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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九月七日早朝上,耶律贤亲自将眼下大周与大辽两国情势向众臣们解说了一遍,道:
“众位爱卿,我大辽与大周已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之国,朕不趁眼下大周兵力四出、多线战事的天赐良机大兵伐周,不久后大周亦必会兴兵犯我!
这几年来,朕为社稷惮精竭虑,多方筹措下终于打造出了七十万板甲御帐亲军。
朕意御驾亲征,一举夺回燕云十六州,然后铁蹄南下,攻克汴京,灭亡大周!
生擒周帝郭宗训,一雪我大辽前耻!
留萧皇后携梁王耶律隆绪在上京监国,耶律沙、韩德让等大臣辅佐。”
梁王耶律隆绪生于开熙十三年(九七二年),又名文殊奴,是辽景宗耶律贤长子,母为睿智皇后萧氏,今年八岁。
和中原汉制王朝相比,契丹大辽的储君制度有明显的不同。
中原王朝的储君多是皇太子,只要册立太子,就是皇位的继承人;契丹则不然,在初期,皇子都称太子,在后期,以天下兵马大元帅为主,其他什么皇太子、皇太弟、皇太叔,基本都是摆设的称号。
因为契丹建国前期,还受部落联盟时期的世选制影响,只要是朝中多数文武大臣支持,皇室嫡系之人就可以继承皇位。
在中原王朝,皇太子就是储君,但在初建国的少族政权国家,只要是皇帝的儿子多半都称某太子,都是皇位世选制的人选之一。
朝堂中的众臣听罢,虽众议纷纷,主和和主战派参半,最终都被一手掌握军权的皇帝耶律贤压了下去。
经一个多月准备军需后,耶律贤对外宣称打猎为由,于开熙二十年十月二十三日辰时,秘密统七十万御帐亲军自上京南下,袭取燕云。
辽国皇后萧绰洒泪送耶律贤统军离开上京。
潜伏上京的龙骧卫密探初始二天被辽人蒙蔽,后发觉上京城军营进出的御帐亲军大减,始发觉有异,乃火速传迅往大周燕云地区。
燕云地区周辽旷世大战一触即发之时,柴宗训正在筹备十月二十七日父皇太宗冥寿,赴汴京城郊“庆陵”举行祭祀大典。
因今年太子柴济宙已满十岁(古人计岁多按虚岁,出生就算一岁),此次的祭祀柴宗训便令内务府准备的极其隆重,有柴济宙作为大周帝国太子的礼仪程式。
皇后符蓁蓁侍寝时,曾提醒柴宗训,生怕太子柴济宙愚钝,坏了柴宗训祭祀的大事。
符蓁蓁忧心道:
“陛下,宙儿年纪还小,仍天真爱玩,要不这次祭祀父皇,就不要让宙儿单独行礼致祭了罢?”
柴宗训叹息一声,心中立明符蓁蓁心中的担忧,宙儿这个儿子一直是夫妻俩的心病。
然而孩儿无过,无论何种原因造成的柴济宙智力发育迟缓,做父母的唯心痛不已,只希望能培养儿子成材,变得更好些,又岂会怪他?
柴宗训喟然道:
“表妹,宙儿只是反应迟钝些,却并不傻。
宙儿乃朕太子,如今也已十岁,朕必得一步步培养于他,未来你我百年后,不求宙儿英明神武,至少可为一守成之君,将朕大周社稷与中华民族福祉、中华文明的高雅幽深强盛,代代传续下去,永不可被异族奴役、永不可被匪类统治!
祭祀父皇仪式简洁,正是朕着力培养宙儿未来继位为君的威望和素养的起始,表妹不要太过担忧了。”
符蓁蓁美目中泪光隐现,轻声应诺后扑入了柴宗训的怀里……
经十多天准备后,万事俱备,开熙二十年十月二十七日辰时,大周皇帝柴宗训统禁军五万人、武德司一万人,皇宫侍从礼仪人员六千人,皇室全体成员五百余人,百余位朝堂重臣,一同起驾前往城郊的“庆陵”。
大队人马行了约半个多时辰,已到诺大的庆陵前。
时值深秋,万物萧瑟,整座庆陵上已几乎尽被落叶覆盖。
柴宗训首先以帚清扫陵前落叶,随即皇室所有成员和皇宫侍从一齐同手开始清扫庆陵。
片刻后,已清扫干净,柴宗训主持下,祭祀父皇太宗的大典正式开始。
大典共分了九个仪程、五個步骤,象征皇帝的“九五至尊”。
到第七个仪程时,乃是身为太子的柴济宙到陵前完成一套简单的祭祀仪式。
一个月来,在宫中早已由母后符蓁蓁和内务府侍从教导多遍的太子柴济宙,在众目睽睽之下中规中矩的完成了前二个祭祀步骤。
柴宗训和符太后、符皇后正心中欣慰,以为太子柴济宙的祭祀仪式将圆满完成时,异变忽起。
不知从哪儿飞来一只硕大的彩蝶,盘旋于“庆陵”前,在柴济宙的眼前飞舞了一会儿后,竟然径直落在了他的右手臂明黄色的太子礼服上。
柴济宙当彩蝶在眼前飞舞时,全身心已被其吸引,此刻看到彩蝶停在了自己手臂上,已忘却了此刻隆重肃穆的祭祀仪式,大喜下便伸左手想要抓住彩蝶。
彩蝶在柴济宙左手将到时,倏忽间已然飞起。
柴济宙忘却了一切,立即奔跑着去追彩蝶,不住伸手想要抓住它。
太子的贴身太监和宫女们见此情形,大惊失色,却又不敢强行拦阻太子,只得连声叫道:
“太子殿下!不可追蝶!”
一时场中喧嚣一片,肃穆的祭祀太宗仪式已大为失礼矣。
站立柴宗训身侧的皇后符蓁蓁脸色瞬间苍白,连忙向儿子柴济宙追了过去,一把将他抱住,在他的哭声中强行将他拉回了陵前。
侍立柴宗训身后的殿前太监总管汤启见如此情形,脑中念头急转下,当即怒斥起众太子宫中侍从,道:
“太子殿下祭祀失仪,皆汝等服侍不周之过!
来人!立即将太子宫中侍从尽皆拿下!”
柴宗训知汤启之意,是想以这些太子宫中下人顶罪,将太子失仪之事遮掩过去。若如此论罪,这些太子宫中下人皆会被重罚。
柴宗训长叹一声,看向已尽皆吓得跪在地上战栗不已的众太子宫中太监、宫女,道:
“此非汝等之罪!朕不会迁怒于你们,起来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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