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六一章 大暴雨前的盛宴(十一)
五道亮眼的弹道线以射线形式散布开,自带锋利风气扯断空气甬道周围的所有事物,几乎没有时间差,脱离枪膛的瞬间,三百多米外的一处观望台便在五条穿透它的亮线中炸裂并坍塌。一具接近十五毫米口径的重型狙击枪也同时爆开,四下溅射的碎片追上一道提前警觉并跳走的身影,在一片看不清的极快刀光中全数被打落掉。
“双脚离开建筑或是地面,让自己悬空的时间加长可不是好习惯!”转轮手枪的枪口并未调转,卡西亚顺势就朝向那道瑟博尔的影子冲击,握枪的右手保持极为精细的操控,不受奔跑影响,动态维持位置,让枪口膛线一直锁定瑟博尔的胸膛正中心。与此同时,视线、精神感知与声波脉冲等所有可以看做感知的事物全部集中一起,落点完全与枪口一致,汇集在其胸口一点。
“瑟博尔?”瓦斯皮亚吼出来,提醒与质问满溢出来。他在这时朝前猛冲,声音去到瑟博尔处需要至少一秒钟,可他眼中的那把有些骇人的转轮手枪子弹可完全不需要这一秒。刚才极为短暂的观察,几百米距离在这种口径面前,近似能看做无视距离的轰击了。
双腿和手臂上的衣服自行被暴涨的肌肉撕裂碎片,五十米距离并不远,但对于他而言,依旧需要时间!
但当他超过一百八十度的异样视野中,一道淡蓝色弧光凭空出现,跨过百多米距离将卡西亚和摩西特尔斯两者牵连一起时,一瞬间的紧张尽数转变成为病态的兴奋。
噼噼啪啪的声响下,电弧落击地面,不再只是烧蚀地面为焦黑模样,巨大的能量产生一连串微型爆炸,加热后的橘黄色混凝土碎块一路溅射。电弧加速跟上卡西亚的移动轨迹,瞬时急速横扫,以一把百米长剑的模样横斩而去。
“咚!”爆炸而又显得沉闷的声响终究不需要多余的时间,扭曲电弧靠近时,只有枪口火焰能竞争到一团属于自己的光亮。
同一时刻,明亮的弹道线就已经在瑟博尔身前以钝角折射,飞向别处。一大篷鲜亮火花也在顶部坍塌的观望台前点亮,照亮一把挡在瑟博尔双眼间、却已经紧贴额头的战术刀。战术刀上面的黑色漆料掉落小块,露出属于究极合金的银灰色。
瑟博尔不仅仅是脑袋,整具身体都在期间披上一层大拇指盖大小的椭圆形鳞片——一类泥土干结后的厚重黄棕色,没有一片具有精致感,仿佛铸造厂房当中极为劣质的胚体所浇筑出来的残缺品。他的身体都带上了劣质感,但整体却有矛盾的美感与和谐存在。
他的身体这时不受控制向后飞去,落地滚动一圈便已经稳住身形,双手双脚同时落地——仿佛沙漠中继续前行躲避阳光的小型蜥蜴般,开始急速奔行,极有协调感地舞动肢体,一个向后的大回旋便已卸掉那颗蓝银子弹炮的巨大冲击力。四肢刨飞的泥土和混凝土碎块如同水浪,随轨迹溅开。
黄棕色的椭圆鳞片即刻隐去颜色,瞬间转变为银白,随后就像一面不具备反射能力的镜子,吸收掉身上的绝大部分光线,当即就从视野之中消失掉。
下一刻,数百米外的卡西亚、瓦斯皮亚与可布罗等人也立即发现展开的感知当中,属于瑟博尔的形体开始模糊,近乎就要消失掉。反馈至此如同出故障的灯具,但更像是显示报警的警示灯,没有规律的间断闪烁起来。
“对感知的干扰?”剩下的四人具有相同的疑问。卡西亚增强了声波脉冲输出,反馈虽然具有延迟,但瑟博尔模糊之后的身形又变得无比清晰。
“看来培养方式虽然与军部学校不一样,但战斗经验还是有,知道视线也好,感知也好,集中的那一点只是干扰而已,全身都有可能是目标。”挡下这一枪在预料当中,可直接转变了身体形态却完全在意料之外。
自己尝试过蓝银子弹炮的威力,对着脑袋开过一枪,被银白鳞片弹开了,渗出了血,及带来接近半分钟的不舒服眩晕。过后就告诫自己不要这么做,因为威力的确巨大,能让自身出现不适感的常见枪械并不多了。
声波脉冲与断续闪烁的感知依旧锁定瑟博尔,卡西亚对着横扫而来的电弧挥出菲奇诺的短剑——五人的视线里,一层薄膜状物质具有蓝色的属性,直接将电弧截断。
弧光眨眼间消失,熔融状泥土和混凝土碎块正在飞溅,可打向卡西亚时,却是极为诡异的从其身体上穿透而过。
“砰!”人形空气甬道这时才形成,以蛇形扭曲,与冲击过去的瓦斯皮亚交汇。双方身影凝实,却是卡西亚一脚将地面踏击得凹陷而下,空气四下卷开间,短剑锋刃拉过一道细锐的亮光,剑尖掠过,好像与瓦斯皮亚的额头没有一点间距。可踩过去的一脚和横斩都被后跳的瓦斯皮亚近乎完美躲避开。
“不知道你能有希拉瑞莉小姐千分之几的实力。”思绪中瞬间掠过南方森林中的场景——瓦斯皮亚或许是最容易击破的那一个——此想法顿时出现。速度与力量的瞬间爆发就是精通感知的手术者的最大敌人,当脑袋与思绪知道敌人下一步的最大可能性动作,但身体却完全跟不上思考时,带来的绝望无异于是令人痛苦的。
如同预测到了未来的种种,但也同时预测到自己活不到那一个时间点时,无奈与绝望是当中最多的心情。
瓦斯皮亚连续后跳,卡西亚保持跟进,但每一步都自然而然落下一点距离。
十几米的同步追击后,瓦斯皮亚终于寻找到机会脱离,飞速拉开安全距离,等待接近落位的可布罗和摩西特尔斯到来。
虽然躲开了,但他感觉到了压力——刚才的进攻应该保持五厘米左右的距离,而不是近乎挨着自己了。直觉这时袭来,告诉他此刻应该如同菲奇诺一样,转身逃跑才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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