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开棺
燕赤与须风本为同一个国家的两处封地,因皇室昏庸,天下大乱,封地主各自封为王,后又经过一定的纷争吞并,最后成为两大国,南北对立。
本来燕赤国土偏小,国力也偏弱。可经过三代君主的励精图治之后,渐渐强盛。
而须风,却因为几代圣主的荒淫无度,致使百姓民不聊生,几度发生内乱,差点覆灭。
可以说,几十年前若没有梁清胤的出现,护住国土,拨正朝纲,选拔人才,须风根本没有现在的稳定与繁华。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还想着收集证据到时候为康王和萧辰他们平反,重新回到朝堂之上。但你们仔细想想,现在要你们命的就是朝堂上站得最高的那些人,就算再多证据摆在眼前,他们也不会认。醒醒吧,你们留在这里只有送命,不会有翻身的机会的。”
钟南捷低着头,突然想起从前云拂说过的话。
天地广阔,总有容身之处,无论在哪,都能够发挥自己的价值。
说不定燕赤真比须风要好。
“我们去燕赤可以,不过梁文简已经下了令,所有关卡都会设防,或许我们还能够避过他们的眼线离开天水州,但边境的防线最是严密,没那么轻易越过。”
黄球略微思索:“这确实是最大的问题,不过嘛,不管多困难,总要试一试,说不定被我们蒙混过去了呢。一旦过了边境,我们歃血盟的人便会在外头接应,一切就安全了。”
一群人一边商量着如何避过那些关卡,一边往南边撤离。
离开之前,将萧辰的衣物与随身物品穿戴在其中一具尸体身上,一把火将猎户房子给烧了。
孙小莹成了孤女,只能跟着大队伍一起离开。
“翻过这座山,就出了天水州的地界,前面是徐国公镇守的宁溪关,出了宁溪关,就是燕赤的国土了。”黄球眺望远方。
康承泽看了一眼萧辰,面露担忧:“我们要快些,他要是再不好好安定下来医治,神仙都救不活。”
一行人决定扮成送葬队伍,蒙混过关。
边境城门口守卫十分森严,而且能够听到百姓们议论纷纷,说是叛国逆贼萧辰还未抓到,眼睛时刻要擦亮,小心混在他们人群之中。
到处都是士兵在街上搜捕的身影,时不时将过路的人掀开查看一番,拿着画像比对,稍微长得像萧辰的,一概被抓走。
黄球等人谨慎往城门口走去。
张青青孙小莹披麻戴孝,泪流满面。
虽是假扮送葬队伍,可她们是真有亲人离世,此刻的悲伤不是假的。
“站住!你们出城要做什么?!”
“官爷,还请行个方便,我家兄长是燕赤人,来此行商,谁料途中得了急症,不幸离世。我们那的人讲究落叶归根,是死是活,都要回家乡的。”黄球陪着笑。
“燕赤人?”官兵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眼,并不很相信。
“说几句燕赤话来听听。”
一行人顿时紧张起来,特别是钟南捷,土生土长的京都人,怎么可能会燕赤话。
正不知道如何是好,黄球大大方方开了口:“官爷,我们真是燕赤人,不骗您。”
他说的正是燕赤话。
拦住他们的人依旧表示怀疑,想要上前查看棺椁。
黄球将一袋银子悄悄塞入他的手中。
“还请官爷行个方便,我们真是急着赶路,要是三日没有回到家下葬,我兄长便要成孤魂野鬼了。”
那人掂了掂手中银子的分量,又还给了他。
“查清楚每一个过路人是我们的职责,这些玩意儿还是收起来吧,用不着。来人,他们队伍里面每一个人都给我仔仔细细的瞧清楚了,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拿下!”
“是!”
一时之间,城门口的士兵齐齐涌了过来。
杨启悄悄凑到黄球耳边:“怎么回事,是不是你给的银子不够?”
“不可能,那么一大包,好几十两呢!”他面露担忧,看来上头的人是铁了心要将萧辰找出来,连银子都打发不了了。
翻遍所有人,并没有找到与画像中相似的面孔。
领头人来到棺椁面前,凝视了一番,朝后大手一挥:“开棺!”
黄球连忙上前阻止:“官爷,万万不可,按照我们家乡的习俗,一旦封了棺,再打开是不吉利的。”
“我管你吉不吉利,给我打开!”领头人一把将他推开。
三下五除二,封棺的钉子被敲掉,棺材盖被缓缓推开。
顿时,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领头人扇了扇鼻子:“不是说刚死吗?怎么这么臭?”
“刚死没错,可我兄长这病很是奇怪,生病后不仅全身生疮流脓奇臭无比,还会传染,之前给他治病的第一个大夫就感染病死了,唉。”
早就预想到会有开棺的时候,黄球让康承泽在萧辰的身上动了一些手脚,此刻的他面目全非,浑身都是疮口。
上前查看的士兵听到这话,立即往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嫌弃。
黄球松了一口气,想来他们即便是查看也不会太过仔细,应该可以应付过去。
没成想,领头人只是皱了皱眉,停顿片刻之后,上前伸手朝萧辰探去。
萧辰即便是气息微弱,和死人还是有一定的区别,至少,身体是温热的。
这要是真用手去探,必定会露馅。
“官爷,我兄长这病会传染的,您还是小心一些……”
领头人回头瞪了他一眼,随后从怀中掏出一方帕子,将手包裹住,继续往萧辰脖间探去。
黄球朝他的人使了个眼色。
待会儿一旦打起来,先护送萧辰等人离开,城外就有接应的人,想来能够勉强逃脱。
一切蓄势待发,就在一行人屏住呼吸时,领头人突然撤回了手。
“确实是死人,放行!”
说罢,将包裹的帕子扔掉。
黄球等人懵了,目光不禁落在萧辰的身上。
很想在封棺之时上前探一探,又怕露出马脚。
心中不免嘀咕,他不会在这段时间内真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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