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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小睡了一个时辰,柴宗训醒来后,交待汤启率“天机处”众太监处理今日的奏折后,在总管太监小六子等太监及万名武德司军士护卫下,出宫前往“漱玉街”的“淮州侯”府。
御驾到“淮州侯”府大门前时,李重进之子李延福率全府五百余主仆恭迎多时。
见礼后,李延福惶恐道:
“陛下,臣父病危,挣扎着想下床来迎陛下,被臣强行阻止了。
请陛下责罚于臣!”
柴宗训挥了挥手,道:
““淮州侯”即已病危,不迎朕御驾不为罪。
李爱卿,快带朕去看望于他。”
在李府众人引路下,柴宗训在众太监、武德司簇拥下走进了府中,来到了后院的主厢房。
一跨步进房中,柴宗训便闻到了浓浓的汤药味,李重进脸颊上枯黄一片的闭眼躺在大床上,几名站在床侧的太医向柴宗训行礼参见。
李延福赶忙趋步奔到床榻前,对着李重进耳边大声疾呼了数遍:“父亲大人,陛下前来看望您了!您快醒醒!”
李重进在呼声中慢慢张开了一双混浊的眼睛,呆看了站在床前的柴宗训一会儿后,眼神逐渐凝聚起来,似才认出了他来。
李重进含糊不清低呼道:
“臣李重进参见陛下!”
挣扎着便想起身向柴宗训行礼,然而仅头部抬起了半尺,已无力跌落枕面上。
柴宗训在李延福亲手搬来的椅中坐下,道:
“李爱卿无须多礼!
李爱卿乃我大周皇亲国戚,历年来为社稷建功立业,功勋卓著!
几月不见,爱卿竟已病重如斯,实可惋惜!”
李重进脸现感动神色,一行清泪流下脸颊,道:
“陛下乃我中华万代圣君!陛下不以臣老旧无用,封以显爵要职,臣及臣的家人们感激无已。”
柴宗训听李重进自称“老旧无用”,知其意指自己登基掌权之后,一直对李重进投闲散置。
柴宗训叹道:
“李爱卿乃太祖之甥,向来勇猛善战,忠于大周社稷,这些朕都是心中清楚的。
然朕登基伊始,须新建一只绝对忠于朕的天下劲旅,不得不起用新军新将。
爱卿虽末得加入朕的龙骧军,为国创立功业,然而爱卿的两个孙儿皆已成材,未来朕会对他们善加培养,不吝擢用!”
李重进大喜,眼中精光大盛,道:
“多谢陛下隆恩!陛下能使宋王于国中称帝、奉太祖之祀传续不绝,实乃仁君,臣于地下拜见太祖之时,亦无愧矣。”
柴宗训嘱托他几句安养病体后,起驾出了“淮州侯”府。
第二天辰时,李延福披麻戴孝进宫禀报柴宗训:李重进于昨夜子时去世。
柴宗训想到李重进虽自恃太祖郭威外甥,有些桀骜不训,然而对大周社稷的忠诚无庸置疑。
在太祖、太宗朝,李重进皆为军中猛将,在北伐辽国与北汉入侵、南攻南唐的“淮南三战”中,皆立下赫赫战功。
自己刚诛赵逆时,他或许有些对皇位的野心,然见自己手段高明,很快稳住了朝政、平衡了军权后,李重进便安心做起了大周的侯爵来。
李重进生于后梁开平四年(910年?),薨于开熙二十二年(九八一年),终年七十二岁。
叹息一阵后,柴宗训下旨追封李重进为上柱国、“淮国公”,以国公之礼下葬。
其子李延福袭“淮州侯”爵位。
与群臣商议后,谥李重进为“武恭”。
开熙二十二年十月十六日,柴宗训宿于皇后第五朝露的会宁殿。
二人一同沐浴更衣后,坐于后花园中赏月小酌。
闲聊一阵后,第五朝露嗫嚅道:
“陛下,不知是否臣妾多疑,总感觉自从陛下年初立域儿为太子、升臣妾为“圣懿皇后”之后,宫中之人看待臣妾母子俩的眼光就变了。
臣妾和域儿都还不太适应得来。”
柴宗训安慰道:
“朝露,更立太子乃是社稷大事,周围之人对你和域儿态度大变,也是自然之理,爱妃和域儿皆要学会适应新的身份方可。
爱妃,母后和符皇后对你母子二人如何?”
第五朝露沉吟片刻后,道:
“陛下,圣慈皇后虽然仍能看出心中有些伤感,但对臣妾母子亲昵如以往。
至于母后,臣妾有些怕参见她,总感觉…总感觉母后的眼光里多了些东西,臣妾不好说。”
柴宗训叹了口气,知道是人就难以完全理性,尤其是女人都是感性的,就更不易理智对待事情。
更立太子之事,全凭自己的连符太后也不敢违拗的盖世威望,兼对她连打感情牌,这才使得她勉强同意。
柴宗训沉默半响后,道:
“朝露,切记以后和域儿在宫中之时,任何饮食,只可信任你和域儿殿中历来的贴身心腹太监和宫女,以及朕令汤总管亲自送来的方可,其余人等,无论送给你们何种饮食,皆不要食用。”
第五朝露心中一颤,道:
“陛下之意,臣妾明白。
当真要如此提防么?”
柴宗训心中掠过符太后及怡贵妃周女英的容颜,道:
“人心难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按说有朕在,是没有问题的,就只怕一些人万一丧失理智,做出蠢事来,那样即使朕再如何惩罚,也于事无补。
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至于朝中之事,爱妃放心,朕会为域儿一步步安排好的,必无差池。”
第五朝露脸色凝重的点头应诺。
柴宗训伸手轻轻拨弄第五朝露额前秀发,笑道:
“皇后,你也不用太往心里去,这只是为防万一,也许实际上一次也不会发生的。”
第五朝露扑入柴宗训怀里哭泣起来,犹如带雨海棠,柴宗训怜惜下搂着她亲吻起来,一边安慰不已。
不一会儿,二人躺上了床,温存起来……
开熙二十二年十一月九日,出使大理的礼部侍郎寇准,来回经过了半年时间,率使团回到了汴京。
柴宗训在延福殿召见了他。
只见寇准神采奕奕,不过肤色却是晒黑了一圈。
见礼后,寇准向皇帝柴宗训呈上大理国进贡的礼物和“茶花公主”的陪嫁礼单,详述了一遍此次出使大理的经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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