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真理之门
第325章 真理之门
雾都的天际上。
化身死河源点的穿刺公正用忌惮的眼神注视着千米外的另一端。
在那里，燃烧着的舰船呈现摇摇欲坠之状，金发金眸的青年站立在甲板之上，狂风呼啸而来，吹拂着他的金发，金发在风中舞动，宛如烈火般燃烧，他的衣袍也跟着飞扬起舞。宽大的袍身随风飘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对方手中高举着的金色圣杯。
圣杯纯金底托上镶嵌着28颗珍珠、2块红宝石和2块绿宝石，其上刻有[赠给携来辉煌之人]的铭文。
同样子的，千米外的夏修也对穿刺公回以凝视，他那双金色的眸子望向那庞大的死之河。
死河内，手持[斯巴达之矛]的可怖军队列阵在前，邪魔般的奇术波动从他们身上迸发而出；无数古老的柏林人性构造体从中涌现出来，他们握着旧时代能源武器对准舰船；如山般的狄瓦次时代蒸汽战争兵器缓缓的从死河内爬了出来，这些被死河吞噬[机械飞升者]发出沉闷的机械转动声。
[时钟塔]肃穆的奇术施法部队握着法杖，用仇恨生者的眼神注视着金发青年；伊比利亚的猎人们握着长剑和手铳，紧紧的盯着自己的猎物；法兰的骸骨龙骑士围绕在天空，那一头头骸骨状的巨龙正大张嘴巴，露出猩臭无比的嘴巴。
艾迪西、亚特兰蒂斯、魔杖人、蛇之手····
数不胜数的亡灵从死河内爬出来，而最为引人注目的，自然就是拱卫在穿刺公身旁，右手持链锯剑，左手拿爆矢枪，释放着光翼，穿着胸部刻着[+]符文奇术铠甲的“天使”了。
那是天国的征伐异族时代的远征十字军，只不过，他们此时已经陨落，现在的他们，只是被仇恨以及绝望覆盖的怪物。
大部分死河军队开始分流，天国十字军在内的其他四支精锐部队涌向了站立在大本钟上发动仪式的兰度·埃尔梅罗，而剩下的主体部队则是饥渴的望着舰船上的天使。
此刻，骇人的死河大军注视着高举圣杯的金发天使，圣杯的杯沿内部漆黑色的“泥土”正在滚动着。
“真是丑陋啊，大公。”
望着聚拢在一起，化为尸骸之手的大军，夏修大声的嗤笑道：
“仇忾之气压倒死亡，爱情之心蔑视死亡，荣誉之感让人献身死亡，哀痛之心使人奔赴死亡。而人的怯懦与软弱，会使得活生生的心灵在死亡到来之前就先死掉了。融入了成千上万条生命的生命憎恨者啊，你是如此的不纯粹，你失去了身为人类的骄傲，你也无法彻底拥抱血族，以太也因为你的丑陋而拒绝你。”
穿刺公伸出手，犹如指挥家操纵乐队一般，但此刻的乐曲是死亡的序曲。
“手持深红之杯的天国天使，你又有何资格讥讽我，来，继续我们之间的游戏，我看你这次又能做何种反抗。”
“冠冕都碎了的老家伙，还是躺回棺椁里面吧。”
天使与吸血鬼在天空的彼岸互相讥讽，同时第二轮战斗正式开始打响。
轰隆——
死河所化的骸骨巨手毫不迟疑的伸向燃烧着的舰船，它要把其从天空中拖拽下来，而高举着的圣杯内的黑泥彻底的翻滚而出。
“遵循契约，回应我——”
【深红圣杯·启动——】
嗡——
所有的一切在一瞬间变得既朦胧又清晰。
原本寂静的空气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仿佛万千的声音在你耳边低语，弥漫着的是迷人的魔力气息，宛如花香般令人陶醉。在那一刻，你可以感觉到自己仿佛已经触摸到了梦寐以求的目标，一切的疑惑、恐惧和迷茫仿佛都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光芒瞬间爆发，直冲云霄，仿佛要将黑暗的天空撕开一个口子。
轰隆隆！！！
空气中充满了震耳欲聋的轰鸣，犹如雷神在天空中挥舞着他的锤子。
地面开始震动，石块与尘埃在空中跳跃，像是在庆祝这一时刻的到来。
那股力量在空气中跳跃，蔓延，仿佛要吞噬一切。
