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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2章 一生


  “嘭!”

  刚放弃挣扎的四娘只觉得身体一沉,接着就落入了苏越的手中。

  “大……咳咳咳……人。”

  四娘看着苏越的脸,眼中的泪水就滑落下来,勐的抱着他嚎哭着。

  “呜呜呜……”

  苏越尴尬的站在那里,等四娘的哭声稍减后,就把她放下来,然后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大堂。

  福瑞刚起身准备出去看看动静,却被苏越拦在了门口。

  “福大人,为何要对四娘动手?”

  苏越气焰嚣张的让旁观人都看不下去了。

  这武勋果然是不讲理啊!

  四娘的案子是布政司的职权范围,你苏越横插一手是啥意思?

  福瑞愕然道:“梦兰伯,此女杀夫,按律当斩,本官改判缢刑,已经是宽容了!”

  苏越不甘示弱的道:“敢问福大人,这四娘所犯何事?”

  “杀夫!”

  “她为何杀夫?”

  “口角!”

  “口角?”苏越冷笑道:“本伯方才去了四娘家查了,那日四娘出去劳作,吴二化在家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等四娘回家做午饭时,任由女儿摔落而不顾,四娘这才说了几句,可换来的是什么?”

  苏越回身,面对着这些旁观的南越人,满脸激愤的道:“不过是说了几句,那吴二化就抄起大棍殴打四娘。若不是四娘拼命反抗,那日死的就是她!”

  围观的女人们都面露不忍之色,可在这个男权当道的地方,她们的意见就像是夏日的虫鸣,微弱而无力。

  “可我不能忍!”

  苏越铿锵有力的道:“谁不是母亲生下来的?谁没有母亲?当你们的母亲被好吃懒做的父亲用棍子暴打时,你们忍得住吗?”

  “我忍不住!”

  苏越指着正在喝水四娘,不屑的道:“能找到这样的妻子,那吴二化是多大的造化?”

  “无耻!”

  苏越看到人群中一个南越男人还在笑,就冲下去把这厮揪出来,一拳打倒在堂前。

  福瑞脸色铁青的道:“梦兰伯,律法不可违啊!”

  苏越一脚把那男子踢进人群,转身道:“律法不外乎人情,若是律法不能保护一位母亲,那这样的律法不要也罢!”

  “好!”

  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而且还是中原汉话。

  苏越点点头,逼视着福瑞道:“福大人,若是论律法,苏某敢问殴打妻子是何罪行?”

  福瑞愕然不能答。

  男人殴打妻子,一般只要不出人命,基本上就没人管。

  这就是男尊女卑时代的规则!

  苏越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道:“此事苏某接下了!四娘我苏某人保定了!”

  四娘已经是泪眼婆娑了。

  福瑞跺脚怒道:“梦兰伯,京城会震怒啊!”

  苏越毅然道:“陛下德被四海,当不会为难一位三岁孩子的母亲,必然不会!”

  回过身,苏越目带杀气的道:“布政司的公告早就发出了,此后若是有不执行的,就照着规矩来,敢有反抗的,后果自己掂量,本伯觉得这些人就该是王乾东的同党!”

  这话一出,连福瑞都真正的是愕然了:苏越,你这个瓜货!你居然事先不和我商议!

  这一炮的范围有些大,福瑞担心会引发反弹。

  王乾东的同党现在在干嘛?

  都在当免费的劳力种地呢!

  这和奴隶有何区别?

  苏越满意的看着这鸦雀无声的一幕,然后说道:“都是我龙朝的百姓,可南越女人的境遇太惨,本伯看不下去,相信陛下他老人家也不会容忍这等荒谬的事!”

  “大人,那四娘会怎么处理?”

  气氛正凝滞时,一个南越男人带着些希望的问道。

  福瑞在苏越的身后垂首低声道:“最少关押十年。”

  “十年不够,一辈子!”

  苏越立马九反驳了一个巴掌,吓得福瑞头晕目眩。

  你这和判她缢刑有何区别啊!

