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6章 接踵而至的坏消息(上)
作为一名军人,一名对俄罗斯帝国,对沙皇保罗一世“忠心耿耿”的德意志籍军人,身材高大,脾性粗暴的本尼格森男爵,一贯都非常注重自己的个人仪表。
每天,男爵都要耗费差不多30分钟,亲自为他那副漂亮的大胡子做精心养护。哪怕是在奔赴战场,或是参加舞会之前,本尼格森尤其如此。
本尼格森在维尔纽斯(维尔纳)住得越久,精神也逐渐放松下来,那是立陶宛人的热情,让他感觉同安德鲁法国的战争,似乎相聚的还比较远。
不仅如此,马塞纳指挥的8万法国大军,已经围困了柯尼斯堡至少有两个月,却一直没能发动进攻。
似乎是畏惧乌沙科夫舰队的威胁,法军指挥官还主动下令后撤了2公里,重新组织了防御阵地,将原有的进攻阵地充作前沿的观察哨。
与欧洲的传统贵族们一样,立陶宛的达官贵人已经为他们的总督阁下,举行了许多大型舞会与庆祝活动。而作为答礼的一部分,本尼格森男爵也时不时在自家庄园里,举办宴会和舞会。
而位于维尔纽斯东郊的扎克列特别墅,最适合举行舞会、宴会、划船赛和焰火晚会等。
作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总督,如今本尼格森男爵已是立陶宛地区的大地主,其名下的农庄就有七座,而在田地里劳作的农奴与半农奴的数量,超过2千人。
这些土地除了沙皇封赏的1座,其他6座庄园都属于立陶宛当地贵族的投效。而这其中,奥金斯基亲王就赠送了立陶宛总督,一座扎克列特庄园,以及附属于这片土地的5百多名农奴。
不仅如此,这位主动投靠了俄国的立陶宛大贵族,还非常热情张罗起由本地商人、各种富豪、各级官员参加的行业协会。
至于该协会成立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本尼格森总督频繁举行的各种宴会与舞会,筹集所需经费。
10月上旬,就在安德鲁于奥尔什丁,发出了代号为“进军涅曼河”指令的第五日,本尼格森总督还在他那漂亮的扎克列特别墅里,举行了一场大型舞会。
至于邀请的主宾,则是从圣彼得堡来的古德维奇伯爵夫人。有传闻,这位伯爵夫人与沙皇保罗一世关系密切。
消息灵通的本尼格森总督知道这种传闻尽是扯淡,因为那位伯爵夫人属于英国驻圣彼得堡大使,查尔斯·惠特沃思勋爵的私人情妇。
事实上,整个本尼格森家族,包括他的父亲,一直都是效忠乔治三世和汉诺威公国。尽管现如今的汉诺威公国已被鲁尔和普鲁士瓜分,但本尼格森依然关爱于英国相关的人和事。
爱屋及乌之下,也涉及到这位来立陶宛旅游的古德维奇伯爵夫人。
然而,当那位身材诱人,上上下下都显得香喷喷的伯爵夫人,私下转交给了本尼格森男爵,一份用密文书写的私人信函后,这位立陶宛总督立刻变得不淡定了。看完之后,他将密函丢进壁炉里点燃了。
等到舞会已经开始了10分钟,而身为男主人的本尼格森依然呆呆的坐在自己书房的座位上,直到庄园的管家急忙来请。
除了本尼格森总督的短暂缺席,整个舞会是一个快乐而辉煌的节日。直到午夜十二时,很多人还乐呵呵的在跳舞。
本尼格森男爵兴致勃勃的,邀请古德维奇伯爵夫人跳起了第三支舞,这是一曲在波兰、立陶宛与俄国都非常盛行的玛祖尔卡舞。
倒不是立陶宛总督对这位身穿绣金黑沙长衫,露出裸肩的美艳伯爵夫人,有什么正常男人的想法,而是他想借跳舞的时机,与对方聊一聊英国大使,惠特沃思勋爵的相关事情。
这一曲的玛祖尔卡舞结束之后,本尼格森不再对跳舞感兴趣。
此刻,立陶宛总督的心中,总算是有了一丝兴奋感。因为英国驻俄国大使在写给本尼格森的密函中告知,他已经成功促使皇太子亚历山大,与担当圣彼得堡总督的帕伦伯爵二人结交。
一开始,书房里的本尼格森还是有些担心,可现在跳过舞的他已经不怎么怕了。一日等自己回到圣彼得堡,就准备有所行动了。
而本尼格森也非常清楚,如今的保罗一世在俄国越来越令人畏惧,也越来越遭人恨。
即便是面对“第八次俄瑞战争”的大救星,保罗一世对苏沃洛夫元帅的态度也是反复无常的。
他先是授予苏沃洛夫前所未有的大元帅军衔,授权他指挥俄罗斯西部的全部军队,指挥一支停留于纸面上的15到20万的庞大军队。不仅如此,沙皇还授予苏沃洛夫,包括凯旋门阅兵和教堂敲钟之类,仅限于罗曼诺夫皇族成员才能享受的荣耀。
然而一周前,苏沃洛夫曾在向军事枢密院,提交一份晋升报告,希望在俄瑞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的两位军官,担任高级职务,却不慎惹恼了沙皇保罗一世。
仅仅是为苏沃洛夫元帅服务的秘书,将这份晋升报告迟交给保罗一世不过两小时,沙皇就感觉自己受到冒犯。
一怒之下的保罗一世不仅将德高望重的苏沃洛夫叫到自己面前,痛骂了一顿,甚至还准备让瘦小的老元帅换上一套列兵制服,惩戒他在王宫门前执勤一夜。
当然,闻讯赶来的皇后伊丽莎白,总算是制止了保罗一世的疯狂做法。
毫无疑问,如此羞辱一名德高望重,战功卓越的俄国老元帅,势必会导致沙皇彻底失去军心民心,而让躲在某个角落的阴谋者找到更多的同盟者。
也许,彼得三世死于宫廷政变的悲惨结局,既有可能发生在保罗一世的身上。
而负责帝国的警察事务的帕伦伯爵,也一直对倒行逆施的沙皇十分不满,参加过不少秘密组织。
至于其他的,本尼格森没有再过问,他相信心事缜密的英国大使,也不会将机密告诉那位胸大无脑的古德维奇伯爵夫人。
即便没有跳舞,本尼格森男爵还是以主人身份站在门边,不时叫住一些跳舞的人,对客人们讲述一些亲切的话语。
不久,立陶宛总督的副官,博尔斯基上校居然违背了舞会礼仪,主动朝着正在与一位贵妇人谈话的,本尼格森男爵近旁停下来。
立陶宛总督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看来他明白博尔斯基上校那样做只可能是有重要原因。舞会的男主人略显歉意的,向那贵妇人点点头,便转向自己的副官。
博尔斯基上校刚开始说了一句话,本尼格森男爵脸上就露出吃惊的神情。立陶宛总督拉着博尔斯基上校的手,与他一起穿过大厅,两旁依然在跳舞的人,不由地为他们让出一条路来。
作为一位认真观察,行事缜密的嘉宾,米哈伊尔·奥金斯基亲王发现,当博尔斯基上校陪同本尼格森男爵从自己面前经过时,俄罗斯的总督脸上居然显露出焦躁不安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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