,不过电影院里的人也没有少到哪里去。

  电影院大厅里坐满了人,几乎一般的观众都拿着《药神》的电影票,等待着检票进场。

  至于剩下的这些,则是没买到首场电影票,准备看看其他电影打发时间,然后等待《药神》第二场电影放映,在有这么多人坐在大厅等待电影放映的情况下,影院售票台处仍是挤满了人,不是询问还有没有《药神》的电影票,就是为即将的观影体验提前做准备。

  “来杯冰可乐,再加一桶爆米花,谢谢。”

  “先生,凭《药神》电影票可以领一包纸巾,请问您需要吗?”

  “纸巾?”

  赵飞龙语气带着一丝不屑,作为业界小有名气的专业影评人,他看过的电影没有上万,也有近千部了,还从来没有被什么喜剧电影给笑哭过。

  在他看来,这无非就是《药神》电影的营销手段,让观众们对电影产生期待感。

  对于观众来说,这种营销手段或许有些作用,但对他这种经验老道的影评人来说,显然起不到任何效果。

  他看了一眼已经开始检票的长队,转过头回答道:“纸巾就不用了,留给哪些有需要的人吧。”

  说完,扫码付款,接过售票员递来的可乐和爆米花,赶紧加入到了检票的长队当中。

  趁着影厅大银幕放着广告的时候,赵飞龙匆匆忙忙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将可乐和爆米花放到一旁,从背包里把纸笔拿了出来,准备随时记录下自己的观影感受。

  不到两三分钟的时间,可以容纳数百人的巨幕厅里就已经坐满了观众。

  整个影厅里没有一个空位,哪怕是位置比较差的最前排,也已经有观众落座,甚至赵飞龙怀疑要是影厅有站票这一说法的话,恐怕在过道的位置还能多出不少的观众。

  之所以有这么多的观众,倒不是《药神》这部电影在宣传上面做的有多么到位,毕竟跟其他电影相比,《药神》这部电影连首映式都没有,直到今天上映,也很难在网上找到一条关于这部电影的影评。

  仅仅靠这么几条预告片,想要吸引这么多的观众不惜错过跨年夜的狂欢,也要来电影院看电影,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药神》能让观众们心甘情愿地走进电影院,原因其实很简单。

  就像去年《美人鱼》上映一样,观众都是冲着周星池和林远来的,这次也不例外,只不过对象换成了林远和徐争两人,要知道林远和徐争的喜剧片都是经过观众们检验的,现在两人首次合作,自然吸引了不少网友们的注意。

  赵飞龙看着座无虚席的影厅,想到自己看完电影后的影评将会被数十万、数百万乃至更多的观众看见,心里便不由得感慨起来。

  “林远啊,希望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

  放映厅里瞬间一黑,大银幕缓缓亮起。

  龙标一闪而过,伴随着熟悉的声音,整个影厅里窸窣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在黑底白字的电影名单一幕幕闪过后,“我不是药神”五个字出现在了大银幕上。

  电影刚开始,特写镜头就给到了王子印度神油店里的特写。

  座机铃声、大头电脑、纸牌游戏......这些充满年代感的事物,一下子就唤醒了观众们童年的回忆,现实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隔壁宾馆老板推门进来,小声抱怨道:“老程,房东电话又打到我哪儿了,我说你没开门。”

  徐争不修边幅的邋遢模样出现在镜头当中,中年男人的落魄在他表演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我上次给你那批油,你小旅馆里摆了不?”

  “摆了,没人用,现在都用伟哥,没人用这玩意儿。”

  旅馆老板说着,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不屑道:“你那玩意儿我用过,没逑用。”

  下一秒,随着店门合上,徐争将烟重新放入口中,嘲弄道:“没逑用自己不行啊。”

  看到这一幕,现场的观众们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印度神油,男人都懂那是什么东西。

  说不上有多么好笑,但靠着这么几句简单的台词,就已经将网友们的兴趣给勾了起来。

  大银幕上,电影扔在播放。

  徐争开着老旧的面包车来养老院照看自己的父亲,而院长则是建议他带父亲去医院看看。

  面对院子的好意提醒,徐争却是毫不在意的样子:“没用,医院都是骗钱的,没病都给你看出病来。”

  “话都说不全了,瘫我这谁负责?”

