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如此丑陋
话虽如此，陆阳却始终端坐阳鱼背上，没有任何动作。
楚若云虽然心中疑惑，但她对陆阳的信任已是本能，便没有多问。
阴鱼绕着阳鱼转了几圈儿，身上的幽蓝色的“碎钻”不断掉落，星星点点如同梦幻。
楚若云看得入神，不知不觉中眼皮沉重起来，渐渐闭眼昏睡过去。
陆阳将她放在阳鱼背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随后跳下了鱼背。
在他双脚接触到地面的时候，原本该是一片碎石的地面上，忽然冒出无数棵小草。
随着他一步步往前走，一条青草小路也跟着向前不断延伸。
“催眠啊，是个不错的招式。可是怎么办呢，恰好……对我无效啊。”
陆阳走动时，手指在空中划出数道轨迹玄奥的线条。
每一条，都隐隐泛着金光，在他手势收尾之后，向着前面的深渊飘落下去。
“什么？我的幻术为何对你无效？你是谁，半步登仙境的修行者？”
一个沙哑又刺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就像是尖利的指甲，刮擦在金属板上，让人听得心悸又烦躁。
“不，不对，你明明才宗师境！不是半步登仙，怎么可能无视我的幻术？这不可能！”
那声音听起来异常激动，甚至发出了隆隆的闷雷声，让整个山体都剧烈地颤抖起来。
前面的深渊开始不断地扩大，连陆阳脚下的山体都开始坍塌起来。
可奇怪的是，陆阳悬浮在半空中，是凭着他的修为使然。
而那些从碎石地上生发出的小草，居然也悬浮在半空中，而且还在他身后不停疯长，已经形成了一片莽莽的草原。
其上鲜花盛开，甚至还有蝴蝶和蜜蜂在飞舞，看起来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一边是毁天灭地般的破坏，一边却是热烈活泼地生长。
此消彼长中，能看出还是生长的力量稳稳地占据了上风。
“这是……这是她的力量，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看到眼前这一幕，那声音忽然又变得充满了恐惧和不敢置信。
可陆阳在听到这句话的还是，脸上的笑容就更深了。
“看来，这么漫长的岁月过去，你还没有忘记她。不错嘛，那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他凌空走到深渊的正上方，向下俯瞰着。
“选择吧，臣服，或者……死！”
“做梦！”
那声音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开始变得疯狂起来。
“你只是个才宗师境的蝼蚁！或许是沾染了几分她力量的气息，可是你以为凭这就能让我臣服或者死？做梦，休想！”
无数条巨型腕足忽然冲天而起，在空中疾速挥动着。
“声势倒是不小。”
陆阳又动了。
他在不断挥动的腕足中穿行，就像是在闲庭信步。
那些快到几乎看不见的腕足，却从他身边一次次擦肩而过，连他的一片衣角都碰不到。
“这就是完全融入到天地之间的生灵之力吗？”
陆阳看着自己的双手，莹白如玉的掌心和十指，看上去就像是最上好的美玉，甚至还发出玉石般的光泽。
他的呼吸徐缓悠长，似乎契合了某种玄奥的韵律。
而随着这种感觉越来越深，他忽然又闭上了眼睛，随手一抓。
一条巨大的腕足被他轻描淡写地抓在手中，然后轻轻一抽。
“嗷！”
震彻天地的嘶吼声中，有什么被陆阳慢慢从深渊底部抽了上来。
“畜生就是畜生，果然听不懂人话。”
陆阳摇摇头，另一只手也如法炮制地抓住一条腕足，再度一抽。
比山岳还巨大的黑影像一颗带着泥的萝卜，被他毫不费力地从深渊中拔了出来。
“这是我第二次提醒你，要么臣服，要么死。没有第三次。”
陆阳虽然脸上带笑，声音却已经渐渐冷了下来。
“你做……”
那被抛上天的黑影还想嘴硬，却忽地被抡了起来，狠狠砸在地上。
“砰砰砰”！
一连串的摔打持续不断，再没给那黑影说话的机会。
原本已经被崩塌削掉了一半的山体，被那黑影硬生生地砸成平地，又砸出了另外一个深坑。
“呼，力气活还是不好干啊。”
陆阳嘴里抱怨着，可呼吸一丝不乱，甚至连浑身激荡的魔力都没有减少一分。
而那个被他摔打了好久的黑影，则像一滩烂泥似的，瘫软在地上。
“你可真丑！不像是叶前辈会选中的奴兽啊。”
陆阳在看清那个黑影的模样后，忍不住吐起槽来。
那是一个浑圆的肉球，长满了无数条数十米长的腕足，肉球上没有五官，甚至连一条褶皱都没有，光滑无比。
这也意味着，没有五官。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在任何一本古籍里，都没有找到关于你的介绍。甚至连叶前辈也不愿意告诉我你的来历。
这么看来，你就是她不愿提起的污点啊。”
陆阳对此表示完全理解。
想想看，一个光滑无比的肉球上，长出数十条不断挥动的腕足，就像是无数鱼饵虫纠缠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球体。
比起难看来说，让人看了就感觉头皮发麻，才更贴切。
肉球怪物似乎被陆阳砸得没了力气，即便是被这么调侃，都没有力气再发出什么声音。
如果仔细看的话，它身上正在不断地生发出小草、鲜花，远远看去，就像一坨烂肉开始长出了霉菌班！
陆阳很不满意看到的效果。
原本以为覆盖上草原、花海，至少能让它看上去稍稍顺眼一点儿，没想到适得其反，还不如之前勉强能够入眼。
脑海中接收到一串微弱的能量波动，陆阳打量着只有微微起伏的肉球怪物。
“既然已经察觉到前辈的灵力气息，你就该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
这里的东西我不可能留给别人，而你，不想跟着我，那就只有死。”
他的话，就是在给肉球怪物下达最后的通牒。
这并不是叶子绮留下的三座试炼秘境之一，而是在她消失后，这头奴兽获得了暂时的自由，自己弄出来的秘境。
里面藏着这数万年来它搜集到的宝贝。
可惜，今儿就要便宜陆阳，被他一锅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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