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一章本官向来是讲人道的
“钦差大人，小人该说的都说了，还请钦差大人，您放我一马啊！”
在赵小甲的重重压力之下，加上赵小甲虚虚实实，让这位盐商搞不懂赵小甲的虚实，所以自然也不敢说假话，把该说的也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自始至终，蒋万安愣是一筷子都没动桌上的酒菜，倒是赵小甲一个人快吃饱了。
对于蒋万安说的话，赵小甲和梨花自然不能全部记住，但不不要紧，在旁边的暗房之中，早已有人，把蒋万安说的话全部记下了。
特别是蒋万安交代的那些人名，是接下来赵小甲重点要调查的对象。
“走私私盐，贿赂朝廷命官，这些按照南国律法，都是重罪中的重罪，你要本官一律不追究，那肯定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本官无法和朝廷交代，也无法和苏州百姓交代。
这样吧，我可以暂时放你回去，安排一下你家里的情况，然后你自己来府衙自首，到时候本官自会酌情对你判罚，看在你自首，且有重大立功的表现上，到时候也就在牢房待个两三年就出去了。
否则的话，凭借你罪行，就算不砍脑袋，也得在大牢待一辈子了。
还有，你也不要想着逃跑，就算你逃的再远，也逃不出朝廷的通缉令。
再说，你把该交代的人都交代了，你现在在外面，远没有大牢里面安全，你说呢？”
和蒋万安的交谈，赵小甲收获颇多，不过人家确实有罪，但罪确实不至死，看在他老实交代，且有自首情节，赵小甲愿意对老实交代的人从轻判罚。
其次，江南这么多盐商，赵小甲也不可能全部抓起来，这样只会影响江南的稳定。
“多谢大人开恩，草民回去安顿好家里的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来府衙自首，感谢大人给草民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完，蒋万安给赵小甲又磕了一个。
赵小甲一摆手，道：“去吧！”
蒋万安起身，恭敬的推出房门，然后脚步轻快的朝外走去。
“老蒋，你怎么这样？你给钦差大人说了些什么？你没有出卖我们吧！”
看到蒋万安带着一脸笑意的出来，还跪在外边的那些盐商，立马不淡定了。
对于他们来说，蒋万安去见钦差大人，就是对他们的背叛。
现在看到蒋万安笑着出来，他们也意识到，蒋万安肯定和钦差大人说了什么，他进去那么久，不可能在房间和钦差大人光喝酒吧。
不过事实也是，蒋万安确实只光喝了酒，一口菜没吃。
“各位，你们不用隐瞒什么了，其实钦差大人该知道了都知道了，你们隐瞒也没什么用，还不如老实交代，说不定钦差大人还能给各位一个机会。
反正我现在是一身轻，各位，告辞了，你们不想说，就在这老实跪着吧！”
说完蒋万安朝大牢外，欢快的走去。
看到蒋万安居然能够走出这里，跪在地上的盐商也不淡定了，看着蒋万安的背影大声喊道：“你去哪儿？”
蒋万安只是伸出一只手摆了摆，大声道：“回家！”
看到蒋万安，真的就这么走出了府衙的牢房，剩下的盐商各自对视了一眼，几乎所有人都是同时站起身，然后朝里面的房间跑去。
“我先来的，让我先进去！”
“我先碰到房门的，自然我先进去！”
一群几十岁的人，在大门口推推搡搡，都想早点见到钦差大人。
这时候，房间门突然打开，梨花站在门口，看着外边这群盐商都过来，梨花心里，对于赵小甲有佩服了几分，道：“你们不要抢了，钦差大人说了，为了节省时间，让你们一起进去！”
既然这些盐商看开了，想必也不会藏着掖着了，一个一个交谈，还不知道交谈到什么时候，既然一起来了，那就刚好凑一桌，一起交代了算了。
“草民等人，拜见钦差大老爷！”
一群人进入房间，来到赵小甲面前，也是再次跪在赵小甲面前，给赵小甲磕起了头。
“各位不用多礼，都起来吧！
来呀，多加几把椅子，再搬几坛酒过来，酒菜再热一热！”
这么多人，刚好坐一桌，只不过酒菜都快凉了，赵小甲让人重新去热一起，自己差不多吃饱了，这些人估计饿了。
既然要让这些人畅所欲言，这好酒好菜，自然得管饱不是。
很快，凳子加上了，酒菜又重新上了一边。
“来，各位，我敬你们一杯！”
照例，赵小甲先端起酒杯，给这些盐商，来敬了一杯酒。
这些盐商也都是有些懵，稀里糊涂的，先干了一杯。
不过这次赵小甲换套路了，没有在恐吓这些盐商，而是一杯接一杯，给这些盐商敬酒。
几杯下肚，这些盐商话语也开始多了起来。
“各位，我知道你们也是迫不得已，你们做点生意，也是处处受到官府的掣肘，这次本官来江南，就是来为各位解除这些掣肘的。
现在咱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大家都是知心人，各位都可以畅所欲言，把你觉得，官府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或者说，某些官员有些做的不对的地方，你们直接提出来，本官给你们做主！”
说着，赵小甲一伸手，梨花立马解下背后的长剑，放到赵小甲手上。
赵小甲把布条解开，漏出一把金色的长剑，拿在手里对在场的盐商道：“各位认识这是什么吗？
这是本官下江南的时候，陛下亲自赏赐给本官的尚方宝剑，这把剑，可以随时斩江南任何官员。
各位你们就告诉本官，你们想染本官斩谁？！”
说完赵小甲“唰”一下拔出尚方宝剑，锋利的剑身冒着幽寒的杀气。
看到赵小甲手上这柄剑，在场的盐商也是直接被镇住了，有了这把剑，整个江南，谁还敢惹这位钦差大人啊。
“钦差大人，说实话，我们心里也苦啊，原本我等，都是老老实实做生意的商人，但是架不住官府有些人贪得无厌啊……”
或许是赵小甲那句他们也是被逼的，说到这些商人的心坎上了，而且见到了赵小甲手上的尚方宝剑，这些盐商，也是觉得，这位钦差大人能够保得住他们。
于是二话不说，开始诉起苦来了。
这些人，把官府怎么逼迫他们走私，他们怎么和官府合作，压榨当地老百姓，以及干了哪些黑暗的勾当，都原原本本吐了个干净。
这背后涉及的人员之光，牵扯的范围之大，让赵小甲都是瞠目结舌。
区区一个走私食盐，不仅当地的官员牵连了进来，甚至整个江南好多高级官员都牵扯其中，就连帝都，某些官员都和这些勾当有染。
赵小甲不动声色的，继续引到这些人畅所欲言，直到这些人把自己知道的交代了一个干净，赵小甲才让人，把这群醉了的盐商带下去。
这些人肯定是不能放回去了，放回去绝对会出事儿，让你们留在大牢，到时候还是个证人。
那些盐商带下去以后，梨花也是坐在赵小甲对面，看着赵小甲，感慨的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让犯人开口，居然还可以用这种方法。
不过不得不说，你这种方法，确实比用刑要好！”
对于赵小甲的称赞，赵小甲也只是微微一笑，道：“本官向来是讲人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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