  院长也不想接一个烂摊子,就差没把话直接挑明了。

  听到这话,徐争脸上这才有了些许愁容,解释道:“没事,就是年轻时候喝酒喝太多了。”

  明明父亲都已经病的这么严重了,结果徐争还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已经开始让观众们对这个角色有些反感了,想要赶紧看到徐争倒霉的场景。

  镜头一转,徐争带着儿子游泳,笑着调侃道:“小麻雀长大了嘛。”

  电影院里不少女观众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别过头去,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而男性观众则是会心一笑,也没有说什么。

  不过接下来徐争和前妻谈儿子抚养权的时候,气氛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徐争为此大打出手,最后被身为警察的小舅子给教训了一顿。

  对重病的父亲不加关心、对妻子大打出手、面对警察的小舅子却显得懦弱......这些形象刻画,让本就对徐争这形象没什么好感的观众,心里愈发的厌恶了。

  不过,赵飞龙这位专业影评人却是眉头一皱,发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中年落魄男、小店不景气没生意、欠着房租、父亲重病、妻子要跟他离婚。

  这么一看,真正惨的是徐争这个角色啊!

  可紧接着问题就来了,既然是喜剧电影,为什么又要把徐争这个角色设计的这么悲惨呢?

  赵飞龙没有想到答案,只能重新将目光放到了大银幕上,准备从电影画面中找到答案。

  下一幕,隔壁宾馆老板领着林远推门走进了神油店,把林远想让徐争帮忙在印度带药的事情说了出来。

  徐争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想让他帮忙走私药品,埋怨宾馆老板什么都跟人说,旅馆老板却说自己这是在想办法帮他挣钱付房租。

  就在旅馆老板走后,徐争看向店里坐着的林远,注意到徐争的目光后,林远摘下口罩,佝偻着身子,露出一张久病不愈极度虚弱的脸,对着徐争挤出一个和善微笑。

  这一副被病痛折磨的模样出现在大银幕上,再配上林远那卑微的台词,一直微微弯着的腰,让现场观众们莫名的心疼起来。

  要不是林远那独特的样貌,网友们很难想象,平时在媒体镜头前面阳光帅气的林远,在这部电影里面竟然是这样一副大跌眼镜的模样。

  大银幕里,林远说明自己的来意,并且表示国内正版药将近四万一瓶,印度盗版药只需要两千,二十倍的差价完全可以让徐争大赚一笔,结果没有想到徐争还是拒绝了他。

  见说服不了徐争,林远只好自作主张留下了一个电话,说出那句让观众们鼻头一酸的台词。

  “我...等药救命。”

  说罢,林远再次戴上那象征着保护的三层口罩,赔笑着离开了店里。

  就在观众以为徐争会看在林远如此可怜的份上帮帮忙,结果下一秒,却是看见徐争若无其事地将林远写有电话号码的小卡片丢到一旁。

  下一秒,镜头转到养老院,徐争的父亲突然昏倒在了地上。

  老爷子被送进了医院,徐争面临着巨额手术费用,拿不出钱来只能把自己父亲拉回了家。

  路边夜宵摊上,徐争拿出手机,想同意的前妻的要求,拿一笔补偿当做自己父亲的手术费用,但电话还没有接通,却又迅速挂断了。

  一段没有台词的特写镜头,现实的沉重感扑面而来。

  就在这时,有人给每个人桌上都丢了一张宣传用的小纸片,这让他一下子想起了林远留下的电话,不过回到店里却发现已经贴上了封条,上面写着“交租开门”四个大字。

  明明是锁着店面的锁链,却和现实这个枷锁一样,牢牢锁住了徐争。

  徐争砸碎自己店的玻璃翻了进去,不过拿到电话之后并没有去找林远,而是来到医院向医生打听情况。

  医生说格列宁是治疗慢粒白血病的有效药物,但印度格列宁是违禁药,如果病人私自服用印度格列宁,很多医生都会拒绝治疗,因为吃了违禁药出了问题没人敢负责,徐争追问道:要是有的病人买不起接近四万瓶的格列宁怎么办?

