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三章 为所欲为
事情顺利得远超张小卒几人的预想,他们本以为得恶战一场才能拿下汝家,因为汝家毕竟是将门世家,在他们看来定然不好相与,然而未曾想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倒也不能怪汝家太弱,主要还是因为张小卒一行来得太突然,太凶猛。
非战时状态,汝家虽是将门世家,其实与普通的大家族也无甚区别,无非就是家里的护卫都是纪律严明的军中将士,看家护院比寻常人家森严一些。
但这点护卫力量面对成千上万刚从战场上下来的杀才,简直不堪一击。
不过若是他们没有杀汝家一个措手不及,等明天汝俊晤父子让全城警戒起来,就凭他们缺少攻城器械的四万多将士,想要攻破有汝成周及五万大军防守的沾州城,恐怕是痴人说梦。
至于张小卒有所忌惮的星辰大能,汝家根本没有。
不是汝家不行,而是张小卒把星辰大能想得太普遍了,感觉好像星辰大能随处可见一样。
其实若不是战争把诸多星辰大能汇聚到雁城的战场,星辰大能哪能那么容易就能见到的。
像药王谷、三清观、缥缈宫、飞仙宗这些专精修炼的大宗门,也就只有一两位星辰大能而已。
而世俗人家想要培养一位星辰大能出来,其难度堪比登天。
汝成周倒是一位九重天境的半步大能,可惜在张小卒面前并未掀起一点浪花。
张小卒吸收完黑白无常和苏阳的魂力后,鬼瞳成功苏醒,而苏醒过来的鬼瞳让张小卒第一次生出与之融为一体,血脉相连的感觉。
在器灵的帮助和指引下,张小卒非但知道了该如何修炼鬼瞳之力,还让鬼瞳之力成功融入到他的混元力当中,令混元力的威力翻倍提升。
至此他的混元力已经融合了五种力量,分别是力门的气势之力,速门的道力,气门的鬼力,心门的紫气力量和鬼瞳之力。
心门内的紫气力量是张小卒在大牙期间出现的,张小卒也不知道这股力量是源自枯骨,还是源自锈剑,亦或是他自己在沙滩上练拳练出来的,只知道这股力量威力无穷。
虽然它至今也只有一点点,融合在混元力中只有淡淡的一点紫色,但是它却能让混元力的威力产生质的飞跃。
他能以肉拳接下李昊天顿悟的一枪,能在青州城挡下朱亮俊的八角重弩射击,能轻易破开空间隔绝把六扇门影门的人从折叠空间里轰出来,全都是仰仗这股看似微弱稀少,实则强大无比的紫气力量。
现如今再加上不输于紫气力量的鬼瞳之力,让张小卒的战力再次跳跃提升,已经让他拥有可以和九重天境的半步大能抗衡的力量。
不过,若是遇到厉害的九重天境高手,比如像万秋清晋级星辰大能前的那种战力,以张小卒眼下的战力还差许多。
若是遇到妖孽级别的存在,可以跨越大境战星辰的,张小卒就更不是对手了。
好在汝家并没有这种级别的存在,不过就算有,也不是事,因为他们有黑猿坐镇。
只是黑爷爷的出场费实在太贵,所以能不劳烦还是不劳烦的好。
“哈哈——”
“好!好!好!”
汝成周看见汝俊晤和汝恒的狼狈模样,好不容易才控制住的怒火一下直冲脑门。
只见他须发皆张,面如赤枣,眼球凸鼓,脸上的褶皱全都张了开来。
真真是气到极点,趋近于暴走。
“若不能给老夫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你手握天子令箭,老夫也要让你为你对汝家的冒犯付出惨痛代价。”
汝成周瞪视张小卒,字字杀气凛冽,曾经血战沙场的大将之威被彻底激发出来。
凛冽森冷的杀气,把大厅的温度都压了下去。
“没错,汝家威严不容侵犯!”
“不要以为有天子令箭就可以为所欲为!”
“若不能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休想走出沾州城!”
