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悟得太多
五十、八十、一百二...。
一百六、一百八、两百...。
呼！
嗯，难度提升了。
房间之中，李素略微停顿了一下，这大道修行，果然不易，以两百的天赋加成，在配合至高篇章的正确道路，这才刚开头不久而已，已经感受到了一丝难度。
感悟，没有问题。
截至目前，火之道他已经捕捉道小两千了。
自身映照，也没问题，世界里面的火之道都被他给梳理了出来，正嗷嗷待哺呢。
出问题的是，大道本身。
主要是他修行速度太快了，结果自身的大道雏形有点受不了。
毕竟是才刚新生的幼苗，太年轻了，实在着不住李素这种等级的肥料浇灌，毕竟就算未来能长成参天大树，也得花时间，慢慢长不是？
真不是一口肥料下去，就能直接发芽，破土而出的。
所以，李素被难住了。
不是如何悟道，梳理自身，融合炼化。
而是要注意，自身的道果，太脆了，更纸糊的差不多，力气但凡大一点，就得嘣。
麻烦啊...。
自己已经将速度下降很多了，根本没有火力全开，不，别说火力全开了，百分之一的力气都没用出来。
毕竟，他有七圣道统，可同时全开的。
单道前行，根本没用力。
还好，因为有外人的关系，李素比较小心，收敛了来，不然的话，估摸着自己的雏形大道恐怕得炸一回。
唉...，真是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悟道，融道不是问题，问题居然出现在了内部世界大道自个身上。
李素有点难受，明明有一千个亿在哪里摆着，偏偏银行说，从这会儿你只能取一块，然后每天多加一块一样。
本来有顿顿满汉全席的能耐，结果发现肉包子都买不起。
想到这里，李素不由再度下降了自己悟到的时间，贼难受，毕竟这小半天的时间，他已经是第二十五次主动下降自己悟道速度了。
真是...，没天理。
这就是天才的烦恼吗？脑子太强大，以至于身体亏不起，啊，好烦，好烦。
也不知道火行三千小道，自己能不能在一个月之类掌握。
草率了，本来还以为以自己的天赋，迅速问道七八重难度不大，结果卡住自己的居然不是道韵的数量，而是自身大道的承受力度。
这会儿好了，以这么个情况，对上黑山教的姜峰，难打了。
不然，自己再去弄点截教功法？多搞点傍身手段？
悟道停下了，没办法，太多了，就刚才那一小会儿，他有发现了好几百，火焰之道都快满三千了。
先停一停，让自己的道果喘口气，砍开脑壳灌，也得考虑肚皮是否承受的了。
*******
“多少了。”
帝尊缓缓道。
“两百二。”
血剑尊沉默了片刻后道。
“时间？”
“一天半！”
“...!”
“...!”
两位帝尊深深的对视了一眼后，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一旁，公孙不断的翻白眼，嘴角不停抽搐，再抽搐，他境界没到血剑尊他们那种高度，感受的不是很清晰，但李素营帐那边传来的震动，还是能够感知一些。
五行之力，对于真仙问道而言，算是最常规力量的一种了，大部分的修士进阶真仙后，都会一次开始尝试。
它们可不只是天地之间最多的，还能延伸，拓展。
比如说火行，修行到了精深之处，掌握太阳火，凤凰火一类的，就能以它们为主，成为自身火行主杆，虽然依旧修火，但这火却跳出了五行，属于至极火焰大道。
然后木行，木行的发展也很多，比如生命、比如剧毒等等。
其余的自然也都有，有道是五行孕万物，若是能够掌握五行大道，未来的路无疑会好走很多。
当然，在神话界历史上，不乏有一些妖孽之辈，打从一开始就是那么的与众不同，光暗啊、因果啊、空间啊、时间啊等等，等等。
一上路，就是超乎想像，别人无数岁月的努力累积，都不一定能够达到。
自家道子，修行的是五行之火，算是基本的基本，常规的常规。
和大家一样，站在同一个起跑线上。
他公孙，是看不到李素究竟掌握了多少火行小道，毕竟，他修的不是火行，他是以土行进行拓展，最终成就大地之道。
数量看不出来，但浓郁度，却能。
开始，星星点点。
然后，夜间萤火。
最后，密密麻麻！
这一幕，看的公孙老人那叫一个头皮发麻，心态爆炸。
其实这不算什么，他也有，并且远比李素要恐怖的多，对方目前的情况，讲真就是那大雾之中的星光，稍微退两步，就看不到了。
而公孙自己，这是海岸线上的灯塔，光穿万里那种。
