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1.土司王墓（145） 剥皮之主

乙零围着他转了一圈,发现卫洵新长出来的羽毛虽然也是红的，但和红色的狐毛颜色有微妙差异，也没有精神污染。哥哥的污染并没有第一时间就染到美洲太阳的力量上。

  果然不同神话不同地域中的太阳都是有隔阂的,必须要同化后力量才能互相吞噬融合。

  而精神污染没将卫洵全身染红,他就不会被操控。

  ‘只要你获得美洲太阳之力的速度比我哥这点精神污染同化得更快，那就暂时不会被他操控了’

  乙零鼓励卫洵：‘美洲太阳的本质是什么东西？你有感应吗？’

  ‘要获得更多太阳之力才能共鸣确定,我隐隐感觉我是其中一个’

  卫洵仔细感应体内的力量,无奈发现乙零说的对,太阳之力存在于他的身躯中，而他的灵魂与精神仍旧是原来的样子，没被太阳之力浸染。

  这样的话精神观摩战场，他真能被认成是太阳吗？

  ‘无所谓,只要我们在现实中参加这场大战的时候,你已经是美洲太阳就好。观摩时不被人感应到或许正好，否则有可能引起黄金之国那边警惕’

  ‘只要尽全力去攫取美洲太阳神之力就好’

  乙零看得开，他钻到卫洵狐狸怀里,再抱着小飞僵鬼蝴蝶,三个人叠在一起,灵魂与精神都算是重合。乙零嚼起干尸肋骨，竭力汲取其中干尸污染，同一时间通过灵魂契约均分给鬼蝴蝶和卫洵,霎时间他们都感受到了共鸣，乙零和鬼蝴蝶感受的最真切,灵魂契约连带着卫洵都隐隐有所感觉。

  【东南方！东南方！！】

  小肋骨中传来的共鸣呼唤声极其刺耳,激烈催促他们前往战场，像是有什么事发生了！无数模糊画面闪现在乙零眼前，嚼着小肋骨的他掌握着绝对的主动权和选择权,没有犹豫乙零选了张共鸣最深的画面，直接投入进去。

  “轰隆！”

  精神甫一投入进去就感到剧烈的震荡，宛如盘古开天辟地的一斧头直接砍在了他们身上！精神与灵魂上的剧痛袭来，乙零不会感觉到痛，他在承担鬼蝴蝶和卫洵……卫洵似乎也不会感觉到痛？他们俩在共同承担鬼蝴蝶的痛苦，让鬼蝴蝶不至于直接昏死过去，纯粹干尸污染在他们三人之间流通游荡，共同撑住了最初这极恐怖的污染轰击！

  刹那间三人眼前豁然开朗，看到了那片已经被染成金黄色的战场！庞大如城墙的漆黑伏尸竟被斩成了尸块，如乱石堆积在大地上，堆成漆黑的小山丘，尸块中横七竖八倒着数十具小小的尸体，是乙零之前观测到的羊魃兽魃泥魃之流，它们的尸体还在抽搐，皮被剥了下来，像一个个破口袋似的掉在它们身边，明明僵尸本身已经‘死了’，仅仅是剥皮不可能让它们再死一次，然而他们看到的战场就是这样，这些魃似乎都因为剥皮而死了！

  剥皮？难道是乌螺山山神终于参战了？！

  乙零等人都心中一惊，然而正在伏尸尸骸山丘上激战的其中一方却并不像乌螺山山神。它长得太奇怪了，头戴拥有各色条纹的三角帽，毛发金灿灿的，脊背佝偻着，左手拿着一把尖刀，右手拿着一柄奇形怪状似双头铁矛似的武器，乙零他们之前猜测乌螺山山神可能偏向苗族打扮，然而这位神明身上却没有任何苗族装扮，他只穿了一件黄色的，奇异的衣袍，战斗时袖口甩动，竟然是一只人手！

  ‘他把人皮穿在了身上，那是完整的人手的皮！’

  卫洵感应的极真切，比乙零和鬼蝴蝶都要更快发现那是什么。人皮，难道他真和乌螺山山神有关？不，不对，以纯粹干尸污染为主的乙零现在太阳力量被压制到极限，但他毕竟亲手掠过了一大团美洲太阳之力，冥冥之中有种感觉。

  祂不是乌螺山山神，而是黄金之国的神！

  恐怕还正是因为美洲太阳力量被掠夺而出现的，刚才震荡乙零他们精神的就是祂敏锐‘看’过来的一眼！这是位极强悍的神，不出意外这些伏尸和魃全都是被他杀死的。一头浑身雪白的僵尸正与祂激战，这头僵尸除了过于瘦削外几乎和人长得一样了。祂有一头雪白的长发，露在外面的身体就像玉一样，一双手雪白没有半点瑕疵，也没有用什么武器，只一双手就挡住了对方的攻势，冥冥中他的手似乎能出现在各处，明明上一秒还在抵挡敌人的尖刀，下一秒敌人背后却又凭空探来一只手，从虚空中出现，拧下敌人的头颅！

  “铿！”

