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县令暴毙
第137章 县令暴毙
次日上午。
罗祖荫神采奕奕地站在熙春楼门口,目送陆潜乘车离去。
他的管家同样满面红光,站在他身旁。
罗祖荫望着陆潜的马车缓缓地走上吊桥,走到吊桥的顶点,然后慢慢地在眼前消失。
他伸出大手,重重地在齐友明的肩膀上一拍,道:“这一回,记你的头功。”
齐友明瘦弱的身板,被他拍得一个趔趄。
齐管家呵呵笑着,道:“都是老爷指挥有方。”
这时,一骑飞马,突然出现在桥头,疾奔而来。
罗祖荫打眼一望,见马上的乘客,居然是自己家里的人。
来人疾奔到罗祖荫身侧,突然一拉缰绳,胯下的骏马“希津津”一声,人立而起。
不待骏马的前蹄落下,马上的乘客,就直接从马背上滚落下来,扑到罗祖荫身前,气喘吁吁地道:“老爷,大事不好了!”
罗祖荫皱起眉头,不悦地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那人道:“昨天夜里,戚芸法师、林大人及其僚属,全都死在了县衙!”
罗祖荫蓦地瞪大了双眼,一脸震惊地看着他,道:“你……你说什么?”
他的这名家丁,又喘了几口气,将气喘匀了,才沉声说道:“老爷,我刚刚从县衙听到的消息。今天早上,县衙开衙时,衙门里的人便发现,正衙的后堂里面,戚芸法师、县令林大人,还有林大人的亲卫下属,全都……全都死在了里面。”
罗祖荫震惊地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消息确实吗?”
家丁点头道:“千真万确老爷,衙门里有一个差役是我的同乡,他得了消息,便立刻差人来告诉我了。我刚刚出去打听了一下,事情已经在街上传开了。”
罗祖荫回过头,跟金赛儿、齐友明对视了一眼。
三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
齐友明当先镇定下来,抢着问道:“县丞方大人呢?”
家丁答道:“方大人起得晚,正在赶去县衙。此时县衙内,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罗祖荫皱眉思索了片刻,他突然一扭头,看向桥头。
桥头上,有一辆马车,刚刚经过。
罗祖荫的心中,蓦地咯噔了一下,暗道:“不会是他杀的吧?”
旋即,他又摇了摇头,自问自答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昨晚一直呆在如烟的房中,根本连屋门都没出过,怎么可能跑去县衙里杀人。”
罗祖荫思索了一会,扭头看向金赛儿,问道:“如月跟如烟呢?”
金赛儿瞥了他一眼,道:“当然还赖在床上呢,跟两条死狗一样……”
罗祖荫凑到金赛儿耳边,低语了两句。
金赛儿冲他一挑眉,道:“我今天早上已经问过彩玥了,他们昨晚一直折腾到半夜才睡下。彩珠盯的下半夜,什么事情都没有。”
罗祖荫点点头,自嘲地一笑,暗道:“也是奇怪,我怎么会疑心到他头上去。”
然后,罗祖荫扭头看向齐友明,问道:“友明,伱怎么看?”
齐友明戚着眉头,道:“这……不好说。如果林大人是被人刺杀的话,这想要杀他的人也很多啊。咱们不知道详情,不好判断。”
罗祖荫点点头,对家丁道:“你去,继续打探,看看昨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是,老爷。”
家丁领命,又翻身骑到马背上,疾驰而去。
罗祖荫又扭头对金赛儿道:“城里立刻就要出大事,你马上去喊醒柳老头,把这事告诉他。哼,这个忒货。”
金赛儿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只怕马上就要全城戒严了,你还是先回府吧。我这里得了什么消息,就立刻差人通知你。”
“嗯。”
罗祖荫言罢,一招手,道:“牵马,回府。”
……
……
陆潜坐着马车,半路还顺便拐到集市上,采买了些水果吃食,等他回到家时,四城已经戒严。
县令大人暴毙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座城。
赵小凤看见陆潜提着的两兜水果和炸货,脸上立时露出了笑容,她伸手将两个兜子接过来,舔了舔嘴唇,道:“潜哥,怎么吃个酒还吃了一晚上。”
“哦……”
陆潜答道:“那罗员外实在太热情了,吃酒就吃完了。你也知道,晚上不能出门,因此就在那住下了。”
“嗯。”
陆潜问道:“你吃了早饭没?”