但是，早上星星点点，还没入夜呢，就变得密密麻麻了，这就很过分了。
还记得曾经，公孙老人无数个日夜奋力挑战，不眠不休，熬得眼睛下面的黑眼圈足足千年不散，三千黑发都白了大半，用了接近三百多年，才将真仙问道一重完成百分之九十，也就是土行二百七小道，然后很自得，高高兴兴的跑去修第二重。
嗯？
不是三百才满吗？
当然不是，三百那是极限，正常能大道百分之九十，就已经很逆天了。
最求极限，那是问道十重，十道都达到二百七，共计小道二千七之后，有天赋，是真正的妖孽天骄，才会去花费大量的时间，累积，修筑的。
就比如过雨韵那些人一样，这份累积，成功后，会极其可怕。
虽然大道三千，并不是说大道只有三千，而是表示一个极大的概念。
而三千小道圆满是真正的三千之数，但却毫无疑问会产生一个巨大的变化，形成质变。
真仙十重，问道三千，可不是胡乱总结。
所以，自己修行从一点点，到密密麻麻，差不多花了三百年。
然后自家道子...，从一点点到密密麻麻，大半天。
艹！
想到这里，公孙老人的心态蹦了，受不了了，这搁谁身上能受得了？道心都裂了，内部星空万雷狂奔，无数小人哈哈尖叫，在轰隆声之中，如魔乱舞。
“两位师兄，公孙...，想去外面待一会儿。”
不行了，受不了了。
这速度，太折磨人了。
要自家道子殿下，一天完成二百七十道，自己心态真的得龟裂，要走火。
他必须要离开，到外面去缓缓，散发一下自己的心情。
血剑尊与帝尊深深吸一口气，两人对视一眼后，直接起身，血剑尊道：“我们三师兄弟也很久没有聚一聚了，我这儿有好酒。”
“巧了，我这儿也有，蛟肝。”
因为东龙宫的缘故，如今的神话界不准吃龙，起码明着不能吃，所以最高等食材，变成了蛟。
虽然这玩意，和龙有不少关系。
但没蜕变之前，蛟就是蛟，哪怕你喊蛟龙，它也是蛟，完全是两个种族。
对了，这可不是大教他们这么认为，而是龙族也这么认定的，龙和蛟，不是一个种族，嗯？你问蛟怎么想的？这龙族都否定了，蛟怎么想，显然不重要。
公孙怔了怔，看着自己两位师兄心有余悸的表情，他迅速的点了点头，“好，公孙舍命陪君子，就陪二位师兄喝两宿。”
“两宿怎么够？起码十天半个月。”
截教营地，他们那是一点不想呆了，太气人了。
嗯...。
也没走远，就在营地外，用阵法将营地给隔绝了，不去感受里面的动静。
公孙弄了三根小板凳，一张桌子出来后，师兄弟三人围成一圈，血剑尊拿了一坛沉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窖，帝尊弄了山那么大一坨肝出来。
倒酒，切片。
但见酒杯起异象，蛟肝有龙吟。
“这是...，天庭酿的万年血参酒？这肝，大罗境级别的蛟？”闻了一下，公孙惊讶道：“师兄，这时间放了不断了吧？”
没说蛟，已经有龙吟，也就是说处于化龙过程了，虽然还不是。
血剑尊呵呵一笑，点了点头：“没多久，小六千年。”
“六千年...，难怪如此神异。”公孙心情顿时好多了。
很快，师兄弟三人一边吃，一边喝，一边聊起那久远之前所发生的种种故事，缅怀自己的一生。
*******
“不成体统！”
感受到截教这边的动静，东西阐教两边的极限大罗眼眸一闪，虚空尊者眉头忍不住微微一皱。
作为至上者，就应该神龙不见首尾，才对。
威严与神秘，有共性，相互交织，才能累积足够的厚度。
这仿佛凡人街边吃地摊一般的行为，无疑会极大的消弱作为大罗境的威严。
倒不是说平易近人不好，而是过于近人之后，会让门下弟子忘记‘本分’，会引发‘混乱’。
这就和国家领导人天天和你一起吃快餐一样，自然，领导人也吃快餐，也不会顿顿龙肝凤髓一类的，不仅如此一些时候饮食还没普通土豪来的好，毕竟本质上都是人，可一旦你习惯了，你还会觉得他是国家领导人吗？不会了，甚至于内心深处还会产生出一种，国家领导人和自己没啥区别的感觉。
威严，是保证敬畏心理所必须的。
一旦威严有失，敬畏之心自然也就会消退。
对于将秩序刻在骨头里面的阐教门人而言，截教大罗的行为，无疑很不喜欢，是取乱之道。
其余几教大罗境虽然没有开口，却也纷纷侧目。
截教，无疑在所有大教里面，都相当另类，其组织结构，完全不同。
强者指挥门下弟子，还得花钱，虽然说这和截教如今的圣人道统有关，依旧太过另类了，与神话界的普世观有巨大差异。
如今，两个极限大罗，一名巅峰大罗坐在山门口喝酒打屁，实在是拉低大罗境修士的逼格。