  然而得到的却是医生一句面无表情的敷衍回答。

  徐争转过头,看到走廊上躺着的病人,瘦骨嶙峋的身上插着针管,眉头微微一皱。

  镜头转到格列宁公司门口,一群白血病病人拉着横幅抗议药价太高,药商负责人表示对大家的诉求很理解,但是自己公司的生产和药价也都是合理合法的。

  林远坐在一旁吃着饭没有围过去,看着如同闹剧一般的抗议示威,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是徐争打来的。

  来到神油店和徐征商量了一下,徐争确定只要他把药带回来,林远就一定能找到买家。

  两人一拍即合,徐争直奔印度,来到格列林药品生产的工厂。

  好消息是,2000一瓶是药店零售价,制药公司给代理商的批发价甚至能低到500。

  徐争喜出望外,他不光要买药,还想做华国的代理商。

  这个药在是禁止进口的,制药公司老板有些纳闷,盯着徐争,问他难道是想要做救世主这样的人?

  “我才不要当什么救世主,我要赚钱。”

  徐争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在国内很多人等着这个药来救命......命就是钱!”

  电影看到这里。

  赵飞龙眼神一凝,仔细回味着刚刚的剧情,以及徐争说的这些台词,手上也没有片刻停歇,将自己刚刚的感受全都记录了下来。

  之前他一直以为,《我不是药神》其实应该叫《疯狂的药神》,只不过由于电影导演是林远,所以才改名为《我不是药神》,跟宁皓的“疯狂”系列划清关系。

  现在看来,《药神》这部电影还真跟“疯狂”系列电影扯不上关系。

  人家是黑色幽默喜剧片,然而他在《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当中,目前只看到了“黑色”,却没有感受到一点的幽默。

  然而接下来的一个电影桥段,又让他开始怀疑起来。

  电影到现在已经放映了二十分钟,前面的故事起起伏伏,有一两个笑料,但更多的是在刻画徐争饰演的“徐争”这个角色。

  穷困潦倒、一事无成、让观众们提不起好感。

  就这样一个小人物,却突然以500一瓶的价格拿到了100瓶国内价值4万一瓶的格列宁。

  一旦徐争将这些药卖出去,就能一跃成为百万富翁。

  但按照一般的电影套路来看,导演肯定不会让徐争这么顺利把药给卖出去,肯定会在徐争卖药的过程中发生一系列爆笑的故事。

  这也让观众们不禁开始期待接下来的故事。

  仿佛林远也是按照观众们所期待的方向这么安排。

  在徐争准备把买来的格列宁用印度神油的方式运往国内的时候,之前走私的胖子船员却是一下子摇头拒绝了起来。

  “dangerous!dangerous!”

  “不dangerous!不不不angerous!”

  “我靠你特么个死胖子,印度阿三你学坏了你!”

  几句简单的对白,一下子让影厅的气氛从沉重中活跃了不少。

  ......

  “这简直是在对牛弹琴啊。”

  “一看胖子就不是好人,别的没学会,坐地起价倒是玩的挺熟练。”

  “瞧徐争这小表情,还受委屈了似的。”

  “这下是一点钱都没有了,我感觉徐争接下来要倒大霉了。”

  “哈哈哈哈,我猜到时候卖药过程肯定不会太顺利。”

  “就这啊?剧情我都能猜到了,还笑哭,也太小瞧我们了吧?”

