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九十二章 告辞
将来……
自己会不会也被镇压？
白雨珺站黑岩边缘看炽热红色瀑布，愁眉不展，担忧会否步四条龙王后尘，毕竟镇压神兽凶兽的习俗深刻在某些人脑子里，无法打杀，那就无限镇压。
囚笼日子凄惨。
向往自由的生命怎能接受幽禁于方寸之地？
龙脑仁有点儿乱，烦躁时又察觉有谁想窥视自己的命运线，撇撇嘴，随手将窥视拨拉一边，背地里暗中区区手段街边摆摊尚可，与龙斗差的太远，手指头掐断也没用。
被推算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窥探天机的本事高低无关修为深浅。
有的凡人造诣不输神仙，白雨珺遇到过凡人推算也察觉神仙推演，应对方法有两种，要么将自己命运线隐藏，要么直接将窥视打断。
真是邪恶势力亡龙之心不死啊……
弯腰，捡块黑岩石。
用力一抛。
黑石块落进岩浆湖泊，熔岩四溅。
当年锦绣奢华东海龙王水晶宫，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知道是在海底，不知道还以为深处九幽地狱呢。
可惜了风水宝地。
慢悠悠走到岩石外凸尽头，回望火红色山峰。
青色巨龙缠绕，腹部鳞片以及四爪火红色，与沿海村落祭海所舞之龙神似，或许，曾经有凡人机缘巧合踏进过东海之下的神秘世界，看见了神龙，从此成了风俗传说。
民间俗称仙缘。
可是，为什么要将神龙镇在这里呢？
过去半晌。
宫殿里气势变化，另外三道气息消失，会议结束。
轰隆隆……
滚烫厚重黄金宫门敞开。
“白龙，进来吧，很抱歉之前南海龙王出言不逊，你也知道，作为神兽难免桀骜不驯随心所欲，本性如此。”
白雨珺耸耸肩，或许兽性如此吧。
再次回到炽热龙宫，青劭仍旧端坐龙椅，情绪已经恢复正常，难以从眼神里看出端倪，会议开完，现在到了听故事时间。
静静漂浮。
长裙银丝白发轻舞，静待聆听。
青劭叹口气，似是陷入回忆，一点点说出东海龙族秘辛。
远古时期各方势力争霸，龙族输了，下场显而易见，或许当年各方势力打算将龙族彻底断绝，欲完全泯灭一个物种，最后因未知不可逆原因没能做到。
故事充满辛酸，没生在那个年代很难去体会。
原本，东海龙宫如幻象般美丽。
无数海中生灵共舞。
然而。
战争毁了一切。
残忍，暴戾，摧毁，奢华精美宫殿没了，彩色世界变得沉闷压抑，生机盎然山峰化作火红色，岩浆取代艳丽花瓣绿色草坪，瀑布湖泊面目全非，犹如地狱渗透仙界的触角。
数不尽物种消失成为历史。
后世只能在古籍传说中听到只言片语，短短几个字几句话背后代表的是无数生灵……
白雨珺明白，没谁会杀死青劭四个，等待他们的是无限囚禁。
青劭忽快忽慢讲述，一个个活生生的故事。
某白发觉最近总是会接触类似事件。
例如酒虫。
一条被困了不知多少万年的虫子，硬生生成了话痨。
最后可以总结为一点，但凡当年失败了的倒霉蛋都没啥好果子吃。
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辈，我在天庭古籍里看过龙族天赋记载，请问……哪里能学到看见过去未来的本事？”
“看见过去和未来？”
龙椅上青劭略微愣了愣，略微沉吟。
“传说远古龙族皇后拥有凝视过去未来之能，你问这个作甚？”
“因为我想学。”
“呃……”
青劭哭笑不得。
内心里甚至略有鄙视，许多血脉正统龙族都没能掌控，下界蛇蛟化龙如何能懂，贪心不足蛇吞象罢了，偏偏却成了唯一龙女，龙族是真的没落了……
白雨珺唉声叹气装作失望模样。
有些事。
自己知道便足矣。
若是注视过去未来之能泄露出去，白雨珺怕自己活不过三天，隐藏自己，唯有黑暗丛林法则最适合，东西不能乱吃，话也不能乱说。
除了注视过去和未来，此时白雨珺还有青劭想不到的东西，例如龙枪，例如帝皇宫装，以及被视为最深秘密的神秘小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被隐藏极深，不漏丁点破绽。
两条不同的龙面对面，皆无法看清对方气运。
若青劭能看见某白的气运，一定会惊掉龙下巴，气运浑厚凝实不像话。
“……”
双方相顾无语。
不知该说什么也没啥好说的。
没有丰盛酒宴更没有对坐品茶，环境恶劣，没有半分闲情逸致，双方都隐瞒许多且知晓对方有所隐瞒，无法建立信任，互相警惕。
眨眨丹凤眼。
“前辈，您知道神龙殿么？”
“神龙殿？一群狐假虎威败坏龙族名声的废物。”
青劭对神龙殿的不屑完全挂在脸上，厌恶反感，直言不讳嘲讽，白雨珺好歹进化成真龙，而神龙殿完全就是一群有着微弱龙族血脉的妖兽，自命龙族神兽胡作非为。
“是否听过一个名字，嚣。”
“嚣……”
原本轻缓移动的龙尾一顿，面色铁青。
“可耻叛徒，龙族败类，有人说他死了也有人说他没死，虚虚实实，在外行走切记小心。”
白雨珺欲再问。
青劭摇摇头示意莫要问太多，只是提醒要警惕。
又是一阵尴尬无语……
接下来的对话基本没啥实际意义，青劭也问了许多外界局势，言语中充满羡慕渴望，向往大海蓝天。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辞别时，白雨珺看得出青劭神色复杂。
没有太多客套话。
简单告别后离开龙宫，跨出厚重黄金大门，回头凝望炽热黄金大门在隆隆声中缓缓关闭，高温热浪扭曲了视线，门缝关闭那一刻，白雨珺看见宫殿深处龙椅上的青劭再次沉眠。
转身，沿着崎岖小路离开，离开这座囚笼。
从深红色熔岩瀑布前走过。
跃过深渊裂缝。
当离开山峰，再回头，又变回那个美丽迷人的幻象，挺好，至少看起来舒服些免得太压抑，算是掩耳盗铃，捂上耳朵至少能麻醉一下自己。
背对龙宫越来越远……
此行告一段落。
见到了龙宫也见到了同类，或许算不上同类，初次见面就看清了所谓血脉骄傲，以及毫不掩饰的排斥，还好，并未感到意外，只是心里略感失望。
回到花树。
径直飞向天空云层，与鲸群同飞。
仰头，扎进云里，穿过云雾重新感受海水。
深海宁静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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