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狐狸精灵

看来明洁又睡懒觉，等家里烟冲冒烟，临近中午，田间地头小路上，明洁的父亲挑担，母亲背大捆稻子，跟随后面的村里人们喜气洋洋，肩挑背背黄澄澄稻谷，与此同时，后面还跟了吵架的妇人，不知道谁家又占便宜，偷割谁家的成熟稻子，到村口打起来了。

    听闻外面喧哗打闹，烟熏火燎的明洁跑出来，站在门口晒谷场上，观看打闹的人家，乐得前仰后合，那天很多人家的稻谷涨势太好，临近两家的稻谷越过田埂，顺手被另一家人收割，都是一家人总为一些鸡毛蒜皮事儿吵架；见父母来了，忙退回门内假装忙碌做饭洗菜，一声不响，手忙脚乱做饭。

    说起明洁煮饭烧菜，这个笨死的小儿子，又懒又笨，满村人都知道明洁懒，下地干活躺在田埂，更不是做家务的料，烟熏厨房，雾气蒸腾，分不出是烟雾还是水蒸汽，米饭喷香，不用说了，今天肯定全白米饭，不放玉米粗粮，母亲免不了训斥几句不会节省的小子，赶紧忙碌做几个好菜，今天李俊霖老师也帮忙去收割稻谷，村里有人吵架，半道去调解，村里人多少还是能给李俊霖老师面子。

    从厨房出来，明洁像个脱缰的野马跑了，长腿小伙子奔跑像风，朝着竹林深处去，小家伙还算有心，肯定去请留在学校的苏云鹭老师来家吃饭，短短三年时间，两位老师都快成了明洁家的亲人，特别李俊霖老师变化做大，用明洁的话说，都快成农民了。

    贤惠的云鹭老师，平时不但教明洁和同学们上美术课，而且还帮助李俊霖老师洗衣做饭，一直默然不语，即便说话，也用一种很特别的手语交流，凭借明洁的聪明，观察李俊霖老师平时和云鹭老师之间的交流，短短数月时间，明洁学会了简单的手语，也可以和云鹭老师交流，明洁自学手语，李俊霖老师说明洁是难得一遇的天才，一点即透，一学便会。

    若是别人苏云鹭老师还能婉拒，唯独明洁不行，三番五次请去他们家吃饭，原先两位老师还不习惯，后来和明洁一家人熟了以后，盛情难却，不再拘束，李俊霖老师的条件便是帮忙干活才可以，用明洁的话说李老师是奇怪的人——怪人。

    很奇怪，李俊霖老师变成农民的样子，更有气质；苏云鹭老师却另有一番仙气，自从来到村庄，变得更美，大概因为苏云鹭老师画画的缘故，苏老师画的水墨画梅花，近来更超凡脱俗。

    如此微妙的变化，很神奇，明显感受魂气气魄的变化，明洁咬着手指，轻轻问道：“苏老师，您好美，比以前变得更美了？”

    苏云鹭老师发丝飞扬，眨动美丽清澈的眼睛，轻轻微笑看明洁，纤细漂亮手语开始和明洁说话：“一方山水养一方人，这儿的人很好，我也才变得很好。”

….

    一眨眼，明洁微微一笑，挠挠满头黑发说道：“等我长大了也学你们一样。老师您可以教我学画画吗？”

    苏老师笑了，手语动，脸看向明洁继续说道：“学画画需要天赋，明洁你好像没有这方面的天赋，还是跟着李老师学音乐吧，你的音乐天赋很好。”

    嘿嘿一笑，明洁眨眼说道：“写字我没有天赋，画画也没有天赋，音乐是什么玩意儿？能改变我的灵魂吗？”

    苏云鹭老师点点头变化手指说道：“改变灵魂？灵魂可以改变吗？小子你又胡言乱语。”

    明洁笑道：“书上看见的啦！”

    苏云鹭老师微点头言道：“又乱七八糟的看书啦！”

    微耸肩，眼光穿过竹林外，明洁摊手说道：“看的书多，有问题吗？我只恨，李老师带来的书不够我看，所以管它什么乱七八糟，看了就看了。”

    苏云鹭微微摇头言道：“很少见过你这样天才的孩子，甚于深山大川中，可惜了。希望你们上完小学以后，能出去外面的世界上学，才能学无穷无尽的知识。”

    风吹来，松灵不知从哪儿出来，跳到明洁身旁，抓住明洁的手摇晃说道：“哥你来了，我还以为你野哪儿去了。学习无穷无尽的知识，不嫌烦吗？”

    一脚踢，松灵躲开，明洁眨眼说道：“像鬼似，吓我一跳。”

    并肩而行的俩小子，松灵沾染满身草泥，明洁却一尘不染的干净衣服，微笑指指说道：“明洁你才是小懒鬼吧。”

    双肩微动，明洁不否认，竹林外，数只白狐跳跃，好久没看见这些小狐狸，明洁看一眼松灵，握拳眯眼问道：“该不会是你招来的吧？不怕我打它们吗？”

    看不明白苏老师和明洁之间交流，松灵和明洁说话无形中也自带手势，后退摊开双手，松灵转身追上苏云鹭老师，回转身说道：“不关我的事儿。”

    双手插在裤袋里，明洁深深叹口气，招招手，小狐狸竹林里出来，明洁的眼睛一闪，眼眸幽深处天洁蓝色，摇头说道：“好久不见啦！干什么来啦？”

