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中华民族一家亲
玉龙河边,有三三两两的人在用镐头挖玉石,周航也来了兴趣,放眼望去全是鹅卵石,哪里有啥玉石呢。
周航拿出一把工兵铲,就在一条河水冲刷出来的深沟里开始挖掘起来。
这家伙作弊了,他看见了一块大籽料,挖进去一米的地方有一块玉石,估计得有几十公斤大。这条深沟周围都被人挖过,但是河底大水冲刷过的地方,鹅卵石之间被细砂填充,挖起来是非常硬的。但周航是何许人也,力气有的是,一把工兵铲硬是让他挖出了挖掘机的气势。
仅仅半小时,就被他挖出一个小帐篷一般大小的缺口,一块长五十多公分,宽三十来公分,厚二十来公分的枣红皮白玉石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周航收起工兵铲,抱起那块玉石,放在河水里冲洗去玉石上的细砂,比成人巴掌还大的一块枣红皮就出现在眼前,白色的玉皮反而不如红皮好看。离他不远的挖玉人看到他像抱着婴儿一般,把石头抱到悍马车上,然后点火启动汽车,快速地离开了,根本就没有停留一时半分。
河里不远处挖玉石的人都是一脸懵逼,什么时候挖玉石变得这么简单了?看着他来,又看着他走,就像一位迎亲的新郎,打开门,抱着自己的新娘就离开了。八九十公斤的玉石在他手里抱着,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那么的顺理成章,没有丝毫的违和感,或者不合理性。
这些人疯狂了,附近挖玉的人立即涌到了周航刚才挖玉石的地方来,纷纷开始了再次挖掘。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终于有人再次挖出来一块两公斤多的白玉料,当这位幸运儿捡起自己的玉石时,另一个十几岁的小巴郎,也挖到一块一公斤大的青花籽料。两人将玉石用水洗得干干净净,双手举得高高地,涌过来的其他人都见到了。当下所有人都惊呼道:“天啦,今天遇到玉神了!”
却说周航驱车回到了招待所,下车后关好车门,抱着自己亲自挖出来的和田美玉,一路哼着曲,高高兴兴地上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前。
结果看到阿依古丽穿着一身红色民族服装,俏生生地等在他的房间门前,见到周航兴高采烈地凯旋而归的样子。更是吃惊地望着周航像抱小孩一般,抱着一个西瓜大的枣红皮的白玉籽料回来。好奇地问道:“你是去玉石市场上买的玉石?”
周航淡淡地笑道:“我去河里亲自挖的玉石,我在下面称了一下,有八十八公斤。”
阿依古丽看着周航那装逼的样子,说道:“看你那嘚瑟的样儿,想笑就笑出来吧,否则让你继续憋着,我怕你会被憋死。”
周航看着阿依古丽那副透过现象看本质的模样望着他,奇怪地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阿依古丽不屑地说道:“我可是学过心理学的,这都看不出来,还念啥大学。以你的手段,完全不必抱着玉石回来的,你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想要炫耀一下,引起别人的羡慕嫉妒恨。”
周航听到了这里,终于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厉害!连这点小动作都看出来了哇。花钱买上成千上万吨玉石,没得啥感觉,可是自己亲自下河去挖出一个,那就立即有了一份成就感。”
阿依古丽瘪来瘪嘴,说道:“你这是典型的没事找抽型,太闲的毛病发作了。你都那么有钱了,还有去和普通人抢饭吃,好意思么?这个玉石如果被普通人挖到了,能卖两三万,瞬间就能让人家脱贫致富。你呢?只是满足了一下自己动手,收获了一份小小的满足感而已。道格周,你是神,就应该去做神应该干的事情,不要挥霍和浪费你的宝贵时间和精力。”
周航听到这里,立即举手投降。说道:“你不当兵去部队,下连队当指导员,到团部当政委,可惜了你的好口才。”
开了门,将玉石放在地板上后,说道:“你先请便,我去洗一个澡。”
阿依古丽说道:“不着急,你慢慢洗。”
她待周航进到洗澡间去洗澡后,就蹲下身仔细打量着大西瓜那样大的白玉,抚摸着玉石表皮,感受到了玉皮的油润,看见了玉石皮壳上那泛着油润的光泽,再看看玉石上那块褐红色的枣红皮。心里叹道:“这家伙的运气太逆天了,这么大的油性泛着油脂白的玉石,怪不得他爱不释手呢!这块玉,我也喜欢,应该能卖五十块钱一公斤。”
周航洗澡大约十分钟就解决问题了,他走进房间,问道:“看出什么来了吗?”
