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0 双面林啸
沈墨从未觉得，跟自己家人坐在一起，会如此地尴尬。
自己坐在最中央，鲁力跟鲁玉坐在左边，雅洁雅纯坐在右边，沈念跟龙儿坐在对面。
林啸则站在一旁。
明明热腾腾的菜早就端在了桌子上，但谁都不敢动筷子。
只见林啸从紧闭的门，扒开一个细缝，然后往楼下观察而去，似乎是在看谁？
沈墨不解，朝一旁的鲁玉发问：“林啸怎么了？”
其余的人，也都不解地看向鲁玉。
鲁玉也的确知道答案，知道林啸在观察谁。
“林啸在狱中，收了个徒弟，叫张恨水，此刻他正在楼下吃饭。”
鲁玉如实回答起来。
一时间，所有的沈家成员，也都知道了张恨水这个名字。
沈墨自然听过这个名字好多次了。
但很遗憾，他一直都没有亲自见过这个人。
只见沈墨抬头望向林啸：“林啸，你把张恨水请上来吧，让大家也都认识认识你的徒弟。”
鲁玉听到沈墨这么说，心头一紧。
毕竟这种机会，可不是谁都有的。
张恨水能直接面见沈墨，那他以后在袍衣会的前途，会更加顺风顺水。
想要再回去学校读书，就不可能了。
矛盾和复杂的情绪，顿时在鲁玉的心头炸开。
黑道跟白道的选择，似乎也由不得个人，完全是看命。
没想到作为曾经的竞争对手，七中最有前途的学生，竟然在黑道上面，混得风生水起。
可就在鲁玉担忧的时候，林啸却转过头来，他摇了摇头：“不，不必了。”
“你这种大人物面见他，我怕他会飘飘然。”
终于，林啸开口说话了。
虽然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话语，但也算是一种进步。
证明大家心中的隔阂正在慢慢减少。
沈墨笑了笑：“那个张恨水，应该很不一般吧，连林啸都对他那么上心？”
众人听后，也都笑着点了点头，缓和一下现场尴尬的气氛。
“张恨水，带着两个人，闯了虎爪帮的场子，烧了人家的酒吧。”
鲁玉如实地朝沈墨说道。
“他......他就是个爱惹麻烦的人，其实我觉得他不适合......”
鲁玉的话未说完。
沈墨就率先开口道：“火烧迈阿密对吗？虎爪帮那边都急疯了，我早就听说了。”
“虽然他闹出的动静不小，但能仅仅带着两个人，就去闯敌方的大本营，证明他是个有勇气，有谋略的人。”
“小玉，这种人才，现在在袍衣会里，担当什么位置？”
沈墨想培养新人，这一点沈念早就看出来了。
他或许是想用这个张恨水，去对付黑手党那群棘手的人。
于是也附和起来：“小玉，我知道张恨水以前是你同学，你能信得过他，我们沈家人也自然信得过，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有些事儿，还必须得由这种前线的打手去做。”
听到这里，鲁玉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听上去，沈墨跟沈念，似乎有很危险的任务交给张恨水。
她并不想让张恨水去冒险。
这里面，多多少少带着对他的个人情感。
“他被林啸提拔到管事的职位上了，可是他太年轻，做事鲁莽，没有经验，这种人，不能把重要的任务交给他的。”
鲁玉急得捏紧了拳头。
沈墨也从她怪异的反应当中看出了点什么。
“小玉，这个张恨水跟你......是不是......”
一时间，所有人都八卦地看向鲁玉。
鲁玉脸红到了极致，就差没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喂，沈墨你逼问小玉一个女孩子干嘛？”
一旁，雅洁替鲁玉打着掩护。
“再说了，小玉已经上大学了，已经是情窦初开的年纪了，对一个男生产生那种感情，不是很正常吗？”
“对不对小玉？”
雅洁走到鲁玉的身旁，拍了拍她的肩膀。
鲁玉本就是个内敛的人，一下子被人猜透了心思，内心的情绪早就复杂得爆炸开来了。
沈墨连忙笑着点了点头。
看来自己这个问题问得多少有些不合时宜了。
咔嚓——
突然，鲁力的椅子动了一下。
只见他那高大的身影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着他。
在这窒息的饭局当中，终究有人要充当勇士发起冲锋。
所有人都不想提及的话题，总有人要去触及。
只见鲁力端着一杯酒，慢慢朝林啸走去。
他想化解，化解跟林啸的矛盾。
这一刻，包间里静得出奇。
就连沈墨也屏住呼吸。
这两兄弟，能不能和好如初。
就看林啸喝不喝鲁力敬过来的酒了。
可是，鲁力走到林啸的背后，却犹豫了一下。
此时此刻，他应该打破沉默。
可是该死的命运，却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开口。
语言上的受限，让他停下了脚步。
鲁力回头，求助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
他想让自己的妹妹，代替自己，将心中的话语说给林啸听。
瞬间，所有人又都看向了鲁玉。
鲁玉的压力大得出奇。
她也起身，朝林啸走去。
“林啸哥哥.......”
哐当——
可是，不等鲁玉轻柔的声音说出口，林啸竟然推门而出。
奇怪的是，林啸的手里也举着一杯酒。
只见他走到阳台，对着下方的袍衣会兄弟，举起手中的酒杯。
“诸位，今天的饭局，不单单是为我接风洗尘！”
“还是我徒弟张恨水的庆功宴！”
“大家，干杯！”
下方，瞬间躁动起来。
袍哥们热情的声音，完全盖过了二楼的冷寂。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林啸为什么会做出此番动作。
他还是没能跨过心中的那道坎。
杵在原地的鲁力，也自嘲般地笑了笑，然后将原本要敬给林啸的酒，一饮而尽，然后重新回到了位置上。
林啸跟鲁力之间的僵局，似乎谁都无法打破。
就连解决过诸多困难的沈墨，也无能为力。
所有人都沉默着，都希望把这个问题抛给时间。
希望时间能抚慰林啸心中的伤痛。
希望时间能消除鲁力心中的愧疚。
可沈家的所有人，并不清楚，林啸早已悄然改变。
入狱一年，他的灵魂早就一分为二。
一半是纯粹的善良，一半是纯粹的恶。
......
饭局过后，林啸独自从后门溜走。
笑容满面，和和气气的他，在走出龙腾饭店的那一刻，就变得阴暗。
开着车，左拐右拐，最后驶进了一个小巷。
巷子中，有两个身影早就等待着他。
“欢迎回家，我的弟弟！”
林虎微笑着看向林啸。
他的身边，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
林啸冷冷一笑：“抱歉，张恨水火烧迈阿密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没能阻止他，你的损失应该不小吧。”
林虎听后，不屑地笑了笑：“那点损失，跟我的兄弟比起来算得了什么，就当是我送给他们了。”
林虎的背后，陈琳吃惊地看着这一切。
原来林啸早就出狱了，而且他最先去的地方，并不是龙腾饭店，火烧迈阿密那一晚，他就在酒吧里！
“有个叫下山豹的，真名程豹，把计划都告诉你了吧？”
林啸继续追问道。
林虎点了点头：“放心，一切我都准备好了，你要做任何事儿，我这个做哥哥的都会支持你！”
听到林虎的回答，林啸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慢慢关上了车窗。
“最近就别联系了，我怕沈家人派人来跟踪我。”
“对了，有个叫张恨水的，你要特别注意，这小子是个麻烦。”
见林啸要开车走，林虎拍了拍车窗：“弟弟，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彻底从沈家抽出身，然后光明正大地加入我们？”
“我们虎爪帮，正缺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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