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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熙十年八月二十日上午,太师向拱携留绍镃家族一行人,押送府库财宝抵达汴京郊外。
柴宗训接报后大喜,乃命曹王柴熙让前往城外迎接,以示对留绍镃的礼遇。
午后,柴宗训于皇极殿先召见了向拱,了解了此行详情后,命留绍镃进殿。
此次留绍磁入京,计携带了一百二十万两银钱,奇珍千余件,典籍字画千余件,几乎已是父子二代经营泉、南二州的所有。
柴宗训向大殿门口看去,只见留绍镃是一位年约二十岁的青年,身量中等,典型闽地人的长相。
留绍镃步入殿中,向高坐金銮宝座上的柴宗训立行大礼,道:
“臣清源军节度使留绍镃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柴宗训微笑道:
“爱卿平身!赐坐。”
待留绍镃恭谨异常的坐下后,柴宗训道:
“爱卿接旨后,即纳土归附朕,携全家族之人和府库赶来汴京,足见忠心!
且自爱卿之父留从效始,能大力发展生产和海运,与民休息,使泉、南二地在全国的战乱中独得繁荣和发展,功在社稷与民族。
朕封爱卿为“晋江公”,赐京城宅第,食邑五千户!”
留绍镃大喜,没想到自己仅是泉、南二地之节度使,却被大周皇帝封为公爵,还胜过了蜀国主孟昶、南汉国主刘鋹。
留绍磁赶忙谢恩道:
“多谢陛下隆恩!如此礼遇,臣一家人感激不尽!”
柴宗训点了点头,道:
“爱卿,朕听说泉、南二州海贸极为兴盛,陶瓷、冶炼业和丝织业等相当发达,可与朕详细讲讲。”
留绍磁道:
“是,陛下。
臣父为清源军节度使伊始,即下令军士垦田,召游民种地,围垦海滩,兴修水利,泉、南二郡因此常“仓满岁丰”。
在泉州城内“开通衢,构云屋”,以“招徕海上蛮夷商贾”;蠲除各种苛捐杂税,允许自由贸易。
从泉州运往吕宋、波斯、大食和极西部等国的货物有陶瓷器、铜铁器等手工业品,从海外运回的有象牙、犀角、玳瑁、明珠、浮香、樟脑等货物。
泉州城内货物充盈,商业繁盛,号称“云屋万间,楼雉数里”。
扶桑、高丽等国商人,也常来往于泉、南二州贸易。
臣继父业,在泉、南二州对海商征四成税赋,允其自由贸易,目下长年驻留的海外各国商人,大约有一万二千余人,每年的贸易量大约在五百余万两。”
柴宗训知泉州正是在留从效父子手上成长为海贸巨港的,奠定了其千年的世界海贸地位。
柴宗训想起前世时空中,南宋末屠杀汉人、投靠暴元的大食奸贼泉州的蒲寿庚,道:
“朕听向太师说,泉、南二地的海外商人颇外嚣张跋扈,可有此事?”
留绍镃面有惭色,道:
“启禀陛下,臣之前不知天命,地狭兵微,为维持麾下官吏及三万清源军,向以海贸关税为重要财源,因为对海外商人只要赎银认罚,皆给予宽容对待,以致如此。
臣渐愧。”
柴宗训点了点头,知留绍镃说的也是实话,清源军身处泉南二州,四面皆敌,虽殷勤向自己的大周供奉,得大周庇护,然而距离太远下,常常鞭长莫及。
因此留绍镃只得大力发展海贸,以海关税收来供养麾下官吏和大军,以维持统治。
柴宗训道:
“泉、南二州即已归于朕大周,以后自不用再担心外敌。
留爱卿精擅海贸与商业,便暂入户部为给事中,为朕效力。
向太师此行出使功劳很大,朕赏赐你千两黄金。”
向拱和留绍镃二人谢恩退出殿后,柴宗训命传李涛、王著二人前来。
见礼赐坐后,柴宗训道:
“朕刚才召见了留绍镃,得知泉、南两地海贸兴盛,各国前来经商的商人众达一万余人。
海贸利润极厚,乃使民富国强、财税充裕的重要途径,朕想将泉、南二州及南汉广州等地,皆给予促进海贸的政策。
而之前南汉及留绍镃主政当地时,要么吏治腐败,要么太过纵容,这些海外商人多行贿官员以偷税逃税,朕意在泉、南、广州等地新设海关,规范、促进海贸。”
李涛、王著二人皆大为赞同。
李涛道:
“陛下,汉朝时张骞开西域丝绸之路,不但增加了商贸流通,提升了国库税入,且大增大汉在西域的影响力。
至大唐时,商品经济兴盛,除了陆地上的丝绸之路外,海上至天竺、波斯等地的海上丝绸之路也初具规模。
据史书记载,唐未黄巢攻破广州后,杀定居于此的海外诸国商人十二万人,可见当时海贸之兴盛。
陛下促海贸之举极是英明,主持广州、泉州等地海关之人乃重中之重。”
王著道:
“陛下,臣举荐一人,可当此任。”
柴宗训欣然道:
“太傅向具识人之明,快快讲来。”
王著逊谢后,道:
“陛下,此人名叫陈恕,为今科一甲进士。
臣与他详谈后,发觉他极通财政赋税之理,为人严明,办事果断,必可为陛下主理好海关。”
陈恕,生于后晋开运二年(公元945年),字仲言,江西石城人。
柴宗训当即应允。
第二天早朝上,君臣议定了接管泉、南二地的官吏,并于内务府下新设“海关司”,以陈恕为首任海关税务使。
调拔一万“武德司”军士为海关吏,严加整束各港口城市海贸。
各国商人前来大周港口城市贸易,皆需在海关司备案,购买专营许可方可进行。
为促进海贸,将关税从原来的平均5成降为商品总额的三成。
陈恕与一万“武德司”军士准备妥当后,于八月二十六日从汴京出发,赶往泉、南及广州等地。
陈恕于九月中旬抵达泉州后,经几日了解当地详情后,立对海贸进行整顿。
在大周境内的外国商人一律须遵守《大周刑统》,违法者严惩。
在下令“武德司”杀了三十多名不服管束、不买官府专营许可的外国商人后,海关威望大著,很快将这些海港城市的海贸管理的井井有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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