阿依古丽说道:“应该是羊脂玉,和田白玉中最罕见的羊脂白玉。”
周航说道:“算你识货,给你打五分。”
阿依古丽说道:“瞧不起谁呢?我从小就玩玉石了,好歹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此时还不到下午七点钟,太阳依然挂在西边的山顶上呢,新疆这边的时间比北京晚了两个小时,哪怕是到了深秋,也要晚上九点多、十点,天色才能完全黑暗下来。
尼亚孜家在玉龙喀什镇,周航在阿依古丽的指挥下,来到了一座大院子,院子里的葡萄藤上还挂着紫红色亮晶晶的大串葡萄呢。
周航将车挺好以后,走下车来,尼亚孜带着一群人哈哈大笑地迎了上来,与周航拥抱了一下。说道:“欢迎道格周到尼亚孜的家里做客,非常欢迎!道格周,我的朋友,你可算是我们的救星啦。”
“不敢、不敢。”周航连忙谦虚地回答道,再看着院子里的一大群人。叹道:“你们家的人口还真不少哇。”
尼亚孜哈哈大笑道:“是呀,我家有十亿多人口呢,当然是个大家庭了。来,我来给你介绍介绍他们吧。”
尼亚孜首先给介绍的是一位穿着常服的军人,说道:“这是军分区的叶政委,是被你那块奇葩的车牌吸引过来的。”
周航与叶政委握着手,问道:“叶政委,看来我这次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叶政委哈哈大笑道:“多亏我们执勤的战士,突然间发现一辆陌生车,赶紧将你的车牌号码上报了,我们也是通过上级询问,才知道是首长来了。”
周航摆摆手制止道:“千万不要叫我首长,并且我的另一层身份是保密的,你们大家叫我小周即可。”
叶政委行礼道:“好的,首长。”
周航无奈地指着他,大家当即大笑起来。周航说道:“我这次过来的主要任务就两个:第一是想法设法化钱花大价钱,第二是赶快花钱,其他的就不讨论了。”
所有人听到这里,立即鼓掌欢迎。这时一位民族干部上前握住周航的手,说道:“你就是我们和田地区期盼的及时雨啊!你好首长,请允许我自我介绍吧。我叫阿布都拉.艾则孜,是地委行署的专员,受自治区领导的委托,专门听后你的差遣,也请首长多多支持我的工作。”
周航说道:“我算听出来了,如果我不在和田地区留下点银子来,是说不过去了。”
大家当即笑了起来。这时,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和田农场管理局书记钟波,主动走上前去,握住周航的手说道:“小周首长,我是农场管理局的书记钟波,欢迎你来和田考察投资。”
周航说道:“钟书记叫我小周就行了,你那里如果有好的项目,完全可以给我推荐一下嘛,和田地区背靠昆仑山脉,不缺水源,完全大有可为的。”
这时尼亚孜拉着一个比他年轻许多的民族干部介绍道:“道格周,这位是和田县县长尼格麦提.沙伊尔,是一位年轻有为的民族干部,参加过一九六二年的中印边境反击战。”
周航立即握住尼格买提的手,说道:“原来是一位英雄县长啊!失敬失敬。”
尼格买提.沙伊尔谦虚道:“为国而战天经地理,理所当然的事不值得一提。”
周航说道:“我的舅舅也参见过一九六二年对印反击战,就是东线战场的瓦弄大捷,他叫陈输己,认不认识?”
尼格买提.沙伊尔立即问道:“原五十四军一三零师三八九团七年三排的陈输己,是你的舅舅?”
周航笑着点点头,说道:“堂舅舅,现在整天和他混在一起的还有西藏的扎西,他们是一年的兵。”
尼格买提忍不住爆出粗口,说道:“我靠,我也和他们是一年的兵啊,他们都没有提起过我吗?”