  紧接着徐争和胖子船员的对话,愈发证明了现场观众们的猜想,也让赵飞龙这位影评人自我怀疑起来,难道这真是一部黑色幽默喜剧电影?

  就在赵飞龙愣神的片刻。

  银幕上的画面一转,徐争和林远两人拿着印度格列宁找病人贩卖,然而却处处碰壁,不断被拒绝,一瓶也没有卖出去。

  好在林远突然想到了病友群群主刘思慧,在刘思慧的帮助下,徐争的销售团队开始成型,很快就卖光了所有的格列宁,众人一时间风光无限。

  不过好景不长,格列宁公司那边发现了假药的存在,开始选择报警抓人。

  与此同时,王砚晖这个假药商人也把目光放到了格列宁上面,通过虚假宣传的方式贩卖假药赚钱,双方为此还大打出手,最后徐争一行人被带到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里,徐争得知贩卖假药最少也得判十年,甚至有可能判无期徒刑后,心里开始萌生出了动摇的种子。

  没过多久,王砚晖主动来到店里找徐争,也知道了徐争是因为卖印度格列宁才砸了他的场子,因此提出要徐争把印度格列宁的货源提供给他,可以许诺一次性给徐争二百万,徐争赶走了张长林。

  然而张长林为了报复徐争,故意报警说他的店里有假药,但是又通知了徐争提前藏匿起了药物,以此要挟徐争把货源给他,否则就送徐争去住监狱。

  徐争考虑到自己的父亲和孩子,最终决定把货源给了张长林。

  前面还一时风光的销售团队,转眼就开始分崩离析,在这沉重的氛围当中,徐争本是想请大家吃个散伙饭,却没有想到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看到这里,影厅里的观众和赵飞龙这才反应过来。

  这别说是喜剧片了,就是黑色幽默也算不上,前面笑得有多开心,此刻的心里就有多么压抑。

  赵飞龙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林远你真该死啊,这简直就是把人骗进电影院里刀。”

  不过随即,他又感到一丝庆幸。

  要不是林远用这种宣传手段,而是直接给观众们说明这是一部沉重的现实主题电影,他这个专业的影评人肯定会进入电影院观看,可是还会有这么多的观众愿意走进电影院来观看吗?

  他不知道结果,只知道《药神》这部电影到目前为止,没有让他失望。

  ......

  一年后,徐争靠着贩卖格列宁攒下来的钱办了个服装厂,整天忙碌。

  直到一天,林远妻子来找徐争,告知徐争林远病情恶化的消息,王砚晖高价售药,被人举报,早已成为了通缉犯,现在印度格列宁断货,病人又回到了吃不起药的情况。

  徐争到医院去看林远,备受病痛折磨的林远表面依旧乐观。

  可看着老友枯瘦如柴的样子,徐争于心不忍,决定为了林远再去一趟印度进药。

  然而此时林远的病已经进入了急病期,他无法承受自己给家人带来的苦难,最终选择了自杀。

  徐争在印度私人药店里给林远买到了格列宁,可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林远已经死了,林远妻子生气的赶走了徐争。

  徐争离开的时候目光呆滞,看着走廊里站满了戴着口罩的病患,从人群中麻木地穿过,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了呆坐在楼梯上吃橘子的章于,二人对望着,谁也没有说话。

  ......