汝成周的气势带动了汝家男儿的火气,一个个似突然找到靠山一般,内心的彷徨恐惧被镇定和威怒取代,全都用吃人一般的目光瞪着张小卒。
因为张小卒手握天子令箭,所以汝家人自然而然视张小卒为大敌贼首。
张小卒也乐于如此。
他之所以一来汝家就亮出天子令箭,是有意把这件事往自己身上揽。
一来是因为这件事推本溯源,是因他和汝俊晤父子的仇怨而起,他有责任担起来。
二来是赵全的莽虽然很管用,但领兵攻城,屠广家近千人,现在又率兵攻占将军封地,更是围府行凶,不管事情起因为何,定难逃罪责。
否则若都学赵全这么干,一有矛盾就用武力强行解决,手握兵权者直接大军出击,那这个国家岂不是乱套了。
这就是广景朔所谓的规矩,官场的规矩,律法的约束,即便是贵为帝王的苏翰林,行为处事也要受条框约束。
谁跳出条框乱来,谁就得承担违反规矩的后果。
所以张小卒想替赵全担下这个责任。
他手握天子令箭,缓和的余地大。
另外他灭苏阳和他的红甲骑兵,本就不招苏翰林待见,觉得再多一件也无所谓。
再者,他没有入仕为官的打算,所以完全不担心这件事会不会影响仕途前程。
张小卒嘴角含笑,目光扫视一个个气得跟鼓胀蛤蟆一样的汝家男人,扬了扬手里的天子令箭,贱贱地说道:“抱歉,有天子令箭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你——”汝家男人无不气结。
“哼!”汝成周重重地哼了声,可是也不好说太过藐视天子令箭的话来反驳张小卒,万一不小心哪句话说的太出格,传到天子耳朵里,定然难逃罪责。
“父亲,您要给孩儿和恒儿做主啊!”汝俊晤哭丧着脸哀嚎道。
奈何被赵全拿刀架在脖子上,锋利的刀刃压进了他的皮肉里,殷红的鲜血顺着刀刃一滴滴滑落,故而一动不敢动,生怕剧烈反抗万一惹急赵全,长刀一拉,让他脑袋搬家。
“爷爷,救、救救孙儿!”汝恒面无血色,整个人瘫坐在地上瑟瑟发抖,颤着嗓子向汝成周求救。
周剑来手持斩魂剑,架在汝恒的脖子上,汝恒只感觉像是被一只恶魔扼住了脖子,刺骨寒气不停地往他皮肉骨头里钻,他的精神防线正在被一点点压垮。
“闭嘴!”
汝成周朝汝俊晤父子瞪目怒斥,虽然他尚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对方冲进汝家,别人不抓,就只抓他们父子俩,显然是冲着他们父子俩来的。
汝俊晤和汝恒顿时噤若寒蝉,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心中有虚。
汝成周目光落在张小卒身上,说道:“休再卖弄唇舌耍威风,有事说事。”
“好,那我就说上一说。”张小卒点头应道,“这件事还要从半个多月前说起——”
汝家人虽怒不可遏,但仍然都好奇地竖起耳朵听起来。
“半个多月前汝俊晤带着汝恒去雁城玩,二人目中无人,嚣张跋扈,公然欺负到我头上,结果被我狠狠地修理一顿,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雁城。”
“谁知这父子俩竟记恨上了,只不过他们不敢找我报复,谁曾想竟把心中怨恨迁怒到雁城,乃至整个南境人身上。”
“此二人得知雁城派大部队来富饶的七十二中央主城收购粮食,心生歹念,欲抢粮报复雁城,报复南境。”
“于是二人暗中勾结拓州望渊湖上的水贼,对途经望渊湖的运粮部队耍了个偷天换日的计谋,用装着粗沙和碎草的麻袋调换了粮袋。”
“二人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殊不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雁城四万运粮将士,在望渊湖上和水贼血战一天,战死两万多将士,最终剿灭所有水贼,并生擒了几个水贼首领。审问之后赫然得知,竟是拓州节度使广景朔指使他们做的。”
“将士们怒不可遏,冲进拓州擒了广景朔,广景朔连连含冤,说他只是个传话搭线的,真正出人出力的是——他们两个!”
张小卒指着汝俊晤和汝恒喝道。
“张小卒,你满口胡说,血口喷人!”
“张小卒,你说是我父子干的,你可有真凭实据?”
汝俊晤和汝恒自是一口否认。
汝成周问张小卒:“可有证据?”
“广景朔说是他们两个干的。”张小卒道。
“广景朔呢?”汝成周问,“可否带上来让老夫问问?”
“不能。”张小卒道。
“为何?还怕老夫杀了他灭口不成?”汝成周冷笑。
“广景朔正在拓州大牢关押着。”张小卒道。
“那就速速派人把他押送过来。”汝成周道。
张小卒道:“不需要。”
“不需要?”汝成周语调一提,喝道:“你说是广景朔指认他们两个抢的粮食,却不让老夫当面问广景朔,又没有其他真凭实据,然后你就要定他们两个的罪,你不觉得可笑吗?”
“广景朔来不来无关紧要,只要他们两个亲口承认,并把抢夺的粮食交出来,就可以了。”张小卒说道。
汝成周给了张小卒一个“你是来搞笑的吗”的眼神。
张小卒笑了笑,然后侧转身体走向汝恒。
“你——你要干什么?!”汝恒在雁城被张小卒接着打断两次腿,以致于对张小卒产生了心理阴影,见张小卒一脸坏笑地朝自己走来,当即吓得汗毛倒竖。
“你要干什么?!”汝成周亦喝道。
张小卒装作没听到,径直走到汝恒面前,突然伸出手指点在汝恒眉心,一个鬼咒符文在他指尖显现,然后喷吐出阴冷的红芒,穿透了汝恒的脑袋。
“啊——”凄厉惨叫瞬间从汝恒嘴里发出,他双手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翻滚起来。
“说出粮食的下落,我立刻帮你解除痛苦。”张小卒说道。
这就是张小卒的办法,简单直接,不怕汝恒不屈服,除非他有一死的勇气。
“我说我说——啊——”汝恒连三十个呼吸的时间都没坚持住,就精神奔溃放弃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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