众人之中，唯独天庭极限大罗，天庭四御之一的雷御天尊眨了眨眼睛。
天庭和截教，关系不错。
因为截教教义的关系，不差钱的天庭没少请截教的人，几十万年下来，已然算是VIP之中的VIP，在截教这边都能打七折了。
这可不得了，截教要打折，九九折都的消费上亿，七折，那是什么概念？
不仅如此，雷狱天尊虽然和血剑尊帝尊没怎么接触，但却和九老之中的神尊关系不错，两人都走的是雷法之道，他是天劫之雷，对方是神魂之雷，曾有过短暂交流。
因此对于截教方面，他业务很熟，九老的性格，以及巅峰大罗公孙还算了解。
这两人绝对可以归属常年神龙不见首尾那一类，至于公孙，为人更是严谨，恪守职责。
这会儿，三人毫无形象的坐在大门口喝酒吃肉，仔细听一听，聊得都是各自久远岁月峥嵘历程，然后一脸感叹万千。
这情况，似乎有点不对。
想归想，雷御天尊也没动，估计他们也喝不了多久，他很会为人，这要去了，没一会就三场，那就很尴尬了。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的过。
出乎预料的，截教三大罗没有停摆的念头，越喝越起劲，酒那是一坛又一坛，肉是一碗接一碗，到了后头，肉都不吃了，只喝酒了。
至于肉，给门下弟子了，毕竟作为长辈，总的赐下点什么不是？
没错，截教弟子也出来了，差不多一周左右，太乙全部出来了，又隔了三天天仙也在陆续出来。
这不，小半个月，截教大门外，太乙一窝，天仙一窝。
几百人，各自坐成一团。
大营反而被丢在了旁边，出来后就没人再回去。
天仙们没什么好酒，不过胜在多，一人一坛，甭管男女，闷。
喝的贼凶，表情有些狰狞，似乎遇到了什么糟心事。
太乙境界，文雅的多了，红锦几女小口小口的喝着，剩下的也多用碗。
他们的酒，劲儿嘛，有点大，容易上头。
主要是这会儿，虽然适合撒酒疯，却不适合可不能大嘴巴，万一吐了点真相出来，那就麻烦大了。
毕竟，时间还有小二十二天呢。
“截教的人，这是什么情况？”
面对这一幕，几大教弟子都愕然了，大罗境他们不敢说，天仙太乙就没什么问题了。
太乙还算平静，那群天仙，看起来就仿佛被什么给打击了一样，完全就是人过半百遭遇滑铁卢，还是那种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滑铁卢一样。
莫名的，一群人身体上都环绕着一股沧桑的味道，就仿佛一夜间大彻大悟了一样，不是心境突破的顿悟，而是明白了自己其实很普通的绝悟（绝望的领悟）。
忍不住的，不少人侧耳倾听。
“我，问道三十七年，如今还是一重天！”
“哈，我问道四十九年，如今还是一重天！”
“嘿，我从开始修行道现在，共计四百七十年，如今问道刚两重。”
“呵，我修行中品仙法，用时百二十年，至今没入门。”
“切，上品仙法，入门了，至今威力还打不过一条狗！”
“我...！”
“我...！”
听着偶尔传来的声音，各大教弟子迷了，这特么是什么情况？？？
截教的弟子，在发什么神经？
“雷师弟，你说这画面，是不是有点眼熟啊？”天庭这边，有弟子站在自家天仙领军人旁边，他是太乙境界，按理辈分应该高一层，却以师兄弟与雷炎相称。
雷炎此刻也有点莫名，总感觉这画面，自己曾在那里见到过，但这一时半会儿，怎么也想不起来。
是在哪里呢...？？
******
“我说，血剑尊，你们这是...？”
看着对方这是打算直接住在外面，争夺战开始之前就这么过了，这可不行，要出事儿，雷御天尊动身了，电光一闪，直接就出现在了截教三名大罗境的旁边。
“雷御啊，坐坐，喝酒吗？”血剑尊怔了一下，想到对方和神尊的关系，直接笑道。
公孙立刻取出一根小板凳，放在雷御面前。
雷御愣了愣，想了一下，还是坐下了，毕竟都邀请了，不坐，那也太不给脸了。
“倒酒，倒酒！”
很快，满上一碗，雷御天尊还没来得及开口呢，就被拉着一连喝了好几十碗。
作为雷部之主，天庭四御之一，雷御天尊什么人？酒中狂魔啊。
十几碗下肚皮，酒虫立刻被勾了起来，抬手就是两大坛子，一坛怕不是有十吨重：“你们这酒不行，和我的，以雷道孕育的天劫酒。”
几人眼神儿亮了，天劫酒啊，听过，光是效果就很牛逼，能洗筋伐髓，是难得的宝贝。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酒是雷御天尊专门开发出来的，劲儿极大的酒，能忘忧愁。
