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惊讶
第二天莫莉去给叶莹上课，她父亲和爷爷还在医院，家里只有她。
莫莉一来叶莹就要回了她的错题本，看起来很慌张，然后上厕所更频繁了。莫莉道，“咱们能谈谈吗？你是不是有心事，能和我说吗，我们算朋友了对吗。”
叶莹没回答，莫莉想了想，“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句话让叶莹抬头，“没有。”
“我不会告诉你爸爸的，要不我们交换一个秘密。我其实有个很喜欢的人，但我知道他永远不会喜欢我。”
“为什么？”
莫莉笑了，摇了摇头。
叶莹却对这个话题很执着，“你都没和他说过，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万一他也喜欢你呢，你该告诉他。”
“可我们之间距离很大，我告诉他了也没有用的，只会给他徒增烦恼，也会让彼此再见显得尴尬。其实有个喜欢的人没什么的，就当做自己的目标，以后你会明白，感情不是全部，但很重要，在精神上会给你支持。可现实的生活还是要靠你自己一步步走，如果沉浸于短暂的感情欢愉而忘记要走的路，以后会后悔的，也会对这份感情是一种亵渎。”
“可有些人错过了就没有了，应该在任何时都勇敢的表达自己，就像学英语一样，要大胆的说出口，才练的好口语，感情不是一样吗。”在这个话题上叶莹像是变了个人，异常固执，话也多了起来。
“那你呢，你和你喜欢的人说了吗。”
叶莹又是防备的样子，莫莉本以为她不会说了，她却在吃午饭时开了口，“我说了。”
“他怎么回答你的？”
“他说等我上了大学，长大了，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现在他只能在我背后看着我。”
说这话的时候，叶莹是笑着的。莫莉一愣，不知这是好事坏事，“那你觉得你成绩下滑是为什么？”话没说出口，叶莹又去厕所了。
莫莉去敲门，“你是不舒服吗，要不要看医生，如果有什么不方便和你爸爸说的，可以告诉我。”
“没有。”
莫里也没再追问，她那时觉得凡事都要循序渐进才行，反正这个月都会上课。
可第三次课还没上，叶莹父亲就打电话到中介说莫莉不用去了，还表达了歉意多给了莫莉一天的钱，只说家里有事。莫莉觉得很奇怪甚至打电话到叶莹家里，但没有人接。
莫莉想是不是爷爷出了事，要去医院看看，中介却叫住她，“雇主都给你结清了，你就是个家教，太关心反而是人家负担。”
莫莉愣在那，中介说的很对，她觉得是自己学生，但对方也许并没觉得。
一瞬间心里失落，可也是没办法的事。
莫莉又空下来了，她去医院看莫广深，疗养中心这边都是他这样的人。就在今天早上，隔壁病房那个昏迷了十年的男人死了，他老婆没哭，大家都议论他老婆伺候他仁至义尽了，他走了也是给他老婆的解脱。
可当天下午，医院就乱了，他老婆毫无预兆的从楼顶跳下去了。
莫莉当时在病房里听到很大的一声，楼下就有人叫喊起来。
她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只觉得什么揪住了她，亦如当年她知道父亲跳楼后跑过去看到的场景，她突然很害怕，趴在父亲床头。她不知道当父亲离开的时候，自己会怎样，可莫莉那一瞬共情了那个男人的老婆。
漫长的磋磨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回头的时候，发现这世上，只剩下你一个。
所以，一定不要走，爸爸，无论如何，你都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为了留住这份仅存的眷恋，她真的觉得什么都可以，真的。
……
小美找到莫莉住的地方，小心的问她要不要在年前去荷塘做个兼职，本以为她还会像上次一样拒绝，小美做好了游说的准备，可莫莉只问了价格。
知道这次兼职一晚的服务员也有五百块的时候，直接就答应了。
小美一听这话兴奋地不行，趴在她床上，一下就从刚进门时候的拘谨放松了，噼里啪啦的给她讲这段时间夜总会的事，“本来年前几天就放假了，不少人都是外地的，虽然涵姐和领班都说今年过年要是晚走能多挣钱，可还是很多人走了。辛苦一年了不就是为了在老家露个脸吗，别看这些人在外当孙子，回老家不一定怎么说自己在大城市厉害呢。
我就没这烦恼，也不想打肿脸充胖子，肯定是要留下赚钱啊。我就想着和你有钱一起赚，涵姐说了，年二十九，荷塘不对外营业。但王老板包了场子招待合作的老板们，连开三个大包厢，都是有钱的南方老板。
那天包厢里会给小费和红包，人手不够，就说找认识的，或者别的夜总会还没走的服务员和姑娘们，值一晚上班，服务生就给五百。”
小美转着眼睛，“五百是不少了，可要是那天当公主，肯定翻好几倍。”
观察着莫莉的表情，后者只笑不接话，小美只好作罢，继续着，“那天肯定很热闹，我好期待啊，你离开后我一个人好孤独，那些姑娘们嫉妒我年轻孤立我，不过我也不在乎，咱们就是赚钱的。
你知道吗莫莉，我以为来这玩的都是那些中年大叔，没想到还有年轻老板。
我上次被涵姐送去大包，大包都是顶有地位的人，不是那些个小老板。七八个姑娘进去让人选，里面的老板好年轻，看着没比我大几岁，长得可帅了。