  既得罪了南越男人,又不讨好交趾女人,你的计划呢?这不是虎头蛇尾吗?

  唿!

  苏越明显听到那些南越男人出气的声音,同时也看到了那些女人的面色重归木然,他微微一笑道:

  “龙朝的男子就该温文尔雅,会照顾家人,可我在南越却看不到这个优点,为此本伯已经上了奏折,请陛下开恩,从中原移些男子来,让那些可怜的,没有男人的女子也能感受到陛下的仁德。”

  福瑞在背后悄然伸出了大拇指,他觉得苏越这个神转折实在是来的太妙了。

  “若是她们不愿意嫁呢?”

  人群中有个男子问道。

  这是挑衅!

  苏北沙握住刀柄,只需苏越一声令下,他就会斩下那人的脑袋。

  苏越笑了笑,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个笑容下隐藏着什么。

  “今日本伯就越俎代庖一次,四娘,需服一辈子役。”

  苏越对着正在愕然的四娘微微一笑,可回首却冷漠的道:“不愿嫁?我龙朝的律法你以为是摆设吗?”

  马上有精通律法的书吏大声的喊道:“龙朝女子十四必须出嫁!”

  这就是律法,哪怕现在已经松缓了许多,可当苏越要认真时,那么你就必须得照着办事。

  苏越看到那些男子都面露激愤之色,就冷笑道:“你等遭遇了灾害可有人管?”

  鬼才管!

  “可龙朝却会赈灾,并减免税粮。”

  南越的灾害主要是台风,台风过境,农作物绝收的情况时有发生。

  可南越这些年都出于战乱状态,除去龙朝实际控制区域之外,其它地方的百姓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是啊!以往北部受灾的时候,福瑞就会上奏减免贡献,多半不会被拒绝。

  看到大多男子的眼中依然是冷漠,苏越就忍不住冷笑道:“可这等优渥的待遇却不是人人都能享受的,你等且珍惜吧!”

  “大人,四娘真要服役一辈子吗?”

  有女人可怜四娘,就忍不住问道。

  苏越看了四娘一眼,淡淡的道:“一辈子,这确定无疑,所以四娘,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这一辈子之后才能算是自由。”

  四娘捂着咽喉,拜道:“多谢大人,四娘甘愿服役一生。”

  “很好!”

  苏越颔首微笑,然后示意瘦猴带着四娘进来。

  等苏越进去后,福瑞干咳一声,然后就有衙役开始驱散人群。

  苏越进了内院,在一间厢房里坐下。

  “老爷,四娘来了。”

  四娘在门外怯生生的站着,看到苏越正怔怔的看着空荡荡的墙壁,就盈盈拜倒。

  “哎!”

  苏越低叹道:“南越的女子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吾辈如何能袖手旁观呐!”

  “大人……”

  四娘看到苏越脸上那悲悯的神色,不禁哀恸出声。

  什么时候有人这般怜惜过她?

  在娘家就是苦力,嫁人后成为家庭支柱的四娘,终于是忍不住崩溃了。

  “一辈子,可我要让你去做的事一辈子都干不完啊!”

  四娘扬起满是泪水的脸,坚定的道:“大人,四娘这辈子都是大人的人,若是做不完,下辈子四娘还给大人当牛做马。”

  苏越的脸上浮起了一抹神秘的笑意:“知道我要让你干什么吗?”

  “一辈子,你这一生都将是龙朝的人,每月有粮饷,我还会给你安排下属,好好的去做,莫要让我失望,好吗?”

  面对着苏越和蔼的微笑,四娘不禁点点头:“好。”

  “叫人来。”

  苏越吩咐道。

  没过多久,瘦猴就带着两个男子来了。

  苏越指着这两人道:“这两人以后就是你的下属了,眯眼的那个叫做二喜,龅牙的那个叫做青田,此后你就是他们的上官。”

  四娘呆呆的看着这两人,有些胆怯的道:“大人,四娘不懂。”

  苏越笑道:“你不必懂,你只需知道,此后他们的生死就由你来掌控。”

  “至于你要服的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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