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一章 本是一体
杨凡的意识身体正在膨胀，他身上的金光逐步逼退周围的黑暗。
九霄魔君微微眯起眼睛，“为什么会这样，你明明是我的转世！”
杨凡淡淡说道，“我是你的转世不错，但，你的意识不能完全取代我的意识，因为这一世，我要约束你，压制你。”
“简单来说，你我仍旧是一体，但我这一世的意识才是主导意识。”
九霄魔君也不愧是曾经惊艳九界的人，他听后突然笑了起来。
“没想到他们还留了这么一手。”
杨凡则说道，“他们选择我来约束你，而轮回圣体又选择我成为你的转世，这是当初谁也没有料想到的结果。”
“也许是冥冥中的天道，给了我一次机会，同时也给了你一次机会。”
“给我机会？”
杨凡点点头，“既然我是九霄魔君，那么我自然会为魔界亿万生灵讨回公道，但同时，我也不会看着污染毁灭地球。”
“我的力量太弱了，无法对抗如此恐怖的污染，我需要你的力量！”
九霄魔君暴怒道，“不，我不相信你！我不相信任何人！”
“他们这帮伪君子，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整个魔族。”
“那时的魔族，明明还有希望，可他们不但不施以援手，还落井下石！”
“我多少族人因为他们的冷漠，自私而成为了污染的牺牲品？魔界不复存在，他们谁也好不了！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们为了对付我，用谎言骗我赴约，他们将我的身体分成十二部分。”
“他们如此对我，你还要我帮他们对抗污染？！绝不可能！”
“我不但不会帮他们，我还要杀光那些刽子手！”
杨凡轻叹一声，说道，“你既然消化了我部分记忆，应该知道我这一路上遇到的人。”
“我承认，他们那样对你是他们的问题，但那些普通人有什么错？”
“他们就像你的族人，他们只想要活下去！”
“九霄魔君，我们的敌人不是这些无辜的人，而是污染。”
“毁灭魔界的，也不是那些人，而是污染！难道你就为了要报仇，便看着污染继续毒害九界生灵？”
杨凡看着九霄魔君，轻叹一声，说道，“我也曾经失去过最珍爱的人，当时我和你一样，只想着杀死仇人，可后来我才明白，如果有机会找回我所真爱之人，报仇根本就不重要。”
九霄魔君怔怔看着杨凡，眯起眼睛，“但是魔界已经没了！”
“没了可以重建！”杨凡坚定的说道，“我知道还有一些魔族的人生活在修真界，我也去过小万界，仙武界，它们的存在让我意识到，只要有人，有信念，就可以构建出一个新的界。”
九霄魔君对杨凡的经历很了解。
他摇了摇头，“到现在你还认为异界是真实存在的？”
杨凡不为所动，说到，“真实的虚幻界定难以划清，如果我们周围的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么虚幻也就变成了现实。”
“再退一步，就算如你所说，异界都是虚幻的，小万界里的魔族也是不存在的，那至少你我还是魔族！”
“我也相信，一定还有其他魔族的人存在。”
九霄魔君冷笑道，“我是不可能将意识交给你的。”
杨凡摇了摇头，“你我本是一体，如你所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我们就像一个身体内的两种意识，一个是九霄魔君，一个是杨凡，就算我们之间有分歧，但归根到底我们仍是一体。”
九霄魔君突然深吸一口气，看着杨凡。
“看来现在我要完全消化你的意识，已经没那么容易了。”
“但是你同样无法说服我放弃过去的仇恨，既然如此，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来决定谁才是主导意识。”
“要么我杀了你，要么你杀了我。”
说罢，九霄魔君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黑色长枪。
而杨凡也毫不犹豫，通过意识幻化出了魔枪无限。
两人形态虽然不同，但是起手动作却完全一样。
这里是意识世界，就算九霄魔君的实力比杨凡强大百倍，但在这里比拼的就是意识。
可以具化为心境，精神力……
就在此时，两人同时出枪，两股黑光瞬间相撞。
“魔极九霄！”
“凡枪！”
【世间有一枪，灵能狂涌，变化万千，可贯九界，撼乾坤，碎星河，乱混沌。】
【此枪，名为魔极九霄！】
【世间有一枪，至简至真，万法归一，可抚人心，逆天命，破枷锁，护苍穹。】
【此枪，名为凡枪！】
赌徒前辈说过，凡枪威力应该不如魔极九霄，如果是在现实交手，哪怕杨凡实力与九霄魔君不相上下，在枪法上就已经输了。
但是这里是意识空间！
当杨凡用出凡枪的那一刻，才明白，凡枪或许在威力上远不如魔极九霄，但如果说凡枪在某一方面可以比拟魔极九霄，那便是在精神力层面。
君临枪与无限同时爆发出两道黑色能量，形成两个巨大的能量力场，相互僵持。
九霄魔君的不灭天魔珠飞速旋转，而杨凡的永恒天魔珠则反向旋转，为两大力场灌注能量。
双方没有对错之分，没有正邪之别，只有不同立场，不同信念之间的较量。
两人周围的场景飞速变化。
从虚空黑暗，转变成魔界大战战场，从战场又进入杨凡第一次突破心境时的西门菜场，从菜场转变成九霄魔君在仙界大开杀戒，又转到远方一次次探索异界。
这是两人精神力的交锋，也是两人的经历，心境的碰撞。
在经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场景变化后，最终两人竟然来到了同一个地方。
杨凡……或者是九霄魔君的意识世界。