大家都叫他小贺总，不知什么来头，不过航哥都对他很客气的，亲自去包厢给他点酒。
你不知道，当时其他公主多羡慕我，因为就选中我了。”
说到这小美满眼的星星。
“他好年轻，也不像平时那些男的动手动脚，就让我给他讲故事，讲咱们以前大排档的事。
说我讲的好，一个故事一百块，我讲了好几个。小贺总被我哄得可开心了，涵姐也说，小贺农肯定喜欢我。
都说他性格阴晴不定，我看才不是呢，就是以前那些姑娘他不喜欢，他喜欢我，所以对我可好了，说话那么温柔，也不灌我喝酒，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爱打人呢。”
小美说到这捧着脸笑着，“我这几天总梦见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来，就想着，要是能和这样的人一起多好，就算不能嫁给他，就跟着他，也好啊。”
莫莉手指戳着小美的脑袋，“别犯傻了，别轻易和人出场，那里面的人和咱们地位悬殊，只是逗你玩的，哪会认真，你别陷进去了。”
“就算是逗我玩也行啊，要不然我这样的人上哪认识那么好的。莫莉姐，你说真喜欢一个人会计较那么多吗。你喜欢的人，就算他不喜欢你，你也会奋不顾身做一些明知道错的事，不是吗？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时候吧。”
这句话把莫莉问愣了。
看小美还沉浸于小贺总的幻想里，莫莉又想起了自己那个学生叶莹，是不是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子，都会被这问题困住。
正月二十九那天，莫莉早早过去，看见还有五十多的阿姨穿上服务员的服装，就知道那天多缺人了。
小美对被分的包厢不满意，说都不是特有钱的，只是王老板的合作商，而且特能喝酒。出来去厕所，直接就吐了。莫莉跟过来拍着她的背，小美抱着马桶抬头看着莫莉，“姐你对我真好，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莫莉看她喝的太多了，就锁了隔间的门，让她偷了会懒。
没一会听到外间两个姑娘进来洗手，应该是比较好的那个包厢出来的，嘴上还议论着，“一会躲远点，涵姐说小贺总喝多了就打人，别看他现在这样，但喝多了可吓人了。玲姐知道吧，咱们这之前那个最红的，听说根本不是回老家了，我后来有次听黄毛哥说，她脸花了，就是被小贺总打的。”
“那很变态啊。”
“你现在看不出来，表面文质彬彬，但据说特别能折磨女的。”
“可他看起来好帅。”
俩姑娘说着话走了，莫莉听着心惊，没敢做声，小美却一下从半梦半醒中坐起来。
“小贺总？谁在说小贺总，小贺总是来找我吗，我得去。”
小美喝的太多了只听到她心里想的关键词，没听到那两姑娘后面的话，起身就要去找她心心念念的小贺总。
莫莉拦住她，可她喝醉了劲特别大，直径穿过走廊去最大那个包厢。
“小贺总怎么不找我，上次不是喜欢我讲故事。”
莫莉没敢跟进去，可在这包厢门一开一合间，她惊讶地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愣在原地，觉得那不可能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人。
她认识的贺子农，虽然高调，但在学校里口碑极好，都说他温柔善良友爱同学，他甚至会在听说她四处借钱后，主动来给她送钱，也会别扭的在吻了她后逃走。
在莫莉的意识中，他是个不善表达的温柔学长。
可就在刚才那一闪门开了，莫莉看见他坐在一群老板中间，最打眼。手里夹着烟，嘴角拉起，却满眼不屑，仿佛藐视一切，半眯着眼怀里搂着两个姑娘。
莫莉愣在门外，一直和自己说一定是看错了了，可上天没给她自欺欺人的机会，服务员开门送果盘，这一次，莫莉看清了。贺子农夹着烟的手抓着怀里女孩的胸，不知说了什么，大笑着手伸进女孩的衣服里，女孩痛的叫了一声，他就不耐烦的抓着女孩的头按在茶几上，周围人有调笑的劝他怜香惜玉。
可他就像是看什么厌恶的东西，将烟头扔进酒杯，抓着女孩的脖子，让她喝下去。
莫莉被这场景震的浑身发抖，然而就像有所感应，贺子农皱眉抬头朝门口看过来，莫莉几乎确定了，那一刻他与她对视了。
她惊恐的别过视线，门这时再次关上。
她几乎站不住，和她搭班的五十岁大姐过来问她没事吧，莫莉摇着头。大姐就催促着她快点回包厢帮忙。
莫莉机械的点着头，往前面负责的包厢走，可心跳的几乎要吐出来。半晌才回过神，跑回去拉住门口服务生问小美怎么样了。
“里面呢。”
“那个小贺总，是不是叫贺子农？”
“对啊，怎么了？”
最后的希冀跌落，她不放心小美，在门口等着，再次开了门，没在小贺总身边看到小美，却意外看到贺子农身后，有个人在他耳边说着什么，而那个人，就是秦瀚阳。
莫莉一下意识到什么，脑中炸裂，他不叫贺子农了，改叫秦瀚阳。可却和另一个贺子农熟悉，这究竟怎么回事，是巧合吗，还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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