喝下去，就和被天劫劈了一样，自然无忧。
天仙，太乙都忍不住瞪大自己的眼睛，洗筋伐髓什么的不重要，重要是忘忧愁啊，这会让他们继续找点刺激，忘掉内心那巨大的阴影。
雷御天尊很大气，一挥手，年份不同，太乙、天仙人手一份。
很快，四名大罗境，赶了起来。
不只如此，自家极限大罗都下场了，天庭的弟子们也自然而然的过来了。
和大罗境喝酒这份殊荣姑且不提，主要是好处是真多，看着賊眼馋。
自家天尊的天劫酒就不提了，帝尊的蛟肝、蛟肾、蛟心什么的，就是龙宫的龙看了都垂涎，前面已经说了，蛟不是龙，不是，龙想吃一点都不奇怪。
呃...，气氛变得越发奇怪起来。
截教天庭，在这九丈天里，居然开启了宴会。
“师傅，要不然我们也去坐一坐？”人教，丹天成开口，他也挺好那一口的，雷御天尊的酒，可不常见啊。
“去吧，不过之后你虚空师叔找你，自己扛。”无我真人淡淡道。
“呃...，那还是算了。”丹天成打了个激灵，虚空尊者和他师尊关系不错，因此他也在阐教那边被挂了名，算是亲厚小辈，在虚空尊者眼皮子底下跑去和截教弟子一起是没关系，一起‘浪’问题就很大了。
一碗一碗接一碗，喝了半宿，雷御天尊总算解了馋虫，醒神了。
回想起了正事，毕竟地方不太好，喝酒的话，完全可以找个隐秘的地方，不需要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
主要是东西阐教的虚空尊者，还有神玄真人这几天下来，气息明显发生了巨大变化，正在逐渐暴躁。
在这么下去，争夺战恐怕还没开启，大罗战就得上演了。
“我说血剑尊，喝酒的话不如我们去彼世之地如何？在哪里想怎么喝，怎么喝，如何？”
血剑尊三人一怔，转头看了一眼营帐所在后，随即三人直接摇头：“太远。”
雷御天尊怔了怔，不由转头，看向了截教营地，此刻，那里面很显然，只剩下一个人了。
那就是截教，道子...！
只有他，没出来了。
这是在守他？没必要啊，黑山教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
嗯？
雷御天尊忽然表情一滞，表情有点儿僵，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很快他确定了，然后睁开眼睛，然后极其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血剑尊。
“半个月前，开始悟道？”
营帐虽然大，阵法虽然强，可这么近，自然瞒不住。
声音不大，刹那间，截教热闹的氛围没了，一片死寂，弟子也好，大罗也罢，纷纷端起了自己的酒碗，开始默默痛饮。
面对这一幕，雷御天尊直接倒吸一口冷气，小心肝，有点裂。
不远处，原本皱着眉头回想这一幕为啥有种既视感的雷炎很突然的瞪大了自己的眼睛，脑海里面有雷光闪过，被他压入心底，用铁链子锁了，用大石头拉着，沉到九渊的记忆开始复苏，浮现。
那是天庭司法天神，自己的小师叔，神话界第一太乙生灵真仙悟道时候的景象。
那一年，天庭上至大罗，下至金丹，几十万人，心态小崩半年。
他，也备受冲击，足足三年才缓过劲儿来。
“卧槽！！！”
忍不住的，雷炎大叫，感觉自己用了许久岁月才好不容抚平的心，又有裂开的趋势。
而这一刻，天庭众人似乎也回神了，也意识到了什么，没有言语，却整齐一划，普通一声坐在地上，端起酒就灌。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会儿，他们伤了...。
“呜呜，五百年修行，还是问道三境。”
“啊啊，千年修行，千年光阴，竟然连太乙都不成。”
“既然生我，何必生他？”
“生他不重要，为什么要让我知道？？”
继截教之后，天庭门徒们，心态蹦了，雪崩，想起了那个耸立在他们心底的小小身影。
犹记得当初他闭关出来，有大罗询问，累吗？
“累到不累，只是没想到我的大道出生岁月不够，强度太低，无法承载所悟，得休息一会儿。”
一时间，询问的大罗心态都崩了。
做个人，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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