这里有九团星云，九条星云锁链，它们蠢蠢欲动，试图攻击。
九霄魔君与杨凡同时怒喝一声。
“滚！”
九霄魔君被诸天封魔阵镇压，对此阵自然恨之入骨。
杨凡被当成棋子，他的命运如此坎坷，都是源自一场精心策划的计划，他对此阵同样厌恶至极！
两人甚至都能感知到对方此时的想法。
等事情结束了，下一个要对付的，便是这镇压了他们多年的诸天封魔阵！
杨凡，九霄魔君，本是一体！
随着一声巨响，杨凡与九霄天魔一战，终于出现了转机。
凡枪与九霄魔君的力场同时被击穿，杨凡与九霄魔君，同时朝着对方猛刺过去！
下一秒。
整个意识世界，在这一刻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能量瞬间散去。
黎小雨瞪大眼睛看着前方，从远处看，她分不清到底是谁赢了，只看见好像两人的长枪，同时洞穿了对方的身体。
此时，杨凡与九霄魔君之间，相距不过二三十公分，君临枪与无限同时穿过了对方的身体。
“我有不灭天魔珠，你杀不死我。”九霄魔君淡淡说道。
“我有永恒天魔珠，你同样杀不死我。”杨凡看向九霄魔君。
沉默许久，突然，九霄魔君轻叹一声看向杨凡，“你说的，关于重建魔界的事，真的可行吗？”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至少应该试试。”
“试试……可惜我认识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九霄魔君罕见的露出了落寞的神色，“我想为他们报仇，但即便报了仇又有什么意义。”
杨凡轻叹一声。
“杨凡，你会找他们算账对吗？”
杨凡重重点了点头，“会！不管是因为你，还是他们对我做的事，我都要找他们讨个说法！”
九霄魔君突然笑了起来。
“千年轮回，谁知轮回圣体竟然选择了你成为我的转世，如果没有我，你本来应该是拯救这个世界的光，但现在，就算是光，你也只能是黑色的。”
“毕竟我们是魔族。”
杨凡微微眯起眼睛，“无所谓，我已经习惯了。如果光明无法战胜黑暗，那就让黑暗吞噬黑暗。”
九霄魔君点点头，“既然我已经无法彻底消化你的意识，看来我只能让一步。”
“别忘了你承诺我的这两件事，呵呵呵，我想你也不会忘记，毕竟你就是我……”说完，九霄魔君向前一步，他的身体完全与杨凡融合。
黎小雨快速飞了过来，她死死盯着杨凡，有点不敢确定。
“你，是杨凡还是九霄魔君？”
杨凡转身看向黎小雨，眼中多了一丝霸道与戾气，但很快又消失不见。
“我是九霄魔君，但，又不是！”
黎小雨迟疑片刻，很快反应过来。
曾经的杨凡，不就正是这个状态吗？如果是九霄魔君融合了杨凡，他是不可能这么说的。
况且，作为杨凡的守护天使，黎小雨越来越肯定，眼前这人，绝对就是他了。
“杨凡！”黎小雨紧紧抱住了杨凡。
杨凡轻轻拍了拍小雨的后背，“小雨，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怪我没能及时找到你。”
“不过现在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
“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一定会去找你！”
小雨控制好情绪，重重点点头，“我相信你！”
……………………
帝都广场，浊气已经弥漫整个天地，并且正在试图向外扩散。
存活的破界者数量已经所剩无几，数万名破界者，现在还没被污染，没被杀死的人，不足千人！
他们正在苏啸天的带领下，拼死守护防御阵，控制浊气主力向外逸散。
九霄魔君庞大的身躯依旧跪在秦昊与安雅面前。
还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招惹这个怪物。
就连浊气，都很识趣的没有去打扰他。
唯一还有时间关注九霄魔君的，大概只有神秘老人了。
他正死死盯着九霄魔君，完全没有关注这场足以决定人类存亡的大战。
就在此时，长跪不起，痛苦万分的九霄魔君，突然停止了怒吼。
他将双手从自己的脑袋上拿下，情绪一下子就稳定了下来。
神秘老者微微皱眉，“失败了？九霄魔君已经消化了杨凡的意识？”
九霄魔君看了看面前两具尸体，他站起身，走到秦昊身边，拾起了地上的那枚烟斗。
“队长，谢谢你，为我指明了回家的路……安姐，你们安息吧。”
“这里的事，交给我！”
老人瞪大双眼。
听九霄魔君的口气，似乎出现了另一种结果！
“杨凡？！你是杨凡吗！难道说，我们成功了！”
杨凡一抬手，地上断成两阶的魔枪无限，飞回到他手中。
杨凡单手抚摸枪身，他掌心一道彩色灵光亮起，补天玲珑心快速修复了魔枪无限。
“无限，你不会怪我吧。”
“主人，刚才那个人不是你，无限分得清。”无限妹妹的声音响起。
“你回来了……真好！”
杨凡点了点头，“九霄魔君的实力只能维持一会儿，以后才能慢慢恢复，现在我们时间不多了，那接下来……”
“无限愿随主人开天辟地，斩尽污浊！”
轰的一声，无限枪身爆发出猛烈黑气！
杨凡回头看向惨烈的战场，污染者数量已经达到数十万，疯狂攻击防御阵。
苏啸天此时也注意到九霄魔君有所行动，一看他手握长枪，顿时心中一沉。
“不好，九霄魔君要出手了！这下，地球完了！”
杨凡紧握魔枪无尽，回首横扫一枪。
“逍遥魔外！”
瞬间，一股比浊气更恐怖的黑气，淹没天地！
逍遥魔外，无处不在，避无可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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