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节-世事无常
来自人事科的竞业调查报告，让北方兵器工业集团副总经理沈松陵心情突然变得十分复杂。
接受调查的当事人本身履历并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有问题的话，也不会被蓝星全球联合防务委员会征召，至少是根红苗正的良家子弟。
至于什么凶暴族长这种奇怪的记录，在工业级金系异能面前，根本无伤大雅，算不上什么事儿。
一切看起来都很完美。
完美到几乎找不出任何理由阻止对方入职北方兵器工业集团。
但是……陈非是陈家的人，他的大伯是北方兵器工业集团的行业死对头，国防星航空航天公司的董事长兼大股东。
即使陈家门已经分家，各家归各家的过日子，但是陈海青与陈海上两家的关系依然亲密，陈海青的小儿子多年暑假一直都是在陈海上家里过的，与陈家三兄妹十分熟悉。
当沈松陵看完这一条，大惊失色的高呼，好家伙，野猪进菜地，这是来偷家了！
人事科的评定是不建议录用，否则北方兵器对国防星，将毫无秘密可言。
两家的关系就是干掉国防星，北方兵器就是国宝的那种，双方脸上笑嘻嘻，背后彼此MMP。
正因为有这么一层关系在，沈松陵可以想像的到，原本七八分把握的正式编制指标如今恐怕连一分都没有，高层会议一定毫不犹豫的拒绝。
自己若是一意孤行的话，多半是把副总的颜面送上去让人家抽，完全得不偿失。
满怀希望的“沧龙”项目团队注定要失望了。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请进！”
沈松陵叹了口气，将人事科的调查报告扔在了一边。
这活儿没法干了！
“沈总！这是‘沧龙’项目孙总设的报告。”
沈菲推门而入，依旧是公事公办的称呼。
亲闺女当秘书，绝对能够一等一的上心，完全不用担心偷懒和迟到早退，训哭了也不怕对方叫家长，老子训闺女，天经地义。
不过到目前为止，沈菲担任秘书以来，一直都干的相当不错，毕竟是当过老师的人，还曾经独自扛起整个学校的所有工作，应付起复杂的秘书工作，依旧游刃有余，不会手忙脚乱。
“哦！给我吧！”
沈松陵又叹了一口气，这些高工们注定要失望，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向他们解释。
希望越大，失望便更大。
“咦！老爹，你好像不高兴！”
在没人的场合下，沈菲有时候还会偷偷切换称呼，一边把报告放下的同时，一边飞快的扫了一眼老爹手边的文件。
她看到了陈非的名字，再定睛细看，竟然是人事科的竞业调查，而且调查对象正是陈非，这是在做挖人前的准备呢！
“看什么呢？”
沈松陵注意到了女儿的视线，正往自己手边偷瞄，不禁哂然一笑，说道：“你知道小陈是陈家的子弟吗？”
“知道啊！怎么了？”
沈菲在国防星航空航天公司董事长的女儿婚礼上见过陈非，自然知道两个陈其实是同一个大家族的。
陈非是陈家子弟，他自己也承认了。
“麻烦就出在这儿！”
沈松陵指了指自己手边的报告。
“陈家子弟就不能到北方兵器工业集团上班了？”
冰雪聪明的沈菲第一时间猜到了某种可能，看来编制事情出了意外情况。
“陈非是竞争企业的家族子弟，你觉得没问题，可是别人却未必会这么想，‘沧龙’项目又是保密项目，而且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其他人肯定是宁可信其有。”
沈松陵再三叹气。
以陈非的异能，想要获取北方兵器工业集团的技术机密，即使光明正大的“窃取”，旁人恐怕也难以察觉，简直是防不胜防，如果真抱有某种目的，那可真就是引狼入室了，即使有工业级异能，也只能放在一边。
即使是集团公司的副总，沈松陵也不敢冒这个险，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什么年代了，还在搞罗密欧和朱丽叶的那一套，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呢？”
沈菲撇了撇嘴，心里相当不喜。
但是这样的信任危机，却会成为阻碍陈非入职集团公司的最大拦路虎，这可怎么办？
看到女儿的表情，就知道是在替朋友着想，沈松陵说道：“这个事情，除非集团公司的上级推荐和董事会同意，否则光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集团公司副总固然位高权重，可是在大佬云集的高层会议里，也就是那样了，说不给你面子就不给你面子，又能怎么样？