小凤道:“早吃了,我都摆弄了一早上菜园子了。”
陆潜笑道:“你还真是个劳碌命,让你闲都闲不下来。”
小凤道:“这城里住着是好,可是每天早上起来了不出门去刨地,还真有点不习惯。”
陆潜道:“你慢慢就习惯了。要不要给你找个丫头伺候你?”
小凤立刻将闹到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道:“别别别,我有手有脚的,可受不了人伺候。”
陆潜就知道小凤会这么说,也没在意,又问道:“她们呢?”
小凤道:“都在月宫里吧。昨晚你没回家,她们出来跟我说了会子话,就回去了,我也就早早睡了。”
陆潜点头道:“我进去看看,你先忙吧。”
“嗯。”
陆潜别了小凤,径自走到后堂的书房,然后沿着密道下到了地下密室。
地下密室中,挂着一轮明月。
这座地下密室,密不透风,不见一点阳光,因此成了纸新娘出入月宫的最理想场所。
因此,陆潜就将一轮剪月门日常挂在这里,供她们使用。
穿过剪月门,进入月宫,看到里面的场景,陆潜不由得一愣。
此时的月宫,已跟之前大不相同。
远处的桂树下,摆着罗汉床、藤椅等一应家具,以树冠作为屋顶,俨然已经有了下家的样子。
树冠之外,平铺着八块方田,方田之上,绿色盎然,俨然已经是一块阡陌之田。
至于那几口棺材,显然被三个女人厌弃,远远地丢了出去。
此时,左丘玲正在空地上练习诡术,看起来,她似乎是新领悟了一门诡术,正在研究。
季思瑜独自呆在一旁,不知在鼓捣什么。
景艳秀则悠闲地坐在桂树下的藤椅上,居然在做针线活。
她距离陆潜最远,却是第一个看到他,立刻惊喜地将手中的活计放下,迈着小碎步跑过来,道:“相公,你回来啦?”
陆潜点点头,伸手一指她放在藤椅上的东西,问道:“你在做什么?”
景艳秀一笑,道:“我看相公嫌纸灵没处放,就往衣服上缝口袋;但穿长衫出去见人时,又嫌衣服上的口袋不好看。因此,我就琢磨着,怎么在长衫上缝些暗口的口袋,既好看,又方便放东西。”
陆潜闻言,眼睛一亮,道:“不错,还是秀儿手巧。”
听见景艳秀的话,季思瑜立刻跑了过来,一脸期待地看着陆潜,问道:“相公,怎么样?”
陆潜耸耸肩,道:“我说过了,不会让他看到今天的太阳。”
季思瑜听了,一把扑到陆潜身上,又大哭起来。
陆潜伸手摸着她的小脑袋,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都过去了。”
“嗯……”
季思瑜抽噎着,却仍不肯离开他的怀抱。
这时,左丘玲才缓缓收了功,走过来,看见这一幕,先撇了撇嘴,然后才道:
“相公,你杀了县令,没留下什么把柄吧?”
陆潜松开季思瑜,对左丘玲道:“放心吧,昨天晚上有一群人都能证明我整晚都呆在熙春楼,连门都没出过,不会怀疑到我头上的。”
左丘玲瞥了季思瑜一眼,问道:“相公,昨晚思瑜跟我说了一回,也没说太明白。你怎么突然间想要杀县令了?
这县令虽说不是什么大官,但毕竟是一县之长,朝廷恐怕不会轻易干休的。”
季思瑜听了,登时不悦道:“相公当然是为我报仇了。”
陆潜道:“思瑜的事,自然是一方面。但即使没有思瑜,咱们想要安稳地在定河洲住下去,此獠也是非杀不可的。”
一句话说完,陆潜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这林尚贞,心思歹毒,行事阴险诡秘。既有‘敬河神’的任务在,他早晚会把我去献祭了河神。既如此,那不如我先下手。”
季思瑜点点头,道:“相公是外来的,又没有背景,在林尚贞看来,肯定是最理想的祭品了。”
左丘玲又问道:“那相公悄悄杀了他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又要季思瑜出来露面,先惊扰了他?”
陆潜道:“这叫‘引蛇出洞’。林尚贞在定河洲经营多年,手下心腹众多。如果只是杀了他,而把他的心腹之人漏掉,那么这些人,肯定会很卖力地去追查林尚贞的死因。后患无穷。
我先用思瑜震慑他一下,他定然会将心腹之人全部召集起来商议对策。那时我再出手,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陆潜说完,冷笑一声,道:“眼下林尚贞一派的人都死光了,剩下的只有县丞方乔年主事。这位仁兄,只怕会更加在意如何坐上县令的位子,而不是去查他前任的死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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