  影厅此时的气氛如同荒废依旧的坟场,压抑地甚至让观众忘了呼吸。

  林远和徐争的演技在这场戏里发挥的淋漓尽致,将“徐争”以及“林远”这两个角色抽丝剥茧一般剥开暴露在了观众们的眼前,两个存在于电影中的角色,在这一场戏里变得有血有肉。

  赵飞龙拿起笔,借着大银幕发出的微光,想要在手中的本子上记下自己的感受,可回想到刚刚那一幕的画面,鼻头一酸,最终还是没有动笔。

  他很难用三言两语写下自己此时的感受,作为影评人,他现在只希望有更多的观众能够走进电影院,切切实实感受这部电影所展现出来的真实。

  另一边。

  在目睹林远的死亡后,徐争决定重新卖药,于是他找到章于,想让章于回来帮他,可对方却是冷冰冰地让他滚开。

  徐争并没有放弃,他找到刘思慧和刘牧师帮忙,重新召集了之前的人来卖药,然而已经有许多熟悉的面孔却再也见不到了,刀子嘴豆腐心的章于也是选择回来帮徐争的忙。

  随着市面上再次出现印度格列宁,警方也是再次展开调查。

  曹斌带人开始了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排查,反是有药的都被抓走了,章于也在其中。

  警察局里,曹斌提醒大家包庇的后果。

  就在这时,一个老妇人站了出来。

  “领导,求您个事啊。”

  “我......我就是想求求您,别再查印度药了行吗,我病了三年,吃了三年四万块钱一瓶的正版药,房子吃没了,家人被我吃垮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正版药,你们非要说它是假药,药假不假,我们病人能不知道吗,那药才五百块钱一瓶,药贩子根本没赚钱,谁家能不遇上个病人呢,你就能保证这一辈子不生病吗?”

  老妇人眼里噙着泪,语气有些沙哑:“你们把他抓走了,我们都得等死,我不想死,我想活着。”

  “行吗?”

  老妇人说着,突然无力地跪在了曹斌面前。

  曹斌连忙把老妇人扶了起来,看着老妇人那殷切的目光,本应是站在公正这一方的曹斌眼神反而有些闪躲。

  看到这里,影厅里已经有观众看红了眼睛。

  “吃不起真药,还不让人家买便宜的假药,这不是把人往死路逼吗?”

  “那医药公司真该死啊,药价这么贵,这哪里是救命药啊,分明就是吸血药!”

  “看得我心里真难受。”

  “兄弟,能借张纸吗,我不是擦眼泪,我是流鼻涕了。”

  “......”

  电影从头到尾都没有刻意描写底层人民生活有多苦多难,只是将这些底层百姓们的生活展现了出来,就让观众们感受到了现实的残酷。

  ......

  随着剧情的推进,《我不是药神》电影也已经到了第三阶段,印度格列宁公司被起诉,徐争再一次陷入了绝境。

  面对警察局的大力抓捕以及药源被毁,徐争身上的压力也是越来越大。

  在一次港口提货时,章于发现保安偷偷报警,为了保护徐争,一向不善言辞的章于决定自己开车引开警察,结果车祸身亡。

  仿佛英雄诞生,周围的人就必须付出代价。

  得知章于的死亡后,徐争再也没能克制心里压抑依旧的情绪,咆哮着喊出了“他就想活着,他有什么罪?”的发聩之言。

  徐争在停尸间看了章于的尸体以及他的遗物,镜头一转,徐争回到了章于的住处,那里有章于买的火车票,还有他的全家福,徐争的情绪再一次泛滥开来,捧着这些东西嚎啕大哭。

  就连影厅里也仿佛传来了细微的啜泣声。

  尽管眼眶已经湿润,但观众们还是将目光死死锁定在银幕上。

  在一次和病友们交货时,警方围抓到了徐争和病友们交易的现场,徐争没有逃跑,而是为了掩护病人们拿药逃跑,毅然选择将自己车横狭窄的巷道,堵住了警方的抓捕。

  站在被告席的徐争十分平静,在为自己辩护的环节,他并没有为自己开脱,而是述说起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犯了法,该怎么判,我都没有话讲。”

  “但是看着这些病人,我心里难过,他们吃不起进口的天价药,他们就只能等死,甚至自杀。”

  “不过,我相信今后会越来越好的,希望这一天能早一点到吧。”