    竹林旋风吹起，六只小狐狸飘起来，露出上半身人的影子，躬身朝明洁拜了拜，不再跪下，明洁不让拜，朝着竹林下的五女一男看看，明洁嘿嘿笑道：“灵狐原来女多男少。”

    “小主人，深山里有事儿。”

    微微扬眉，明洁后背双手说道：“有事儿？关我屁事儿，别跟我说，我也不想听。去我们家，我请你们吃鸡。”

    忽然明洁眉宇挑动问道：“我是小主人，大主人是谁？”

    一群小狐狸齐声说道：“我们仅属于妖狐。”

    叹口气转身明洁摆手说道：“算了，问你们野白问，帮我看好深山中的梅花。”

    奔跑追上去，松灵跟苏云鹭老师，吵闹不休的村里静下来，河畔李老师洗脸，一摇一摆明洁凑上，朝着水里看河里的影子，手指捻捻头发，明洁侧身说道：“老师呀，听说城里人洗漱很讲究，不是这个乳便是那个奶，洗得干净吗？”

….

    瞅一眼明洁，擦去脸上，头发上的水，李老师说道：“如此干净的水，什么都能洗干净。”

    心思一动，扬起眉毛明洁问道：“人的灵魂也能洗干净？”

    忽然李老师很认真的看明洁，片刻之后才说道：“可以。”

    哈哈干笑两声，明洁捂着肚子说道：“老师，您不是告诉我们相信科学，相信唯物主义，不能迷信，世上不存在鬼魅妖邪吗？包括灵魂，也只是传说。”

    走上岸李老师没有骂明洁，微笑说道：“对呀！但是我现在发现，灵魂可能存在，灵魂也是物质的一种，物质的也就是唯物主义，谁说我迷信，这是科学。”

    “啊~”李老师的解释让明洁吃惊，感觉好大的一个弯弯绕，明洁都没能听懂，什么物质什么唯物，那是李老师藏书楼，明洁至今看不懂的哲学书。可是李老师今天能说水能洗净灵魂，似乎接受人有灵魂的说法，包括人的精气神，李老师不想以前执着世上没有灵魂的唯物科学说，却还是不相信世上鬼魅的存在。

    松灵呵呵傻笑，明洁听出松灵为何发笑，白松灵一眼，自从遇见俊浩大哥以后，俊浩曾告诉明洁和松灵一个道理，人在世上，不同认识的局限性，不可能拥有一样的观点，像李老师这样的普通人，对于他们而言当今很多流行科学学说才是他们生活的世界最正确的世界观。

    明洁和松灵可以轻松进入另一个世界，也就是世界的另外一面，然而世上普通人，像李老师这些人永远不能进入，除非百年之后死后，身体中暗藏的灵魂精气神，才能进入世界的另一面，甚至俊浩曾告诉明洁，湖底大地裂缝中的空间属于漂浮两个世界上的气泡，气泡内属于独立的空间，传说中洞天，福地，神仙世界。

    另外一面的世界，明洁和松灵进入过，在幽冥世界边沿走了一趟，传说中的洞天、福地，属于高于阴阳两界的第三层世界，比明洁还能胡说八道的人俊浩，什么时候等他来家，可以和李老师探讨探讨，想到那个画面，明洁忍不住笑出来。

    “笑什么？野小子，对我的说法有什么意见？说出来，我不会打你。”

    笑着摇头，明洁手指捏捏耳朵，李老师生气，收割稻子累了一早上，好饿，懒得搭理可恶的小子，谁让明洁是自己最得意的学生，也许将来。

    收获的季节家家都忙，村中今年收成不错，可惜因为天湖池塘堵塞后，水面扩大淹没很多农田，特别下游临近的两个村庄都毁了很多水田，长满芦苇和野草，传说三十多年前天湖即是现在的样子，上次洪水之后干涸改造成农田，三十多年后恢复大面积水湾，远眺极美的水湾芦苇野草，风吹来，家门口一览远处湖湾的景色风光，明洁不免想起那夜大洪水，天穹黑暗云峦魔幻般的恐怖。

    最近，似有那夜之前的景象气色征兆，平静至极，洁白白云漂浮若大河，傍晚弥漫雾气，飞鸟南飞，黑夜静寂虫蛙震耳欲聋。

    忧心忡忡老村长踱步来到明洁家门口，看了一眼无所事事的明洁进家中，里面传来老村长说话洪亮的声音，原来老村长特别忧心再次出现天灾洪涝，村民们再承受不起，可惜除了松树凹，别的地方稻谷抽穗开花不久，刚刚低头，还不成熟，倘若如那年即将成熟的稻谷被洪水卷走，岂不是要饿死人，村里再也遭受不了任何天灾，是否应该烧香祭祀，祈求老天爷慈悲，举行一场小小的祭天仪式。

    饭吃了一半，明洁坐在老树下，松灵出来了，看明洁无精打采，似乎对老村长的话不当回事，其实松灵也很当心，是否会再一次出现暴雨洪水的天灾呢？

    忽然，松灵看见明洁放在碾台上，爷爷留下来的笔记，风翻来覆去的那一页，歪头看看半生不熟的字问道：“公元xxxx年xx月x日，大洪水，后十年大旱，公元xxxx年xx月x日，大洪水，后十年，又大旱，至此，史载，第六次大洪水，后十年，推算十年旱。”

    “哥哥，什么意思？您能告诉我吗？”

    虽然上学，松灵却远不及明洁能通文史，精数学，还不能看很多书籍，勉强能看爷爷留下的笔记，却看不懂，看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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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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