  雪白如玉的手碰到敌人的脖颈，如同玉撞到了坚硬的金属上，敌人金灿灿的脖子有一瞬间坍塌破碎，却又在下一瞬皮肉重生，铿得一下敌人反手把尖刀扎进这只手里，往下一划就剥下了整张手皮。然而被剥皮的手却凭空消失了，僵尸的手仍旧完好。这是乌螺山中最强的僵尸！冥冥中乙零有所感觉，干尸肋骨在与其共鸣，它是承受过九千九百八十一道天雷的干尸，最强大的游尸！甚至出现在这里的恐怕都不是它的本体，而是一道极其凝实，犹如分·身的尸气！

  “滚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下一瞬如常人的声音响起，游尸在说话！鬼蝴蝶惊得背后冷汗直冒。游尸的强悍毋庸置疑，但他能说话却更让人骇然。不能再看祂了，乙零鬼蝴蝶和卫洵默契收回目光，这种强者感知最敏锐，哪怕注视久了也会被发现，更何况直视这种等级的战场让污染疯狂侵蚀他们的精神，哪怕三人合力承担也不能这么浪。

  只留了一丝精神关注着战场中央，乙零、鬼蝴蝶和卫洵绝大部分注意力都开始在战场边缘游离，从刚才注视战场时鬼蝴蝶就隐隐有种感觉……该死的，同队导游的共鸣感。难道这战场上还有乌云的姘头？是衣鱼还是传说中的乌老六？

  而乙零则在观察整个战场，黄金战场遍地尸骸，死去的不只有伏尸和魃，黄金之国那边成千上万的金鹰金蛇爆成血泥摊在地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巨大的，如同巨人的尸体，同样被攥成血泥。那些能无限复活的冒险家和雇佣兵也倒在地上。他们身上没有太多伤，但却无法再站起来，就跟被利刃剥皮的魃一样，像被什么压制住了——乙零怀疑是被他们围在正中的羽蛇神，原本庞大强悍的羽蛇神竟然委顿在地，变成了半透明的颜色，巨大的眼睛闭合着，似是无力睁开。

  难道羽蛇神这是被游尸击溃了？不不，它更像是被剥夺了一些核心力量导致的不稳定和虚弱……等等？剥夺力量？羽蛇神？乙零瞬间想到了卫洵吸收美洲太阳之力后身上的变化。

  难道说美洲的太阳是羽蛇神？！不对吧，他怎么觉得羽蛇神和太阳没关系啊？

  ‘阿兹特克神话中，羽蛇神是第二太阳’

  就在这时卫洵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感应到了，我的精神共鸣到了我体内的太阳之力！’

  乙零凝重问道：‘怎么做到的？’

  ‘我们刚观测战场时剥皮之主看了我们一眼，他是羽蛇神的兄长！在他的污染侵袭下我的精神和身体共鸣了，能感知到一些信息了！’

  信息也是污染，污染就是人无法掌握的力量与认知，通过共鸣卫洵能解读部分污染，从中攫取到一些细碎的信息，以足够他了解很多！

  随着黄金之国污染降临的，是黄金之国原住民供奉信仰的，来自阿兹特克神话的神明。

  阿兹特克神话中混沌与智慧之神奥梅忒托拥有男女两面，祂创造了四个孩子。

  长子西佩托堤克，意为剥皮之主，执掌重生的神明。

  兹卡特里波卡，意为烟雾镜，代表世间无常，拥有至上的神灵力量，是人类命运的操控者。

  魁札尔科亚特尔，意为羽蛇神，是智慧文明农业的守护神。

  最后是威齐洛波契特里，意为左蜂鸟，是战神。

  烟雾镜和羽蛇神共同杀死了阿兹特克神话里最凶猛的水怪，用它的身体创造出了世界，烟雾镜成为了第一轮太阳，这就是第一纪元。

  而羽蛇神不认可烟雾镜成为太阳神，用榔头把他砸进了海里，自己化身美洲豹毁灭了第一纪元，然后创造了第二纪元——羽蛇神成为了第二轮太阳。

  乙零之前从战场上捞走的，正是第二轮太阳羽蛇神的太阳之力！怪不得卫洵吞噬融合后长出了蛇牙，美洲的太阳不是太阳鸟，祂们本身就都是神明啊！

  ‘第一纪元的居民是巨人，第二纪元的居民是人类’

  卫洵还在读取那些零碎信息，乙零和鬼蝴蝶共同为他承担着污染。

  羽蛇神执掌的纪元居民是人类，所以祂和那些人类们共同出现在战场。人类能反复不死不知道是羽蛇神的神力，还是那位众神长子，执掌重生的剥皮之主的神力。应该是羽蛇神的，所以在祂神力衰减萎靡后，战场上的人类们全都倒下了，没再能站起来。

  ‘交回，太阳’

  而这时战场中心，剥皮之主和游尸又一次极其猛烈的交锋下，剥皮之主喉咙中发出古怪空洞的恐怖声音，化作污染扩散。乙零一瞬间就读取了污染中的含义，共享给了两人。

  ‘交回，太阳，否则，毁灭！’

  剥皮之主也在说话，毫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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