  最后警车押送徐争时,出现了影片最催泪的一幕,道路两边密密麻麻站满了白血病友,他们从全国各地自发前来送别徐争。

  镜头扫过的地方,每一个病友都摘下象征保护着自己生命的口罩,用感激的目光注视着缓缓开过的警车,在这群人中,徐争甚至看到了林远和章于……

  这一刻,徐争又欣慰的笑了。

  电影画面一转,时间到了徐争出狱的时候,是小舅子曹斌来接的他。

  曹斌告诉徐争以后不要卖假药了,因为正版药已经进入医保了,没人再去买假药了,听到这里,徐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曹斌调侃道,让他还是回去继续卖壮阳药好,两人都是对视一笑,发动车辆缓缓离开。

  到这里,电影宣告结束。

  整个影厅除了片尾曲《只要平凡》的歌声外,几乎找不到一点其他动静发出的声响。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电影里的悲伤气氛当中,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这是赵飞龙头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电影结束,没有掌声、没有议论、甚至连一个从座位上站起来的观众都没有看到。

  对于其他电影来说,掌声、欢笑声等或许是衡量电影成功与否的一个标准,但是对于《我不是药神》这部电影来说,无声的沉默,反而是对它最大的认可。

  赵飞龙站起身子,准备趁着现在感慨万千的时候回家把这篇影评给赶出来。

  他迈开步子,随着人流缓缓出了影厅。

  ......

  尽管现在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但影院大厅里仍是坐着不少的观众。

  他们都是没有买到首场电影票的人,在这里等待着《药神》第二场的放映。

  在看到《药神》巨幕影厅里的观众观影结束,从里面走了出来的时候,大厅里的观众一阵窃窃私语。

  “他们是看的《药神》这部电影吧,怎么感觉没一个人在笑呢?”

  “巨幕厅就排了《药神》这一部电影,不是《药神》还能是什么电影?”

  “看时间也是首映场的人出来了,不过怎么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呢?”

  “连个讨论剧情的人都没看见,不会是烂片吧,我看预告片感觉还行啊!”

  “你们瞧那几个女生,居然还真哭了,不至于吧!”

  大厅里的观众越看越觉得纳闷,要是烂片的话,也不至于把观众给看哭了啊,可要是电影搞笑到真能让人笑哭,怎么其他人又不发一语,全都一副沉默的样子呢?

  这简直难以让人猜到林远自导自演的首部作品到底是什么水准。

  即便现在距离第二场电影放映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但这些大厅里的观众还是没有忍住,拦住两个刚看完《药神》电影的观众开口询问起来。

  “兄弟,这电影到底怎么样?”

  被拦住的观众吸了吸鼻子,红着眼眶说道:“还行。”

  还行?

  大厅里等候的观众听到这话后纷纷投来看傻子的目光。

  两个大老爷们儿看完电影都哭得红了眼眶,就连脸上的泪痕也没有擦干净,居然还能风轻云淡地说一句“还行”,这简直就是死鸭子嘴硬。

  见周围人不相信,两人改口道:“是有那么一点感人......”

  闻言,大厅的观众追问道:“感人?不是喜剧片吗?”

  两人相视一眼,仿佛看到了自己没进电影院之前的样子,都以为《药神》跟预告片里展现的一样,还是什么喜剧片,等他们看完之后,心里就只有一句话想要说,“林远,你特么真该死啊!”

  不过他们两人也没打算坦白,他们淋过雨,所以也不能让别人撑伞。

  “的确是喜剧片,只是最后大团圆的结局实在是太令人感动了。”

  说完,似乎又觉得这样有点不妥,于是补充了一句:“当然,我还是建议你们带一包纸巾,别到时候看哭了。”

  听到两人的建议后,大厅等候的观众们仍是不以为然。

  要知道人和人的体质可不一样,这两人看个电影还能看哭,只能说这两人的泪点太低,像他们这种真男人,是必不可能因为电影里的感人情节就流眼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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