小事情尚且能够推动一二，但是牵扯到公司机密这种大事，估计许多人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愿意冒这个风险给自己找麻烦。
老爹显然低估了亲闺女的决心，沈菲斩钉截铁地说道：“所以最好能够说服所有人，至少也得是大部分人，对吗？”
“是这样没错，喂，喂，你别乱来啊！”
沈松陵阻止不及，被女儿劈手夺走了人事科的竞业调查报告，连准备带给他审阅的“沧龙”项目报告都被一块儿带走了。
我去……
老沈目瞪口呆的看着亲闺女风风火火的冲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这丫头……
先后这两份报告其实是一体的，如果陈非没办法入职，那么“沧龙”项目的这份最新报告就失去了意义。
“沧龙”项目的团队正等米下锅，不，等人下锅，也不对，正等着工业级金系异能开挂呢！
如果开不了挂的话，那些高工们估计连死了的心都快有了。
沈松陵也不好把女儿给追回来，毕竟有些事情，沈菲能做的，他这个副总却做不的。
也许面对现实，才能让女儿清醒一些。
嘶！陈非这个臭小子给自家女儿灌了什么迷魂药，至于这么下死力气吗？
“沧龙”项目团队这边迫切需要陈非加入是一回事，但是自己女儿似乎有点儿热心过了头。
等等……让俺捋一捋，对，先捋一捋！
正当沈副总还在捋清思路的时候，沈菲干脆利落的先把“沧龙”项目给点爆了。
无非是直截了当的告诉孙总设等人，完啦，陈非是竞争企业的子弟，高管会议和董事会肯定不会给通过，你们这些人赶紧洗洗睡了吧，就当没有这回事，要是不服气的话，赶紧摇人，声势搞大点儿，不然位卑言轻，没人会当回事。
特么报告都打了，美梦都做了，不给人？肯定不行啊！
专家团的高工们直接就集体炸了，正如沈菲所提议的那样，一个好汉三个帮，谁没个小团伙，直接电话走起。
集团公司内部风云渐起时，沈菲笑眯眯的敲响了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秘书办公室的人根本不需要预约，她可以从前辈们手上轻而易举的获得领导们的行程安排，然后见缝插针的获得面见机会。
……
-
当晚，沈菲与陈非再一次约了饭。
她专门买了肉和菜，带上了移动基地车，就像曾经在兴都枯什山区的帕坦小学里一样，两人在车里一起准备晚餐。
下馆子虽然有档次，但是除了不用洗碗筷以外，并不如自己亲手烹制更加温馨有情调。
还有小啾这么个调皮的捣蛋鬼。
沈菲一边摘着菜，一边问道：“你怎么不住宾馆？”
移动基地车并没有留在310机场，而是一直停在北方兵器工业集团的行政中心附近，秘书办公室可以轻而易举的看到这辆格外抢眼的庞然大物。
“感觉车上更加舒适一些，什么都方便。”
陈非这一次没有准备火锅，而是在精心准备几道扎扎实实的硬菜。
灶台上正炖着猪蹄，油光红亮，肉皮仿佛琥珀般通透，一颗颗大豆填补着彼此之间的位置，每一颗几乎快赶上芸豆的大小。
移动基地车有水有电有网络有暖气，还能随时移动，车厢面积比客房还宽敞，陈非自然是看不上宾馆，哪天不想做饭了，就开着车逛吃逛吃，不要太舒适，再带上沈老师就更加完美了。
“编制的事情……抱歉！”
“抱歉！”
“咦？”×2！
“啾？”
沈菲与陈非二人彼此面面相觑，外加乱入的小鸟儿。
“你先说！”
陈非率先打破了双方之间的不约而同。
“你……恐怕不能入职北方兵器工业集团，董事会驳回了。”
沈菲酝酿了好久，才说出了上车后一直压在心里的话，她非常，非常的抱歉。
原本想的倒挺好，但是世事无常，现在看来，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
“倒，倒是没什么关系，我也没想要跳槽！”
有情有义陈小二，不想辜负了包容自己债务，还分享好酒的哈娜BOSS。
最重要的是，他比较喜欢啾防务公司的宽松环境和没有勾心斗角的氛围，不太能适应央企的条条框框。
准确的说，他不擅长办公室斗争，这玩意儿太烧脑子了，一不小心就会掉到别人的坑里，被怎么玩死的都不知道。
“呵……”×2！
两人又不约而同的松了一口气，看来不用担心如何应对彼此的期盼。
虽然理由各自不同，但结果却还是一样，不用给对方太大的压力。
沈菲也没想给陈小二套个圈，表示理解地说道：“央企有央企的福利，私企有私企的自由。”
男子汉志在四方，不应该拴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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