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有孕
周二婶得知实情后,立刻就和周二叔闹了起来。
然而赌坊的人今日上门,可不管周二婶和周二叔闹成什么样,他们今日是来收房子收地,还有讨要周二叔欠下的那笔赌债的。
有周二叔亲自按了手印的借据,纵是赵里正闻讯赶过去,也阻止不了。
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但是周二叔连房子和田地都拿去赌了,怎么可能还有钱还赌债。
上门来的赌坊管事恰好看到周二丫三姐妹,顺口便提出让周二叔拿她们来抵债。
周二丫姐妹三个长的都很不错,虽然小小年纪,却已能看出是美人胚子。
若是卖去青楼,三个人加在一起,肯定不低于一百两。
那管事心底打着这样的主意,所以才张口要周二叔拿周二丫她们来抵债。
周二婶一听,便要死要活的不愿意。
她又不傻,女儿们被赌坊的人带走,多半是要卖去那些腌臜地方。
虽然她也贪财,也想用女儿来换一笔丰厚的聘礼钱,但好歹给女儿们找的是个正经的归宿。
可一旦被卖去秦楼楚馆那样的地方,这一辈子都进了火坑了。
周二叔一听可以拿三个女儿抵债,不用他断手断脚,当即就点头同意了。
任由周二婶和周二丫三姐妹哭得震天响,无论怎么哀求,都没用。
就在赌坊的人要上手去抓周二丫三姐妹时,周二丫不知怎么忽然晕倒在地,身下有血迹流出,染红了裙子。
这一幕瞬间吓住了在场的众人。
赌坊的那些人唯恐闹出人命来,一时间也不敢动手了。
田婶子原本是扒着墙头在看热闹,见状立刻下意识喊道:“快去找大夫来救人啊!”
她这一喊,众人才反应过来,眼下这情形,当务之急确实是要找大夫。
田婶子跳下墙头,一马当先就往周家院子跑。
榕树村里就有一位神医,而且还住在周家,虽然那位神医脾气古怪,平日里并不接诊。
但这种时候再去别处找大夫,万一耽误了,说不定就真出人命了。
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就近去请住在周家的那位神医。
住在周家二房附近的另外两个妇人,觉得周二丫可怜,当即便跟着田婶子一起,去周家请神医了。
季云舒听田婶子讲完这些来龙去脉后,正好也走到了周家二房。
一见东方陵游过来,围观的人群纷纷让开了一条路。
东方陵游看到躺在地上的周二丫,顿时皱了皱眉。
他二话没说,当即上前诊脉。
片刻后,东方陵游便收回了手。
周二婶见状,顿时问道:“神医,我闺女怎么样了?”
东方陵游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取出随身携带的金针,扎了周二丫身上的几处穴位。
很快,周二丫便缓缓醒转。
东方陵游这才收了手,起身回答了周二婶先前的问题。
“你闺女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时间情绪剧烈波动,导致胎气不稳,有了小产的先兆。”
“不过我已为她行针止血,再喝上几幅安胎药,便无事了。”
众人见东方陵游几针下去,周二丫便醒了过来,正暗自佩服神医的医术之高呢,骤然听到他这番话,四周瞬间一片沉寂,安静得落针可闻。
短暂的安静过后,人群就像是那冒着青烟的油锅里,突然被泼了一瓢水,霎时噼里啪啦炸开了。
周二婶怔愣片刻后,立刻站起来就要去打东方陵游。
“你这个庸医,竟敢胡说八道污蔑我闺女,我打死你——”
然而还不等她沾到东方陵游的衣角,就已经被吃瓜看热闹的村民给拦住了。
“二丫她娘,你自己的闺女做了不要脸的事,你怎么还是非不分,反过来怪人家神医是庸医呢?”
“就是啊,东方神医可是治好了致远那孩子的腿,还在王家媳妇难产时救了她一命,保了他们母子的平安,他的医术大家都是见识过的!”
“是呀,这分明是神医,怎么可能是庸医!”
众人七嘴八舌,堵得周二婶说不出话来,一张脸涨得通红。
东方陵游最讨厌别人说他是庸医,当即一甩袖子道:“老夫行医几十载,岂会连个最简单的滑脉都能诊错?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去找别的大夫诊治,若不是有孕,老夫倒赔你银子,这辈子也不再行医!”
东方陵游这般掷地有声,围观众人更加相信他没有诊错脉了。
其实,若是换了别的大夫,诊出周二丫一个未嫁之女怀了身孕,兴许会顾及周二丫的名声,私下里再告诉周二婶实情。
可东方陵游却向来不愿在这些人情世故上费心思,尤其是在诊治病人一事上,直接有什么说什么。
然而他的这份直接,虽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却正对了周二丫的心思。
周二丫迷迷糊糊醒过来,便听到东方陵游说她有孕了,她瞬间仿佛劫后余生般,高兴地落下了眼泪。
她千盼万盼,终于把这个孩子盼来了。
有了这个孩子,她就能嫁给自己想嫁的人,可以逃过被赌坊带走抵了她爹赌债的命运了。
周二丫抬手,轻轻抚上自己的肚子。
肚子里,是她改变命运的全部希望。
感谢老天爷,给了她这个希望!
周二婶本想倒打一耙,说东方陵游是庸医诊错了脉,将事情遮掩过去。
没想到盘算落了空。
她正憋屈得厉害,恰好瞧见周二丫抬手轻抚肚子的动作,心头的火气瞬间怒涨。
她上前,“啪”地狠狠甩了周二丫一个耳光,尖声道:“你说,你肚子里的这个孽种是谁的?是哪个挨千刀的强迫了你?”
周二丫正怕周二婶不问呢,这一问正中她的下怀,否则她后面的戏都没法唱了。
不过面对周二婶的逼问,周二丫并未回答,而是捂着脸嘤嘤嘤哭起来。
周二婶仿佛一头暴怒的母狮子,想要把那个欺负了自己闺女的男人揪出来打一顿。
周二叔起初太过于震惊,好半晌都没回过神来,后来兴许是觉得难堪,一直缩着脖子没出声。
这会儿听着周二婶逼问周二丫那个让她怀孕的男人是谁,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立刻也加入了逼问的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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