然后，你看到了它——一道红色的光柱，从圣杯中心射出，直冲云霄，仿佛是天堂的通道。
随后，一个通红的球体出现，那是旋动异常的造物，由不可调和的异常与破碎心智间的完美平衡而铸造；由压倒性的、不可回避的张力所创造的实体，是旧世界面对冰冷、灰暗、无意义新世界的嚎叫。
骇人的死河之手被光芒给烧却。
对于圣杯之能，穿刺公并不觉得意外，那里面覆盖的[至高神性]是如此的熟悉，那内在的亘古恶意正环绕在舰船的四周。
望着被[至高神性]包裹住的舰船，穿刺公的眼神微微的沉了一下。
“怎么，你是打算用手中的圣杯祈愿直接杀死我？我怕你说出这个愿望之后，人也跟着我一起去了。”
舰船上，深红色的圣杯漂浮于半空，红色的圆球散发着绝望的气息，黑泥开始从圣杯的内壁不断翻滚而出，粘稠至极的液体很快就遍布整个甲板。
“当然不是。”
站在黑泥之中的夏修对于穿刺公则是微微的摇了摇自己的头，祈愿状态下他能够获得五分钟的类似无敌时间的相位庇护，这也是为什么穿刺公愿意跟他逼逼赖赖的原因，
从灵墓见面到现在，夏修就一直在卡穿刺公的间隙，制造时间。
在灵墓的时候，穿刺公处于81层级所铸造的[以太潮汐]中一动不能动，用各种战略恶心对方；而现在，对方能动，但是他也用第二轮演绎的获得的奖品开启类无敌时间继续恶心对方。
在谁也奈何不了谁的局面上，两人的毒舌就一直没有停过，而在讥讽、嘲弄和尖酸刻薄这方面，夏修明显略占上风。
两人都抱着同样的目的，拖延时间。
穿刺公在等待着夏修的无敌时间结束，而夏修则是在确定自己的准备。
你如果问夏修是什么时候盯上穿刺公的？
他会回答，从他被天国谱系录入的第二日，从他穿越到泰拉的第三天。
在面对最为本质的问题的时候，他对一切都是冷静而坚定，从无失态之处，亦不喜花样翻新。
在追求其崇高目标之际，固然要有若干条件的限制，但如遭过任何障碍却能改变其气质——犹如任何东西投入火内，均能被它熔化一般。小的火焰可能被它扑灭，但是熊熊的大火便能吸收一切投入之物，焚毁之，结果是火势更盛。
以凡人之躯弑杀[冠冕]，需要的是什么？
智慧？行动力？野心？勇气？
这些都是必然之物，那么更加具体的呢？
夏修会回答——支点。
给予他一个支点，他可以撬动所需要的一切。
如若没有支点的话，就自己去制造。
即将杀死穿刺公的不是什么幸运，而是‘野心家’从最初布置下的棋子。
这是一场计划久远的刺杀。
这是[弑君者]日以继夜为其准备的谢幕，他将踩着穿刺公，登上更为庞大的舞台和世界。
【泰拉历1589年2月，距离[雾都十区爆炸事件]前的两个月，雾都铁道计划在不知名的富豪捐赠下，开工。】
【泰拉历1589年4月，法兰铁道公司被不知名富豪购入大量股票。】
【泰拉历1589年6月，雾都铁道建设书通过，[衔尾蛇]工程全面启动。】
【泰拉历1590年4月27日，[衔尾蛇]正是竣工，环雾都铁路工程正式完工。】
如果有人拿到[衔尾蛇]工程图纸，去除掉一些其他干线，就会发现，这个工程的大体结构就是在整个雾都上画一个圆圈。
自古以来，圆就是驱动一切神秘的前置条件，它是奇术法阵的【根】。
这个圆是由夏修的意志驱动下形成，也就是说，这是他所画下的圆。
“万物本是太一，藉由分化从太一创造出来。”
“一即是全，全即是一。”
黑夜笼罩大地，唯有燃烧着的火焰点亮了一片宁静的虚空。
燃烧着的火焰映衬出一位金发青年的俊美无俦的脸庞，倒映出那耀眼的狂笑。
他站在熊熊火焰中，身姿高挑修长，宛如一位神话般的英雄，他伸出修长的手臂，虚握天空，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握在手中。
金色的双眸在火光中炽热的燃烧着，犹如两颗熊熊燃烧的星辰，散发出一股无比强大的威慑力，宛如统御万事万物的君主一般。
十颗宝石掉落在地面，顺其自然的摆成一个法阵。