周航说道:“也许提过,也许是我记性不好,总之没得啥印象。听他们两人吹牛的时候好像那场战斗,就他们两出的力气最多呢。”
尼格买提骂道:“狗日的那两个混蛋,肯定没有提起我的大名来。当年印度人在山口设立的那两个暗堡,打死打伤我们七名战友,后来就是在我的火力压制下,你舅舅和扎西二人,才能够一人断掉一个暗堡的。二十多年过去了,他们两个臭不要脸的,全部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了。你有没有他们的电话,给我一个,待会把酒喝了,回去打电话骂一骂他们两个臭不要脸的吹牛大王。”
大家听了周航和尼格买提的对话,都禁不住想笑,这个当外侄的在全力坑舅舅的路上,是一路丝滑呀。
大家嘻嘻哈哈间,也都相互认识了,此刻太阳已经下山了,空气也变得凉爽起来。尼亚孜邀请大家进屋用餐,周航也学着其他人的样子,脱下鞋子进到屋里,软软的羊毛地毯踩上去非常舒服,进屋后大家就在地毯上坐了下来。
两个打杂的男人,就在众人面前铺上了一张厚厚的大塑料布,足有两三个平方大。然后两人就从后院厨房里抬出一个大托盘来,里面是一只烤得金黄撒上了芝麻和皮牙子丝的全羊。接着是一条二十多斤的烤全鱼,随后就是各种菜蔬瓜果,摆了满满一塑料布。
最后在每个人面前再摆上了盘子、大碗、筷子、小刀、叉子和两个三十多公分高的大酒壶。
这些都结束后,于是尼亚孜招呼众人坐近一些,大家围着花塑料布盘腿坐着,准备进餐。
周航在大家的簇拥下坐上了客位首席,刚才抬托盘摆菜肴的两个小伙子都坐在了下首方,充当起了服务员的角色,吃饭的人没有女人和小孩。
尼亚孜向大家介绍道,那个满脸络腮胡痕迹的男子是他的大儿子沙依提,今年三十九岁,是市供销社的经理;年轻的一个是他的二儿子艾合买提,今年二十八岁,目前在农管局上班。
尼亚孜亲自给周航倒满了马奶酒,双手捧给周航。并说道:“道格周,我最尊敬的朋友,请你喝了这杯迎接贵客的马奶酒。”
周航急忙伸出双手接过酒碗,连声说道:“谢谢主人家的盛情款待。”
待周航接过酒碗后,尼亚孜接着端起了自己面前的大腕,对着所有的客人说道:“诸位,让我们共同敬这位来自四川的贵客道格周,干了第一碗酒!”
“干了!”
“干!”
......
周航喝干了大碗里的马奶酒,味道还不错。他没有想到新疆的民族人士们喝酒,竟然是用大海碗来喝酒,那酒量不行的岂不一碗酒就干趴下了。
放下酒碗后,尼亚孜的两个儿子又一次给大家满上了,尼亚孜却用刀子亲自给周航割下一块烤全羊肉,放到他面前的盘子里,招呼他吃菜。
这一块羊背脊上的肉,肉香而劲道,有嚼劲。这一块肉足有半斤大,周航用刀子把它分成几小块,才解决了。
尼亚孜待大家的第一口肉吃下之后,又端起第二碗马奶酒来,说道:“第二碗酒敬我们的缘分和民族大团结,大家干了!”
“干了!”
“干!”
......
第二碗马奶酒喝下,周航拿起一根小黄瓜吃了起来,这种水果黄瓜是从苏联引进的技术,当时在内地餐桌上还见不到,主要特点就是爽口多汁,水分多能解酒解渴。
第二块肉是周航自己用刀子割下来的,是一块羊排。
待大家都吃了第二口肉以后,尼亚孜端起了第三晚马奶酒,说道:“第三碗酒敬我们的祖国永远繁荣昌盛,幸福万年长,大家干了!”
“干了!”
“干!”
......
周航喝了三大碗马奶酒以后,更是觉得味道还不错,有烤全羊肉下马奶酒,再配上几颗鲜葡萄,真是绝配呀!在内地可吃不上。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中国由于地域辽阔,各个地方的饮食文化各有不同,但都各具特色。所以说讲究吃喝,还得数咱们中华美食。这世界只有两种食物体系:中华美食和外国食物,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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