“皇冠的辉煌，在永恒的钻石中显现，让我们感知纯净的神圣之光。”
圣洁的钻石碎裂。
“蓝色的智慧，无尽如天，让我们得以洞悉神秘之门。”
瑰丽的蓝宝石碎裂。
“红色的理解，如母之慈，让我们体验万物之爱。”
猩红的石榴石碎裂。
“慈悲的光辉，在紫水晶中闪耀，让我们感受神圣的爱。”
耀眼的紫水晶碎裂。
“火红的严酷，犹如雷霆一击，让我们认识公义的力量。”
火红的红宝石碎裂。
“中心的美，光芒璀璨，让我们看见神的荣耀。”
璀璨的金刚石碎裂、
“永恒的生命，在祖母绿中盎然，让我们领悟生命的无穷。”
盎然的祖母绿碎裂。
“黄金的荣光，如日出之霞，让我们明了真理的光辉。”
荣光的黄玉碎裂。
“梦幻的基石，如月光闪烁，让我们体会神秘的启示。”
梦幻的月亮石碎裂。
“王国的坚实，暗黑而坚硬，让我们体认物质世界的现实。”
漆黑的黑曜石碎裂。
当十颗宝石碎裂之后，环绕雾都的圆启动了，巨大的亮光闪耀。
第二阶段·完成。
第一阶段的仪式与天空开始交相辉映。
雾都塔中存放着雕刻着皇冠的戒指；雾都博物馆中存放着一面镜子；雾都国家图书馆中存放着一本空白的书；雾都救世军总部中存放着一束蓝色的标本花；雾都国立银行中存放着一把锋利的剑；白金汉宫中存放着一面精致的小盾；格林威治皇家天文台中存放着一块翠绿的宝石；雾都大学学院中存放一只银色的权杖；雾都地铁总站中存放着纯净的白水；雾都市中心的尼尔森纪念碑中存放树叶标本。
它们代表了[卡巴拉倒生之树]的十个质点。
皇冠：宇宙的源头，无限的潜力，神圣的意识，神秘和超自然。
智慧：启示的源泉，创造的动力，神的象征。
理解：理智的女神，母亲的象征，明智的应用。
仁慈：爱和慈悲，包容和宽恕，慈爱的父亲。
刚强：公正的法官，约束和限制，勇气和力量。
美：和谐，真理，同情，光明之子。
永恒：情感，感知，艺术和美的自然流露。
荣耀：思维和学习，沟通和理智，秩序和规则。
基础：实现和表达，性和生育，月亮的象征。
王国：物质世界，生命和自然的丰饶。
它们又称[赫斯德]、[赫赫玛]、[比纳]、[切赛德]、[格武拉]、[提非赛特]、[奈兹赛赫]、[霍德]、[耶塞德]、[玛尔库特]。
【卡巴拉倒生树仪式·启动！】
此时，如果有人居高临下观看，就可以瞧见雾都地铁系统所化的生命树的路径，每一条地铁线路可以代表一种特殊的精神和物质之间的连接，而每个地铁站都可以视作特定的节点（质点）所在，地铁线路的交叉和连接符合卡巴拉生命树的十个节点和二十二条路径的配置。
夏修冲着圣杯高声呼喊道：
“现在，秉着[等价交互]的至理，为我进行[真理练成]，让宏伟的【真理之门】从以太投射到现世吧。”
【真理之门·启动！】
咔嚓——
深红的圣杯破碎，而地下的法阵驱动，一道虚化的门户投影自地表构成，随后打开，而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涟漪。
天空中出现了一道巨大的门户。
那是刻印着卡巴拉倒生树的【真理之门】。
无比庞大，矗立在虚无的深渊之上，仿佛连结着无尽的宇宙，界定了生与死、现在与未来的边界，
这扇古老而神秘的门由无数精致复杂的符号、设计和图案组成，最为显眼的便是中心部位镌刻着的卡巴拉倒生树。这棵倒立的树状图象，由十个代表世界基础构造的质点与二十二条象征不同力量及路径的通道相连接，构建出了一个深奥的神秘学符号。每一个质点与通道在真理之门上都如同星辰一般闪烁，流动着不可思议的光芒。
突然间，刻印着卡巴拉倒生树的真理之门发出凄厉的声响，仿佛是古老的咒语在虚空中回荡。此刻，一股恐怖而神秘的能量从门中爆发，仿佛把所有的光线都吞噬，使得周围陷入了一片黑暗。
轰——
大门打开，有一只巨大的眼睛，其瞳孔深邃如同黑洞，瞬息万变的光辉闪烁其中，彷佛包含了所有宇宙的知识和真理。当你凝视它的时候，你可以感受到它也在回望着你，仿佛它能看透你的灵魂，看透你的所有秘密。
祂透射出的光线，照亮了卡巴拉倒生树的每一个角落，赋予了它无穷无尽的力量。
【真理之门】的巨大眼睛注视着雾都。
门上巨大的光球拥挤着向门口移动，最近的球体上脱落的部分以及阴森的向外流动地原生质聚集在一起，形成了不祥又骇人的、来自外层空间的恐怖之物。
“门之钥·····”穿刺公此时脸色就像吃屎一般难看。
“这并不正确，老家伙。你真应该多看点书，这样子你就会知道【门之主】与【真理之门】的关系即是一，也是众；那位星空可怖者现在可是被阻隔在[水晶天]，哪有机会降临现世，你应该称呼祂们是同一物质的不同表现。”
金发青年一如既往的毒舌着发出嘲讽，此刻他的脑门处出现了一个由光球蠕动而成的光环。
【临时加载——】
【冠冕·『伪』真理之环】
他摊开自己的左右手，此时左手象征着[自然力]，右手象征着[精神力]，两者合一，便是【万有】。
“你这个疯子，你想要把死之河炼制成[哲人之石]！？”
穿刺公咆哮着指挥死之河涌向金发青年，而对方则是双手一合，银色电弧闪烁，同时笑着对穿刺公回应道：
“彼此彼此。”
【真理之门】上，从那一片深邃的黑暗中，开始伸出无数的漆黑手臂，如同触须一般，蠕动着，翻滚着，极尽恐怖与怪诞。这些手臂纷纷扭曲，形状各异，有的修长有的粗壮，有的弯曲有的直直，仿佛是从一个无尽的深渊中涌现出来，扩展向四面八方。
更为恐怖的是，这些手臂上长满了眼睛，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瞪大的、无神的、狂乱的，或凝视、或狂瞪、或游离。每只眼睛都散发着诡异的光芒，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它们望向四周，每一个瞳孔中都映射着深不见底的黑暗，仿佛能吸引任何人的灵魂跌入其中。
庞大的死之河和触手们碰撞在一起，相互厮杀。
位于死河和触手两端的吸血鬼与天使毫不掩饰双眸那沸腾的杀意，直视着彼此。
“我现在背负着一笔巨债，本来用乐子神圣杯能够还大部分，但是远远不够，我需要一颗心脏，一颗能够驱动天基武器的心脏，为此我需要支付一笔巨额的手术费。”金发青年说着让穿刺公觉得意义不明的话语。
此时夏修是各种意义上的[通天代]，靠着高超的技巧和庞大的心理，他现在处于一种微妙平衡的状态。
这种平衡既牢固，又脆弱。
处于[万有]体验状态的夏修望着穿刺公，对其如是说道：
“有的人死得太晚了，有的人又死得太早，还有一部分人则坚守着一个信条：要在最合适的时候死亡。”
“你和兰度·埃尔梅罗·阿奇博尔德一样，傲慢的觉得自己特殊，以为付出，以为追求就能够获得真理，但你们从不信任自己，不信任别人，为了所谓的自由和真理，寄希望于扭曲的存在，固步自封，没有任何成长，如同那瓶中小人一般。”
“知道很多，却想要知道全部——你们才是真正的狂妄自负者。”
“现在，我要向你们展现的就是一种临近完满状态的死亡，在这样的死亡面前，还活着的人一定会受到刺激，并以此为希冀，已经完成了自己所有任务的人会带着浓浓的胜利感向死亡走去。”
“给狂妄自负者以适当的绝望，这就是真理。”
金发青年金色的双眸透露出的光芒让穿刺公觉得厌恶至极，他裹挟着滔天的死之河，涌向对方。
“休·亚伯拉罕，我要撕碎你那张傲慢的嘴脸！！！”
穿刺公对着天国的天使发出盛怒的咆哮。
夏修抬起双手，[自然]和[精神]结合，驱动【万有】。
轰——
【真理之门】的黑色手臂与死之河的亡灵在这个奇异的瞬间，相互碰撞，开始了一场不可思议的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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